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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乱臣贼子&娇贵皇子

陌生的街道,晏修戚牵着苏郁白走在前面,陆清衣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一行三人逛街的组合十分奇怪。

侍卫和少爷亲亲密密站在一起,剩下一位公子冷冷清清。

晏修戚将一支雕花玉簪插在小皇子头上,欣赏了一下,和苏郁白精致漂亮的脸很是匹配。

在苏郁白想要抽出被拉住的手时,被男人扣紧。

“人还没有清干净,微臣担心殿下的安危。”

低头贴近耳边,晏修戚的声音低沉磁性。

苏郁白拗不过他,气鼓鼓的将头上玉簪放回盒子里扭头就走。

店家慢吞吞的收起木盒,还以为能成一单大生意……

面前投下新的阴影,另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街上杂耍的江湖艺人还在,底下一人拖举着长旗,另一人钻过几个障碍物翻身轻松的站在上面。

那高度,围观的百姓们仰着头几乎要看不清那人的脸,无不拍手叫好。

大家见有乐子看挤在一起都凑了过来,苏郁白一侧贴着晏修戚,另一边却要被陌生人蹭来蹭去衣袖都险些抽不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腕猝不及防的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柔软的布料划过,和寒梅一样冰凉的气息从身侧侵袭而来,将小皇子和周围杂乱的环境分离。

陆清衣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苏郁白抬头便看到了他线条流畅的下颚,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恰逢这时陆清衣垂眸看了过来,漆黑的眸子淡若烟尘,若不是手腕被他抓紧,苏郁白几乎要以为他会是刚正不阿的神佛转世。

气氛凝固了几秒,护在他另一侧的晏修戚注意到苏郁白在走神,皱着眉低头嗅了嗅他的脖子。

注意到站在旁边面容冷淡的陆清衣,晏修戚神色不满的把苏郁白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少年近在迟尺脸颊似乎是因为闷热变得潮红。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他低头追问。

一左一右两只手都被牵着,苏郁白被高大的男人护在中间,人潮拥挤,谁也没有发现他们衣袖下的小动作。

苏郁白没有他们力气大,眼尾都红了也没能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用余光悄悄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陆清衣,默默将头靠在晏修戚的肩膀上。

“没事……”

那江湖艺人只是会一点轻功,可能习武练过几年,最多也就是能做到胸口碎大石的地步,只要力道用的对也不是什么难事。

晏修戚看了一会便有些兴致缺缺,全然是为了陪小皇子才站在这里。

苏郁白看的也不是很认真,陆清衣微凉的指尖握在他的手腕上,不仅如此还探进衣袖里,不轻不重的碰了两下手臂内侧柔软的皮肤,恶劣的早晏修戚眼皮子底下做这些过分的事。

杂耍班子表演的很卖力,围观的百姓给了不少赏钱,多是一枚两枚的铜板。

人群慢慢散去,陆清衣终于将苏郁白的手放开,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像受惊的小兔子那样躲远。

从晏修戚钱袋里掏出一颗碎银放在讨赏钱的小孩手心,苏郁白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连街也不逛了,央求着快点带他回去。

晏修戚摸了摸他的脸,少年站在原地,几缕墨色碎发垂下,耷拉在肩膀上,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以为苏郁白是累了,直接将人公主抱了起来,在大街上不方便亲吻,男人盯着少年绯红的唇瓣片刻,手臂稳稳的将人抱在胸前。

“我带您回去休息。”

男人的骨架很大,身材高挑肩宽腰窄,被他拢着抱在怀里的少年看上去就格外娇小。

苏郁白趴在晏修戚的肩膀上,后面跟着的陆清衣正不冷不淡的看过来,他手指一僵,低头又缩进了晏修戚的怀里。

陆清衣在后面只能看见少年悬空的小腿,和搂在男人脖子上的那一截手臂。

他摸了摸手里玉簪,神色冷静没有一丝变化。

卫安侯有意跟他们交好,奈何陆清衣性格冷淡不喜欢没用的社交,小皇子一回来就说身体不舒服要休息,那些士兵更不用说,冷着脸守在门口都不让他进去。

想举弄个宴席招待都找不到人。

好在卫安侯看的开,招呼后院一大家子过来吃饭,吃完回去睡觉。

苏郁白他们只是短暂的在此停留了一天,补充了一点物资继续赶路,很快就走了半个月的路程,途径几个州县。

最近这一处明显要比上一座城镇落后一些,经常能看到身上穿着补丁衣服的百姓。

见到他们的马车也是瑟瑟发抖的退开避让,唯恐惹上了大人物。

自从上次看完杂耍回来后,晏修戚明显感觉到苏郁白更黏自己了,看他这么乖,男人很是满意,亲力亲为的照顾娇贵的小皇子。

路边上的田地有一半是荒废的,剩下干活的那些百姓神态麻木,身上的衣服更是褴褛不堪。

看到这般光景三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陆清衣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神色冷淡的建议,“我们明日再进城,先在外面看看,让卫擎他们去打探消息。”

晏修戚眸色微暗,沉声道:“淄临县前段时间遭遇水患,我记得出发前刚批了价值万两的赈灾物资。”

水位退去,钱财到位便是灾后重建的时候,这都过去了半月,淄临县却还是一片荒芜。

苏郁白看到小心退到路边几乎要低头跪下的少年,手背上黑乎乎的全是皱纹,一看就是干了很多苦力。

他也在农村干过活,正常的劳作会让皮肤粗糙手指粗大,但绝不会变成这样。

耳边忽然听到陆清衣用冷淡的声音道:“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殿下不用觉得难受,要说错了,那也是批改奏折的人没做好。”

“咔嚓。”

晏修戚捏碎了手里的杯子,好好的瓷杯在他手里被碾碎成了粉末,他嗤笑道:“现在这是陆大人的工作,接下来我和殿下就静候佳音了。”

陆清衣不冷不淡,“嗯。”

他们进了村子,村里人看到穿着轻甲的卫擎恨不得立刻就要跪下求饶,诚惶诚恐的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卫擎默默记住他的反应,只说想要在村子里借住一晚。

过了一会儿,满脸沧桑的村长带着儿子过来接待苏郁白一行人。

他们似乎很害怕,见陆清衣等人气势不凡,差一点腿一软又跪了下去,被男人皱着眉拦住。

“不必拘礼,把房间收拾好便可,明日卫擎会给你们住宿费。”

村长哪里敢提住宿费的事,领着他们去了村里唯一还算完整的房子。

稻草混着泥土盖成的屋子没有那么结实,被水冲过都有些破破烂烂,但就是这样的危房也有人住着。

村上家地基打的高,弄了好几层台阶,这才幸免于难。

他们的屋子也不算多好,一看也是家徒四壁的水平,只是和村里其他人相对比稍微突出了一些。

“大……大人,咱们这只有土炕,大家一起睡的,总共三间屋子,您看……可以吗?”

村长儿子已经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了,这样的环境哪里有达官贵人愿意睡啊?

人家的屋子里都是点着熏香,有丫鬟伺候着,一间房都比他们全家都要大了,地上铺设的地毯把他们卖了也买不起。

从收拾屋子给到他们介绍房间,村长儿子害怕的满头冷汗,唯恐贵客一个不高兴就让士兵把他的头砍了。

陆清衣和晏修戚看完了倒是没什么反应,侧身询问苏郁白的意见,“小少爷愿意将就一晚吗?”

“就这里吧。”苏郁白对环境没有太高的要求。

村长儿子只是种地的平民百姓,从来都不敢抬头打量贵族老爷们,对于苏郁白他们这一行人也没敢多看,低着头话都不敢多说,只注意到两个气势骇人的男人。

听到苏郁白说话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袭白衣的青年面容清冷,始终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另有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眉宇间带着几分慵懒和冷漠,身上的煞气很足。

一黑一白的两个男人护在少年身边,分明是把他捧在了主位。

晏修戚没让苏郁白睡在泛黄的被褥上,让手下将他们带的几床毯子拿了过来,一个铺在炕上,一个充当被子。

他们这水源浑浊,暂时不够用,没有条件洗澡,晏修戚用热水帮小皇子擦了擦脸,剩下的水倒进洗脚盆里按着苏郁白的脚放在里面。

晏修戚练武很勤奋,手上也有粗糙的茧子,和少年常年不见天日的白嫩脚背形成鲜明的对比。

敏感的地方被男人握住,苏郁白很想把腿缩回来,可惜力量悬殊,抿着唇坐在床边,垂下的眼睫不安的上下轻颤。

他看着蹲在腿边的晏修戚,手指扣紧床沿小声道:“我可以自己洗的。”

男人不紧不慢的握住他的脚腕,用一旁准备好的毛巾擦拭上面的水渍,不动声色的看着苏郁白缩回自己的腿,可怜兮兮的往后挪动了几寸。

小皇子被男人炽热的视线看的耳根发烫,脸颊微红的被晏修戚捉住小腿,手掌按在他的身侧,俯身亲吻了一下侧脸。

“殿下是不是忘了,你也是我的。”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幽深的目光让人心惊肉跳,漂亮的小皇子被晏修戚打上了所有物的标签,自然是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应该由他安排。

晏修戚见苏郁白乖乖跪坐着没有反驳,又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殿下好乖。”

男人按住少年的腰低头深吻,迷蒙的雾气在眼眶里蓄积。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木质的门框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

晏修戚放开对少年的桎梏,面色不善的看向已经一脚踏入门内的身影。

洗漱过后的陆清衣站在那里,脸侧的头发大概是洗脸的时候被打湿了,垂在额前,清冷俊美。同样有些潮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片翩跹的影子,正抬着眼不冷不淡的看向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我今晚要睡在这。”他另一只脚也跨了进来,语气自然似是在下达通知。

平民百姓家一般孩子多,土炕也做的很大,挤一挤四个人都能睡,三个人休息自然也不在话下。

晏修戚用毯子将苏郁白裹住,不发一言的冷眼看向陆清衣,身上一片肃杀,他现在是真的很想把陆清衣给刀了。

陆清衣侧身躲开一步,盛着水的木盆从他身边重重砸了出去,掉落在门外,回过头时晏修戚已经挥拳攻了过来。

看着两人几乎要看不清的身影,苏郁白才发现原来陆清衣也是会武功的,看他的灵活程度似乎还不低。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人攻击一个人躲,拳头在空气中带动着拳风发出声响。还好村长一家把房子让出来自己去别家借住了,不然闹出这么大的声音肯定要被吓得失眠。

直到陆清衣的嘴角被砸中,淤青了一块流出血后,怒火中烧的男人才放过他,站在原地冷冷道:“理由?”

“只有你们这里是干净的。”

陆清衣冷淡的看了晏修戚一眼,就算被打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绕开对方就要上床。

先不说被褥的问题,那一小队骑兵睡一个炕肯定是睡不下的,除非像码货物那样摆几层,想也知道人不能那么睡。

挤在两个房间还得有人打地铺才能勉强睡下,如此一来就没有了陆清衣的容身之处,总不能让他和卫擎手拉着手贴在一起睡觉。

他找过来的态度太过理直气壮,他又不怕晏修戚的淫威,赶也赶不走。

晏修戚的凤眼里压着一团火,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了,就在苏郁白以为他会控制不住情绪发飙时,又见他一点一点把火气压了回去,冷着脸勒令陆清衣离小皇子远一点。

陆清衣可有可无的应了。

在男人出去洗漱的这段时间,苏郁白抱着毯子缩在床头,而陆清衣则坐在床位,漆黑的眸子神色淡淡的盯着他瞧,光明正大的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苏郁白:“……”

晏修戚回来后看到他们隔着那么远,少年正缩在床头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回来,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亲了亲,温柔拍着他的背,“睡吧。”

第一天夜里苏郁白是在晏修戚怀里睡着的,早上却是在一个有着淡淡梅香的怀里醒过来。

对方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亲密的搂着自己。

耳边听到男人用低沉的声音淡淡道:“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

苏郁白睫毛颤抖了两下,抬起眼眸。

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晏修戚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正躺在陆清衣的怀里,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裂了一个口子的唇角。

陆清衣脸上从容自若,淡定温和,轻轻抚弄着苏郁白的长发,像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率先一步将情况全数交代。

原来晏修戚和卫副统领他们天不亮的时候就走了,要去另外的地方探查消息,剩下几人跟着陆清衣还有苏郁白一起拿着文书进城,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招待他们,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就不知道了。

苏郁白有些不满,“为什么这个计划我不知道?”

陆清衣看着他突兀的轻笑了一下,眼底的笑意中带着几分宠溺,“你哪回不是一沾床就睡的神志不清,看你睡的那么香,没舍得叫你。”

苏郁白很不服气,明明是晏修戚哄他睡觉的,如果一开始拉着他说好要谈事情他肯定不会睡着!

男人犹如实质般的目光在他的眉目间划过,苏郁白意识到两人距离实在有些近了,推了推陆清衣的胸口,小声道:“你能不能放开我了?”

看外面的太阳时间已经不早,要是再不起床村长都该回家了。

陆清衣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为难苏郁白,垂眸点头道:“好。”

少年一得到自由就躲得远远地,陆清衣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神色冷淡的放下。

穿好衣服后,苏郁白被陆清衣抓住按在床边梳头发,修长的手指穿过绸缎般的黑色长发,男人用袖子里的发簪盘起两侧遮挡脸颊的长发,为他挽了一个优雅贵气的发型。

苏郁白偏了偏头,从头顶上摸出来这是他在街上没买的那个玉簪,疑惑的目光看向陆清衣。

对方垂眸帮他理了理披在肩上的长发,语气自然道:“殿下戴着好看。”

在审美这方面。晏修戚和陆清衣难得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几人离开时陆清衣给了村长家人一些银子,对方捧着这笔巨款惊喜之余忍不住又想要跪拜,被士兵及时拦住。

陆清衣带着苏郁白上了马车,到目前为止他的行为都还算克制,只是在上车时淡淡的问了一句,“殿下需要我抱着你坐吗?”

被拒绝后他的神色也不见异样,垂眸继续看自己的书,好似一个正人君子。

然而,早上晏修戚离开后,他盯着睡得正香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亲手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摸了摸苏郁白的头发才缓缓闭上眼睛。

拿着文书的陆清衣受到了知府的热情欢迎,“丞相大人一路辛苦了,微臣准备了酒宴为殿下和大人接风洗尘,快快请进。”

他知道主事的是陆清衣,便主动交好,对苏郁白也没有冷落,一来就把他夸了个天花乱坠。

陆清衣难得也没有拒绝宴会邀约,带着苏郁白一起去了。

他将人拉到身边,神色淡淡的低声嘱咐:“待会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也不用理会那些人,这里没有谁的身份可以为难你。”

苏郁白仰头看他,慢吞吞的小声问道:“还不能喝别人的酒?”

陆清衣动作顿了一下,抬手摸上苏郁白的头发,垂眸淡声道:“对。”

设宴的地方就在知府的后花园里,外面的百姓吃不饱饭,他们这边桌上全是大鱼大肉,宴席办的极尽奢华。

陪坐的多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富豪,还有知府底下的小官,比如淄临县令也在这里。

他们见到苏郁白后全都愣了愣,陆丞相的面色的都冷了下来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行礼。

听闻先皇后是位绝世美人,原先大家只以为这是对皇后的恭维,如今看到刚刚长成少年模样的小殿下又有些不确定了。

陆清衣能在京城贵女眼中有那么高的人气,自然也是样貌不俗,但他的气质冷淡眉眼锐利,除了跟在他身后出现的小殿下,没有人敢靠近半步。

众人看到他会下意识的避让。

和充满攻击性的陆丞相放在一起,那位小殿下的面容就要精致柔和多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下饭。

宴席上,陆清衣对众人有意无意的讨好表现的不冷不淡,苏郁白发现他一个人周旋的游刃有余,便默默吃菜,假装自己什么也不懂。

他吃的认真,没有注意到陆清衣看向他时眼底的笑意。

苏郁白不曾搭理想找他说话的乡绅,小仓鼠一样的进食,他的身份最尊贵,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爬到桌子上去吃都没关系,谁也不敢发表意见。

邻座的年轻乡绅几次搭话不成,开始默默帮苏郁白把够不到餐盘端过来,放在面前方便他伸手去夹菜。

陆清衣等苏郁白吃着差不多了,放下酒杯冷淡的看了众人一眼,“知府大人方便带我去看看账本吗?”

知府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应该的,应该的!”

乡绅富豪们只是陪坐,这种事他们不方便跟着,陆清衣耳边叽叽喳喳的人声少了一部分。

他听着知府说这水患有多恐怖,灾后有多难重建并未发表意见,清冷淡然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账本早就重做过了,扫尾也很干净,知府心情忐忑的安慰着自己,这次一定也不会有事。

一进门就有下人恭恭敬敬的给他们奉茶,为了不和陌生人多费口舌,苏郁白方才稍微多吃了一点。

他捧着茶没动桌上的点心,模样乖巧的低头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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