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云见山就骑了马去芸州城,找到城里最好的绣庄。
见到云见山,绣庄的伙计眼前一亮,这位可是个有钱的主,连忙上前招待。
“云公子,有阵日子没来了,你看你这次是想买些什么?”
云见山下马,把马交给绣庄的马夫看管,对伙计问道:“有发带吗?”
“有,云公子请进。”伙计忙不迭点头。
云见山又补充道:“男子用的。”他之前来绣庄,都是给云母买东西。
绣庄的掌柜正好出来,一听这话连忙说:“多着呢,云公子,那是不知道啊,昨天刚来一批货,其中就有一箱精美的发带,皆是男子样式。这芸州男子与它州不同,就不钟情发带,哎呦,老朽这个月怕是要赔惨了。”
云见山唇角一勾,打趣掌柜:“行了,掌柜的,你就别在我面前卖惨了,这堂堂芸州城第一绣庄,还能因为一箱发带赔了?”
绣庄掌柜摆摆手,一脸心疼地说:“云公子,我就是个市侩的商人,对于商人来说,少赚、不赚就是赔啊,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从手心溜走了,我这心啊,就跟被油煎一样。”
云见山哈哈大笑:“照掌柜这想法,那你这心啊要焦一辈子了。”
说话间,云见山已经和掌柜进了绣庄的雅间,对于云见山这样的大客户,掌柜自然不会让他跟一般顾客挤在一起。
伙计们已经拿来云见山想要买的发带,并将其摆放好,任凭云见山观看,除了掌柜之前所说的精美发带,惯常样式的发带也拿了一箩筐过来。
云见山都快挑花眼了,最后还是没选好合适的,问了问价格,云见山索性摆烂,那一箱精美的发带全要了,拿出来的惯常样式,除了质量不好的几条,也一个款式拿了一条。
掌柜没想到云见山要那么多,虽有些吃惊,但还是高兴地让伙计赶紧打包好。
一般对于这样的大生意大客户,他们都是送货上门的,但云见山要立即带走,掌柜就催促伙计们动作麻利些。
虽然云见山脾气一贯好,但这可不是绣庄怠慢客人的理由,掌柜能把绣庄开这么大,一靠质量好,二靠服务好。
很快,一大包发带就被打包成一个大盒子了,别说还挺大,掌柜双手捧着盒子送云见山出绣庄。
这绣庄服务确实周到,短短的时间,还喂了马一顿草料。
谢过掌柜,接过盒子,云见山一路狂奔到了云府,把马放在家里,抱着盒子云见山就往书院跑。
还没到下课的时候,斋舍静悄悄的,云见山把东西放好,就见系统幽怨地说:“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要临阵脱逃?”
云见山半躺在床上,看着趴在狗窝里的系统问:“谁帮你弄的狗窝?”
系统裂开狗嘴,笑得特别傻:“嘿嘿,大美人给我弄的,人美心善,可惜不长眼,居然看上你!”
云见山有些不明白,系统又不是第一次见徐晨星,咋还一见钟情上了?
云见山问了系统,不料系统低着狗头,羞涩地说:“可这是人家第一次用狗眼看大美人,跟没有实体时看大美人完全是不一样的,男人,你不懂。”
云见山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狗,当然不懂,别人都是狗眼看人低,你倒好,狗眼里出大美人。”
系统也翻了个大白眼:“你就是贱,之前没人追求大美人的时候,对人家爱答不理的,现在大美人有我这个追求者了,你急了,你急了!略略略,活该。”
云见山捏紧拳头,警告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系统:“狗系统,我数到三,跟我道歉。三!”
“云见山,我错了,我错了,刚刚都是小的胡言乱语,你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系统怂得很快,它这个统还是识时务的。
见系统识时务,云见山也不跟系统斗嘴了,他觉得,系统说得还是有些对的,他确实好像有一点喜欢徐晨星了。
原来,这就是喜欢吗?云见山躺在床上笑了,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云见山,你要表白吗?”系统问他。
“再等等吧!”他需要时间认清自己的心意,捋清自己和徐晨星的关系,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想耽误徐晨星,只要徐晨星有一丝一毫想入朝为官、报效朝廷的想法,他就要为徐晨星考虑。
系统吐槽:“咋还要等,大美人都等你那么多年了。”
“你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吗?怎么撮合起我和他来了。”云见山有些不解,系统可不是啥大度的。
系统叹了一口气,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爱一个人,要学会放手。我和大美人,注定不可能,所以我要努力让他幸福。”
云见山难得正视系统,语重心长地说:“他虽然不知道你爱过他,但你的爱长存。”有统想对徐晨星好,云见山乐见其成。
“那你什么时候表白?”系统又问。
“系统啊,一是我现在只是初步确定我的心意,二是我不确定晨星是否想走仕途,三就是晨星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贸然告白只会打扰他。”
系统不服气,嘟囔道:“你就是怂。对了,你不是要教他用发带吧,我发了教程给你,好好学习。”
云见山一乐,系统消息挺灵通啊,就问:“看来今天没闲着啊,那膳堂的事情怎么收场的?”
“倒饭菜的一人十本学规,但同窗都敬佩他们的做法,都替他们分担了。宁文洲因为砸了碗,除了十本学规,交了罚金,还被宁山长私下罚了月钱。至于云鸿安,中午没吃饭,出了书院去了城里,估摸是吃饭加找大儿子想招去了。还有,那些倒掉的饭菜,方大厨拿去喂书院外的野狗了,我看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常。”膳堂剩下的饭菜不能时常送人,要不然每天剩的饭不知道得有多少,所以虽然在这个时代看着有些浪费,但也是无奈之举。
那些野狗也算是书院的编外护卫了,整天守着书院,现在没有书院学生敢翻墙了,那几只狗实在机灵,宁大哥之前都准备收编这几条狗了。
因为这几条狗,允鸿安想跟云允城接头也不方便,两人养了一对信鸽,靠那个传信。
张全武看到,还放话要射下来给自己加餐,可惜没有弓箭,只能作罢。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云鸿安坐不住了,肯定要去找云允城商量对策。
云见山不管这些,让方大厨继续加盐,云鸿安放弃书院庶务之前,他就别想吃膳堂一顿正常饭菜。
晚膳云见山特意等了徐晨星,两人一起在云见山的值房吃了晚饭,或许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云见山总是偷偷地瞄徐晨星,仿佛这个人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徐晨星察觉到云见山的视线,就问:“见山怎么一直看我,其实不用偷看,可以光明正大地看。”说到最后,徐晨星声音放低,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羞涩。
云见山收回自己的眼光,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偷看,瞅见徐晨星脖颈上和红印,就问:“我看你脖颈后面有个印子,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徐晨星有些心烦,跟云见山抱怨起来:“还不是云监院干的好事,扣着驱蚊药不发,就一天,大家都被咬得不成样子。”
“就一点驱蚊药也没有了?”
徐晨星解释道:“虽说才四月,但山里的蚊子可不少,驱蚊药每天都是要的。书院发的驱蚊药都是算好分量,没有多余的,以前宁大哥都会提前发给大家,现在是云鸿安管事,按理说昨天就应该发了,但云鸿安一直拖拖拉拉的,估计是存了折腾人的心思。”
云见山顿时心疼,不赞同地看着徐晨星问:“怎么不来找我?”
“原以为昨天会发,再加上你搬来书院,大家顾着帮你收拾东西,也就没人记得这件事了,就稀里糊涂地被蚊子折磨了一夜。”
说到这,徐晨星有些担忧地说:“见山,我见你斋舍有蚊帐,你应该没被咬吧?”按书院规定,斋舍的床不能设蚊帐,但云见山比较特殊,云鸿安又没来挑他毛病,昨天帮云见山铺床时,大家顺手就给他挂上了。
云见山叹了一口气:“睡觉时是没咬到我,但吵啊,起个床打水洗漱的功夫,被咬了好几个包。”
得,同是蚊子被咬人,云见山看了看自己抹了药膏已经看不出来的蚊子包,再看徐晨星脖颈处依旧红肿的包,就说:“我那有药,一会儿拿给你。”
“多谢见山了。”
吃完晚膳,两人回了斋舍,徐晨星笑着说:“难得能和见山一起回斋舍。”
云见山笑了:“以后多着呢!”
“那感情好。”
想到徐晨星的斋舍还有段思华那个大嘴巴,云见山对徐晨星说:“晨星,今天不是说我教你用发带束发吗。你斋舍有人,不如来我斋舍如何?”
“好。”
徐晨星爽快应下,语气暗含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