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点,别磨磨蹭蹭!”
严厉的狱警手里拿着警棍敲了敲,语气凶巴巴的在一旁催促。
能被送到号称全星际看守最严厉的监狱,这批囚犯几乎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
狱警既不喜欢这群渣滓,又时刻警醒防备着他们闹事。
犯人们刚换好囚服排队出来,周围除了拿着警棍的狱警,盯着他们的还有眼睛闪烁着红光的机器人。
一旦发现谁有异动,机器人立刻就能打开钢板露出胸前的炮口/射击镇压。
五名囚犯除去最后一个身形略显单薄,几乎个个人高马大,冷眼觑着周围,一看就很不好惹。
“名字。”
问话的狱警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身形,他抖了抖手上的资料,声音有些慵懒,问得漫不经心。
站在他面前的囚犯无动于衷。
“名字,耳朵聋了吗?”那道声音上扬了些许,不紧不慢的又重复了一遍。
囚犯抬手摸了下脖子上狰狞的疤痕,嗤笑了一声,并不准备配合。
“资料上不是都写着吗?长官何必多此一举?”
苏郁白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四周的装修设计不管是地面还是墙皮全都一片冰冷,空旷的布置让人十分不适。
他的视线被挡了大半,从手臂的轮廓外隐约可以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狱警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叠属于囚犯的资料。
“砰!”现场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苏郁白的眼皮动了动。
狱警走到囚犯身前,忽然轻声笑了一下,毫无预兆的将人踢飞出去数米,对方壮硕的身体撞在墙面上后滑落,看着都疼。
脖子上带有疤痕的囚犯叫都叫不出来,再也没有刚才的气焰,现场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狱警闲庭漫步一般的走过去,他身形修长,军靴包裹着爆发力十足的小腿,半蹲下来用手里的资料拍了拍囚犯的脸。
“我说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不喜欢听人说废话,懂吗?”
男人的脸部线条凌厉俊美,幽冷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一点也不突兀,微微勾起的唇角无形之中带着压迫感,看的人背后一凉。
这个流程其实可有可无,囚犯心里很清楚,男人根本就不想问他的名字,根本原因还是为了敲打他们。
囚犯的嘴唇动了动,咽下一口血沫,低着头老实报上名字。
“喔,接下来是年龄。”
狱警冷冷扫他一眼,起身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原位。
手上的白色手套一点也不影响他翻页的动作,用不紧不慢的语调将几个囚犯都问了一遍。
只要囚犯不跟男人对着干,他全程几乎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众人老老实实的配合,很快就轮到了苏郁白,没有了挡在他前面的囚犯,众人也终于注意到他的样貌。
少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屋子中央,面色苍白,脖颈孱弱纤细,仿佛一折就断,手指紧张的捏皱了衣角,鸦羽似的浓睫低垂着,不安的微微颤抖。
屋子里静了几秒,这样柔弱的生物,很难让人相信他能犯下什么重罪?
苏郁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狱警问话地声音,他困惑的眨了眨眼,忽然看到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对方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略微用了一点力。
苏郁白不得不抬头面对着男人,一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也暴露在光线之下。
少年湿漉漉的眼睫有点可怜,男人却好像没发现一般,不紧不慢的又靠近他一些,低头观察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很害怕吗?”
苏郁白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可下巴又被对方禁锢着动不了,只能结结巴巴的小声回答他。
“没……没有。”
他局促不安的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敢与男人对视。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磁性的嗓音低声评价道:“还算乖。”
下巴好像被手指轻轻挠了一下,苏郁白咬着唇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眼神却轻颤了颤。
那几个囚犯还在旁边看着,屋子里也不止一个狱警,众人聚焦在少年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諵砜,这时候连他们的呼吸都格外安静。
男人看了看手里的黑色警棍,监狱里设计的东西本来就是为了对付不听话的犯人,似乎都是带电的。
他顿了顿,将东西扔到一边,隔着手套在小囚犯的脖子上轻轻按了一下。
在感觉到苏郁白的身体明显开始僵硬时,他若无其事的安慰道:“别害怕,只是一些例行的身体检查。”
默默守在一旁的另一个狱警脸上出现了一点空白。
检查身体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让医务室的医生来做吗?
男人仗着少年什么都不知道,明目张胆的占人便宜,直到苏郁白的眼眶都红了一圈才有些意犹未尽的退开。
他耐心的帮人理好衣服,也没再问其他问题,垂首间轻笑着附在少年耳边发出邀请。
“有人欺负你可以来一区找我,如果宝贝需要帮助的话。”
柔柔弱弱的小囚犯在监狱里日子不会太好过,他让人来找自己当然也不是做慈善,这帮忙肯定白帮的。
苏郁白垂着眼不说话,得到允许后迅速远离男人,跟着其他囚犯一起被带走时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伊斯莱茵轻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低头整理着白色手套,指尖似乎还有小囚犯身上清甜的味道残留。
把这么一只小白兔和一群男人关进同一个牢房里,不出两天就会哭吧?
监狱中分为好几个区,苏郁白被分到了二区的牢房。
其他几个囚犯也各不相同,很快就重新来了一个狱警单独带着他离开。
新来的狱警有些沉默,看到苏郁白时愣了愣但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现在正是囚犯们放风活动的时间,牢房区域里没什么人。
偶尔会有一两个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留下来的囚犯将目光黏在苏郁白的身上,但碍于他身边还有一个拿着警棍的狱警,一路上走的还算平静。
狱警推开其中一间牢房的房门,里面是个四人间,布置的很冷清,除去一两件衣服几乎看不见有人活动的痕迹。
“前面两个区域一般没什么人员伤亡,住的也比较满,二区没有其他房间了,你暂时只能凑合住在这里。”
但不死人也不代表就平安无事了……
不知为何,苏郁白感觉狱警看向他的眼神好像有些惋惜。
他品味了一番那话里凶残的含义,捏着衣角小声问道:“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后面的几区都很危险?”
通常把囚犯送到牢房后狱警就该走了,但估计是对他起了怜悯之心,狱警也愿意多叮嘱几句。
“区域的危险程度不是按数字来算的,你暂时不用管。至于这间牢房的其他犯人,尽量离他们远一点吧……”
猛兽都有自己的地盘划分,狱警也不知道苏郁白的下场会怎么样,只希望他能不要太倒霉,被囚犯们欺负得太过。
苏郁白长着一张明艳漂亮的脸,气质却很干净,毫无攻击性。
狱警也不清楚他这样娇弱如同菟丝花的外表,在满腹破坏欲的囚犯面前到底算好还是算坏……
阿里克回到牢房时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他有些烦躁地磨了下后槽牙,哼笑道:“狱警不会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带了什么人过来吧?”
在他身后走进来的男人面容俊美,气质冷漠禁欲。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宽松的囚服, 他看上去可能更像是坐在会议室里的精英总裁。
被关到监狱里也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除了短暂的放风时间,囚犯们也需要一定的劳动改造。
加上这里环境又不好,两人出去走了一圈身上都是薄汗。
阿里克嘀咕了一声,没想太多,从架子上扯了块毛巾率先进了浴室冲澡。
监狱里是都四人间的上下铺,有点简陋,但大小还算宽敞,大男人睡在上面也不会觉得挤。
三御皱眉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往自己的床位走了两步,刚掀开帘子,男人的动作便立刻顿住。
他离开时打理整齐的床单被人弄成皱巴巴的样子,头发乌黑细软的少年蜷缩着身体睡在上面,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狱警还真给他们塞了一个人进来……
在陌生的环境里一点都不设防,这让他有点怀疑少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将对方叫醒,冷淡的眸色几经闪烁才慢慢归于平静。
苏郁白似有所感,迷迷糊糊的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人,吓得抱紧被子缩到了墙角。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的声音有点委屈,男人放下手里翻了不到一页的书,淡漠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半天没说话,苏郁白把被子紧紧抱在怀里,下半张脸被挡住,只露出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睛。
三御语气冷淡,“你还要抱着我的被子到什么时候,难道分辨不出来上面有其他人的气味?”
见苏郁白神色迷茫,他又不冷不淡的补充了一句,“你现在睡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