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接过安室透递过来的花束。
“谢谢。”
他看着安室透微笑, 纯粹黑色的眼瞳之中倒映出这位发小的身影——穿着简单的咖啡厅制服,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至手肘处,露出覆盖着流畅肌肉的小臂线条。
不管是现在的安室透,还是真正的降谷零, 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变化, 他还是他——诸伏景光忍不住有点恶趣味的想, 不知道zero有没有认出他来呢?
嗯, 应该是认不出来的吧?毕竟三年前, zero亲眼目睹了他被击中心脏而死亡,连尸体都因为爆炸而没能留下。
——三年前,卧底在组织, 代号为苏格兰的诸伏景光不知为何暴露了卧底的身份。
彼时,因为情报是通过情报组传递给组织的,所以情报组的贝尔摩德和行动组的莱伊一起执行了对苏格兰这个卧底的肃清任务。
等降谷零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贝尔摩德开枪命中心脏的那一瞬间,以及之后随之而来的爆炸。
——本来诸伏景光是应该死的, 如果没有鹿见春名的话。
虽说都是卧底, 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个在警视厅、一个在警察厅, 两边的公安系统并不互通。
再加上又是警方内部出了问题,所以诸伏景光在假死脱身之后相当谨慎, 在两年的时间里一直蛰伏, 根本没告诉降谷零他还活着的消息,就怕他露出破绽被组织发现。
但是三年时间,关于苏格兰的一切足够被时光洗地淡去。在这个异常聚集的米花町,再多他一个, 也不算多。
不管怎么样,能再次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诸伏景光还是挺开心的就是了——虽然降谷零看他的目光并不算友好。
zero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他带着点揶揄的意味在心里想,到时候大概会狠狠地吓一跳吧?还挺想看zero哭鼻子的……
降谷零当然不知道披着森川弥壳子的诸伏景光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觉得这家伙笑地蛮奇怪的,好像不怀好意的样子,顿时打心底生出了警惕感。
卡在早上和中午之间的时间,波洛咖啡厅也没什么客人,所以榎本梓也能从店里出来,到斜对面的森川乐器行瞅两眼。
还没进门,榎本梓就发现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之前的奇妙气场——她很难用语言形容,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很多的爱恨纠葛!
“森川先生,恭喜您开业了。”榎本梓朝诸伏景光露出礼貌的笑容,“这束花是我和安室先生一起选的,很漂亮的绿玫瑰,和森川先生给人的感觉很像。”
“谢谢你们来给我捧场。”诸伏景光道,他还想多说些什么,但身后的顾客已经在叫他了。
他只好对榎本梓露出歉意的笑来,向客人走了过去。
“安室先生,好像很在意森川先生?”榎本梓站在降谷零的身边,用手掩着唇悄声说。
降谷零看向榎本梓:“为什么这么说?”
“呃?”榎本梓愣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时候,安室先生你不是看这家店看了好多次嘛,不过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森川先生的手艺?昨晚那些曲奇饼干你只吃了一块……”
“没有,味道很好,只是我没什么胃口。”他说。
并不是没胃口,只是单纯地不想吃,甚至连吃下去的那一口都想吐出来。
正是因为实在太像、像的过分,像到他怀疑hiro死而复生、就像鹿见春名那样,所以才会觉得难以下咽。
是刻意模仿吗?从习惯、五官的轮廓、再到料理和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习惯都如此相似,他甚至没能分清这是用来钓鱼的饵,还是已故之人的幽魂回到了此世。
榎本梓拖长了音调:“哦——”
她原本以为是只有两个单箭头的三角恋,现在发现,这个由森川弥、鹿见春名、安室透构成的三角恋竟然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太乱了,实在太乱了。
榎本梓在心里感叹了几声,余光瞥见走近店内的高挑身影,笑着打了个招呼。
“冲矢先生,想不到你也来了。”
“听毛利小姐说新开了一家乐器店,刚好我对这些也有点兴趣,所以就想着来看看。”赤井秀一微笑。
看到赤井秀一时,降谷零的脸色显然变差了——现在这个情况更加让他感到厌恶。
他当然知道冲矢昴的壳子底下是那个混蛋FBI赤井秀一,更巧的是这里还有个和他的幼驯染极为相似的人……虽然当初开枪的不是赤井秀一而是贝尔摩德,但他还是讨厌这个参与了肃清任务的家伙。
这帮FBI什么时候能滚出他的日本?
“冲矢先生会些什么乐器呢?”榎本梓好奇。
“我的话,会一些手风琴,”赤井秀一想了想,“还有吉他、贝斯我也稍微会一点。”
“真巧,我最擅长的也是贝斯。”诸伏景光礼貌微笑。
他应该才是全场唯一的那个明白人——他知道冲矢昴和安室透这两个假名下的真实身份,但这两个人应该还没搞明白他的身份。
赤井秀一在组织卧底时,虽然两人都是行动组的,但他和代号苏格兰的诸伏景光相处的并不多,当然不能像降谷零那样因为一些小细节而猜测出诸伏景光的身份。
只是出于FBI的直觉,他觉得这个新开业的乐器店的店主森川弥似乎不大对劲。
三个人呈的站位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形,榎本梓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总感觉这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她还是不要加入的好。
……
鹿见春名打着哈欠走下了保时捷356A。
他换了套衣服,在实验室里穿的那套皮卡丘睡衣因为染了血而换掉了,现在穿着的是使唤伏特加给他买来的衣服——连吊牌都是刚剪掉的。
他对混黑人士的审美实在难以恭维,伏特加选的衣服是很正经的一整套黑色西服,黑色西装外套、马甲、只有衬衫是白色的,另外配一条银色的领带。
鹿见春名觉得自己穿着这么一身,带朵白花就能去参加葬礼,换副墨镜立刻就能加入伏特加成为小弟二人组。
他睡眼惺忪地走进森川乐器行时,诸伏景光立刻便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鹿见君。”他微笑着打招呼。
“早,森川先生,”鹿见春名慢吞吞地说,“还有安室先生和冲矢先生。”
“怎么,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诸伏景光皱了皱眉。
鹿见春名脸上疲惫的神情太过明显
“一整晚都没睡。”鹿见春名回答。
一晚上死了十次,不过问题不大,做这些实验最影响的其实只是鹿见春名的睡眠。
按理来说,在死亡重置之后,他是不会感到困倦的,身体机能会处于最佳的完美状态。但架不住最后一次实验结束后他根本没能离开,而是被拖着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身体检查,一折腾就搞的他哈欠连天。
再这么困下去,鹿见春名就要考虑把自己重置一下了。
至于补眠——那也太浪费时间了,哪有死一次来的快?反正刷新一下最多不超过五分钟,简单又方便。
赤井秀一目光一凝:组织向来不怎么安排告死鸟执行任务,现在到底是什么任务能让告死鸟出马?
降谷零神情一滞:告死鸟晚上是去执行任务了?什么任务?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诸伏景光倒是有别的猜测——鹿见春名应该是去研究所了吧?
最开始和告死鸟搭档的时候,诸伏景光是什么都不清楚的。
时间长了之后,他渐渐知道了告死鸟和组织的研究所有关联。但那个时候,他也仅仅只以为告死鸟兼任了科研组的成员、或者是别的什么任务,谁能想到代号成员竟然会是实验体呢?
实验体的事情,还是诸伏景光在暴露之后才知道的。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明白告死鸟当初为什么要救下身为叛徒的他——论起对组织的恨意,身为实验体的告死鸟必然更加深邃。
诸伏景光露出担忧的神情:“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鹿见君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是学业上的问题的话,我就住在工藤宅,可以随时向我请教。”赤井秀一微笑。
降谷零刺了赤井秀一一句:“我记得冲矢先生是东都大学的研究生吧?东都大学作为名校,想要顺利毕业的难度好像有些大。不知道冲矢先生的课题和论文准备的如何了?”
“谢谢关心。”赤井秀一脸上微笑的神情不变,“我刚刚才去东都大学开了组会,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榎本梓的女性直觉在一起起到了作用——冲矢先生也格外关注鹿见春名。
原来这不是三角恋,她在心里默默地进行纠正,是爱恨纠葛的四角恋。
“要喝点咖啡吗?可以稍微打起一点精神来。”诸伏景光示意。
降谷零微笑:“对面就是波洛咖啡厅。”
他在咖啡厅几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赤井秀一很不赞同:“比起手磨咖啡,我更喜欢罐装的呢,不如我下次给鹿见君带一罐?有个品牌的罐装咖啡很不错。”
“这里要比波洛近一些,”诸伏景光温和地回答,“特地跑回波洛也太麻烦了。”
他察觉到了幼驯染的敌意。亲眼目睹他死去的降谷零当然会对疑似“诸伏景光”的人情绪复杂,但正因如此,这种敌意才在让他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点难过。
诸伏景光转身走到收银台后,收银台的一边放了一个咖啡机,咖啡豆是刚刚已经磨好的。
鹿见春名跟着诸伏景光走到收银台后,结果他递过来的咖啡,顺手往里面加了两袋砂糖和两盒奶精。
诸伏景光压低了声音:“你是去那边了吗?”
“嗯。”鹿见春名低声回答。
他其实并不知道诸伏景光说的“那边”是指“哪边”,反正诸伏景光都一副已经有答案的表情了,那他就胡乱答应了一下。
诸伏景光的目光在鹿见春名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扫过。他没发现任何伤痕,但可想而知,被黑色西装覆盖之下的身体曾经遭受过怎样非人的对待。
“那种事情让你很痛苦吧。”诸伏景光轻轻叹了口气,“……抱歉。”
……抱歉什么?为什么要道歉?鹿见春名愣了一下。
他迟疑着回答:“呃……嗯。”
这种情况,他是不是该顺势点头附和一下?
鹿见春名有些拿不准。
这个很痛苦,指的该不会是人体实验吧?嗯……其实他觉得不太痛,除了研究员有些变态之外福利很不错,这是可以说的吗?
*
毛利兰打开信箱,拿出一叠信件之后走上了二楼的毛利侦探事务所。
毛利小五郎刚喝了点酒,有些醉醺醺地靠坐在椅背上瞌睡,鼾声响彻整个室内。
“爸爸真是的,大白天还喝的这么醉醺醺……”毛利兰抱怨了一句,拿着信件去推了推喝醉的毛利小五郎。
“——爸爸!”她加重了语气。
毛利小五郎完全没有反应,从喉咙深处溢出几声呼噜。
毛利兰叹了口气,无奈地捂住了额头:“真是够了……”
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不知道哪来的风灌了进来,将深蓝色百褶裙的裙摆和她长长的黑发一起卷了起来。
黑色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毛利兰下意识松了松手指,一张写了文字的明信片被风裹挟着卷了出去。
她立刻伸出手去追,指尖却在只差毫厘的位置与明信片擦肩而过。
毛利兰扶着窗沿,从窗户中探出小半个身体,眼睁睁看着那张贺卡翩飞着落下。
“鹿见君——”看见熟悉的银白色长发,毛利兰连忙出声。
鹿见春名抬起头,白色的纸片在他面前旋转着落下,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将那张卡片接了下来。
他刚从森川乐器行出来,没走出两步路就听到了毛利兰的声音。
卡片没有用什么其他的包装纸进行包装,鹿见春名接到后便下意识扫了一眼。
明信片十分简洁,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花纹,像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白色硬卡纸裁下来的一部分。上面也不是手写的文字,看起来是用报纸上剪切下来的文字拼贴的。
“毛利警官,多年不见……”鹿见春名一字一句地慢慢念出上面的文字,“来比赛吧……”
听到“毛利警官”这几个字,江户川柯南顿时抬起头来。
他刚下楼打算去阿笠博士家,看到一照面走过来的鹿见春名时脚步一转就想回去,但格外好的耳力让他准确捕捉到了关键词——然后自己主动凑了上去。
他伸手扯了扯鹿见春名的衣摆,用力地跳起来。
“鹿见哥哥,让我看看!”他习惯性用上了卖萌的小孩子语气。
鹿见春名垂眸,和江户川柯南的视线对上。
几秒之后,他将手里的明信片递给了他:“喏,给你,反正是寄给毛利侦探事务所的。”
「毛利警官,多年不见,来比赛吧。
向左转,三个1的倒数后,将在沉默中迎来终结。
怪人敬上。」
“这是恶作剧吗?”鹿见春名读完了明信片上剪贴出来的文字。
江户川柯南缓缓摇了摇头,“不,应该不是恶作剧……这是犯人的挑战书。”
“如果是恶作剧,或者别的什么,对毛利叔叔的称呼应该是‘毛利侦探’,而不是毛利警官。毛利叔叔十年前是搜查一课的警官,之后因为某些原因辞职了,这才开了家侦探事务所。能称呼毛利叔叔为‘毛利警官’的,大概……是他十年前逮捕的犯人吧。”
“十年前逮捕、最近才出狱的犯人,用这些条件让警察系统进行检索的话,应该很快就能确定犯人是谁了吧?”
“找出犯人不是问题,问题是时间……”江户川柯南的目光凝视在谜题的“三个1”上。
“时间,三个1,11点1分吗?还是1点11分?”鹿见春名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电子屏幕上显示着上午十点。
十点,游戏活动结束的时间——都怪三津优二,耽误他打游戏冲排名。
“如果是11点1分的话,就只剩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江户川柯南一边思考一边回答,“如果指的是时间,那么三个1的意思应该是上午的11点1分,如果是下午一点,应该是24小时制的数字13,晚上11点则应该是23,跟三个1对不上。”
“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吗?”鹿见春名看着手表的电子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突然出声:“3个1,指的也是炸弹吧?只有炸弹会进行数数这种行为吧?”
他手上戴的当然不是正经电子表,是电子手表(炸弹版)。
因为本身就是个爆炸物制作者,所以在看到这封类似于挑战信一样的东西时,鹿见春名的第一反应就是炸弹。
江户川柯南表示了认同:“我也觉得是炸弹。”
他抬起头,看向刚从楼梯上走出来的毛利兰:“兰姐姐——麻烦你报警!”
“诶、诶?”毛利兰惊讶地拔高了音调,握着手机显得有些不安,“报警?!那张明信片有什么问题吗?”
“是犯人寄给毛利先生的犯罪预告。”鹿见春名将明信片递给了毛利兰。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如果没搞错的话,犯人一定是在哪个地方安装了炸弹,兰姐姐,尽快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吧。对了,毛利叔叔呢?既然是叔叔逮捕的犯人,那么他多少应该有一些印象……”
毛利兰还没弄明白事情为什么就拐到她父亲曾经逮捕的犯人身上了,只好先无奈地回答:“爸爸他……喝了酒睡着了,现在大概清醒不了。总之,我现在先打电话报警好了。”
江户川柯南叹了口气。
算了,掉链子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就知道没办法在关键时刻指望毛利叔叔。
毛利兰拿出手机,熟练地按下设置了报警号码的快捷键,“嗯,对,目暮警部,是这样的……”
江户川柯南说:“现在的问题是地点……不知道犯人到底在哪里安装了炸弹。”
“在沉默中迎来终结……既然特地用了沉默这个词,那应该是什么很安静的地方?”鹿见春名想了想,“不过,如果是安静的话,应该直接用安静这个词吧,沉默只能让人联想到默哀之类的……”
“默哀?”江户川柯南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他怔了一下,感觉脑海里有什么突然一闪而逝,但速度太快,他没能来得及抓住那缕一闪而逝的灵光。
“可恶,刚刚明明想到了的,到底是什么?快想起来……”江户川柯南苦恼地捂住了额角。
毛利兰打完了报警电话,“对了,目暮警官刚刚跟我说,爸爸他几年前逮捕的一个抢劫杀人犯好像出狱了……据说这个犯人当时是因为赌博欠了很大一笔钱,所以才去抢劫杀人,在逃逸的过程中被爸爸逮捕了。”
毛利兰回忆了一下,“目暮警官说,那个犯人叫……上崎政彦,是十年前的7月12日被爸爸逮捕的。”
“十年前,7月12日……赌博……”江户川柯南沉思。
鹿见春名对这种侦探的解谜活动没什么兴趣,跟着推测了两句就完全转移了注意力。
他掏出手机打开游戏,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活动结束”的字样。
“唉……”鹿见春名了无生趣,“真是烦人,今天明明是周日,休息日,组织还大半夜喊我干活,可见哪怕是犯罪组织也都是黑心资本家!”
江户川柯南很想吐槽两句,他心说喂喂你这家伙是彻底不装了吗?当着我的面直接就一口一个组织的,完全不掩饰你对组织的不忠……
等等。
他顿住了。
周日、十年前、7月12日、赌博、三个1、沉默以及终结……
“我明白了。”
他低声说。
“你明白什么了?”鹿见春名一愣。
“我知道谜底了,我知道犯人将炸弹安装在哪里了!”江户川柯南手握成拳,在掌心重重锤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鹿见春名,“鹿见哥哥,你带钱了吗?”
“带了,怎么了?”
鹿见春名的钱包里塞着十张万元大钞,刷的卡是研究所实验经费的副卡,余额的零多到他懒得数。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二话不说就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黄蓝相间的出租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江户川柯南打开车门,就拉着鹿见春名坐了上去。
“因为我没带钱,所以就麻烦你帮我付钱了鹿见哥哥,下次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把我当钱包?
鹿见春名满头问号。
他很想请问这位侦探,是否还记得他是邪恶的犯罪组织的成员,就不怕他反手就是背刺一枪吗?背刺这事他别提多熟练了。
毛利兰愣住了:“等等,你们要去哪?!”
江户川柯南系好安全带,摇下车窗。
他对毛利兰说:“东京竞马场!那里就是犯人安装炸弹的地方!”
从森川乐器行里走出来的威士忌三人组面面相觑。
“什么炸弹?”降谷零疑惑,“东京竞马场出什么事了?”
“这……”毛利兰茫然,“我也不知道,看完这张寄到事务所来的明信片之后,柯南突然就拉着鹿见君走了……”
“那张明信片,可以给我看看吗?”赤井秀一出声。
毛利兰点了点头,将明信片递给他。
三瓶一滴酒都没装的威士忌挤在一起,一字一句地阅读明信片上的文字。
降谷零抬起头问:“兰小姐,你报警了吗?”
“报过了。”毛利兰点点头,“目暮警部说他知道了,马上会和伊达警官一起过来,爆炸物处理班也通知过了,随时可以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