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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三天十二针

凌晨两点,江棠在实验床上睁开眼睛。手腕传来的刺痛让他明白他恐怕被植入了芯片。

屋里没开灯,只有不知道是什么机器的屏幕亮着莹白的光芒。

“三年了,那些废物的研究也颇有些成果。”阴冷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夏凌起身把灯打开了,“方哥,你还能熬得过去吗?”

他话音刚落,并没有等待江棠的回答便按下了旁边的按钮。

一阵电流窜遍江棠的全身,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夏凌眼神平静,声音如同恶魔:“那个人叫什么?”

许多画面从江棠脑海中闪过,他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只能用力扬起下巴,纤细的脖颈上爆出青筋。

他的名字……

三年里芯片已经加强了很多次,连改造后的S级Alpha都能被控制,何况是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差状态的江棠。

陆应淮……

只要想到这个名字,就会有强电流从他的身体中穿过,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江棠的身体被电得弹起再重重摔回来。

他的脸上、身下都是斑斑血迹。

渐渐地,实验床上的那具身体不再挣扎。心脏被电得麻木了,只有鲜血如同永不干涸的溪流从他的唇角涌出,流向耳鬓和颈后。

江棠双眸黯淡,却似乎含着微微的笑意。

连接心电图的机器发出爆鸣声。

夏凌按下内线电话,很快有人进来。

“注射,”夏凌冷道,“重复给心理暗示,给我电到他不敢再想那个名字。只要休克就注射这个药,不准他死。”

注射的这个药能够强行短时留住江棠的生命,只是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比如瘫痪或者脑死亡。

夏凌“砰”地把门甩上。

-

谢瓒查看邮箱时发现了两个多月之前,助手发到他邮箱里的江棠最后一次的腺体检查报告。

他点进去仔细查看数值,脸色一点一点变白。

“怎么了?”邻床的时非承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还不走?怎么还看起电脑来了?”

“非承。”

“嗯?”时非承给桑颂回了条消息,抬眸看他,瞬间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谢瓒露出那么恐惧的眼神,在面对那群没人性的再生S级时也没有。

他的心也跟着提起来:“怎么了?”

“你来看。”谢瓒的声音明显颤抖。

时非承接过电脑,他虽然不懂医学化验那些东西,但这种检查报告后面带数值参考的他没少看。

他越看越心惊,后来觉得太残忍了干脆放弃看下去,而是返回最上面,看到江棠的名字。

他一屁股跌坐回病床上。

“这是……什么意思?”

上面的数值差到了极点,连正常范围的下限都够不上……以他经验来看,检查结果差成这样,人也……

“他可能不在了。”谢瓒说。

这份检查结果不可能出问题,再结合桑颂那天看见江棠一直在吐血,能活下来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我们还没找到他。”

时非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现在桑颂和谢柚不在。

一个人的身体怎么会突然之间差到那种地步?

“我们必须找到他,”时非承说,“哪怕……他已经不在了。”

-

三天后。

“老板,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

夏凌重新回到实验室内。

被电了整整三天,江棠彻底昏死过去。原本就蜡黄的脸色隐隐发青,唇瓣惨白,颈边流淌到地上的一大滩血液让人触目惊心。

就连冷漠的研究员都心生不忍。

实验床上的人无比消瘦,脸颊凹陷下去,眼下一片青黑。躺在床上薄薄的一片,像是来阵风就能轻易把他的身体折断。

夏凌不再看他,打开了旁边的监控视频六倍速开始看江棠的反应。

三天注射了十二针,说明他至少休克了十二次,到最后他根本醒不过来,只是本能地喊着陆应淮的名字。

仿佛这个名字是他一生的珍宝,能够给他奔赴黄泉的勇气。

夏凌越看火气越大,眼底现出猩红的光芒,他顺手从桌边摸了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在自己疤痕增生的手臂上划了一道。

鲜血汩汩流出,却不似江棠身上流出的那么漂亮。

“啧,”夏凌不满地把匕首扔到一边,跟那个研究员说,“没你事了,走吧。”

既然忘不掉……夏凌也不想真的把江棠折腾死。

他输入了另一串口令。

又是一阵强电流,夏凌都听到了电流声,江棠却毫无反应。

只是嘴角有血沫涌出。

夏凌爱怜地擦擦他的唇角,轻咳了几声调整声线,温柔道:“棠棠,醒醒。”

江棠睫毛颤了颤,没有醒来。

夏凌握住他冰冷的手,托着江棠的后颈把他拥到怀里:“没事了,不会再疼了。”

“哥哥……”江棠干燥的唇瓣间漏出一句模糊而委屈的呼唤,“疼……”

“没事了,不疼了。”夏凌抱玩具一样抱起他出了这间阴暗的地下室。

几个小时后江棠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眼睛还没适应光线,就听见身边熟悉的嗓音:“棠棠醒了?”

江棠一下子睁开眼睛,像是急于确认身边人的存在:“哥!”

夏凌温和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哥哥给你做了饭,起来吃点。”

江棠点点头,起身太快一阵头晕目眩,他急忙拉住“陆应淮”的胳膊:“你别走。”

我好想你。

江棠一边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一边用力抓着夏凌的胳膊,想念和痛苦一起袭来,眼泪漫了满脸。

夏凌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疼得快死的时候都没有哭。”

江棠小心地看向他:“你讨厌我哭吗?”

他记得夏凌告诉他陆应淮死了,可是陆应淮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根本不敢问,生怕这个幻境很快就没了。

他用手背重重擦了下眼睛:“哥,我不哭了,你别走。”

夏凌叹了口气,用手抹掉江棠脸上的泪珠:“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棠棠,这些日子我有些工作,我们先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再回家,你乖一些,好吗?”

能见到陆应淮已经很好了,江棠哪里会在意别的。

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只要是陆应淮的身边……

江棠很乖地吃饭,只要“陆应淮”脸色一变他连猪肉都咽得下去,生怕自己哪里不乖会被陆应淮讨厌。

一定是他离开太久了。

夏凌之前说他睡了两个月。

哥哥肯定是找不到他太着急了才生气的,只要他乖一点再乖一点,陆应淮一定会消气的。

江棠被肉类恶心得直反胃,却一直忍着,吃不下了也不敢说,把“陆应淮”夹给他的菜吃得干干净净。

那双无神的眼睛时不时瞥向桌对面的陆应淮。

他以为陆应淮会像刚把他从江家带走那天一样不再勉强他,可陆应淮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江棠强迫自己把饭都咽下去。

多吃点就能长胖了……他洗手的时候照了镜子,镜子里面的他又瘦又丑,桑颂见到他恐怕都不会再喊他“小漂亮”了。

长胖一点好看一点就不会被哥哥讨厌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逼迫自己多吃饭,他还是一天天更加消瘦。

出事前他想着,等见到陆应淮了他就把他身体不适和吐血的事情都告诉陆应淮,可现在面对许久不见的爱人,江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怕陆应淮觉得他麻烦。

之前很长时间他都不怕这个的。他知道陆应淮不会嫌弃他,陆应淮会陪他越过每一道坎。

可他现在不确定了。

他不敢当着陆应淮的面吐血,哪怕憋不住了也要避开陆应淮。

一边逃避陆应淮的视线,一边期盼陆应淮如同以前那样发现他的不适,将他抱在怀里哄着。

陆应淮现在也抱他,只是江棠总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他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逐渐记不起夏凌这个人,慢慢习惯陆应淮教他伤害自己,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昏睡,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醒来后如果陆应淮不在,他就看着陆应淮那一墙的武器发呆……各种匕首、长刀,他还没试过长刀,捅在自己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匕首倒是运用得很熟练,抛出去能够正中几米外靶子的中心。

天气逐渐变冷,江棠每天都呆在屋子里。他白天昏睡得比较多,陆应淮不会在家陪他,但也没隐瞒自己的去向。

陆应淮在研究所。

江棠记性很差,他不记得陆应淮是不是原本就在研究所,也逐渐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他只记得他爱陆应淮。

门锁传来响声,江棠惊喜地抬眸。他摸过一边的匕首,在自己伤痕斑驳的手腕划了一刀,在陆应淮进门的时候给他看。

陆应淮没有夸奖他。

江棠低头一看,发现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棠棠,”夏凌捏住江棠的下颌迫使他仰起脸,“你是属于我的吗?”

江棠眼眸微弯,十足信任他不会伤害自己:“嗯。”

夏凌的心情这才好了些,松开手抱着他坐下:“最近研究所被一些人攻击了,如果我需要棠棠的帮助……”

江棠死寂的眼睛亮起来,陆应淮需要他是对他莫大的奖赏:“我会帮你的!”

“好,棠棠最棒了,”夏凌笑了,“先吃饭,吃完饭陪我检查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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