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台上的两人相携离去,青年依旧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身边的人拿着酒盏戳了戳他才反应过来。
辞州地理位置优越,靠近中州,气候温度适宜,非常适合各种农作物的种植生产。
但,那是往年。
今年已经到了五月份,雨水量少的可怜,从初春过后的一场雨雪过后,一直到现在几乎都没有下过雨。
回到领地的邬长慕再也做不了一个闲人,外面乱成一团,辞州的位置太好,对它虎视眈眈的叛军不在少数。
男人每天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只能在每天回去的时候才有一点时间亲一亲已经睡着的苏郁白。
少年被作乱的奴隶吵醒,毫不意外的又赏了他一个巴掌。
朦胧的睡眼在烛火下闪烁着水光,苏郁白愠怒的将蹭来蹭去,呼吸混乱潮湿的邬长慕推远。
“走开……又吵我睡觉,你好烦人……”
邬长慕顺着小世子的力道将头偏向一边,他抓住苏郁白的手指顺着手腕舔下去,一路吻到颈侧的位置。
苏郁白被他逼到床脚,湿漉漉的眼睛睁开瞪向男人,“你是狗吗?这么喜欢舔来舔去?”
少年恶声恶气,张牙舞爪的模样像一只没睡醒的小猫。
邬长慕双手撑在他的耳侧,唇角勾起低低的笑了一声。
“我不就是您的狗吗?”
邬长慕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语调不紧不慢,带着黏糊的暧昧,听的人面红耳赤。
苏郁白嘴唇翕动,面色羞赧,呐呐了半天竟是连一句不知羞耻也骂不出来。
少年别过脸不想理他,男人却不愿意放过他。
邬长慕抓住小世子纤细白嫩的手,语气尤带不满,似乎还有些委屈。
“我在外面忙的昏天暗地,世子殿下倒是耐得住寂寞,好吃好喝,过得舒服的很。”
原先他还担心苏郁白一个人会不高兴,都已经做好了晚上回来哄人的准备,甚至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
若是小少爷哭的太可怜,把他带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可这小没良心的,哪有半点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样子,脸色还养的红润了不少。
苏郁白无辜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羽安静的垂下,长发散开铺在白色的羽毛枕上,像落入人间俊美星君。
另一边,邬长慕衣衫半解,露出一小截结实的腹肌,蜜色的皮肤和自己对比格外明显。
“我又帮不上你的忙,你的手下也看我不顺眼,我才懒得理你。”
少年咬了咬唇瓣,赌气一般移开视线。
红润的嘴唇像含苞待放的花苞,邬长慕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他顿了顿,皱紧眉头。
“有人欺负你了?”
邬长慕早就在将苏郁白带回来时就大张旗鼓的通知过所有能接触到他的人,底下的士兵不说,至少平日里可以来求见他的手下肯定是见过苏郁白的。
他已经明里暗里告诫过很多次,让所有人对小世子以礼相待。
即便这样,还有人敢阴奉阳违?
邬长慕眼神暗沉,薄唇紧抿,威严粗犷的面容看上去更凶了。
见苏郁白还是气哼哼的不理他,男人滚烫的手掌顺着少年的肩膀、腰身慢慢往下滑,托着软绵的臀部将毫无防备的小世子捞起。
自己躺在床上,让苏郁白半趴在他的胸口上,远远望去,倒像是少年主动往高大的男人身上投怀送抱。
小世子忽然被禁锢住了身体,凶巴巴的闭着眼就往男人身上咬。
邬长慕声音压抑的闷哼了一声,宽大的手掌掐住苏郁白的脸颊两侧,抬起他的下巴。
“宝贝要是实在生气,尽可以欺负回来,肩膀若咬不动,也可以咬其他地方。”男人附在他腮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少年卷翘的睫毛细微颤抖,邬长慕那双望不见底的深沉眸子中,倒映着苏郁白惊慌失措的身影。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的模样太过可怜,苏郁白年纪尚小,邬长慕不忍心强迫他,闭了闭眼,揉着少年毛绒绒的后脑勺,温声低语。
“您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着我欺负我的宝贝吗?”
苏郁白脸上空白的神色安定了一些,他蹙起眉头想了片刻,小声道:“你那个叫做林默的副手,觉得我配不上你。”
林默就是之前在晚宴上不时偷偷打量小世子的人,他算是半个文职,不用天天操练那么繁忙,邬长慕便让林默陪着苏郁白四处看看。
人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只是略显高傲自持的夸赞辞州怎么怎么好,邬长慕有多么多么厉害,喜欢他的人如过江之鲫,厉害的不计其数。
这不就是明里暗里挤兑苏郁白配不上他们将军吗?
苏郁白哪里受过这种气,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林默话里的意思。
当即就怼了回去,毫不客气的让林默立刻滚开。
邬长慕的坏脾气众人皆知,他倒也不是不讲理,就是凶的很,任何人都不敢在威严的男人面前放肆。
看到小世子脾气这么差,林默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
这样沉不住气,就算将军能宠着他一时,难不成还能宠他一世吗?
这种私底下连口角都不算的争执,大概林默也没想到苏郁白会这么直白的直接和邬长慕告状。
先前没说,不是因为他大度,是男人回来的太晚,小世子实在懒得等他回来再睡。
什么温柔小意,为人大度,忌讳拈酸吃醋?
通通都不存在!
金贵的世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
邬长慕脸色微沉,低头亲了苏郁白粉嫩的唇瓣一口,低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苏郁白轻哼了一声,勉为其难接受了。
“乖乖是天上的星星,我好不容易摘下来的,是我最重要的的宝贝……”
“那我是最亮的那一颗吗?”
“嗯……是最漂亮,我最喜欢的那一颗……”
“唔,好吧……”
谈恋爱似乎有降智的功能,苏郁白原本准备交给男人的种子又忘记给了。
睡到太阳升起后,他不得不带着护卫仆从亲自去田间寻找邬长慕。
天公不作美,没有雨水,地里的水稻旱死了一半,他们这里几乎是全民皆兵,田地也是兵士们在种,邬长慕什么要管一管。
男人一转头就看到一身白净的少年,提着衣摆磕磕绊绊的走在田地间,若不是有护卫扶着怕是早就要摔倒在泥田里。
有点笨拙,又很可爱。
发现少年终于知道主动找人了,邬长慕心中惊喜,抛下愁眉苦脸的众人,喜气洋洋的迎向他。
“……”
苏郁白抓着男人的胳膊稳住身子,疑惑的看了邬长慕一眼。
都快吃不上饭了,他怎么还高兴的像个傻子。
邬长慕主动用高大的身形帮苏郁白挡住太阳,矜持道:“我马上就忙完了,你去树荫下稍微等我一小会。”
并不是很想等男人的苏郁白:“……”
他接过自家护卫手里的东西,拿给邬长慕看。
“这是我母亲从异域商人那收集来的种子,耐旱,也可以当做食物,味道很不错,种植方法简单,趁着现在正好是四五月份,一并种了吧。”
他给的随意,邬长慕拿着也随意。
男人问过种植方法后随手交给手下,“宝贝喜欢吃就都种了!”
自从苏郁白主动跟着邬长慕回来后他的黑化值降了不少,救赎值也在稳步上升,终于不再因为害怕少年离开,反复横跳。
主角那边进展很顺利。
不用担心任务的事,4842也有了闲心玩笑。
“邬长慕很有做昏君的潜质呀~”
苏郁白笑脸盈盈。
邬长慕又问了一句,“这两种作物的产量怎么样?”
大礼包里面有玉米、土豆、红薯好几种高产农作物,为了不过分显眼,苏郁白暂时只给了男人土豆和红薯种子。
系统给的种子都是良种,基本不会出问题。
苏郁白略一思索,给出答案。
“亩产大概在3000斤到5000斤吧。”
丁从墨:“!!!”
除了邬长慕,他身后的一干手下也被镇住了。
丁从墨迫不及待的问:“小公子此话当真?”
苏郁白点头,“自然,我从来不骗人。”
邬长慕沉默片刻,顾不得周围那么多人,用力抱了一下苏郁白,压抑着声线道:“宝贝!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最终男人还是没有和苏郁白一起回去,他要亲自参与并且监督土豆红薯的种植。
一开始大家还不信,几个月过去,等到收获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粮食,好多粮食!
苏郁白虽少露面,在辞州的声望却很高。
那日有幸在田间地里见过小世子的人都说,“那位小公子就是天仙下凡的人物,咱们将军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哦!”
友人:……你原先可不是这么说的。
外面闹饥荒,辞州却是兵强马壮,井井有条。
皇帝已经被诛杀,几个比较大的义军组织都派了人来打探,包括主角他们。
午休时间,邬长慕压着苏郁白在窗前拥吻。
少年似乎是经受不住,细碎的哭腔从口中溢出,漂亮的青丝倾泻而下。
邬长慕从他的脖颈处一路啃咬到锁骨,痴迷的模样像是在品尝什么美食。
停在拱门处的两人神色一顿,默默退出院子。
亲自赶到辞州的楼月白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叹息的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我还是换个时间拜访吧。”
年少时的一见倾心,长大后的权衡利弊,没有及时救到人,一步错,步步错。
往后,他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被调出男人身边的林默脚步摇晃了一下,原来将军那么喜欢他……
邬长慕对着苏郁白,就像是、就像是见了肉骨头的狗,那样的痴迷沉醉。
苏郁白方才睁开迷离的双眼向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少年脸上的神情冷淡,但是林默知道,那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蔑视。
他看出自己喜欢邬长慕,他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本想讨个说法的林默脸色惨白的离开宅院,再也没有靠近邬长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