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去管那碗正在慢慢冷却的鲜奶,男人握住小少爷细白的手腕,将人放开一点后弯腰去亲吻他的指尖。
路易斯温热的呼吸还喷洒在他的手指上,抬起眼皮看过来的眼神热烈滚烫,如同一个旋涡,诱人溺死在那片月色湖泊中,一起沉沦。
苏郁白的眼睫微微颤动,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他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在男人的钳制下动弹不得,连身体都被抵着压在桌案和路易斯的胸膛之间。
男人的动作一贯强势,完全不给小少爷拒绝的机会。
除去一开始那个算不得亲吻的触碰,全身都被路易斯滚烫的气息包围着。
少年眼神茫然,他现在应该是害怕的,可被男人拥着又莫名感觉到安心。
苏郁白推拒的动作改为去揪奴隶侧脸边的乱发,抿唇小声道:“我有事要忙,没有时间天天出去闲逛。”
他又不是一天到晚在田间地头里巡视的庄头。
路易斯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揪着自己的头发,锐利的眼神在看向苏郁白时变得痴缠,他盯着小少爷稚嫩的脸,面色平静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那个骑士一点,连我们的约定都忘了。”
城堡里的守卫如此森严,男人居然真的能只用两天时间,无声无息的混进来。
苏郁白主动拉住路易斯的手,清透的蓝眸中氤氲着水光,动作像小猫一样用侧脸在男人的手背上轻蹭。
少年顶着一张懵懂无辜的脸,却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撒娇,他似乎知道自己对奴隶有着怎样的吸引力,黏黏糊糊的主动凑上去安抚。
路易斯的喉结动了动,神色专注的盯着小少爷。
苏郁白眯起蓝色的眼瞳,小声说道:“威廉是我舅舅派来的人,他只是太关心我了,我虽然不讨厌他,但也没有喜他。”
想起前两天威廉还因为路易斯的事特地找过来一趟,苏郁白不确定的仰头看向下颌绷紧的男人,犹犹豫豫的问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路易斯:“……”
他知道有人在调查在自己,之前有意将山上的小屋当成了圈养小猫的巢穴,为了不被发现甚至都没有回去,另外找了地方休息。
他捏住苏郁白的下巴,轻轻揉了揉,小少爷乖巧的没有躲。
男人眸色晦暗的凑过去亲吻小猫轻颤的眼睫,总是这般不知防备…………
他饮鸩止渴般满足着自己的私欲,低头嘬吻着少年的耳垂。
“你自己别被欺负了才是。”路易斯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连头没有抬一下,“他欺负不到我。”
耳根的皮肤本就敏感,被男人碰了一下就开始发烫,小猫颤着身子轻哼了一声却还要往奴隶的怀里躲,声音像是在撒娇,“他听命保护我的安全,不敢欺负我的。”
知道苏郁白说的欺负和自己说的大概不是同一个,路易斯淡淡嗯了一声,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伸手抱住主动蹭过来的少年,隔着的睡衣轻轻握住掌下柔软的细腰。
被男人抱着说了一会儿话,苏郁白才知道包括厨娘在内,城堡内为数不多留下的那些仆从,几乎都是路易斯安排的人。
也就只有他们,没有刻意去讨好站队,与木托的人混在一起。
管事中也有一小半他的人,纳维安斯原先的领主虽然不是路易斯,但对整片领地的掌控力已经可想而知。
若非威廉带来的骑士团接管了这里,男人想要进入城堡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
苏郁白不太清楚路易斯怎么成为的奴隶,但他隐约知道,平民会被记在档案中,只有奴隶是不记名的。
可以买卖的奴隶相当于一件物品,就算记录,也是记在主人名下……
苏郁白现在知道了领地里哪些是路易斯的人,慢吞吞的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不怕我让威廉去把他们都抓起来吗?”
路易斯面上不动声色,指尖碰了碰少年的眼尾,态度漫不经心。
“那半夜被奴隶闯进了房间,小少爷不害怕吗?为什么不把你那些忠诚的骑士喊进来?”
他轻轻啄吻着少年的唇角,却有意没有去碰柔软的唇瓣,不是因为不想,只是故意给对方留下了出声呼救的机会。
路易斯说到骑士时有意加重的音量,便知道他还是在意的。
小少爷漂亮的蓝眸低垂,他抿住嘴巴没再说话,不高兴的低头去踢男人的小腿。
奴隶像个大狗一样蹭上来,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抱着还在发脾气的小猫声音笃定道:“你舍不得叫他们抓我……”
苏郁白瞪着他道:“但是我可以咬你。”
他扑过去在路易斯的锁骨上用力咬了一口,锋利的牙齿没有收住力道,留下了带血的印子。
小少爷有点心虚,又趴在他胸口上舔了舔,将那零星的血丝一点点舔干净。
路易斯轻轻搂着苏郁白的腰,扶在桌案上的指尖微微泛白。
太折磨人了……还不如多咬几口……
趁着夜色回去时,路易斯在自家门口撞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艾伯特穿着牧师长袍,手里总算没有捧着他那本用来装模作样的教典,苍白的面色被冷风吹到发红。
他凭借着优越的夜视能力,抬头就看到了路易斯胸前留下的痕迹,脸上似笑非笑。
“去哪里打了野食回来?还被小野猫挠了一爪子。”
路易斯不跟他客气,说翻脸就翻脸。
掐住艾伯特的脖子将人按在土墙上,面无表情道:“你上次偷偷来见他也就罢了,现在还敢胡乱编排?”
“咳咳咳,放手!”
艾伯特最擅长玩弄人心,打架从来不是他的强项,更何况这厮还有一身古怪的蛮力,猝不及防动手,青年连躲的时间都不够。
好在路易斯只是为了警告,前后不过掐了他几秒,艾伯特捂着脖子试图跟着进屋,又被对方堵在门口。
“……”他忍不住嗤笑道:“你不愿意放我进去?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
从贫民窟变成布置温馨的小屋,路易斯可没少从他那里薅羊毛。
男人皱眉看了他一会儿,不太情愿的给了艾伯特一个小板凳,明晃晃的不让他碰屋子里的其他都东西。
艾伯特快要被这小气的家伙气笑了,自己偷偷把人家小少爷放在屋子里养着,不知道做了多少过分的是事。
要论恶劣程度,他这一两句调侃可比不上路易斯。
艾伯特能屈能伸的在板凳上坐好,看着满脸不耐烦的男人,语气严肃道:“我今天找你,有其他重要的事。”
路易斯给了他一个冷淡的眼神。
艾伯特笑道:“你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旧部,确定要继续龟缩在这里藏着吗?外面已经乱起来了,皇室的掌控力大不如前,南边还建立起了公国,他们现在可能正在焦头烂额。”
青年明明是隶属于教堂不参与国家纷争的教堂人员,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比男人还要醉心权势。
路易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这些东西与我无关。”
“是吗?”艾伯特慢悠悠笑了笑。
“我刚查到一个有趣的消息,你知道兰希伯爵是怎么触怒了皇帝陛下,又是为何离开王都吗?”
路易斯准备扔人的动作顿住,直到艾伯特主动离开,在他耳边回荡的都是最后那一句话。
“听闻兰希家族盛产皇后……”
……
等奴隶们将地翻好后,苏郁白去仓库将那些品质一般的种子换成了系统里的耐寒种子。
帝国会爆发小规模战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底下的人快要饿死,吃不起饭了。
种植技术本来就很落后,还要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恶劣环境,很多领地今年都是颗粒无收。
帝国边境很快就会有寒潮来袭,原来的故事线中,威廉也是开仓放粮才救回来了包括奴隶在内的大多数领民。
苏郁白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众人能把秋季这一茬粮食种出来,必要时候总归需要一些必要的手段。
他既不想凭空变出一堆粮食然后绞尽脑汁给它们一个合理的出处,也不想给游商们漫天要价的机会,还不如在种子上动手脚,一劳永逸。
种植这几天尤为重要,管事们都在地里看着,苏郁白也去过几次,每次见到路易斯,男人都会偷偷给他一颗糖。
有些管事是真的没注意到,有的管事就直接假装自己眼瞎,转头跑去盯着其他奴隶干活。
被盯住的奴隶:“……”
这些天的活虽然不太轻松,有的时候倒霉还要拿着铲子去清理路上的“肥料”,与落叶一起收集到堆肥坑里,但奴隶们的精神状态都比以前好了太多。
仁慈的领主大人不仅每天给他们发吃的,还不准管事随便打人,这样的日子以前可是做梦都想不到。
奴隶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整个领地里就找不出几个识字的,但他们也不是傻子。
他们现在和管事也有同样的烦恼,领主大人显然在做亏本买卖。
如果一直这么免费发放粮食,储存的食物还够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