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手掌宽的束缚带对于鹿见春名而言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
虽然没有利器在手上, 但是他有藏太的爪子啊!
那只能轻易划破人类胸膛的利爪异常尖利,爪尖割开了黑色的束缚带,撕裂了一道口子。鹿见春名稍微用了一点力,束缚带就被挣脱了。
黑色的束缚带随着轻微的布料撕拉声而裂开, 掉落在地面上。鹿见春名从狭窄的单人床上坐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他的手腕上还残存着刚才被绳子捆绑时留下的勒痕。
勒痕发红起来, 在肤色白皙的手腕上形成了两道格外明显的肿胀的痕迹。
鹿见春名环视了一圈纯白色、什么多余的家具都没有的室内, 目光锁定在了正对着他的监控摄像头上。
摄像头上亮着运行中的红光, 摄像头微微便宜了一眼,鹿见春名几乎隔着摄像头与坐在监控录像背后的人对视。
鹿见春名抬起金色的眼睛,凝视着红光闪烁的镜头, 突然间微微笑了一下。
“费这么大劲把我抓来,都不来跟我打个招呼吗?”
坐在监控室内的琴酒神色一沉,他盯着那张对摄像头笑地无比轻松自在的笑脸看了一会儿,抄起放在桌上的伯莱塔,偏头盯着一旁的研究员。
琴酒:“带我去A1号房间。”
研究员唯唯诺诺地点头, 领着琴酒穿过走廊和一层紧闭的金属大门, 来到了A1号房间的门口。
经过三道复杂的操作程序, 门锁弹簧发出轻微的声响后,琴酒开口了:“你就站在这里。”
他抬手握住那道沉重的金属门的把手, 原本需要两个人才能推开的沉重大门被他单手拉动。
组织的行动组果然都是大猩猩一样的怪物——研究员心说。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 琴酒走进了A1号房间之中。
“时隔四年,”琴酒凝视着鹿见春名,“又见面了。”
鹿见春名哦了一声,“你哪位?”
他甚至摆出了演技十足的无辜表情, 显然一点也不想接琴酒的话。
琴酒陷入了沉默。
他好像被哽住了,沉默了足足三秒后才再次出声:“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你还在试图伪装吗?——你这只藏了整整四年的老鼠。”
藏了四年又如何?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组织捕获的结局,四年前的逃跑只会为现在的他换来更加悲惨的下场。
“但我很好奇。”
琴酒伸手,修长的指节卡住了鹿见春名的脖颈,将他整个人往上提,伯莱塔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有些窒息的气闷感让鹿见春名不适地皱了皱眉。
“四年前,你是怎么从休息室里消失,逃出去的?”琴酒死死盯着鹿见春名的金瞳。
四年前,研究所内的监控没有任何被剪辑的痕迹,逃出研究所的必经之路上也没有任何人见过鹿见春名、或者是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鹿见春名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从研究所的休息室中人间蒸发了。
“你在说什么?”鹿见春名表情茫然。
这回倒不是装的——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还从研究所出逃过,也就理所当然没办法回答琴酒的这个问题了。
但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四年前的出逃大概就是指他又穿越回了原本所出的时间这回事。他都穿回去了,当然就原地消失了。
在极近的距离下,琴酒能将鹿见春名脸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问出问题的那一瞬间,鹿见春名脸上露出的茫然的表情不像是伪装,手指指腹下压着的脖颈一侧的脉搏跳动平稳,没有任何因为说谎和伪装而不稳定加快的迹象。
……不是在说谎。
琴酒皱起了眉。
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但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他自己出逃的,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了。
“你,不认识我?”琴酒微微眯起眼睛,他显然不是很相信,视线缓缓地在鹿见春名的脸上扫过,意图捕捉他神情中细微的异动。
鹿见春名意识到琴酒大概误会了什么——他刚刚那句“你哪位”纯粹是对琴酒抬杠,他就喜欢看琴酒生气的不行还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样子。
那句话似乎让琴技的思路拐到了一个错误的方向,但鹿见春名也没打算纠正琴酒的想法,他心思一动,打算按照琴酒的思路继续演一演他。
鹿见春名维持着茫然的表情皱起了眉:“把我抓到这里来的人就是你吧?不伤害我、只用麻醉弹,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是想做什么?”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着鹿见春名的眼睛看了许久,那抹格外璀璨的金色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瞳底倒映出他虹膜的浓绿来。
琴酒骤然松开手,让鹿见春名猝不及防地跌坐了回去。
“看来你是真的脑子坏掉了。”他冷冷嗤笑了一声。
鹿见春名坐在纯白色的床上,过白的肤色几乎与纯白的床单融为一体,以至于被琴酒掐住的脖子上手指的痕迹格外明显,原本的血痕被抹去了一些,只留下一点淡红色,深红肿胀的指痕在修长而白皙的脖颈上异常刺眼。
他捂住唇,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营造出一种因为麻醉的药效而身体虚弱、四肢无力的样子。
琴酒叫住守在门口的研究员:“喂,你们几个进来。”
研究员颤颤巍巍地探出一个脑袋来,对琴酒深深地低下头去:“您有什么需要吗?”
“叫人。”琴酒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研究员去看坐在床上的鹿见春名,“把那家伙带去做个检查。”
珍贵的实验体不容有失。
“是,我明白了。”研究员深鞠躬,“我马上就叫人来。”
他打了个电话,立刻有两个研究员走了进来,为了以防万一,甚至还给鹿见春名带上了镣铐。
银色的沉重镣铐锁在鹿见春名的纤细的脚腕上,走动间会发出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响。铁链并不长,只能以正常的步伐行走,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使铁链拽进,限制行动。
连锁链都带上了,看来这次似乎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由行动了。鹿见春名盯着足踝上锁着的银色镣铐看了一眼,顺从地任由研究员给他锁上镣铐,视线在钥匙上一触即分。
区区脚铐,这对于开锁技能专精的鹿见春名而言不是问题,只要他能拿到一根细铁丝或者发卡,随随便便就能把这个锁给捅开。
他的推床穿过走廊和数道门禁,最后进入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的实验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宫野志保等拿着记录本,已经等在里面了。
“发现了什么问题吗?”她问。
“这家伙的记忆好像出了差错。”琴酒回答。
宫野志保皱起了眉:“记忆出了差错?他撞到脑子了吗?”
“谁知道。”琴酒双臂环抱,“那不是该你来检查的事吗?这个实验体以后是由你使用的。”
宫野志保皱了皱眉,没再接琴酒的话。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鹿见春名足踝上的镣铐被解开。他平躺着,被研究员缓缓推进仪器之中,显示运作中的绿灯亮起来,观察室内的显示屏亮起,开始逐渐生成图像。
既然要检查,就不止查了脑补,干脆连着全身也一起检查了——全身的检查折腾了好几个小时,鹿见春名被送回了那间专门用来囚禁他的A1号室内,宫野志保等了一会儿,就拿到了鹿见春名从头到脚的检查报告。
她先看的是那份脑部的检查报告。
“报告上显示,他的大脑没出任何问题。”宫野志保将检查报告递给琴酒,“他的大脑很正常,也很健康——比一般人要更加健康。”
琴酒接过那份报告,略过所有他看不懂的图像和数据,直接去看报告单最下方写着的结论——无异常。
他看向宫野志保:“你的意思是,他的失忆是装的?”
宫野志保犹豫了一下,将其他的检查报告快速过了一遍。
所有的报告都显示着同一个结果——鹿见春名很正常,非常正常,并且极其健康。通常来说,普通人一般都会有些小毛病……比如肩颈、腰椎,还有日本人常见的膝盖疾病,但这些在鹿见春名的身上通通不存在。
他除了身材偏瘦、体脂率较低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因为太过健康和正常,所以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不一定是装的。”
宫野志保犹豫之后才措辞。
“他身体数据的每一项都在正常人应该有的范围之类,如果不是看过那份录像和实验报告,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会有那样神奇的力量。既然能有这样超快速的自愈能力,那么细胞再生分裂的速度应该远远超过正常人……但从他的身上体现不出这一点,可能是目前的科技手段无法检验出他身上的变化。”
“所以,如果是银色子弹的药效改造了他的身体,让他拥有了这样的能力,那么对脑部有影响也说不定……只是这种影响,目前也许无法立刻发现。”
琴酒微微眯起了眼睛:“……是吗。”
他也懒得管鹿见春名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了,总归到了这个地步,鹿见春名是不可能再逃了。
这只告死鸟的一生,都注定沦陷在这个纯白色的地狱之中。
*
鹿见春名被囚禁了。
——完全没有自由。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从为他特地准备的镣铐和用来关押的房间就看的出来这一点,谁家的卧室门会搞成银行金库的门啊?
手机和电脑是不可能让他使用的,顶多给他塞了两本漫画——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这个可恶的研究所也太不做人了!基本上不给他吃正常的东西,偶尔有也只是非常清淡的煮鱼套餐,更多的时候只是靠输液维持他的生命。
大概研究所也不希望他随时保持着很好的状态,毕竟他之前在另一个组织当中做过杀手,真的动起手来只有那些负责安保的雇佣兵能拦住他。
鹿见春名人生的乐趣除了漫画小说游戏就只剩下美食了,为了一口吃的他能不惜下海在御所赚钱,不让他吃美食的研究所当然罪大恶极。
在又一次宫野志保主导的实验结束后,鹿见春名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他得开始行动了。
“记录,11月13日,第72次实验结束。”宫野志保偏过头,对一边的研究员说。
她手上拿着一个细长的试管,试管中晃荡着鲜红的血。
鹿见春名随手拔掉插入皮肤之中的针头,随着针头被拔出,血管之中的血也溢出来了一点,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开,在手背上形成一点鲜红的颜色。
“我说,雪莉博士。”鹿见春名叹了口气,“真的不能让我稍微——自由那么一点点吗?”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抱歉,那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她有些没底气,甚至不敢和那双金色的眼睛对视,游移着瞥开了视线,将目光凝聚在手中装着血液的试管中。
在意识到这血的来源也是鹿见春名之后,她又局促地垂下睫羽,盯着脚尖。
身为科研人员,宫野志保是做过很多实验的。小白鼠、兔子,这些都是再常见不过的实验动物,药物试验中甚至会用上比格犬,她已经对于用小动物进行实验这件事情习惯到了麻木的地步。
但人体实验终究和动物不一样。
即使因为被银色子弹的药效改造了身体的结构、具备了那种怪物般的能力,但毫无疑问,鹿见春名是人,是和她别无二致的人类。
在同类身上做实验——而且是那种残忍的、冷酷的、漠视生命到了极致的实验,即使是已经有些麻木的宫野志保也很难从心理上完全地接受这件事。
可那是来自于那位先生的命令,她的姐姐还被组织掌握在手中,根本没有进行选择和反抗的余地,她只能选择服从而已。
“今天的实验结束,带他回去吧。”宫野志保不再理会他,低声说。
鹿见春名也没再继续提要求,温顺地任由研究员给他带上银色的镣铐,将他束缚在移动的推床上。
在被推进A1号室内的前一秒,藏太悄无声息地从一名女性研究院的白大褂口袋之中摸出了一枚黑色的发卡,塞进了鹿见春名的掌心之中。
……
鹿见春名所在房间的四个监控摄像头有一间专用的监控室,每天都有两个人坐在里面盯着监控,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但在晚上八点的时候,A1号房间内四角上的监控突然出现了问题——明明乖顺地躺在床上的鹿见春名什么都没有做,那些监控摄像头就一个接一个地黑了下来,连灯也莫名其妙地熄灭了,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在最后一个监控摄像头也变成一片漆黑时,负责监控的人清晰地看见那个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准确地看向监控摄像头所在的房间,昏暗的室内中,那双金子般灿烂的金瞳格外耀眼。
少年微微笑了一下。
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监控摄像头中传来的画面却彻底黑了下去。
工作人员手一抖,立刻抓起桌面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紧急号码:“报告,A1号房内的所有监控突然都坏掉了,我们现在无法得知那间房里究竟是什么情况,请您让安保队去查看一下。”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宫野志保的声音:“我明白了。”
她接着拨通了安保队的电话,指挥他们前往A1号房之后,犹豫了一下,向名为“琴酒”的联络人发送了信息。
房间内四个角落上的监控摄像头不是问题,对于拥有黑色幽灵的鹿见春名而已,破坏起来相当容易。
而见到监控被破坏掉,大概马上就会有人打开那扇沉重的门,进来查探他的情况。
那个瞬间就是最好的时机。
专门负责安保的雇佣兵在接到命令后立刻赶到鹿见春名所在的A1号房间前,有权限拿出钥匙的研究员打开了三道锁。
在打开门之前,二十人一队的雇佣兵互相对视一眼,在房间门被彻底打开的瞬间,齐齐用枪对准了房间门。
沉重的房门被缓缓打开,只露出一道缝隙的瞬间,一枚发卡飞射而出,直接插入了站在最前方的人的眉心。
突然有人倒下,剩下的人慌乱了一瞬间,下意识扣下了扳机——子弹打空了。
其他人想要动作,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却从喉咙中发出了怒吼——这一声如同某种神奇的言灵,震颤的音调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让他们都定在了原地。①
最前面的人一个个倒下,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收割生命,视线之中只能看到飞溅的红色。
在几秒的僵直之后,心中极度恐惧的人忍不住扣下扳机,对着鹿见春名所在的方向开始扫射。
走廊并不宽,相当狭窄,鹿见春名几乎没有可以用来闪躲的地方。
当然,他也完全没有要闪避的意思,硬生生吃下了这一波子弹。
被击中要害的银发少年倒了下去,走廊边镶嵌着防弹玻璃的窄窗之中透出一段月光,将纯白的地面染成银色,就如同鹿见春名的银发。但此刻那片灿烂的银光彻底被红色染救,也浸湿了他身上白色的衣物。
忍不住开枪扫射的雇佣兵终于停止了动作,盯着躺在血泊之中失去生息的少年惊魂不定,他剧烈地喘息着:“他这是……死了吗?”
“应、应该是吧?”另一个雇佣兵咽了咽口水,“但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不是雇主一定要监视起来、必须要活着的实验体吗?”
“干脆……”雇佣兵之一脸上狠辣的神色一闪而逝,脑海之中闪过宫野志保的脸。
他们还没来得及商量好完整的计划,突然听到了声音。
——很年轻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凉感的声音。
“我好好地活着哦。”
那个本该死去的少年躺在血泊之中,睁开了妖异的金色眼睛,微笑地看着他们。
他的声音轻柔而愉快,像是融化的蜜糖,在一片血色之中透出几分怪诞的恐怖来。
本来已经放下枪的雇佣兵们再一次扣上了扳机。
但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鹿见春名便抓住了从空中抛向他的枪,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藏太从雇佣兵的背后袭来,这群背后完全不设防的雇佣兵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
接到宫野志保信息的琴酒刚刚才赶来。
他心中隐约产生了一些不安定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走上研究所的大楼时格外明显。
太安静了,安静地过了头——鹿见春名必然是想要逃离,但那样的话应当会有不小的动静才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
在进入走廊后,琴酒听到了轻微的、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以及水滴落的声音。
挡住月光的云翳骤然散开,银色的月光刺破重重叠叠的云雾,透过明净的玻璃落进室内。
地上倒着十数个人。
鹿见春名坐在窗沿边,他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白皙地几乎与月光融为一色的肌肤上染了血痕,红色浸湿了那件剪裁简单的白色衣服,染上去的血像是绽放的花,格外靡丽。
那张昳丽的脸上烙下了一抹红痕,金瞳在月光下灿烂无匹,眼底涌动着鎏金般的日光与碎星组成的光河,瞳孔却是细长的椭圆,如同冰冷残暴的野兽。
少年的手腕也异常纤细,此时纤细的手却卡着瑟瑟发抖的研究员的脖子,在脖颈上掐出几道指痕来,研究员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红。
注意到靠近的琴酒,他如同丢弃某种垃圾一般将研究员随手丢到一边,对琴酒扬起唇角,露出无害的微笑来。
“你来的太慢了,我等你好久了哦。”鹿见春名温柔地说,“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有关我‘人身自由’的事情了?”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
他注视着倒在地上的那些雇佣兵,心中无可避免地升起一股寒意——一个人面对一队雇佣兵,即使有超速自愈这样BUG般的能力也有些离谱。
想要将鹿见春名囚禁一辈子、让他乖乖当个实验体的想法……大概注定是要破灭的。
他凝视着微笑的鹿见春名。
“如你所愿。”
*
琴酒并不能做决定,他只能将这件事告知那位先生,由那位先生来做决定。
“我想要的不多——我要能自由活动,最好再提供一下经济上的支持,作为交换,我可以配合你们做实验。”鹿见春名很有诚意,“如果我不打算配合你们,刚才就可以直接逃了,你们没人拦得住我,不是吗?”
那位先生沉默了一会儿。
大概是提前得到了琴酒的报告,巨大显示屏中,藏在黑影之中的那位先生很轻松地同意了鹿见春名想要“人身自由”的要求。
但有条件。
“你想要自由活动,当然可以。”那位先生经过软件变音的声音传出来,“我可以让你作为代号成员加入我建立的组织当中,作为代号成员,你会获得很多便利。但同时,你必须要有一个搭档。”
一个用来监视他动向的搭档。
“搭档?”鹿见春名挑眉,“你是指这个脾气暴躁的冰块脸吗?”
“没错。”那位先生颔首。
“必须得是他?”鹿见春名得寸进尺,“我有换搭档的权利吗?”
那位先生沉默了一下,放松了条件:“必须是代号成员。”
琴酒面无表情,在心中冷笑——正好,他一点也不想当鹿见春名的搭档!
“很好。”
鹿见春名满意地点头,伸手指向琴酒。
“那我就要他了。”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