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山长等人疯狂在书院泉水做文章时,云见山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他要筹备和徐晨星的婚事。
听闻云见山和徐晨星要在滨州成亲,纪夫子恨不得呼死这两个不靠谱的,但云见山言辞恳切,意愿坚决,纪夫子只能点头同意了。
原本,纪夫子是反对的,但想到书院的危机,想到云见山和徐晨星前途未卜的未来,终是心头一软,松了口。
罢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难得有一件事情称心如意,何不早早如愿,莫要一等再等一拖再拖,白白辜负光阴。
因此,在滨州落脚后,云见山就开始筹备两人的婚事。
至于徐晨星等人,则是在苦读。可云见山没想到,本就忙乱的生活还有人来捣乱。
看着一连三日堵在他们租住的院子大门口的郎玉宣,云见山实在忍不住了,提着这人的衣领恶狠狠问道:“郎玉宣你是不是有病啊,堵在门口恶心谁啊?”
郎玉宣丝毫不慌,十分无奈地说:“我没钱了,所以来投靠老朋友了嘛,怎么这么无情啊。”
云见山冷笑道:“我记得送你走之前,可给你备了不少银钱,你莫要胡搅蛮缠。”
“哎呀,还是老朋友你了解我,我啊,就是胡搅蛮缠。”郎玉宣嘿嘿一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眼见云见山拳头都要硬了,郎玉宣怕把人逗狠了自己吃亏,赶紧说:“哎呀,云大少爷你宽宏大量,为人豪爽,何不收留于我。我保证,绝不闹事,如何?”
云见山给了一个白眼,他会信这人就有鬼了。
郎玉宣见云见山实在难以说动,就说:“最近筹备婚礼,想必甚是疲惫吧,你还年轻,不懂这些章程,对这滨州也不熟悉,等到亲自置办好婚礼,怕是鞋都要磨破几双。何不邀我一起,我帮你啊!”
云见山见这人舌灿莲花,更加警惕了:“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郎玉宣是真冤枉,是,他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但是他是真没啥坏心,但云见山实在难以说动。
郎玉宣一咬牙,直接说了:“好吧,我承认,我是对你们有企图。”
这盛国的书院,都分派系,以地域为分界,分为南方派和北方派,以及南北方都容不下去的盛京派。
这盛京因为是天子脚下,占着地利之便,很是吸引南北方两派的仇恨,这郎玉宣作为盛京三杰之首,自是在南北两派都有对家。
盛京有盛京三杰,北方有北地四俊,南方有南地四楚。
郎玉宣的对头,就说北方四俊之一的萧听寒,南地四楚之一的南宫音尘,这三人互相写诗对骂是常态,一个也不服一个。
上次书院大会,三人都没有出席,反而是相约打了一架,谁都没占到便宜,于是三人相邀这次书院大会再分胜负。
只是三人文斗武斗都分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三人就约定,比谁的生存能力和交际能力好。
听到这,云见山有些迷糊:“啥玩意?你们究竟比了啥?”
郎玉宣咳嗽一声:“就是我们三个,只拿十两银子,从盛京隐姓埋名出发,一路到滨州,不许亮出自己的名声,看谁能先抵达滨州,以及谁过得最好。”
十两银子,哪里够路费,又不能暴露身份,可不就得靠顽强的生存能力和交际能力,要是能遇到一个有钱的冤大头,攀攀交情就能给吃给喝,那也是本事嘛。
云见山不解:“可你不是已经暴露身份了吗?”
郎玉宣摇摇头:“云兄,你想简单了,我们详细约定过,被他人猜出身份,也不算破坏赌约。”
只不过,被猜出身份,郎玉宣自然是落了下风,所以他现在在疯狂找补,希望能赖上云见山。
云见山冷哼:“你的赌约,与我何关?再说了,不是给了你钱了,够你生活了。”
“自然有关系,你猜出了我的身份,导致我比赛落了下风,自然该你负责。就那区区几十两银子,能花几天?”郎玉宣一脸理直气壮,脸面算个屁,要是输给那两个死对头,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云见山都惊呆了,世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云见山也没耐心了,指指一旁的路说:“你自己滚还是我拖你走。”
“哎呀,你这人怎么如此不通情达理,帮帮我又有何妨,这滨州是繁华,但物价也实在高昂啊,你忍心看着我饿死吗?”郎玉宣开始装可怜了。
云见山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道:“你省点,绝对饿不死。”
“不行,我要赢赌约。”郎玉宣油盐不进。
“那你老人家加油。”云见山不跟人废话了,准备直接把人拖走。
郎玉宣无奈只能放大招:“等等,等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可以帮你们在书院大会取得好成绩,真的,这书院大会门道多了,摸不清门道的,就会吃亏啊。”
见云见山犹豫了,郎玉宣抓紧说:“不骗你,你想想,这如此盛事,一旦扬名,对于岌岌无名的书院和学子来说自是喜上加喜,但对于那些大书院来说,可是大为不妙啊,你想想,这书院大会都是大书院筹备举办,若你是大书院的人,该如何?”
自然是在制定规则时插一脚,偏向自家书院,更确切地说,偏向大书院,毕竟,输给旗鼓相当的对手虽然失望,但不丢人。
但若是黑马出现,可真的是踩着大书院和有天才之名的人脸面扬名了。
虽然为了保证书院大会的公平,规则总体来说是平等的,但大书院凭借自身优势,还是有一些操作空间的。
这世间,本无绝对的公平,云见山能理解,但他们希望扬名,借名声庇护书院及书院的学子,所以,云见山不会放弃一个机会。
云见山把郎玉宣拖回院子,路上警告他:“除了文洲,别人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会让文洲不会说出去,也希望文远道长,莫要违背诺言。”
“好说,好说,大家互惠互利,多好。你放心,我绝对不整幺蛾子。要不然,让我输了赌约,一辈子抬不起头。”这毒誓够狠,云见山暂且相信他。
见云见山和文远道长带回来,大家都有些惊讶,人不是云见山做主赶走的吗?怎么今日主动把人带回来了。
见大家都疑惑,云见山就解释道:“文远道长对书院大会了解甚多,故我将他请来。”
“荒唐!”是纪夫子,何夫子站在一旁,也一脸不赞同。
云见山正要解释,郎玉宣走上前说:“夫子,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一边说着话,一边指指一旁的书房,郎玉宣意思很明确。
顾及云见山的面子,纪夫子和何夫子进了书房,不到一刻钟,三人就出来了。
纪夫子和何夫子脸色有些晦暗,朗玉宣倒是一脸惬意。
果不其然,纪夫子脸色不太好地说:“文远道长对书院大会知者甚多,你们可多多请教。”
说完,纪夫子估计是觉得尴尬,和何夫子回了自己房间。
其他人面面相觑,除了宁文洲和云见山,其他人都有些想不通,心里不禁猜测起来。
朗玉宣对着大家嬉皮笑脸地说:“诸位何必多想,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在书院大会上帮到你们,就够了。”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朗玉宣拉着云见山就走了。
等走到门外,云见山问他:“拉我作甚?”
朗玉宣翻了个白眼说:“你这人没良心,我可不会,说了帮你筹备婚礼,自是不会忘记。”
可朗玉宣也没娶过亲筹备过婚礼,好在他对滨州有些了解,知道该去找何人。
寻人的路上,朗玉宣就对云见山说:“按理,这都是得长辈操办,你如此匆忙,怕是着急,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随便糊弄,要不然这婚礼办得有甚意思?”
“男子之间的婚礼,自是不同于普通的男婚女嫁,所以得找专门办这事情的人。”
朗玉宣带着云见山在滨州城蹿了小半天,都没找到个人。
正当云见山不耐烦,认定朗玉宣在耍他时就听朗玉宣道:“喏,人就在这里了。”
云见山看着面前阴暗的巷口,有些将信将疑:“你走前面。”
朗玉宣嘴角一抽,至于嘛,不就是走错路多绕了几个时辰的路嘛,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去哪里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朗玉宣在心里骂骂咧咧。
云见山不用想就知道朗玉宣在骂他,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朗玉宣走进巷子,寻着记忆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很快,一个老者就出来开门了,见到来人,有些疑惑:“两位找谁?”
朗玉宣一笑:“找你,刘媒公。”
原来啊,这刘媒公不同于一般的媒人,也操办同性之婚礼。
有些门道的,就会来找他牵线搭桥。
云见山和徐晨星自是用不上他牵线搭桥,只想要他帮忙操办婚事。
问清云见山的来意,得知云见山是个不差钱的,刘媒公很快就给出了一个方案。
一般婚事的三书六礼,两人是用不上了。
最重要的,还是婚书与婚礼。
婚礼的话,少不得要布置场地、缝制喜服、筹备酒宴。
得知两人还和同窗好友住在一个院子,刘媒公劝云见山再另外租一个院子,用作婚礼的场所,如此婚礼前的喧闹就不影响大家读书。
云见山觉得有道理,当即掏出银票,表示一切都不是问题。
刘媒公就喜欢这样的客户,当即和云见山细细商讨起婚礼的一应事宜,商定好了租住院子的位置。
等到了最后,云见山更是把一应繁琐事物统统交于刘媒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