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与晚间室的事情解决,原本云鸿安还美美等着学生闹事或是夫子找他理论,不料今天过去了,书院依旧风平浪静。
云鸿安觉得不对劲,但他在书院没有人手,云允文答应了秋昭,也没告诉他实情,云鸿安只能一个人心里直犯嘀咕,暗骂甲班的刺头们转性了,那么能忍。
无所事事的云鸿安整天在书院闲逛,还别说,让他想出了一个损招。
四月七日这天,云允文刚结束劳动课,他和甲班的人摘了一堆白菜回书院,正准备送去书院,在半路却遇到专门来堵他的云鸿安。
没办法,云允文只能跟着云鸿安走了。
等两个人走了,段思华开口:“秋昭,靠你了!”
之前秋昭能忽悠住云允文不告密,彻底震惊了甲班其他人,而云允文因为在蜡烛一事上出了主意兼没有告密,甲班众人对他不那么排斥了。
云见山也乐见其成,跟劣迹斑斑手上有人命的云鸿安和云允城相比,云允文就好多了,没做过坏事,撑死有点坏心。
要是能把云允文拉拢过来也不错,一让云鸿安没有帮手,二还有个通风报信的人。
不过秋昭却有其他打算,他兴致缺缺地说:“这次我不会去问他,你们自求多福吧!”
宁文洲气哼一声:“倒霉的也有可能是你呢!”
云允文听完云鸿安的打算,脸色抽搐,无奈地说:“爹,你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啊,你使劲整那些学生,只会让学生们更恨你。”
云鸿安倒是想得明白:“书院最后是归侯府,又不归我们,我管书院那么多。早日折腾学生,让宁家和云家坐不住,只要他们出招,我们就能找到机会抓他们的把柄。”然后,把人赶出书院,夺取云家钱财。
云允文虽然觉得云鸿安的想法不错,但宁家和云家也不是蠢人,不是人家一动作他们这边就能抓到人家把柄的。
云允文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云鸿安当即十分自信地说:“你说得对,所以你大哥一直在外面盯着呢?”
别看云允城不怎么出现在大家视线里面,他可没闲着,一直在调查云家和书院,企图查到一些可用的消息。
云允文还想再劝,云鸿安不耐烦了:“行了,你不愿意就算,老子自己来,养你这个兔崽子有什么用?”
“爹,你准备怎么做啊?”云允文想再打探打探,不料云鸿安根本不愿意告诉他,只好作罢。
一大早,三月月考的成绩就出来了,宁文洲一看头名不是自己而是徐晨星,有些泄气。
正好苏信源把考卷发了下来,宁文洲来到徐晨星书桌旁,不太好意思地说:“晨星,我能看看吗?”
徐晨星倒是大度,直接把考卷递给他。
宁文洲拿到卷子,也不离开,当场就站在原地打开卷子看了起来,看到半截,饶是一向自傲的宁文洲也不得不承认头名非徐晨星莫属。
看完,宁文洲把卷子合好,准备还给宁文洲。
“唰!”
天降一盆脏水,泼在两人身上,徐晨星和宁文洲瞬间就被浇个透心凉。
甲班其他人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两人,先是震惊,后是愤怒。
在徐晨星旁边的张全武心有余悸,要不是他躲得快,差一点他也被泼一身脏水了。
坐在一旁也沾了一点脏水的秋昭十分愤怒,吩咐张全武:“全武,去搬梯子。”他倒要看看,好好的怎么房梁上就泼下来一盆脏水。
张全武顾不得收拾自己被脏水糟蹋得不行的桌子,赶紧出讲堂去搬梯子过来。
其他人赶紧上来贡献自己干净的手帕,徐晨星抹了把脸,脸色铁青,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云允文有些心虚,他没想到云鸿安居然这样做,当初云鸿安让他想办法搞点事情,让甲班的学生不得不回斋舍。
然后云鸿安以上课时间不能回斋舍为由拦住众人,最好急于回斋舍的人闹起来,这样云鸿安就有这些学生的把柄威胁山长了。
云允文见云鸿安话那么狠,还以为他要放把火把斋舍点了,正想寻个机会提醒秋昭他们,谁知居然是这样恶心人的方式。
秋昭正在嫌弃地看着自己衣服上斑斑点点的脏水痕迹,他倒是没有被脏水从头淋到脚,但一向爱洁的他沾上这些东西也十分难受了。
云允文递上自己的帕子,秋昭蹙着眉递给了徐晨星和宁文洲,还是这两人给需要帕子。
袁成打了一盆水进来对两人说:“先擦把脸!”
其他人帮着上手,拧干两人湿漉漉的宽大衣摆和袖子。
徐晨星和宁文洲顾不得骂人,只一心收拾自己,这脏水淋了一身,实在难受。
宁文洲洗好了脸,开始骂骂咧咧:“哪个王八蛋干的,小爷要把他丢进茅厕里。”
徐晨星脸色也十分难看,他就没遇到过这么无理取闹的手段,杀伤力不大,就是恶心人,徐晨星心里已经在琢磨如何报复回去了。
田修斐建议道:“趁还未到夫子上课的时间,先回斋舍洗漱一番换个衣裳。”
段思华蹙着眉:“这个点膳堂没热水啊?”洗冷水澡,这两人也不是铜皮铁骨,很容易着凉的。
陈忆安出着主意:“没事,我有药。”他相信,徐晨星宁文洲宁愿喝药,也不能忍受一身脏水。
云允文犹豫几番还是开口:“你们可能回不了斋舍。”
见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尤其是宁文洲的,似乎是恨屋及乌,眼神格外的凶,不过既然开了口,云允文还是坚持着说完:“我爹应该会把斋舍的院门锁了,你们要想进斋舍,恐怕得违反规定。”
违反规定的后果是什么,不用说大家也清楚了。宁文洲气得踹了一脚桌子,力度没把握好,反而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洛之源难得的不看宁文洲笑话,扶着差点没站稳的宁文洲,叮嘱他:“小心点,别气了。”
“翻墙进去。”徐晨星开口,要他顶着这一身湿衣服一个上午,他可做不到。
张全武进了讲堂,两手空空:“怕是不行,云监院就在斋舍那里守株待兔呢。”
由于斋舍和膳堂的院落是挨着的,张全武想去膳堂拿个梯子都不行,看到云鸿安他就大感大事不妙,赶紧回来了。
“不怕,我有办法。”讲堂外面,传来一人的声音。
看见来人,徐晨星十分惊喜:“见山,你怎么来了。”
云见山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徐晨星,十分心疼,温声问道:“晨星,还好吗?”
徐晨星脸色发白,一大清早被凉水淋了一身,其实并不好受,但还是对云见山露出微笑:“见山,我还好,你怎么来了。“云见山可是很少这么早就来书院。
“我不好,见山哥,你快想想办法吧!“宁文洲可不会逞强,看云见山就跟救命稻草一样。
云见山递给徐晨星一块帕子,对着宁文洲说:“稍安勿躁,我去去就来。”
说完,云见山就出了讲堂,往斋舍方向而去。
一出讲堂,云见山脸色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看见徐晨星整个人湿漉漉的样子,他心里的心疼和怒火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云见山直接吩咐系统:“你上大黄的身,给我使劲咬云鸿安。”
系统原本想拒绝的,他堂堂系统,说上狗身就上,多没面子,但感受到云见山糟糕的心情,系统很没有骨气地应了。
到了思齐斋的院门,见院门紧锁,很明显就是云鸿安干的好事了。
系统附身的大黄跑过来还需要时间,云见山只能等待。
说来他今天之所以那么早来膳堂,就是因为他一醒来就有些心慌,他去陪了云母吃饭,见云母一切都好,没有多加犹豫就来了书院。
第六感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无事,来看看让自己安心也好。
不料一来书院,就见云鸿安在斋舍附近跟个烦人的苍蝇一样围着院落转,斋舍大门还一反常态关闭了。
没有多加犹豫,云见山去了讲堂,见徐晨星和宁文洲湿漉漉的,地上蔓延的一大摊水渍,还有什么不明白。
该死的云鸿安,又搞这些恶心人的招数!
说曹操曹操到,云鸿安瞅见云见山过来,背着手过来,装腔作势地问:“难得见云管事过来啊?”
见系统还没有过来,云见山暗骂系统废物,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云鸿安:“我跟云监院不太一样,膳堂一切都井井有条,自是不需要我操心,睡到日上三竿都无事。不像云监院,怕是要夙兴夜寐点灯熬油,唉,这管理书院可不容易啊!”
表面心疼云监院,实际在骂云鸿安废物,管个书院庶务都抓瞎。
云鸿安气得半死,正要和云见山理论几句,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狗叫声,云鸿安眼皮一跳,想看看哪里有狗。
系统终于给力一回,从一旁的路边蹿出来直扑云鸿安而去,云鸿安慌忙躲避,没有成功,被大黄一口咬在屁股上。
“啊!”
云鸿安发出惨叫,系统再接再厉,爪子使劲挠着云鸿安,云鸿安倒在地上,手脚并用躲避狗爪的袭击。
讲堂内的众人听见惨叫声,都忍不住了,正好夫子不在,一个个地全跑出去看热闹了。
见到大黄扑着云鸿安咬,甲班众人纷纷心里叫好,有激动的,恨不得自己代替大黄咬上云鸿安一口。
系统还是很有分寸的,怕事后大黄因为咬人太凶被打死,除一开始来了几口狠的,后面就只抓挠云鸿安,撕扯云鸿安的衣服。
就算系统狗嘴留情,云鸿安也被吓得不轻,手脚并用,准备逃走。
系统和云见山都没有阻拦,系统咬下云鸿安腰间的钥匙,云鸿安只顾逃命,根本没有注意。
系统又假意蓄力攻击,狗身体低伏做蓄力状,嘴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把云鸿安吓得魂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