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允文带着秋昭进了房间,秋昭就开始不老实了,先是卸下帷幕,露出娇艳的面容,然后眼神痴缠在云允文身上。
云允文十分受用,却不准备回应,能让美人暂避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可不愿意被美人一哄,就昏了头帮人出头、对付难缠的客人。
当然了,要是美人愿意付出代价,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口头哄哄就算了!
秋昭坐下倒茶,悄悄把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移到边缘,娇嗔道:“公子,今日大恩,无以为报,不如?”
云允文嘿嘿一笑:“不如姑娘多笑笑,能得美人一笑,也不枉我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把你藏在这里!”
秋昭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个云允文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秋昭轻笑一声:“公子说笑了,如此大恩,怎么能一笑了事呢?公子,你说是吧!”
秋昭的手轻抚云允文的手,云允文有些心猿意马,享受着美人的抚摸,云允文还是严词拒绝了:“算不得什么大恩。”
云允文也是在风月场所混过的,早就察觉到眼前的美人只是勾引诱惑哄,根本没有献身的意思,既如此,他可不会强出头,赔本买卖他不干。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美人,你自己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别找我给你出头。
秋昭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这个云允文明明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了,这么就撩不动!
云允文:你好美,一看就贵!
秋昭装作生气抽回手,手腕偏移,酒水打翻,浸湿云允文的衣裳。
秋昭声音惊慌,连忙起身:“公子,对不住,我帮你换衣裳,可别生病了!”
说完,秋昭就要上手给人宽衣解带了,云允文虽然不知道秋昭图啥,但还是拒绝了。
云允文捂着自己的衣裳,连忙离秋昭远一点:“你别过来,我自己换!”
云允文是准备在戏楼多混几天的,故而带了换洗的衣裳。
秋昭呜呜咽咽道:“公子可是嫌弃我了。”
云允文见美人垂泪,心顿时软了,哄道:“这种伺候人的活,怎么好让你来呢。你坐坐,我一会儿就来。”
云允文走到屏风后面换衣裳,秋昭等他脱得差不多了,手指轻轻一点,茶杯被带到地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还发出清脆的响声。
秋昭暗叹可惜,干啥不好,非得图谋人家的家财,那就别怪我们报复了。
屋外的云见山等人听到约定的信号声,立马撑出一脸凶相就要往房间里闯。
一脸兴奋的张全武一马当先一脚踹开房门,云允文从屏风后面一看,一看几个人高马大的大汉逆光挤在门口,顿时吓得不行。
张全武和吕坚却不给云允文反应的机会,张全武一看秋昭,指着上半身光着的云允文十分愤怒地说:“好啊,你个登徒子,竟然敢轻薄我娘子,爷爷今天打死你!”
说完,张全武上前,捏起拳头,先往云允文眼睛揍了两拳,云允文眼睛立马就青了,只能迷迷糊糊看个人影。
按理说,这样的抓奸场面,是要打骂一番女子的,但秋昭大美人,张全武和吕坚哪里敢?抓着云允文就要一顿输出。
云允文一看不好,赶紧往旁边一躲,当即就要跑路。
慢了一步的吕坚赶紧上前抓人,他再不行动,戏份全让吕坚抢了。
吕坚一边和云允文躲猫猫,一边嘴里骂骂咧咧放着狠话:“哪里来的王八蛋,敢占我妹妹便宜,大爷我今天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都是误会!”
“都是误会!”
云允文边跑边求饶,那个怂样,就差抱着头跪地求饶了。
张全武和吕坚哪里听他的求饶,准备逮着人就一顿揍,他们两人下手都有分寸,让人疼又不会把人打死,事后哪怕事情败露了,云允文也讨不回公道。
秋昭呜呜咽咽扑在徐晨星怀里,捏着嗓子控诉道:“哥哥,你可算来了,刚刚这登徒子占我便宜,可真是吓坏我了!”
徐晨星木着一张脸,企图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但秋昭装作吓坏的样子死死抱住他,徐晨星试了几次都不成,只好仍由人扒着。
只是,徐晨星也不是好惹的,只见他脸上一抹冷笑,哼了一声就开始数落秋昭:“你还还有脸哭,不守妇道的东西,牛家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
秋昭瞪了徐晨星一眼,徐晨星回瞪他,眼里的意思很明白,大家互相伤害吧!
秋昭不服,也开始加戏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一大把年纪还娶不到媳妇,家里至于把我嫁给马大黑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吗,马大黑那个没用的,居然让我去陪别人赚钱。牛三壮,你的心啊,怎么那么黑!”
云见山肚子都快笑抽筋了,只是眼下正事要紧,赶紧打着圆场说:“好了,三壮,先处理这个王八蛋,牡丹的事情回家再说!”
“牡丹,来,先坐这边!”秋昭也不敢太过分,顺着云见山的力道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安顿好秋昭,见云允文跟滑溜的鱼一样,吕坚和张全武半天抓不到人,徐晨星和云见山向前,一起把人堵在墙角。
云允文缩着身子说:“几位、位爷爷,我真没对她怎么样,我冤枉啊!”
张全武大马金刀坐在云允文面前,顺手拿了个茶杯摔在他身上,骂道:“你个瘪犊子,还敢狡辩,老子的人也敢打主意,活腻歪了!”
云见山劝道:“妹夫消消气,你放心,今天一定让你满意!”
徐晨星见云允文不说话,就提醒他:“唉唉,机灵点,快表态,要不然一会儿我们兄弟可拦不住妹夫!”
吕坚一唱一和:“拦什么啊,直接让妹夫打死得了!”
云允文一听就急了,赶紧说:“别别别,几位爷爷饶命,小的不对,好汉尽管开口,能做到的,小的一定满足!”
“要你满足!”张全武一脚踹过去。
云允文忍着痛道歉:“是小的不会说话,爷爷的要求,小的一定做到,还望爷爷给个机会!”
张全武点点头,一口唾沫吐在云允文脸上:“算你有点眼力见!”
云允文不敢擦掉,连声讨饶,张全武看向云见山和徐晨星,他不知道要提什么要求。
云见山就说:“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补偿。”
徐晨星沉吟半响,说:“不让你多赔,就一千两银子吧。”
“好……不不,我没那么多银子!”下意识应下的云允文猛地摇头,他要是能拿出一千两银子,一家人还千里迢迢来芸州图谋人家家财干嘛!
云见山眼神一厉,双眼微眯,漫不经心地说:“没钱,那就送官,没钱就用命来抵。”
云允文被这话差点吓尿了,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这就是冲他来的仙人跳!这些人不敢招惹当地人,也怕外来的有钱人有人脉,就专挑他这种有点小钱但无权无势的外地人。
徐晨星不赞同:“二哥,见官多麻烦,直接把这奸夫拉去族里祠堂,先打断两条腿,直接沉塘!”
吕坚一拍大腿:“三弟说得对!”说完,吕坚扯下屋里的帷幔撕成条状,准备当做绳子把人捆了。
吕坚撕一下,云允文就抖一下,他眼睛被打得乌黑,不太看得清,但吕坚的动作他是明白要干嘛的!
想了想,云允文抱住云见山的大腿求饶:“大爷,我真没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少一点?”
云见山不耐烦地说:“一边去,没钱,别想!”
云允文哪里肯放弃云见山这根救命稻草,扒着云见山大腿不放,哭得稀里哗啦地,鼻涕口水哈喇子和眼泪全蹭云见山裤腿上了。
秋昭在一旁看笑话,差点没笑出声来,让你装好人,遭报应了吧!
云见山可不会跟云允文客气,一脚踹开他,骂道:“什么东西,弄脏大爷的衣裳。”
“大爷,小的给你擦干净。”云允文爬过来说。
“滚一边去。”
云允文吓得不敢动,此时吕坚的布条已经撕好了,拿着布条吕坚就开始捆人,云允文拼命挣扎,他弱鸡般的身体哪里能有力气反抗,很快,吕坚就把人捆成粽子了。
云允文在死亡的恐惧下,脑子终于灵光一回,望向云见山说:“大爷,我给钱,给钱。”
云见山瞥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可你不是说你没钱吗?难不成刚才是在诓我,或者是想懒账?”说到最后,云见山语气危险,显然云允文若是一个回答不好,轻则痛打一顿,重则当场送人去地府。
云允文哭着说:“大爷,我现在没钱,不代表我以后没钱啊,小的给你打欠条,一定还,一定还!”
见云见山不为所动,却让吕坚停了动作,云允文看到了希望,连忙劝说道:“大爷,这钱一次性给,还是十次给,没啥区别啊,不都是钱嘛!小的贱命一条,要我的命,哪有一千两银子好。”
云见山依旧没有说话,云允文继续说:“大爷,小的是个读书人,日后得了功名,肯定报大爷你的恩德。”
徐晨星插话:“二哥,等他得了功名,还不得报复我们,还是拉去沉塘吧。”
云见山点点头:“三弟说的也有些道理,还是——”
“别别别,我写下文书、签字画押,你们拿着我的把柄,小的别说得了功名,就是为官做宰,也万万不敢起报复之心!”
云见山勉强相信他的说辞,却还是有些犹豫:“你怎么保证能还钱?可千万别说等你考上举人就有钱了。”
云允文准备出口的话被堵住,眼珠一转,开始作死了:“大爷,云雾书院后面的云家,你知道吧?”
“知道,熟着呢。”云允文没注意到,云见山说这句话时表面云淡风轻,眼神却是晦暗无比。
丝毫没有注意到的云允文不知死活地继续说:“大爷有所不知,这云家不过就是一庶支罢了,我、我爹和大哥就是云家主支派来的,准备接管这庶支的家财,等云家到了我大哥手里,小的还你这一千两,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这话云允文说得没有底气,那云家一看就不是老实的,怎么可能侯府主支随便说几句话就奉上全部家财?估计和他爹、大哥有得斗。
不过云允文管不了那么多,先画个大饼应付过去再说。
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云允文没有注意到,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好了,就连秋昭和张全武也是一脸严肃,他们只以为人家只想占点便宜,却没有料到这人居然有这样恶毒的打算。
云见山按捺住弄死这人的冲动,示意徐晨星拿出契书,对云允文说:“正好,刚刚我三弟写了一份契书,你签字画押吧!”
云允文眼睛肿得不行,根本没有看清契书上写了什么,直接签字画押了。
其实,契书上写的不是他调戏良家妇女之事,而是他们父子三人受到侯府指使远赴芸州、图谋云雾书院与云家家财之事。
待云允文签字画押按手印之后,几人把他身上的十几两银子和值钱东西搜刮一空,大摇大摆走了。
出了戏楼走到无人处,张全武有些不满:“何不揍死那丫的,奶奶的!”
秋昭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云允文不过是棋子罢了,云家要对付防备的,是侯府。现在把人弄死了,侯府再派更厉害的人来?”
吕坚也附和道:“杀了人,还要云伯母帮我们善后,若是让侯府的人查到端倪,不用费心图谋,书院和云家的把柄都有了!”
“无耻!”气不过的张全武一脚踢在路边的大树上。
云见山沉默了一路,整个人的气息阴沉,他看向众人:“走,去揍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