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带苏郁白去的世界本就是被不明力量入侵,发生异变,故事崩坏后的二周目世界。
这样不稳定的世界,故事和一周目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偏差,只要对这个时间段的主角故事线影响不大,都算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无伤大雅。
听完了系统的解释,苏郁白发现了一个华点。
“这段时间的主角?”之前系统告诉他要好好的保护主角,苏郁白以为主角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4842理所当然的道:“不同时间段有不同的气运之子,而且也不是每一个气运之子都不会变坏,世界意识存在了这么久又不呆,肯定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人。”
系统看到自己特别厉害的宿主诡异沉默了下来,弱弱提醒:“但是不可以随便欺负主角,或者试图取而代之哦,我们毕竟是外来者,还是不要太放肆叭……”
看着4842一脸受气包的小可怜样,苏郁白轻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像这种战争年代,亦或是一些修仙类需要打斗的小说,主角往往是站在最前面,经历磨难最多,甚至是推动世界发展进步的人。
苏郁白自认没有那么大无畏的精神,他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反派这样的身份也可以,一起在后排嗑瓜子看主角冲锋陷阵不香吗?
世界意识不是做慈善的人,主角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苏郁白看的格外通透,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也不喜欢做冤大头。
邬长慕以为他害怕,轻轻拍了拍世子殿下单薄的背,低声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世子抓紧奴隶的衣袖,害怕的低声问:“一直陪着我,保护我吗?”
公主府上的顶梁柱走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小世子也失去了自己的庇佑。
他在管家和邬长慕的帮助下,勉强为长公主办了一场还算体面的丧事,将父母安葬在了一起。
封棺之时苏郁白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哭了好久,幼年失去父亲,由长公主一手带大。
如今他又失去了唯一可以依赖的母亲,邬长慕心疼的将小世子抱紧,即便当年邬家被害时男人也不过和苏郁白一般年龄,可对他的怜惜依旧一分不少。
邬长慕自小在军营长大,年纪轻轻就用战功换了一个小将军的称号,和公主府精细养着的小公子终归还是不同。
正是明白失去父母兄弟有多痛苦,更让邬长慕对苏郁白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他可以对长公主的死无动于衷,但做不到对苏郁白的眼泪无动于衷。
邬长慕手掌顺着苏郁白脑后的长发轻抚,难得耐心温和的对小世子保证,“会的,我会把世子殿下的命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男人垂下眼眸藏起眼底的阴翳,从这一刻起,小世子正式被划分到恶犬的领地里。
成为邬长慕握在手中的无价之宝。
长公主死后,前来吊唁的世家贵族们正式和这位深居简出的小世子碰了面。
心中暗暗咂舌,不愧是长公主和苏公卿的孩子,这模样,长得也太好了。
不过长得好又有什么用呢?要想守住这样大的家业,胸中没有一点沟壑可不行。
众人看着空有天人之姿却是一脸纯洁天真的苏郁白,都在心底暗暗摇头。
甚至还有人色胆包天的敢用下流的目光打量看上去格外憔悴柔弱的小世子,妄图染指。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邬长慕冷笑的几下那些人的名字,转头出门就让人打断了他们的腿。
还是让暗中保护苏郁白的死士和护卫们干的。
护卫:“……”
虽然那些人他们也很讨厌,但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四处树敌真的好吗?
邬长慕和城外的人一直都有有联系,对现在的情况比大多数人都要一清二楚。
青阳国境内不止是京城被叛军盯上,还有好几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已经落入了叛军之手,形式不容乐观。
花了数日将府中所有事宜处理好,房间内邬长慕拉着小世子坐在自己腿上,表情正经严肃的问:“世子殿下愿意相信我吗?”
苏郁白清澈漂亮的眼眸抬眼看着男人,神色天真懵懂,纯白的像一张纸。
“我相信长慕。”
除了那些试图上门欺凌他,打秋风的亲戚,连府里自由身的下人也走了不少。
短短的时间内,小世子看惯了人情冷暖。
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他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族少爷,没有功名没有本事,下人管事也是要往上爬的,还要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退路。
大户人家的仆人管事几乎都是子承父业,熟悉的人用起来也放心。
为了长远打算,小世子觉得自己被抛弃也不是不能理解。
反正他也不喜欢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有长慕。
只要有长慕陪着自己就好了。
邬长慕听着小世子不假思索的回答,心中滚烫熨帖不已,他笑着摸了摸苏郁白的侧脸。
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都是对小主人爱意。
“城外的叛军很快就要攻城,皇城守卫军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周围隐藏了那么多的兵马,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出警示。”
按理来说,作为一城百姓,但凡是一个有血性,忠君爱国之人都应该尽可能的守住这座城,誓与城池共存亡。
然而如今在位的那位…………实在很难让人信服爱戴。
贵族们一直在皇帝的一边,那不过是因为拥有着共同的利益,他们要维护自己上等人的优势。
要是说热血,邬长慕有,但是忠君爱国,呵。
他漆黑的目光看着还在状况外眼巴巴仰着头的小少爷,现在,只忠诚于世子殿下一人。
苏郁白依赖的抓紧男人的衣袖,消化完邬长慕提供的消息,没有提出质疑,眼神有些紧张。
“那、那我们是要现在跑吗?现在出去会不会不安全?”
外面还有那么叛军暗中围着呢,猎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他们能忍住不劫杀吗?
邬长慕笑了,摸着苏郁白的黑发毫不吝啬的将他夸了一顿,随后道:“要跑,不过不是现在。趁着这两天世子殿下可以收拾收拾东西,等城破的时候我带您出去。”
他顿了顿,轻声解释道:“我安排了朋友接应我们。”
现在出去已经晚了,那是邬长慕能安排的最稳妥最低调的计划。
苏郁白点了点头,对邬长慕无条件信任,乖到不行。
“好。”
邬长慕看着他,喉结动了动,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咽了回去,说话的声音微微喑哑。
“宝宝,你今天好乖……”乖的让人有些受不了,好想亲一亲,弄一弄。
最好是把他弄哭。
小世子的耳尖红了红,一直手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不曾离开,傲娇的轻哼了一声。
看在邬长慕最近照顾他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就不计较臭奴隶这以下犯上的称呼了。
苏郁白的决定吓到了知画和老管家,心底都不大赞同。
然而世子是主,他们是仆,就算苏郁白被邬长慕迷得失了智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知画大概知道长公主对邬长慕的一番嘱托,虽说不赞同倒也没那么抗拒,和老管家一合计,给府里的下人们都放了假,奴隶也都给了卖身契放走了。
邬长慕看着他们收拾出来的东西,眉头跳了跳,丝绸茶器,华服绸缎。
他们究竟是逃难还是出去踏青?
邬长慕轻咳了一声,斟酌道:“带上贵重财物,和一些用的上的东西便可,太招摇了并非好事。”
招摇?
知画和老管家齐齐看向她家小世子。
府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小世子的脸还要招摇吗?
苏郁白茫然的抬眼:“??”
干嘛都看我?
邬长慕的目光转到小世子身上时也诡异的顿了顿。
一身白衣长发如墨的苏郁白站在晨光之中,光洁的额头皮肤白皙细腻,眼若秋水,身姿如玉。
这样的人站在人群中注定是要受到瞩目的存在,若是在平日里也就罢了……可现在……
那不就成了活靶子吗?
邬长慕手下们驻扎的地方离这里不算很远,但也不近,需要护着苏郁白逃亡一段路程。
他将苏郁白拉到自己身边,让知画他们在这收拾,自己带着人回了房间。
邬长慕把苏郁白抱到软塌边坐好,单膝及地,半跪在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小世子的手上一点茧也没有,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模样,长得又如此显眼。
外面的人对贵族天然存在着仇视,他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宝贝受到围攻。
邬长慕神色复杂,低声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世子殿下一段时间了。”
苏郁白歪了歪头,对男人的话不置可否。
“那你会离开我吗?”
邬长慕斩钉截铁道:“不会。”
小世子弯着眉笑了笑,留下不安全,之前广陵侯也提醒过他这件事,男人不可能骗他。
反正都是要走的,如今他有邬长慕护着,总比自己一个可怜巴巴的在外面磕磕绊绊要好吧?
苏郁白拉住男人的大手,长而密的睫毛垂下去,琉璃般的眼睛看过来,眼中都是对邬长慕的信任。
邬长慕被他看的受不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忍住,抬头凑上去轻轻吻了吻苏郁白的唇角。
反握住世子殿下纤细的手指,然后收紧。
“宝宝,你怕不怕?”
苏郁白看了一会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声音很小,像是在说悄悄话。
“原来是有一些怕的,但是你说会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好像就没有那么怕了。”
他说的认真,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奴隶对他说过的所有话。
太好骗了……
天生反骨的邬长慕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无条件的信任,这样的感觉很特别,也让他很兴奋。
看,小世子这么信任我,也是喜欢我的!
男人捏了捏苏郁白的脸,不怀好意的将语调放轻,撩起眼皮慢条斯理的说:“若是我骗了世子殿下怎么办?”
苏郁白的睫毛颤了颤,黑色的头在他的背上铺散开来,衬托着小世子的容貌如同美玉一般无暇。
柔软的嘴唇微张,漂亮的眼睛避开男人的直视。
“若是、若是长慕骗了我,我就不喜欢长慕了。”
小世子锦衣玉食的长大,被养得没什么心机,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明白砍头对于男人来说从来都算不上威胁。
谁也不能保证人心不会变,就选邬长慕现在喜欢他,那也不能保证男人一辈子都喜欢他,男人和男人终究有违正统。
承诺这种东西只能交给时光去打分,有朝一日,要是邬长慕变了心,不要他了,他便也不要男人好了。
可是想一想,还是觉得好难过……
小世子越想越委屈,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仅仅是一个假设就让他难受极了。
苏郁白同时也在想,若是下个世界,反派不是男人,男人没有跟过来找他怎么办?若是男人已有妻室,喜欢上了别人,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想这些的时候没有刻意避着系统。
4842挥着小拳头,恶狠狠的道:“那咱们就把反派刀了!下个世界走起!”
邬长慕愣了一下,眼睁睁的看着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小世子垂着头,眼泪啪嗒一下流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苏郁白长的很好看,哭起来也是好看的。
他又把娇贵的小世子弄哭了,哭的无声无息,梨花带雨。
邬长慕烦躁的皱紧眉头,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度。
他抬起手摸了摸苏郁白湿热的脸颊,顿了一下,又站起身倾身上前,将世子殿下整个人抱进怀中。
他声音低低的说:“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
男人继续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
“想都别想!”
苏郁白自顾自的哭着不理会,这次他哭的尤为厉害,哭他两个世界了还不知道男人是谁,哭他们的前路渺茫。
邬长慕手忙脚乱的恨不得去打几分钟前的自己一顿,他的乖乖都已经这么听话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去撩拨恐吓人家。
说的好像几分钟前的邬长慕不是现在邬长慕一样。諵砜
到最后,男人主动把手塞进苏郁白,哑着嗓子皱眉道:“给你咬,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而且你一哭……我心里就难受的慌。”
他那么大一个块头,挤在少年的面前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厚着脸皮蹭过来,怎么推也推也不走。
天气已经开始转温,苏郁白身上的厚衣服还没有褪去,情绪激动的哭出一身湿热的汗,发丝贴在额角,鼻尖也哭的微红。
脸颊哭到泛红的模样像是初熟蜜桃,整个人都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邬长慕对小世子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第一面时就想把人家偷回去养在房里。
后来更像是被少年下了蛊,对他的迷恋越来越深。
苏郁白哭起来的样子不仅让男人心疼,还格外的好看诱人。
邬长慕低声咒骂了一句,“你他妈天生就是生来克我的!”
苏郁白眼睛里弥漫着水雾看不清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掐着下巴上的软肉,凶狠的吻了上来。
本就哭到有些呼吸不畅的小世子这下更承受不了,一吻结束后哭声已经止住,半张着唇在邬长慕的怀里喘气。
奴隶亲了亲他的鼻尖,“好些了吗?”
苏郁白眼神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男人一眼,显然还没有消气。
邬长慕探过头来继续亲他的嘴角,主动低头认错。
“宝贝,我错了,是我说错了话,我以后不说了,宝贝也不提了,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一分一秒也不行!”
苏郁白抿着唇瞪他。
邬长慕轻唤了一声,“乖乖?”
“哼!”不要脸,谁是你的乖乖。
邬长慕半蹲下去抱住少年的腰,连脸面也不顾了。
“世子殿下,我生是你的奴隶,死是你的男人,您若是不原谅我,我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小世子瞪大了眼睛,抬起脚将邬长慕踹开。
半个时辰后,眼尾还有点微微泛红的苏郁白被男人拉了出去。
知画看了眼苏郁白身上灰扑扑,看着有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咦?我们世子殿下有这种衣服吗?”
邬长慕淡淡道:“我刚撕的。”
“……”
在场的几人都顿了顿,知画看了眼苏郁白白净漂亮的脸,开始出谋划策,“等咱们跑路的时候头发弄的乱一点,再委屈世子殿下涂些灰尘在脸上,最好再包个头巾!”
看着他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苏郁白顿了顿,放弃抵抗,“要不然,我戴个面具好了……”
知画摇着头道,“那可不行,戴面具太显眼了,世子乖哦……”
苏郁白:“……”
邬长慕眉头一皱,将拉到身后,面色不善的看向知画。
这个侍女看着烦人的紧,要不然半路想办法把她丢了算了。
管家站在一旁将手缩在袖子里,老僧入定一般,当自己不存在。
知画:“……”
长公主尸骨未寒,这个奴隶就已经露出丑恶嘴脸了,不行,不能让他独占小世子!
苏郁白从邬长慕的身后探出一个头来,乖巧的说,“知画姐姐,我们再看看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齐全吧?”
有着小世子在中间调节,几人的神色总算稍微缓和了一点。
府中方便带上的银钱和贵重全部准备妥当,大件东西带不走,他们只简单收拾了些衣物,几个人都弄了一身破烂衣服穿着。
好在现在天气不冷了,少了许多麻烦。
邬长慕没有说谎,外面的叛军果然攻了进来,守卫军完全挡不住他们的攻势。
守城力量本就薄弱,而且大多数都被调去护送皇帝逃跑,皇城里有一条密道,不少人已经追了上去。
几人躲在一个不显眼的矮屋之内,除了管家知画他们以外,屋子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看他对邬长慕恭敬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朋友,倒像是什么手下。
不过眼下的情况,也计较不了这些了。
老管家虽然四五十岁身体还健壮的很,至少八百米长跑不成问题。知画干的活也不少,身体素质很不错。
全场最弱的应该是小世子无疑。
听着外面的哭喊厮杀声,少年脸色发白的缩进男人怀里,生活在京城里的世子殿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邬长慕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动作温柔的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屋子里谁也没说话。
丁从墨从苏郁白一进门时就注意到他了,跟个小尾巴似的,被将军拉进来。
姣好面容即使抹了一层层的灰尘也隐约可见,身形也很纤弱柔美,弱柳扶风。
……原来将军喜欢这样的。
之前看邬长慕对谁都不假辞色,大家还以为他不是不行,就是喜欢五大三粗会打仗的女子……
难怪不喜欢从前投怀送抱的那些男男女女,不是清汤寡水就是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和这位小世子比,那搭在将军肩膀上的手腕细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许是他的目光放在苏郁白身上时间长了一些,邬长慕敏锐的抬头冷冷看他一眼。
丁从墨摸了摸鼻子,低下头不敢再看。
叛军一进来就开始四处搜索钱财,平民百姓尚且还好,只要老实点,顶多吃点苦头,至少性命无忧。
贵族们死的死,抓的抓,几乎没什么好下场。
他们就没准备占领京城,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然后再一把火将皇宫烧了了事。
几人趁着他们往贵族区那边去了,绕开士兵,往东门而去。
城门口有人守着,不过问题不大,这里是邬长慕相熟的人。
那个年轻人长得很是俊俏,正皱着眉看往城池内的方向。
简单和邬长慕说了几句,随意瞧了眼他身后的小公子,没说什么,直接让手下放行。
4842提示道:“这个人是主角受!不容易啊,主角终于出来了。”
苏郁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被邬长慕掐着下巴将头转回来,眼神探究。
“你在看什么?”
苏郁白灰扑扑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格外干净漂亮,他眨了眨眼,揪着男人的衣袖倒打一耙:“你上哪交了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