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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酒厂的场合(38)

今天又在柯学片场复活了 听涧 5542 2024-08-26 11:50:36

“所以, 你准备的假死计划是?”

诸伏景光问。

“很简单,”鹿见春名说,“我是这么打算的——等确定他们打算对你动手的大致地点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鹿见春名不再说话了。

他坐在餐桌上, 不再抵着椅子, 让双腿离地悬空着摇晃。

诸伏景光等了半天, 都没等到鹿见春名继续说下去。

他意识到了什么, 缓缓瞪大了眼睛——这该不会就是鹿见春名全部的计划吧?

“……就, 这么简单?”诸伏景光神色错愕。

“对啊,就这么简单,”鹿见春名也很诧异, “不然呢?”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他本来以为会更加复杂,精确到每一分钟、每个环节,至少得有个大致的计划雏形吧?而且假死脱身这种事,他本人都不在场,要怎么假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们讨论的计划是假死吧。”诸伏景光斟酌着说, “……我不在场, ‘苏格兰’该怎么假死?”

他又不会影分身!

“你在场只会增加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鹿见春名叹了口气。

他从餐桌上跳了下来,赤足走到玄关边, 将掉落在那里的枪捡起来, 看都没看便向后丢了出去——诸伏景光伸手,准确地握住了鹿见春名丢过来的枪。

诸伏景光有些意动。

鹿见春名是背对着他的。

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将枪口对准鹿见春名致命的后脑勺——只要他一枪下去,这个BOSS最看中的代号成员便会当场死亡。

如果他能够挟持鹿见春名, 以鹿见春名的地位和重要性,想必那位先生很乐意放他安全离开。

但活着的、潜伏在组织之中、身为公安协助人的告死鸟才是最有价值的。

诸伏景光在心里冷静地审慎了一番, 最终只是将枪收了起来,重新别回了腰后。

“怎么假死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擅长易容的人帮忙的。”鹿见春名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琴酒应该会在这两天就给你安排任务了。”

“但这个任务显而易见会是陷阱。”诸伏景光忍不住质疑,“即使易容,说到底不是我本人在场,如果被看破……”

虽然按照鹿见春名这简单粗暴的计划,假死脱身的环节根本用不着他自己上场,但这计划委实说一点也不精密,并且因为鹿见春名本人轻佻的态度反而显得十分不可靠……诸伏景光很担心计划败露。

如果能成功,那么他就可以成功潜伏,暗中调查警视厅公安部内的卧底;如果失败,这个卧底又不知道要蛰伏多久,始终会是覆灭组织道路上的巨大隐患。

为了一击致命,哪怕冒点风险,诸伏景光也觉得自己上比较好。

“放心,我要找的人有相当高超的易容技术。”鹿见春名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冰箱前,打开了双开门的冰箱,“几年前他恰好欠我一个人情,现在帮我这个忙,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

鹿见春名对塞了满柜子的各种汽水挑挑拣拣,最后给自己挑了一罐紫色的葡萄味汽水,另一罐被随手丢给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接过汽水,看了一眼瓶身上的标签,“这是酒精饮料吧?”

鹿见春名纳闷:“你不是26岁了吗?”

超过可以饮酒的二十岁足足六岁。

“……但我等下还得开车送你去研究所,被交警查到的话就麻烦了。”诸伏景光显得十分无奈,“你继续说你的计划吧。”

鹿见春名拉开易拉罐的拉环,葡萄味的汽水被打开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呲啦声响。

“我已经说过了,总之就是很简单,等琴酒开始行动的时候,我会找人易容成你,然后把他们引到我准备好的地点,上演一场谢幕演出。”鹿见春名喝了一口葡萄味的汽水,碳酸的刺激感在唇齿之间慢开,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满足的声音。

“接下来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鹿见春名对诸伏景光举起手中的碳酸饮料,“这场谢幕演出中,最不需要的就是演员本人啊——苏格兰。”

从头到尾,出场的都只会是替身。

“我无法赞同。这样的计划就跟没有计划一样,说到底,其实完全就是靠你、或者说那位易容成我的人随机应变吧?我不觉得琴酒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诸伏景光微微摇头,“但是现在看来,我别无选择。”

要么他现在就直接叛逃,然后惊动那个藏在公安里的卧底;要么他答应鹿见春名的假死计划,这样他可以活下来,也不会打草惊蛇;又或者……他拒绝,就在不知道哪天会到来的背刺之中死去。

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显然都是下下策,鹿见春名这粗暴至极、甚至不算计划的计划反而成为了眼下这种局面的最优解。

鹿见春名一口气灌完了葡萄味的碳酸饮料,伸手在诸伏景光身上拍了一下。

“别担心,至少现在,主动权在我们这边,所以你不用担心不知道哪天就被清算了。”

是啊,为了不让诸伏景光被突然背刺,鹿见春名选择了直接告密——相当直白且有用的手段。

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粗短的时针缓缓指向了数字七。

“到该送你去研究所的时间了,”他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来,“走吧。”

趁诸伏景光先一步下楼去开车的时间,鹿见春名算了算时差,拨出了一个电话。

国际长途等待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但对方接起的很快。

鹿见春名开口问好:“现在拉斯维加斯应该是上午吧?最近还好吗?”

“当然。”电话另一端的人含笑回答,“托你的福,我现在的生活相当充实。”

“既然如此,我有个忙需要你帮。”鹿见春名一字一顿,“你能坐最近的一班航班,回日本吗?”

……

鹿见春名刚进研究所的实验室,宫野志保就皱起了眉:“你喝什么了?有葡萄的味道。”

“你都说有葡萄的味道了,我还能喝什么?”鹿见春名吐槽,“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他十分熟练地解开衣物的扣子,坐在了冰冷的实验台上。

研究所的实验室跟手术室很像,同样的手术台、各种用来监测人体的设备、明亮到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的手术灯……甚至还有麻醉师,连负责主持实验的宫野志保手中拿着的都是手术刀。

对于已经习惯了被做实验的鹿见春名来说,这种实验过程基本可以概括为——眼睛一睁一闭就结束了。

只不过眼睛一睁一闭的次数有点多。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惯例的实验流程才算是彻底结束。

其他研究员和实验助理都先一步离开了实验室内,只剩下宫野志保还没离开。

她手上还握着手术刀,手术刀锋锐的边缘残留着还未干涸的血迹。她将手术刀放在金属制的托盘之中,随手关闭了用来录像的设备。

等做完这一切,宫野志保才看向鹿见春名:“上次给你的药,你试过了吗?”

“解药没试,你的改良版银色子弹倒是吃了不少。”

鹿见春名盘膝坐在实验台上。他随手披了件白大褂在肩上,却没把衣服完整地穿好,肌肤裸露在实验室的冷空气之中,手脚的温度愈发趋近于冰块。

“效果怎么样?”宫野志保皱眉,“我给小白鼠实验过,但是无一例外,吃下改良版药的小白鼠全部死亡了。”

鹿见春名诚恳地回答:“你的小白鼠是什么下场,我就是什么下场。”

这个药没有半点银色子弹的药效,就连药效不稳的APTX-4869都比不上,鹿见春名吃了这么多,完全是当给自己重置状态的刷新道具在使用。

宫野志保长叹一声,头痛地按了按眉心,“……我知道了,既然这样,解药多半也没什么用。”

既然改良版的药都没有用,那么基于改良版的半成品药物做出来的解药当然也不会有用……都是失败品而已。

那位先生希望她能尽早拿出科研成果,但鹿见春名的体质实在太过奇怪,以现有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找到形成这种自愈能力的原因。

这很矛盾,明明鹿见春名是吃下银色子弹之后才被变成这样的身体,为什么找不到原因呢?

宫野志保甚至怀疑——鹿见春名不是因为银色子弹才变成这样的。

但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的怀疑而已,宫野志保很快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毕竟,人类怎么可能拥有这样几乎相当于不死的能力呢?

宫野志保放下按着眉心的手,瞥了一眼鹿见春名:“你怎么还不走?等着在研究所过夜吗。”

“不,事实上……”鹿见春名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想请你帮个忙。”

鹿见春名是很敏锐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能察觉对方隐藏的想法和情绪。

但更多时候,鹿见春名懒得去对根本不重要的人察言观色,甚至察觉出来了对方的情绪,他也只会故意地我行我素——比如琴酒。

又好比现在,鹿见春名能清晰地察觉到宫野志保对他怀抱着微妙的感情……当然不是喜欢,而是混杂着内疚、羞愧以及同情的情绪。

这很奇怪,宫野志保明明知道他有痛觉迟钝,并且实验过程中为了降低实验体的抵触情绪还会使用麻醉,鹿见春名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痛苦。

既然如此,宫野志保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复杂的情绪呢?

虽然鹿见春名不理解宫野志保产生这种心情的原因,但这不妨碍他此时稍微利用一下这份因为同情心而衍生出来的纵容的态度。

如他所想,宫野志保果然没有拒绝,只是挑了一下眉,很干脆地问:“什么忙?”

鹿见春名没有回答,只是牵过宫野志保的手,然后将那柄放在金属托盘内染血的刀放进她的掌心里,又替她收拢了手指,握住刀柄。

他弯起璀璨如同日光的金瞳,微微笑了一下。

……

在等鹿见春名回来的时间里,诸伏景光坐在车里思考。

他在想……要不要把自己暴露的这件事告诉降谷零。

如果这件事情提前知道了还好,但他是在暴露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情,所以事情就变得不好办了。

他的行动现在一定已经被监视了,暴露了卧底身份的他在这期间不管和谁接触,都有可能为对方惹上麻烦。

况且他、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几乎是同期获得代号的,又经常三人一起作为一个行动小组去执行任务……特别是降谷零,很明显要和他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组织可不会管波本莫名其妙看莱伊不顺眼、所以和苏格兰关系相对好一点这样的理由,他在组织卧底期间接触过的人势必都要接受一次调查。

降谷零不会是例外。

在不确定背后有哪双眼睛在盯着他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去接触降谷零,将他暴露的消息告知他,大概反而会给降谷零带来危险吧?

他们两人虽然都是公安,但一个是警视厅公安部,一个是警察厅公安部,本来也不是从同一个渠道里进入组织卧底的——会在组织里遇见彼此完全是意外。

所以暴露的只有他——那个潜伏在警方的卧底应该只是在警视厅公安部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和降谷零的情报交集本来就不多,降谷零会暴露的可能很小。

就暂时瞒着他吧。诸伏景光做下了决定。

他相信降谷零是个相当坚韧的人,即使得知他的死讯也能很好地继续扮演卧底——如果假死成功,那么这就只是短暂的离别。

诸伏景光握着手机许久,打开邮箱界面又关闭,反复几次之后,彻底暗灭了手机屏幕。

没过几分钟,他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鹿见春名结束实验回来了。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鹿见春名这次还提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在路灯惨白的光照下,银色箱子的表面闪烁着金属般的色泽。

手提箱并不算大,但四四方方,几乎是一个正方体的形状,目测大概能塞进一个五岁以下的小孩。

鹿见春名打开车的后座,随手将银色的金属箱子放进了后座,然后才关上门,坐会到了诸伏景光的副驾驶位置上。

“那是什么?”诸伏景光眼神中带着研究,通过车内的后视镜,注视着那个被放置在车后座上的银色金属箱。

“道具。”鹿见春名言简意赅地回答。

“道具?”诸伏景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没错,”鹿见春名偏过头,微笑着注视着他,“用来表演的道具。”

他要上演一场绝无后患、不管是谁都不会怀疑是假死的表演。

鹿见春名说话时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中明明灭灭的火苗。

车内没有开灯,研究所内的白炽光泄露了几分,借着这点微光,诸伏景光能看清那双金色的眼睛,灿烂的焰火在一片鎏金之中跳跃不熄,在金色与银色的辉映之下,比起活生生的人类,鹿见春名更像是幽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诸伏景光总觉得鹿见春名要比以往看起来更加苍白,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肤色在光照下显得一片惨白。

诸伏景光没有深究下去,鹿见春名的态度摆明了不会告诉他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道具”。

接下来他也没空再去想这件事了。

诸伏景光接到了琴酒发来的消息。

“琴酒发消息给我了。”他打开那则简讯扫了一眼,“明天安排我去执行一个任务……单人行动,在一栋废弃大楼里狙击任务目标。”

不管是单人行动还是废弃大楼,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足够让已经知道自己暴露的诸伏景光猜出真相了。

“那栋大楼大概就是他们为你选择的葬身之地吧。”鹿见春名若有所思。

很快他也接到了琴酒打来的电话,“明天来大阪。”

琴酒的语气很不耐烦——他显然并不情愿。

但苏格兰有问题,琴酒不可能放任鹿见春名自己行动。作为研究所宝贵的实验素材,鹿见春名的身边必须有组织成员的眼睛存在。

但BOSS并不想让朗姆手下的人成为鹿见春名的搭档,所以再找到新一任靠谱的保姆之前,琴酒只能捏着鼻子忍了鹿见春名。

“明白了,”鹿见春名干脆地回答,“这么久没搭档了,你一定很想我吧?”

琴酒被哽住了。

在这一瞬间,他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十分让人动摇的想法——苏格兰啊苏格兰,你为什么是个卧底?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告死鸟那张讨人厌的脸了!

“明天下午六点前滚到我的面前来。”琴酒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

鹿见春名发出不满的咂舌声,“你看看琴酒,明明是行动组的干部,怎么还这么不稳重!这样下去,BOSS要怎么才能对他放心?”

既然已经暴露了卧底对身份,诸伏景光也懒得演下去了,十分一针见血地吐槽:“和你搭档很难维持正常的精神状态吧。”

“你什么意思?”鹿见春名大为震惊,“我好心帮你,你对我就这个态度?快给我道歉!”

诸伏景光想了想,用哄孩子的语气开口:“嗯嗯嗯,好好好,是我错了。”

他停下车,下一秒又转换了十分冷酷的语调:“到公寓了,你该下车了。”

鹿见春名对诸伏景光的两副面孔无话可说,他默了默,才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拍在诸伏景光的胸口后才打开门下了车。

“我的安全屋——组织不知道的那种。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不去。”他一边关上车门一边说话,将余音全都关在了紧闭的车门缝隙外,“明天,你就要和苏格兰这个身份说再见了。”

诸伏景光失笑地摇了摇头,启动车辆离开了。

鹿见春名打了个哈欠,才拎着那个银色的金属箱回到公寓之中。

他先是通过网络预定了大阪的酒店,然后又预约了快递服务——从东京寄往大阪的飞机速递最快可以在六个小时内送到,刚好满足鹿见春名的需求。

当然,收费昂贵。

不过反正花的是组织的钱,鹿见春名一点都不心疼。

他做完这一切,才安心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直到在上午九点的时候被敲门声吵醒。

鹿见春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穿着绿色快递服的快递员对他露出完美的微笑:“您好先生,我是来取件的。”

鹿见春名将银色的手提箱递给快递员,接过签字笔,在面单上签下了随手写的假名。

快递员看了一眼,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些裂痕,“好的,琴子……先生,您的快递会准时在下午三点前抵达指定的地点。”

降谷零环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靠着墙。

在这间屋子里,距离他最远的斜对角坐着那个让他相看两相厌的男人——一头长发、带着针织帽的赤井秀一完全没有理会降谷零带刺的目光,正在十分淡定地用绸布擦拭着他的狙击枪。

他们俩会共处一室当然是有原因的。

一小时前,琴酒通知他和赤井秀一来指定的地点待命,稍后就到的贝尔摩德会告诉他们具体的任务是什么。

现在是下午五点。处于日照时间已经缩短的冬季,下午五点的阳光也已经开始倾斜,隐约有了几分落日的影子。

门外响起了十分清脆且错落有致的声音,降谷零辨别了一下——那是脚步声。

在这个已经被废弃多时的地方,只有贝尔摩德才会踩着高跟鞋过来。

门被推开,走进屋内的明艳美人随手撩了一下金色的卷发,如同春日湖水般拥有漂亮颜色的眼瞳扫过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脸。

和贝尔摩德比较熟悉的降谷零开口了:“到底是什么任务这么神秘?还非要等到你来了才能告诉我们。”

“别紧张。”贝尔摩德对降谷零微微笑了一下,“按照琴酒的话来说的话……只是抓老鼠而已。”

抓老鼠?

降谷零心头一跳。

赤井秀一镇定发问:“老鼠?你是指叛徒吗?”

“没错。”贝尔摩德颔首。

“那个老鼠的身份是?”降谷零试探,“临时才告诉我们任务的话,情报搜集方面会让我难办。”

“没关系,那只可怜的小老鼠已经身处陷阱之中了,他逃不掉的。”贝尔摩德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降谷零,“至于情报工作嘛……那个叛徒你们应该也很熟悉。”

“你的意思是……”降谷零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苏格兰是公安的卧底。”

话音落下的瞬间,降谷零的心跳骤然停滞了一拍。

贝尔摩德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起来。她屈起指节,用染成红色的指甲轻轻敲了敲桌面。

“说起来,能揪出内鬼还得感谢告死鸟呢,是他最先发现了苏格兰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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