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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酒厂的场合(44)

今天又在柯学片场复活了 听涧 5635 2024-08-26 11:50:36

这是鹿见春名每次从时间轴上跳跃时才会产生的感觉。

不只是灵魂被身体里抽离, 连带着他的身体似乎也被这个世界线排斥了,他和整个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的薄膜,即使努力的伸出手也无法破开阻隔。

时间沉淀起来和深海无疑,他被投放进时间构成的洪流之中, 在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流逝的时光中沉沉浮浮, 意识之中确只有光辉, 无尽的光辉。

好像有一只不存在的手在拨动他的时间, 镶嵌在他体内的钟表开始缓缓走动——指针却是倒转的, 一圈一圈地将他的时间拨回从前。

鹿见春名不知道这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但等到他终于觉得那种被时间和世界共同排斥的感觉在逐渐消失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至少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时, 看到的是满目的深蓝色。

——这是海边。

有些模糊的视野逐渐恢复了清晰,鹿见春名迟缓地动了动手指,然后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感官之中满溢着海风的咸涩味道,浪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十分沉闷,水花因此而溅在了鹿见春名的脚踝上。

他没穿鞋, 是赤足的。毕竟鹿见春名穿越时是带着自己原本的身体过来的, 他身上穿的是提前准备好的成年人的衣服, 但毕竟身处室内,谁会特地穿一双完全不合脚的鞋子啊?

他醒来的时候大概是趴在礁石边的, 身上的衣物还带着一点潮湿, 银发的末端被海水浸湿,黏黏答答地垂落在衣摆上。

鹿见春名身上的衣服并不算太合身,他穿着的是萩原研二的衣服。

恋人大概也没有想过他会突突然要变回来,于是将自己的备用衣物给了他, 穿在鹿见春名的身上时大的有些过分,要将裤脚和袖口都卷起好几圈来才行。

他从礁石上站了起来, 猛然掀起的海风裹挟着一点咸涩的味道,将鹿见春名有些空荡荡的衣服刮地鼓了起来,浪水重重打在礁石壁上。他环顾四周,能看到不远处连成一片的霓虹灯火。

鹿见春名在海上——更准确的说,在海里一块礁石上,离岸边至少几百米的距离。

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会在这?

结合一下前因后果和身处的环境,已经经历过两次相同事件的鹿见春名当然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想都不用想,他肯定又穿越了,但是不知道具体穿到了哪天。

根据诸伏景光、降谷零和灰原哀透露出来的一些话,他大概能猜到自己这是穿到了一年前的时候。

但这个刷新地点……鹿见春名微微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周围的建筑,大致能认出一年后这片建筑群的影子。

因为手上的贯穿伤多少有点严重,鹿见春名没等到和萩原研二回警察宿舍,在靠岸之后就立刻进行了重置,重置的地点与这里的误差……鹿见春名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得出了大约距离一公里左右的结论。

前面两次穿越时,第一次穿越时两次地点差距地最远,几乎横跨东京,第二次穿越时相距大概在十公里左右,这一次就更近了……随着次数的增加,不仅他每一次回到过去的时间在逐渐推进,连误差的距离也在渐渐缩小。

按照这么推算下去,大概以后就算他在吃下APTX-4869,也不会再触发回到过去的异常了。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来都来了,他还能怎么办?

鹿见春名叹了口气,浓厚的IBM粒子从他的指尖涌了出来,几乎铺天盖地的黑色粒子将他整个人都遮掩其中,随后又在空中快速聚拢,构成一个几乎高达三米、背后长着蝙蝠翼翅的黑色人形怪物。

藏太站在他的身边,亲昵地弯下腰来,十分顺从地任由鹿见春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藏太黑色的双臂将鹿见春名整个人拥抱其中,巨大的黑色翼翅从收拢的状态缓缓张开,颤动几下之后在海面上刮起波纹来。

黑色的怪物怀里拥抱着银光,振翅而飞,带着鹿见春名一起飞到了岸边。

手机没有带过来,鹿见春名身上没有通讯设备——当然也没有钱,坐不了任何交通工具。

鹿见春名根本无需思考,身体就已经十分忠实地向警察宿舍走过去了。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年前,那么那间公寓应该早就被他租下来了,但在这次穿越之前,鹿见春名已经有至少一周的时间没有去公寓里住过了,从早到晚都待在萩原研二的单人宿舍内。

不可否认,单人宿舍很小,住两个人确实略显拥挤,但鹿见春名本来就不喜欢空旷,他喜欢拥挤狭窄的地方,更何况那是他在乎的人的家。

现在这个时间点人还有点多,不太方便直接飞起来……等时间更晚一点吧。鹿见春名想,等时间更晚一点,人少了,就直接飞回去好了。

……

居酒屋里夜晚时的生意向来很好。

玻璃杯中盛放着淡黄色的生啤,表面上浮着一层白沫。装着生啤的酒杯被拿起,伊达航喝了一口啤酒,发出了格外舒畅的叹气声。

坐在他旁边的高木涉脱下了西服的外套,交叠着挂在身后的椅子上。他穿着白衬衫,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居酒屋的吧台上了。

他将脸埋在臂弯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

“叹气干什么?”伊达航咧嘴笑了一下,握着啤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高木涉手中的杯子,玻璃质地的杯壁在相撞之后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案子终于结束了,不应该高兴吗?”

“是啊,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总算是抓到了。”高木涉叹了口气,将头抬了起来,再次和伊达航碰杯之后,仰头喝了几口啤酒,用手背抹去了唇角的一点水渍。

高木涉用手撑起头,偏过脸,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伊达航,“伊达前辈,还是你厉害,否则还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才能抓到那个凶手呢。”

伊达航摆了摆手,将装着啤酒的玻璃杯重重放在木质的吧台上。木质吧台上光滑如同镜面,隐约倒映出他们两人模糊的轮廓。

“我只是比较有经验,毕竟干刑警干了这么久了,”伊达航咧嘴笑了一下,“你当然也可以。”

高木涉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还差的远呢,伊达前辈。”

他说完话后没能忍住,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他的眼下浮着一层不太明显的青黑,神情中透露着连续加班工作之后的疲惫。

伊达航疑惑地开口:“你怎么这么困?昨晚不是没加班吗?”

“昨天本来是不打算加班的,但是临时接到匿名的举报电话,开船到了公海上……”高木涉顿时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语气麻木地抱怨,“谁知道那是一帮跑去公海玩赌博开派对的富二代,要是光赌博也就算了,问题是,他们还抽那些东西,搞的缉毒那边也大晚上给这帮不省心的家伙做检查。”

“……辛苦你了。”伊达航沉默一会儿,伸手拍了拍高木涉的肩。

“最可气的是这帮人都有后台,不了了之了。”高木涉又叹了口气,再次给自己灌了一口啤酒。

“海……。”伊达航意味不明地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提起这个字眼,伊达航的表情之中立刻蒙上了一层阴翳——他对海没有什么好印象。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他知道鹿见春名是在出海之后失踪的。

在海上失踪,这和死亡有什么区别?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也只有萩原研二到现在都执着地认为鹿见春名还活着了。

七年前鹿见春名失踪的时候,至少他原本所住的公寓里没有任何打斗和痕迹,所工作的魔术剧场也没有什么潜逃的迹象,种种迹象都表明鹿见春名不是遇袭、而是自己消失的,这种时候伊达航确实不认为鹿见春名一定是死了。

但在一望无际的海上,要怎么生活?少年诗的奇幻漂流?还是鲁滨诗漂流记?

——但没有人能直截了当地对自己的同期好友说“鹿见诗已经死了”。

伊达航只是爽朗,又不是粗心,能在搜查一课做刑警的人怎么会粗心?不止是他、其他人当然也都看的出来萩原研二和鹿见春名之间不对劲的氛围。

在意的人再一次失踪了……这对萩原研二来说绝对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对伊达航来说也一样。

他在警察生涯之中救过不少人,但鹿见春名是特殊的那个。

如果单论身份,神秘的鹿见春名甚至可能站在警察的对立面,但他数度将这个走入歧途的少年从一脚踏入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而相应的,这个神秘的少年给予了回报,一次次地伸手,从致命的关头救下了他们这些警察。

与救命之恩相对的救命之恩,鹿见春名总是突然出现又消失,但是每一次都以极其强势的存在感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之中,让人难以忽视。

但这一次,鹿见春名大概真的死了。

高木涉显然不知道伊达航内心突然的消沉,神情有些茫然:“海?海怎么了吗?”

伊达航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地舒出一口气,将沉郁之感吐了出来,随后才开了口:“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以前认识的人的事情……不说了。”

从伊达航的表情之中,高木涉就能看出来他有些不对劲的情绪。他识趣地没有多问,只转移了话题:“总之都过去了。伊达前辈,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你还不回去吗?”

高木涉揶揄地笑了笑。

“女朋友不会打电话来查岗吗?”

“娜塔莉才不会那样呢。”提及女友,伊达航脸上的表情才终于忍不住挂上了笑容,“她一直很温柔的,知道我最近因为案子加班很忙,不会打电话催我的。”

“伊达前辈有个很好的恋人呢。”高木涉满脸羡慕。

伊达航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显示的时间:“不过确实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你也是,喝了酒,路上要小心。”

两人一起站了起来,拎起放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一边说话一边撩起居酒屋的织布门帘,朝外面走去。

居酒屋开在一家细窄的小巷子里,这里离附近的警视厅大楼、以及警备部机动队的大楼都很近,很多警察都是这家居酒屋的常客。

从巷子里走出来就是临街了,虽然是将近十点的夜晚,但东京这座繁华的城市向来有不夜城之名,即使深夜里也像是白夜,霓虹灯和通明的灯光亮成一片,将深蓝的天也点亮了。

和他们一样喝了酒的社畜当然不少,而总有些人是不在乎交通安全守则的。

比如,有些喝了酒还要开车的人。

酒精过量摄入、并且没遇到什么令人振奋的事情的时候,人压根不会因为肾上腺素刺激而无比精神,只会觉得困倦。而在开车的时候犯困,显然就是灾难的前奏……尤其开的还是一辆载着货物的沉重的卡车。

开着车的司机操纵着方向盘,昏昏欲睡。十字路口的闪烁的红绿灯在他眼睛里逐渐模糊成融合在一起的色块,眼皮像是坠了砖块一样沉重。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地闭上,在毫无知觉的时候,跟着车流一起下意识地踩下了油门,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受控制地转了几圈,让卡车直接调转了方向,直直冲向人行道。

很巧——伊达航和高木涉就站在人行道上。

在察觉到人群的惊叫声、转头去查看形象时,伊达航的瞳孔之中倒映出来的只剩下不断放大的卡车车头了。

在这只有短暂几秒的时间里,伊达航下意识将高木涉推了出去。

来不及逃了!

在闻到死亡降临的味道的瞬间,伊达航的瞳孔紧紧收缩,牙关咬死了。

躲不开、无法逃离——要死了吗?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伊达航的脑海之中开始回放从前二十多年的经历。

小学、初中、高中再到大学毕业,进入警校时认识了那些同期好友时的事情、一起开车追击犯人、逮捕抢劫犯、抓住十年前的凶手的细节、和娜塔莉在一起的每一秒……这些时间练成了片,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像是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播放。

但走马灯被打断了。

极度的惊惧之下,伊达航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了黑色怪物。

长着翅膀的黑色怪物向他俯冲过来,以雷霆之势将他扑到在地上。而在他被扑到下的那一瞬间,卡车的车头撞向了街面,临街的墙壁撞出了一个凹陷,立在一边的自动售货机也因此而重重摔到在地上,从出货口中调出来了不少饮料。

而那个黑色幽灵好像真的只是幻觉一般,紧紧只在那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视网膜之中,随即又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伊达航重重摔在地上,疼痛干让他眼前一黑,随即是涌上来的后怕。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刚才所有事情的细节,脸颊上便传来了一点温热的触感。

伊达航下意识地抬起头,与灿烂的金色对视。

那是伊达航无比熟悉的颜色,是属于鹿见春名的眼睛的颜色。

鹿见春名弯下腰来,手上握着一罐还带着温热余温的小豆汤,温热的罐身贴在伊达航的脸侧,带来一点热意。少年的银发在月光下浮动着光辉,那双格外灿烂的金色眼睛轻轻弯了起来,含着笑。

“来罐热乎的小豆汤醒醒酒?”鹿见春名笑着说,他停顿了一下,又很快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唔……经历了这种事,我想你应该已经醒酒了,那就压压惊吧?”

——鹿见春名是恰好路过这里的。

他要回萩原研二所在的警察宿舍,当然就避免不了要走这条必经之路。只是鹿见春名没想过会这么巧地遇到伊达航和高木涉,又恰好地目睹到了那个撞向他们的卡车。

凭他想跑过去阻止是不可能的,好在藏太还没有消失,立刻用飞行的速度冲过去,将伊达航掀翻到了一边。

虽然动作粗暴了一点,但至少命保住了。

伊达航愣愣地看着鹿见春名,一时间没能及时地说出话来。或许是他盯着的时间太长了,鹿见春名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你还活着?”伊达航轻声说。

“是啊,”鹿见春名回答,“你看我像是死了吗?”

能说出这种话来,当然说明他活的不能再好了。

鹿见春名直起身来,在伊达航接过那罐温热的小豆汤之后,对他伸出了手。伊达航顿了一下,握住了鹿见春名伸出来的手,借着他手上的力道站了起来。

伊达航晃了晃温热的小豆汤:“谢了。”

“对了,”他迟疑了一下,眼神在四周开始环顾,“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像绷带一样缠满全身的黑色的人……”

“东京的街头艺术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鹿见春名佯装不知地答非所问,“我看东京人的精神状态是越来越美好了。”

……你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伊达航忍下了想要吐槽的欲望,“算了,没事,大概是我看错,出现幻觉了吧。”他很快转移了话题,“……两年前的时候,你怎么又不见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伊达航问这些话时的语气十分认真,大有鹿见春名只要说出一个人命他马上就上门逮捕对方的意思。

“是有一些事情,不过我已经解决了,所以没事。”鹿见春名回答。

高木涉已经气疯了,在看到伊达航平安无事之后就爬上了卡车,对着被吓清醒的司机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直接当场将这个醉驾的家伙给逮捕了。

伊达航从鹿见春名的话中察觉出了他的语焉不详,善解人意地没有再继续询问,伸手指了指卡车的方向:“今天不凑巧,下次有机会再叙叙旧吧。”

他有些无奈。

“现在看来又得加班了。”

“至少是当场出警,你没事就好。”鹿见春名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也有些事要去做。”

他要去见在意的人了。

*

萩原研二正在警察宿舍的顶楼天台上。

他靠在栏杆边,握着手机和姐姐萩原千速打电话,两人随口唠嗑了两句之后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萩原研二盯着手机自动黑屏的页面发起呆来。

他是观察力满点的人,当然能察觉到通话之中姐姐数度的欲言又止——他知道姐姐想说的是鹿见诗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提起,所以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两年了,距离鹿见诗的失踪,已经两年了。

银色的月光倾斜着从云层之中落下来,映照在地面上,将灰色的水泥地面染成一片灿烂的银白……像是那个人头发的颜色。

鹿见诗在出海后失踪的事情是降谷零告诉他的,当时降谷零的情绪很复杂,像是惋惜、又像是憎恨后终于松了口气……但他当时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去辨认降谷零的心情,只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陷入了空茫之中。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鹿见诗已经死了,只有萩原研二不这么认为。

他在意的人是罕见的超能力者,有看不见的、拥有翅膀的幽灵使者作为护卫,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可能飞行着跨域大海、活着回来呢?

至少他不相信鹿见诗死了。

会回来的、他在意的那个人一定会再次回来的。

萩原研二收起手机,沿着楼梯一节一节地走下去,经过廊道,用钥匙打来了宿舍的房门。

但在打开房门的瞬间,萩原研二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浴室的门是打开的——但在出门的时候,他分明关上了浴室,而浴室的缝隙中还透露出了一些潮湿的意味,摆在鞋柜里的拖鞋也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在他出门的时候,有人进入过他的宿舍。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萩原研二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是有仇的犯人?还是小偷?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能掉以轻心,况且他根本无法确认这个入侵了他的宿舍的人现在离开了没有。

萩原研二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缓缓向室内挪动,经过开放式的料理台时,还顺手抓起了一把刀。

借着从窗帘的缝隙之中透露出来的一线月光,萩原研二隐约看清了昏暗的室内——他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上有些凌乱,被子下还鼓起了一团,像是有什么人蜷缩在里面。

萩原研二神色一凝,猛地伸手将被子掀开,握着刀刃的手收紧了。

刀刃明净的横面倒映出了璀璨的银光,萩原研二的手指痉挛了一下,骤然松开了。

锋利的刀坠落到了地面上,连同他的心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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