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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酒厂的场合(62)

今天又在柯学片场复活了 听涧 5738 2024-08-26 11:50:36

鹿见春名愣了一下, 隐约察觉到了萩原研二想说些什么。

萩原研二握住他手腕的手指缓缓收紧了,高大的青年警官垂下眼睫来,用拥有紫罗兰色的眼瞳认真地注视着他。从光晕流转的眼底,他读出了萩原研二的情绪。

那是复杂的感情, 鹿见春名无法将每一分都分辨出来, 只知道那一定是注视着什么珍重的宝物一样的眼神。

他是被重视的、被在意的。

如果套用那句俗套的话——爱意会浇灌出花朵、让血肉生长, 那么鹿见春名觉得自己也是一样的。

萩原研二是特别的。从他说要成为共犯的那一个瞬间起, 就已经被鹿见春名无知无觉之中在意着了, 他的出现弥补了他从未被爱过的空白,将心中的空缺填满。

直到察觉到萩原研二的感情的那一刻,鹿见春名才意识到了——原来他也是希望能够被人在乎的。

但这份感情仅限于萩原研二而已, 所以鹿见春名才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

以前他只不过是因为不想被抓进厚生劳动省的研究所里做研究而逃亡,这一点与生存无关,反正他是死不掉的,那么只要不被抓住,无论怎么活下去都无所谓。

但萩原研二改变了这一点——鹿见春名开始在意未来和以后了。

曾经的十八年人生之中他都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萩原研二这个个体让他对从此以后的人生有了期待……因为那是有萩原研二存在的未来。

他在意的人等了他很久, 七年的时间, 数次的出现又失踪,这对萩原研二来说当然是残忍的事情, 是连鹿见春名都觉得难过到想要掉下眼泪来的。

但即使这样, 萩原研二也没有放弃过,所以他也不能放弃吧?即使想要毁灭这个盘踞了半个世纪的组织异常艰难,但为了那个拥有萩原研二的未来,连同生命在内的全部, 鹿见春名都可以付出去拼一把。

“等我回来,”鹿见春名又重复了一遍,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听说什么,我都会回来的。”

彻底开了窍之后,他能感觉到萩原研二大概是想表白……否则有什么话是现在不能说的,非要等到之后再说呢?

而就是萩原研二的这句话,才让鹿见春名产生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的话,那么他大概没能听到萩原研二的表白吧?

那也就意味着,他没能回来……他回去了。

回到了那个正常流动着的时间。

鹿见春名不确定自己的死亡回归是什么时候,但他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任务之中他一定会迎来死亡。每一次的穿越时间都与他的死亡有关,也和那种联系着时间的药物有关,而这种药就像是灰原哀研制出来的解药一样,对鹿见春名来说存在着微妙的耐药性。

虽然不是每一次吃下药都会触发那种小概率的效果,但每一次触发这种概率,药的效力都在逐渐消减,直至今日,鹿见春名几乎可以断定这是最后一次穿越时间线了。

但这些事情他没办法对萩原研二明说,萩原研二大概也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他唯一能猜到的大概就是他在最近就会因为死亡而离开,而萩原研二会再一次地得知他死亡的消息。

……会难过吧,一定会难过吧?

还能继续等下去吗?

……还要让他在这种煎熬之中等待下去吗?

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萩原研二的欢愉、难过、愤怒,所有的情绪都会连带着让鹿见春名觉得感同身受。

如果喜欢自己是一件会让他觉得痛苦的事情,那么鹿见春名也会因此而感到难过——可是他想自私一点。

都走到这种地步了,萩原研二是他的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一定要紧紧地抓住这个人、这个特别的人……这个属于他的,将灵魂锚定的锚。

鹿见春名收回了脚步,转身伸手,紧紧环抱住了萩原研二的脖颈,他的唇擦过了萩原研二的颈侧和耳垂,温热的呼吸和冷薄荷的香味瞬间充斥了萩原研二的感官。

萩原研二听到了鹿见春名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

“我是超能力者,对吧?”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反问:“难道不是吗?”

“是啊。”他听见鹿见春名轻轻笑了一下,“研二只要相信我是超能力者就好了,我什么都能做到,所以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我不会死的。”

萩原研二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不是笨蛋,当然能从鹿见春名话语里听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来。

鹿见春名这些话并不像是无缘无故说出来的,听在萩原研二的耳中,就像是……对之后要发生的某些事情的预言一样。好像鹿见春名早就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所以才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种藏着某种暗示的话来。

“怎么了?”这话连带着萩原研二也忍不住觉得紧张了起来,“这次任务很危险吗?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

他难免觉察到了心悸。

鹿见春名之前要去执行任务时从来不会这么说,唯独最近几次是例外……这一次尤甚。

萩原研二之前是从来不会问鹿见春名执行什么任务的……可这次不一样,鹿见春名的话语带给了他十分不好的预感,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没什么。”鹿见春名的声音压低了,“我只是不想让研二担心,所以很想将这些话都告诉你。”

“即使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也不会死的……绝对。”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无比笃定。

“因为有研二在这里等我,所以我绝对会回来的。”

萩原研二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这句话像是表白一样,萩原研二几乎产生了错觉,以为对鹿见春名来说,自己就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好像他就是鹿见春名的全世界一样,为了他,鹿见春名能够做出任何事情来。

鹿见春名松开了环住萩原研二脖颈的手臂。

从萩原研二的怀抱之中抽离的瞬间,鹿见春名轻轻偏了一下头,淡色的唇擦过了萩原研二的鬓发发梢、以及他的唇角。

像是蝴蝶的吻触、又像是夏风吹拂,这个吻一触即分,只存在于转瞬即逝的短暂时间之中,萩原研二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鹿见春名对萩原研二轻轻笑了一下。

萩原研二形容不出来这个笑容,他呆在原地,只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擂鼓,一声一声地响在他的耳边,夹杂着春日里的花朵盛开的微末声音,以及悠长的鸟鸣。

他注视着鹿见春名的背影,抬起手,怔怔地碰了一下那个也许是因为意外才触碰到的唇角。

……那是一个吻吗?

是意外、还是有意的?

萩原研二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个几乎不能被称作是吻的亲吻给搅乱了心神,像是灵魂被劈开成了两半,一半在犹疑着鹿见春名刚才所说的奇怪的话,一半在为这个一触即分的亲吻而欢欣雀跃。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鹿见春名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了。

萩原研二没有时间再来回味刚才那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住在隔壁的松田阵平打开了宿舍的门,刚准备来敲他的门时,就发现门是打开的。

“你接到天谷前辈的电话了?”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萩原研二也愣了:“什么电话?”

“就是叫我们去支援的电话。”松田阵平了然地解释,“今天不是珍珠号的首通仪式吗,主持项目的大和田干事长要在现场接受采访,听说前几天他就收到了恐吓信,说要炸了珍珠号什么的……总之,天谷前辈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去现场待命,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好及时行动。”

松田阵平顿了一下,朝萩原研二身后的室内看了一眼。

“鹿见不在吗?”

“他有事出门了。”

松田阵平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哦——你们还没在一起?”

“……”

萩原研二沉默了,松田阵平震惊了。

生性就是喜欢踩油门的松田阵平很不理解,都发展到同居这一步了,怎么能还没在一起呢?

萩原研二你联谊KING的称号难道是假的吗?住一起这么久了,是该牵手的也牵过了、该抱的也抱过了,甚至每天晚上睡在同一张床上,合着你们盖棉被纯聊天吗?都28的人了,到底为什么这么能忍?

松田阵平虽然没有将这一大段吐槽说出口,但只看他的眼神和表情,萩原研二也知道松田阵平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经常会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在犯罪的感觉……”萩原研二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还有一句话是没有说出口的。

……鹿见春名是个捉摸不定的人。

这不是指他的性格,本质上来说鹿见春名很好懂,但捉摸不定的是他这个人,无法被抓住,总是出现又消失,反反复复,像是季风和洋流。

“但是快了。”

他又说。

小诗对我是有感觉的——萩原研二的第六感在这么坚定地告诉自己。

这六年的时光,从来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追逐。

*

任务的最优先级目标是炸毁珍珠号列车,要么是在列车上做手脚,要么就是在列车要经过的地点事先安装炸弹。

两个分支任务由两批不同的代号成员分别执行,鹿见春名、贝尔摩德和降谷零这一组是负责登上列车的。

在开始执行任务之前,首先得先进行易容。车内是有监控的,他们当然不能被拍到自己本来的样子。

鹿见春名是不会易容这门有有些魔法的手艺的,所以帮他易容的人是贝尔摩德。

面具是早就准备好的,这张脸的五官十分寡淡,贝尔摩德用胶水抚平了面具边缘黏在肌肤上的部分,面具与鹿见春名本身的眉眼贴合,五官已经彻底变了样。

“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贝尔摩德低声说,“这个任务不值得你重视吗?”

千面魔女也十分擅长洞察人心,春日湖水般的碧瞳之中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你想太多了,”鹿见春名睁开眼睛,“我只是晚上熬夜看动画睡晚了而已。”

当然是骗人的。

他在想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鹿见春名从各种文学作品和影视动画之中都了解过命运论,要么是主角逆天改命、要么就是命运的轨迹无法更改……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鹿见春名的时间是来回跳跃的,他的时间线被拧成了扭曲的样子,无端地缠绕在一起。按理来说,在之前的时间线之中做出的行为,应该会影响之后的时间线才对。

如果和银色子弹成分相近的那种药物就是打开时间旋涡的开关,如果他不吃下这种药的话,是不是就能一直留在这里?

但鹿见春名清楚地记得——在他刚穿越过来的彼时,他正处于“漫长的休假刚刚结束”的状态。

翻译一下,就是他又玩失踪了。

现在的命运、未来的走向,他不清楚自己刻意的作为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改变,只能决定就这样顺其自然下去——如果命运是早就决定好的,那么他遇到萩原研二也是注定的吧?

——萩原研二是命运的馈赠。

贝尔摩德不知道鹿见春名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鹿见春名是在敷衍她,于是玩味地轻轻笑了一下:“是吗。”

“是呀。”鹿见春名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戴上□□之后的脸,金色的眼珠轻轻偏移了一下,瞥了她一眼,“晚上熬夜看完了完结季刚刚完结的动画,看地我很不开心。”

贝尔摩德不由自主地问:“为什么?”

“因为主角死了,还变成了小丑……还不被主角团的人理解。原作者在采访的时候还说就是想报复社会,让读者哭。”鹿见春名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必须承认,这个原作者成功了……我很伤心。”

“让琴酒给你买两个魔法少女的周边吧。”贝尔摩德沉默之后开口。

“没用,”鹿见春名沉痛地叹了口气,“这个结局让我太伤心了,任务结束之后我要休假,治愈一下我被刺痛的心。”

告死鸟又在发癫了——如果琴酒在场,一定会得出这个结论。

但很可惜,琴酒已经先一步抵达了现场,留在这里的只有贝尔摩德。贝尔摩德满打满算也没和鹿见春名接触几次,即使是关于洞察人心的千面魔女,这个时候也不明白这只告死鸟到底是在发哪门子的癫。

贝尔摩德:“你打算休假多久?”

鹿见春名想了想:“一年吧?我想休假到到明年春天的春假第一天。”

一年后,春假的第一天,那是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一年的时间委实太长,贝尔摩德陷入了沉默。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开了个玩笑:“不如我们把那个原作者绑来,把结局改掉?”

她说的十分轻描淡写——从组织曾经做下的那些恶行来看,想要收拾一下漫画家还是不难的,要么拿钱改结局、要么直接上物理手段,总能有奏效的。

不开玩笑地说,如果鹿见春名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这么认为,那么以他被那位先生的重视的程度,说不定真的会安排代号成员去处理这样的小事。

鹿见春名不置可否,他没有接话,而是从一边拿来了假发,递给了贝尔摩德。

“我换了新的联系方式,之后要联系我的话记得用那个新的邮箱。”鹿见春名说。

在来执行任务之前,他给自己换了一个新的邮箱——和一年后使用的那个是一样的,但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邮箱还没有被注册。

至于动画的事,鹿见春名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重点不在于那个结局报复社会的动画,而在于他想休假这件事。这样即使之后又一次失踪,也能让琴酒和贝尔摩德觉得他只是去休假了而已。

“看来你确实打算出去很久了。”贝尔摩德心中了然。

她没问鹿见春名所谓的休假到底是什么打算,毕竟有着监管鹿见春名职责的人不是她而是琴酒,贝尔摩德并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打算。

鹿见春名将长长的银发束了起来,然后任由贝尔摩德给他戴上了那顶黑色的假发。

这次易容的是不太高调的普通人,长发的男性在任何时候都会比其他人要更显眼一点,如果五官太过出众,那就更是一个行走的发光体了,所以鹿见春名易容伪装之后,完全变成了一个有着黑色短发、黑色眼珠的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贝尔摩德扮演的是他的女友,两人的身份被设定为“运气好抽中了签来参加首通车仪式的社会一般人士”。

他们现在就在车站的月台上,但珍珠号目前还是紧闭的状态,要等到大和田恭人演讲完毕之后才会发车,打算乘车的乘客都乖乖地排好队,在月台边排成了长龙,鹿见春名和贝尔摩德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电视台的记者来的不少,最前方是临时搭建出来的演讲台,大和田恭人在几个警卫的簇拥下走上了演讲台,开始念那份不知道是谁代笔的稿子。

演讲台前是花环和红色的绶带,记者和媒体们拍完了大和田恭人演讲的照片,又抓拍了现场乌泱泱排队的人群。

鹿见春名扫了一眼派来维持治安的警察队伍,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相当眼熟的人——伊达航。

伊达航似乎正在和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说些什么,神情十分认真,目暮警官走到他们面前,严肃地说了些什么,三个人齐齐郑重地点了点头。

距离隔得太远,鹿见春名看不清他们的口型,也就无从分辨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站在演讲台上的大和田恭人结束了没什么营养的演讲,记者趁机开始提问。

这个记者大概是没有收到大和田恭人的秘书团提前送的礼物,头一个问题就差点让大和田恭人变了脸色。

“大和田干事长,听说在珍珠号列车项目落成的期间,在挖掘隧道时发生过意外,致使当地的居民死亡,请问这是真的吗?”

记者紧紧凝视着大和田恭人的眼睛。

作为参与这次首通仪式的重要成员,珍珠号的列车长和漂亮的乘务员也排列好了站在演讲台下,听到记者的提问,列车长皱了一下眉,严厉地看向记者。

记者丝毫没有在意列车长的表情,只盯着大和田恭人。

大和田恭人的眉毛轻轻瞥了一下,又很快就舒展开来,那张皱纹横生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温和地笑容:“怎么会呢?我想这是谣言,珍珠号在建立期间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这个项目的亮点在于旅游和观光,列车从东京一直延伸到四国,我想这期间在珍珠号上观赏到的美丽的景色,一定能拉动旅游的兴盛。”

他很快就将话题转移了。

记者却不满他的答非所问,立刻开始了第二个问题:“听说您因为珍珠号的事情,最近收到了恐吓信,这是真的吗?是否应该考虑到民众对珍珠号这个项目的不满的声音呢?”

同行大概没见过这么勇的人,满脸惊恐地伸手扯了一下记者的胳膊,希望能让他闭嘴。

大和田恭人可没有什么好的传闻,他们这些记者是十分清楚这个人的作风的,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中甚至有人被沉了东京湾,从此就人间蒸发了。

大和田恭人的表情变得严肃了:“绝无此事。”

他沉声。

“新建珍珠号列车是众望所归,这是轨道交通的一环,不仅能为东京的市民提供出行的方便,也满足了旅行的需要,同时也带动了四国在旅游方面的收入,对大家都好的事情,我想没有理由要反对吧?多半是某些心怀恶意的人在网络上散播不实的言论……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大和田恭人盯着记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

但似乎就是为了打他的脸一般,现场很快就出现了骚乱。

身上绑着炸弹的男性冲进了记者和媒体之间,神色狰狞地大吼:“大和田!去死!”

他手上握着控制炸弹爆炸的按钮。

这突如其来的人肉炸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乱起来,大和田恭人的脸色完全变了,在黑衣保镖的保护下向一边撤退。

他们这些登车的乘客离大和田恭人所在的演讲台有一段距离,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这种恐怖袭击一般的事件,纷纷茫然地望着骚乱起来的记者和媒体们。

列车长咬紧了牙关,伸出手臂,试图将乘务员都挡在自己的身后。

好在这场骚乱持续地时间很短,搜查一课的警察早有准备,在这个炸弹客现身的瞬间就开枪打掉了他握着控制器的手,接着便一拥而上,将这个炸弹客按倒了在了地上。

鹿见春名一直远远地关注着大和田恭人那边的动静。

直到他看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出现在现场时,心立刻沉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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