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自由辩论时间到了。
正方这边一位手脚不麻利一直没抢到发言机会但是嗓门贼大的学子,可算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了。
这位大嗓兄以一敌三,硬是活生生压制住对面三人的怒吼,用洪亮无比的声音阐述了正方辩题。
付铮这位高冷兄也开始发力,一上来就暗地里人身攻击,气得反方好几位学子翻白眼。
宁文洲知道,自由辩论就是攻击对方为主的,维护立场是前面环节应该做的。
现在,要做的是,吵架吵赢对面这近一百号人。
在付铮人身攻击后,宁文洲继续攻击,挑动对方情绪。
果然有一些人被宁文洲挑动,对宁文洲破口大骂。
付铮也跟着宁文洲一起,两个人本来就挨得近,打配合效果更是好。
正方这边被这两人带着,也不一味论自己的辩题了,直接火力全开攻击反方辩题。
有倒是攻击容易防守难,正方这边攻,反方这边守,顿时就落了下风。
蓝衣兄察觉不对,想要组织反击,无奈肖钰璟和其他几个学子轮流缠住他。
蓝衣兄无暇他顾,只时不时狠狠看宁文洲一眼,势必要记住这个仇敌。
很快,正方就占据了优势,渐渐压了反方一头。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全凭嗓门大。
正方有大嗓兄助阵,宁文洲和付铮是天生的声音尖细与清亮,混战时刻最占便宜,旁人听得最为清晰。
很快,这场辩论在双方的意犹未尽和声嘶力竭中结束了。
九位评委依次投票,不知是不是约好的,这些评委你一票我一票,正反双方都平票。
最后,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最后一位评委,这位评委犹豫再三,还是把票投给了正方。
顿时,正方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随即抑制不住欣喜。
至于反方,则是一片垂头丧气,特别是蓝衣兄,更是一脸不甘。
宁文洲看着也为蓝衣兄可惜,这位实力绝顶,可惜猪队友拖累了。
结果已出,考官宣布了结果,就让大家散了。
宁文洲从蒲团上起来,眼前一阵发晕。
肖钰璟眼疾手快扶住他说:“小心点,可还好!”
宁文洲缓过来,自己站直身子,真诚地说:“多谢肖兄,我还好。我们出去吧,三个时辰,怕是外面的同窗师长都等坏了。”
付铮走过来,看着宁文洲说:“你刚才,很好。”
“那是,没两把刷子,我能来这里。”
三人一路往外走,一出考场大门,宁文洲瞅见等得焦急上火的纪夫子和云见山等人,辞别付铮和肖钰璟,一路朝纪夫子他们飞奔而去。
见宁文洲这样,大家就知道他肯定顺利通过了。
外面人多,大家也没有多寒暄,确定人没事就带着宁文洲回小院了。
马车上,听完宁文洲说了考试经过,大家纷纷同情宁文洲,这也太惨了,吵了三个小时。
云见山拿了点糕点给宁文洲说:“快别说了,快歇歇,吃点东西。”
宁文洲也饿了,接过糕点一顿狂吃,惹得大家更心疼了。
九月十二日,将举行算学和策论的初赛。
程忍冬报了算学,田修斐、苏信源和徐晨星报了策论。
策论算是最重要的比赛之一,初赛设在州学举行。
至于算学,则是在郊外的云滨书院。
大家只得兵分两路送考,云见山自然是去送了徐晨星、田修斐、苏信源,程忍冬由纪夫子宁大哥等人送去。
算学考得还算常规,程忍冬答完题就顺利出了考场。
程忍冬这边顺风顺水,徐晨星、田修斐、苏信源这边也是诸事顺利,考题中规中矩,题量不多不少,两人还算得心应手。
与此同时,经义和诗赋初赛成绩已出,宁文洲、田修斐、程忍冬顺利进入复赛。
等大家考完回来,纪夫子很是高兴,除了书画比赛,其他人都顺利考完了。
九月十三,为期五天的初赛赛程即将结束,云见山和苏信源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画艺考试。
书法在下午,设在州学,画艺在早上,设在远山书院。
云见山不紧张,其他人倒是一个个的,紧张兮兮的。
见状,云见山佯装不开心说:“我和信源实力超群,开心点。”
话是这么说,涉及到云见山,大家都有些紧张。
见安慰没用,云见山懒得多说了,紧张就紧张吧,反正是他去比试。
进了考场,题目是以滨州盛景为题,是云见山最为擅长的山水题材。附加题是人物小象,不限题材,云见山直接看也不看。
云见山信心十足,丝毫不惧复赛被安排强敌,拿出自己十成功力,画了一幅海景图。
辽阔的海天一色,远处群山相映,近处城郭人烟,金阳垂于海天之间,照出航行船队的影子。
一气呵成画好画,待墨迹颜料干透,云见山拿出寒柏的印章,直接按了下去。
是的,书画这些比赛是允许盖自己的印章的。
有学子想要靠书院大会扬名,书院大会自然也想让各方才子为书院大会增添名气。
为表公正,书院大会会张贴参赛学者的作品,任凭大家观看。
且考生考试所作,皆归书院大会举报方所有,若是有佳作现世,举办大会的书院也会受益。
故对于小书院的打压,仅在复赛,决赛是绝对公平公正的。
故画艺比赛的阅卷人看到云见山的作品后,直接感慨几个书院赚大了。
那可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寒柏了,仅以几幅在文会上露面的画作,就获得所有文人一致赞赏的人物啊!
本次书院大会有了寒柏,便是其余魁首不出色,也足够了。
自古文人相轻,寒柏不曾露面仅靠作品就让诸多文人无可挑剔,别说是在当代,若是不出意外,注定是要留名千古的人物。
至于苏信源,这题也对他没有难度,他画的是滨州城最为繁华的夜市,万家灯火,一派繁华,盛是壮观。
最后,云见山和苏信源都是一脸淡定出考场的。
早上是徐晨星送云见山进考场,下午就是两人手拉手进考场了。
只可惜,两人考场位置安排得极远,一个在东北角,一个在西南角。
西南角的云见山连徐晨星的衣角都看不见。
书法比赛考题也简单,给了一首词——《蝶恋花》,发了一张纸,各位考生自行写下就好。
至于附加题,直接没出,书法这玩意,复赛要是一对一淘汰,反而惹人笑话,多是大家一道比拼的。
云见山看了薄薄的一张纸,撇撇嘴,真抠门,都不多给几张。
云见山先是默读蝶恋花这首词,根据纸张大小与词的字数,估计一会儿的排版与字体大小。
然后,云见山倒清水进砚台,缓缓磨墨。
墨磨好了,词也记得差不多了。
提笔,起笔,运笔,收笔,一气呵成,一纸狂草就好了。
拿起一旁的镇纸小心压好,云见山取出自己的印章,如之前一般盖上印。
徐晨星动作也很快,云见山盖下印章时,他也写好停笔。
瞅着徐晨星交卷了,云见山也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卷子一交就走了。
最后,云见山和徐晨星是一道出的考场大门。
纪夫子等人早就在考场外面等着了,见两人神色轻松,就说:“看来很顺利啊!”
“这是自然。”云见山拉起徐晨星的手说。
至此,书院大会的初赛赛程结束,云雾书院参赛学子初赛都很顺利。
当晚,大家聚在一起小小庆祝一番。
只可惜,众人的心情都不好。
也是,书院有难,他们如今肩负重任,哪怕过了初赛也轻松不起来。
纪夫子和何夫子对视一眼,难得有些愧疚。
其实,他们早就收到宁山长的来信,从信里得知,宁山长打出了荒院泉水的名气,成功镇住了蠢蠢欲动之人。
成安侯府得知此事,虽不甘心,但世家不帮忙,只得无奈放弃。
不过,云鸿安父子还未离开芸州。
据查,成安侯府还是不愿意放过云家,图谋不了书院,就让云鸿安父子留在芸州对付云家。
云母已经收集了成安侯府谋害云家和作恶的诸多证据,只等时机到了,就报上去。
原本,看到这个好消息,何夫子就想要立马告诉云见山等人。
不料纪夫子拦下了他,纪夫子觉得暂时瞒住大家,让大家有点压力才能更好在书院大会发挥自己的潜能啊。
何夫子拗不过纪夫子,只得和纪夫子一道,违心瞒着云见山等人,心里别提多愧疚了。
纪夫子可不会愧疚,他看他这些学生啊,潜力无限,只要多逼一逼,那潜力不就发挥出来了嘛。
纪夫子不管大家的担忧与苦闷,不想庆祝就不庆祝,直接开饭。
云见山觉得不对,等宴席结束后对徐晨星说:“我怎么觉得纪夫子,是一点不急啊?”
徐晨星也觉得,不过他猜测:“可能书院之危,夫子早有应对之策,无论我们在书院大会成绩如何。”
想到纪夫子精彩的一生,云见山深觉有理,点点头赞同道:“晨星言之有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书院大会全力以赴的。”
徐晨星看着云见山,对他一脸信赖:“见山的本事,怕是魁首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啊!”
云见山凑近徐晨星耳朵,逗他:“你更厉害,我这么厉害的男人都是你的。”
“你是我的?那你听我话吗?”徐晨星反问,想得一脸狡黠。
云见山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云见山别的优点没有,但绝对听你的话。”
“是吗?那你今晚去书房睡。”
“不是,凭什么啊?我也没弄疼你啊!”
徐晨星不回他,只问:“你听不听话?”
得得得,看徐晨星这样来真的,云见山只能一脸委屈应下。
见云见山还委屈上了,徐晨星真是有苦说不出,这人睡觉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他连动一下都困难。
要不是第二天醒来还有气,估计都能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