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打电话的时候, 鹿见春名已经熟门熟路地避开监控,直接进入了萩原研二的宿舍之中。
自从确定了恋人关系之后,鹿见春名几乎已经把萩原研二的宿舍当常住的地方了,他回这里那叫一个轻车路熟, 撬锁的速度比萩原研二拿钥匙开门的速度都快。
他身上的衣服浸了海水, 身上带着一点海水咸腥的味道, 回了萩原研二的宿舍之后立刻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水打湿了鹿见春名银色的长发, 湿漉漉的银发黏在他光洁的脊背上, 水珠沿着肌理的线条滚落,潮湿的热意在浴室之中弥漫开一层水汽。
随着水汽一起蔓延的是冷薄荷的味道,和热气夹杂在一起, 将海水的气息尽数冲刷下去。
但现在这个萩原研二的宿舍里可没留他的衣服,鹿见春名在洗完澡后十分自然地打开了萩原研二的衣柜,随手从里面拿了件衬衫和长裤,还顺走了抽屉里没有拆封的内衣。
萩原研二没有回来,但鹿见春名并不算担心——如果他如今所做的这一切就是在按照命运的既定轨迹在发展, 那么萩原研二一年前大概是没有遇到过什么致命的危险的, 这个时候还没回宿舍要么是出门聚餐、要么是加班吧?
鹿见春名等了一会儿就开始有些犯困了。
他一整天经历的事情过于刺激——一天之内, 他和江户川柯南一起被绑架了、他还被两个绑架犯倒卖给了组织内负责走私线的成员,为了救出被诱拐的孩子、以及将这条走私线毁掉, 鹿见春名上演了一场小学生大战犯罪分子。
虽然这些犯罪分子的战斗力在他看来也就那样, 但这一整天的时间里鹿见春名都没能得到什么休息的时间,精神一直处于紧张之中。即使身体重置能够消除身体上的疲倦感,但精神上的累是无法被抹去的。
特别是现在他正在恋人的房间里,整个房间里、包括他身上的衣物都浸染了属于萩原研二的气息。
带着能够让人安心的味道。
因为感到了安全感, 鹿见春名入睡地就更快了,直接缩进了萩原研二床上的被子里。
——等萩原研二掀开被子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鹿见春名的睡脸。
金属质的刀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冽,发出铮鸣的轻微回音。大概是被这声音吵到了,鹿见春名在睡梦中轻轻皱了一下眉。
其实他早就已经醒了,从萩原研二开门的那一刻,鹿见春名就察觉到了有人接近。但他听出了萩原研二的脚步声,所以干脆还是缩在被子里没有动。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萩原研二,都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的,鹿见春名十分确信这一点。
鹿见春名很安稳,但萩原研二一点都不安稳。
“……小诗?”他发出了格外不可置信的气音。
幻觉吧?眼花了吧?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沉思了两秒,伸手捏着被角,又把被子盖在了鹿见春名的身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视线变成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肯定是晚上那小半杯啤酒喝醉了才会产生幻觉,鹿见诗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他的床上呢?
不……难道说他的妄想已经眼中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果真的是梦境的话接下来肯定是什么很糟糕的发展吧……
萩原研二不确定地再次睁开了眼睛,然后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床——床上的被子下盖着的那团隆起并没有消失。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将被子缓缓掀开,看见了一点泄露出来的银色,接着是少年的睡脸,他的呼吸平稳而绵长。
萩原研二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着的声音。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小诗啊。
诚然,萩原研二确实无数次在睡梦之中梦到过鹿见春名,梦到过他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眼前,梦见那个不再收到回复的邮箱之中再次跳出新的邮件,梦见再也说不出口的话得到了回应……但当鹿见春名真的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萩原研二反而觉得这一切不像真实。
在出海后失踪了一年之久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
比起现实,这更像是梦境。
只有在梦境中,才能看到这样形如虚假的一幕吧?
即使他希望这是现实而不是梦境,大概也是不可能的。萩原研二心中升起的高兴在数秒后立刻冷却,他怔怔地凝视着鹿见春名沉眠的睡脸,手缓缓地收拢了。
修剪地很短的指甲嵌入掌心之中,萩原研二确在数秒之后才迟钝地察觉到了痛感。
意识到这确实是疼痛的时候,萩原研二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个念头——人做梦的时候也会感觉到疼痛吗?
说明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他不是在做梦,这也不是幻觉……他在意的那个人,一直牵挂着的那个人,无数次想要拉住他的那个人……鹿见诗回来了。
此时此刻,就躺在他的床上,被他的气息裹挟着陷入梦境之中。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似乎害怕只是眨眼的瞬间,鹿见春名便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弯下腰来,膝盖抵着木质的地板,伏在床边,注视着鹿见春名的睡脸,试探般慢慢地伸出了手。
覆盖着一层薄茧的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少年在月光下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感受到了一点冰凉的温度。
他得寸进尺般,再次触碰了少年浓密的银色睫羽。
像是柔软的刷子在他的指腹之间拂过,轻微颤动起来的银色睫羽如同欲飞的蝴蝶翼翅。
鹿见诗回来了,萩原研二确信了这一点。
他不知道鹿见春名是怎么突然回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之中,但不管原因和理由到底是什么,萩原研二都不在乎了。
他只需要确认鹿见春名平安无事就够了。
察觉到有人的手指在作乱,鹿见春名闭着眼睛,睫毛颤了颤,即使不用睁开眼睛,也能准确地伸出手来捉住那根作乱的手指。
“研二……”鹿见春面的声音低低地,低微下来,嘟哝着不满地叫了一声萩原研二的名字。
萩原研二也不由自主地将声音放轻了:“嗯,我在。”
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鹿见春名迷迷糊糊之中没有完全睁开眼睛,在月光的照映下看到了一抹浓郁的紫色之后就确认了萩原研二的存在。
他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手臂圈住了萩原研二的脖颈,亲昵地将脸埋在萩原研二的颈窝之中,乖顺地用脸颊轻轻蹭了一下。
这一套动作鹿见春名做的行云流水无比自然,而被抱住的本人——萩原研二却僵住了。
在鹿见春名靠近过来的瞬间,他的感官之中便涌进了冷薄荷的味道。那是属于鹿见春名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连带着心神也一同裹挟。
他有些不知所措。
在意的人回来了,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床上,而对方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对他做出了无比亲昵的举动,让萩原研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举动来。
他从来都不认为鹿见春名会死,但不可否认两年的时间是客观存在的,时间的流逝也许会让一些感情逐渐淡去,也许会在时间的酝酿和沉淀之中变得越来越深刻浓厚。
萩原研二是后者——让感情淡去的前提是知道在意的人不会在有回来的那一天,但萩原研二执着的、清楚地认为鹿见春名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像两年前一样,所以这份怀抱这的感情只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生根,扎入他的胸腔之中。
出于过往二十几年或实践、或书面上得到的一些经验,萩原研二的僵立没有持续太久。
他抬手揽住鹿见春名的肩,用手指指腹将被夹住的银发拨弄出来,撩到鹿见春名的耳后,掌心下按着质感像是绸缎的长发。
除了冷薄荷的味道,萩原研二还闻到了一点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
他习惯用橙花和薰衣草味道的,而这气味和冷薄荷的气息夹杂交融在一起,好像属于他的一部分和鹿见春名也连接在了一起,他在鹿见春名的身上烙印下了属于自己的标记。
鹿见春名没有要继续睡觉的打算,他靠着萩原研二,过了几分钟才让自己缓缓恢复清醒。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闷:“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萩原研二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因为刚刚和姐姐去通电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鹿见春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间有了种被妻子查岗质问夜不归宿的错觉……好怪。
得到了回答,鹿见春名没有再多问什么。他也没有再继续挂在萩原研二的身上,松开环住萩原研二脖颈的手臂,直起了身体。
他盘膝坐在柔软的床上,抬手揉了揉朦胧的眼睛。
冷薄荷的味道忽然抽离的那一瞬间,萩原研二稍微觉得有些遗憾。他很快将遗憾的感觉放下,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小诗,”萩原研二斟酌着措辞,“……是刚回来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他停顿了两秒,才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那边的事情,不要紧吗?”
那边的事情当然是指组织。
萩原研二知道鹿见春名是代号成员——并且组织到现在也没放弃过“告死鸟”。
降谷零对他说的事情要稍微多了一点。比如,萩原研二知道鹿见春名是在和组织里的一位高层干部共同出海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的,或许是因为鹿见春名的地位特殊,组织到现在仍然在寻找他。
虽然降谷零本人很费解:明明是在出海时失踪的,组织的人、尤其是琴酒,凭什么这么执着地认为告死鸟还活着?并且完全不觉得他是再一次叛逃……太奇怪了吧?
如果鹿见春名真的回来了,萩原研二不认为降谷零会完全不告诉他。但他至今没有得到这个消息,那么大概就说明……组织还没有找到告死鸟。
但鹿见春名确实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真的叛逃了吗?现在又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会造成麻烦吗?
萩原研二最担心的是鹿见春名自己的安危。
“是刚回来的,至于为什么来这里……”鹿见春名顿了一下,那双金色的眼睛抬了起来,璀璨的金色在昏暗的光线之中像是跳动的烟火。
“因为想见研二,所以就来了。”
鹿见春名这么回答时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好像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一样,他甚至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
——这种态度才更让萩原研二受到暴击。
这相当于是某种情话,立刻让萩原研二联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在他发出短讯之后,鹿见春名立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好像只要他说想,就永远会得到回应。
萩原研二能感觉到唇齿之间蔓延开来的甜味,如同融化的金平糖,浓稠的蜜糖涌入他的胸腔之中。
在鹿见春名金色眼睛的注视下,他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耳根都泛上了绯红色。
“这种犯规是要被红牌罚下场的啊。”
萩原研二缓缓抬手,将脸埋在手掌心之中。他泄了气一般垮下了肩头,沉闷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早就发觉了自己的心意并不只是朋友而已,但还没想好什么要坦白……甚至表白这一点也在频繁的失踪与出现之间摇摆不定。
可他在意的那个人的态度却比他要更加直白、更加热烈——但同时萩原研二很清楚,小诗根本就还没到开窍的时候,一直都是草率地将自己和所有人之间的联系归类为“友情”。
他想要的那部分却不是单纯的友情。
“这很普通吧?”鹿见春名愣了一下,“至于组织那边……之后再说吧,对我来说,我更看重研二。”
比起组织,他当然更看重自己的恋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等等,恋人?
鹿见春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萩原研二的表情,视线凝聚在黑发下露出来的红透的耳根上。
因为习惯太过自然,他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些事。
在一年前的时候,他和萩原研二根本还没有在交往,连表白都没有……这个时候的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朋友关系”。
嗯,单纯的朋友关系。
在开了窍之后,鹿见春名再回过头来审视此前的往事的时候,很轻易就能发现他和萩原研二的相处与其他人之间是有本质不同的。
那根本不是单纯的友人,或许应该将之归为恋人未满——甚至恋人超标。
在已经和萩原研二交往中的鹿见春名看来,一年前的恋人在自己的亲昵举动下害羞脸红的崩溃样子……真的很有趣。
他心里的恶趣味立刻就发作了。
鹿见春名伸手,握住萩原研二的手腕,让他将埋在掌心中的脸露了出来。接着他用了点力,让萩原研二随着他的动作而支起身体,最终坐到了床边。
明明是萩原研二的房间、萩原研二的床,但萩原研二本人却有种第一次踏足此地的紧张感。
以前主动的那个人都是他,虽说鹿见春名总是会给予他回应,但至少这是萩原研二头一回看到这么主动的鹿见春名,这让他微妙地感觉到了一些无措。
怎么两年不见,在意的人变得这么主动了?这两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真是魔幻的一天。
最终萩原研二只能这么想。
“很晚了,研二明天不工作吗?”鹿见春名对他露出了微笑,将床铺让出了一半的位置来,“来睡觉吧。”
他用了力,萩原研二猝不及防地下意识倾身过去,手撑在了床上,掌心中感觉到了一点床铺上残留的温热,那是鹿见春名留下的体温。
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到萩原研二甚至能够看清鹿见春名银色的睫毛,看请璀璨的金色之中倒映出来的他的眼睛,也能看见他自己红了的耳根。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鼻尖上,月光沿着窗户的缝隙涌入室内,在少年的脸上形成一点灿烂的光斑,月色融入了他的虹膜之中。
那双金色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他,好像在端详什么宝物。
萩原研二直到这个时候,才从鹿见春名身上辰衬衫熟悉的领口上辨认了出来,那是他的衣服。
那么现在的场景或许还应该再加上一句限定词——他在意的人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还邀请他一起睡觉。
衬衫的领口是没有完全扣上的,又或许是因为睡觉而松开了几颗,萩原研二垂下眼睛时能看见没入衣领之中的肌理、以及一片白的胸口,锁骨的线条格外明晰,袖口因为宽大而只露出来了一截指尖。
男友衬衫。
萩原研二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这个词。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刺激了?
暧昧的距离、温热的呼吸,还有几乎要从胸腔之中跳出来的心脏。
这一切对于两年不见鹿见春名的萩原研二来说——真的太超过了。
他缓了又缓,才克制着自己的视线收敛回来,尽力让自己的心跳显得平稳,以免暴露出自己那些似乎不太合时宜的意图。
萩原研二反客为主地握住了鹿见春名的手腕,将细骨伶仃的一截把握在掌心之中,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凸出一点的腕骨,直到确认鹿见春名在他的掌心中是真实存在的之后,他才松开了手。
“我……”萩原研二欲言又止,“我先去洗漱。”
分明之前他能够理直气壮地诱哄一窍不通的鹿见春名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当他本人成为被动的那一方时,萩原研二居然迟疑了。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得到了正确的暗示,甚至不敢在这无比暧昧的氛围之中多想些什么,于是狼狈地用洗漱当作借口遁了。
鹿见春名注视着萩原研二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沉默了两秒,还是没能憋住笑。
*
两年的时间不会让一个建立的时间跨越了半个世纪的犯罪集团产生什么重大的变化。
唯一有点影响的是研究所,重要的、也是全世界唯一的实验样本在出海时丢了,他们缺少了可研究的对象,就只能对着银色子弹硬着头皮研究了……好在负责人就是当年研究员的女儿,继承了天赋的天才女博士很快做出了好几版样品。
雪莉从来没催促过琴酒赶快把告死鸟这个珍贵的实验体给抓回来,甚至她潜意识中时庆幸告死鸟的失踪的……但琴酒不这么认为。
当时带告死鸟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个人是他,作为告死鸟的临时搭档兼监视者,他理应将这个BOSS无比看重的实验体安全地带回组织。
但告死鸟丢了。
琴酒不认为鹿见春名是主观上想要逃跑的,毕竟谁能想到那天恰好就在船上遇到了发癫的船长呢?那个家伙要拖着整船的人一起死……还好是在海上,爆炸的炸弹数量不多,没有给船体造成什么特别大的麻烦,毕竟这是一艘格外豪华的游轮,想就这么沉没也是需要花费很大功夫的。
船长死在他的抢下,琴酒本人受了点伤,但不算太严重,唯一让他觉得麻烦的是告死鸟——他解决完莱昂和船长才发现,告死鸟不见了。
不在船上,那就只能是在海里。
委实说,琴酒不认为鹿见春名会淹死。他知道鹿见春名的特殊,知道他拥有几乎不会死亡的特殊能力,但问题是他们在海上,谁知道鹿见春名掉进海里之后被冲到哪去了?
也许被鲨鱼吃了也说不定。
所以琴酒虽然到现在还在寻找鹿见春名的踪迹,但完全没有数年之前知道他叛逃之后那样大肆寻找。
琴酒现在的寻人状态可以简单地用“随缘”两个字来概括。
而就处于这种随缘状态之下的时候,他——意外地找到了那个失踪两年的人。
组织控制下的酒吧有好几家,琴酒常去的是那家开了三年都没暴露的,很多代号成员会选择在这里集会,这是个固定的公用安全屋。
他叫了黑麦威士忌来这里见面,因此在傍晚的时候踏入了这家酒吧。习惯性地扫视酒吧内的幻境时,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一点银色吸引了。
那是如同月光一般的银色,琴酒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这样的银色。
——告死鸟。
即使只看到了那头银色的长发和背影,琴酒也能确认这就是告死鸟。
他的神色一沉,嘴角僵硬地扯动了一下。
琴酒握住了伯莱塔,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有着银色长发的背影,用冰冷而坚硬的枪口抵在了鹿见春名的后颈上。
鹿见春名却不为所动,他继续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盛装的威士忌,圆形的冰球和杯壁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干什么?”告死鸟丝毫不畏惧地回过头来,发出了十分不爽的咂舌声,“好不容易又见面了,你对老朋友就这个态度?信不信我告诉BOSS啊。”
……谁跟你老朋友?
琴酒想骂脏话,但他忍住了。
“两年,”他注视着鹿见春名,语气中透着某种森寒,“你去干什么了?”
“你这话问的,我可是掉到了海里啊。”
鹿见春名理直气壮。
“那我从海上游回来花个两年的时间也很合理吧?”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