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困到眼皮都要睁不开的江宜被宋卿哄着扒拉了几口饭。
洗完澡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就栽倒在床上了。
等宋卿洗完澡出来时,江宜已经睡着了。
她整个趴在床尾,将头垂在床边, 像是知道自己头发没干会弄湿被褥似的刻意避着被子。
身上的小花睡衣掀起一角,露出她白皙的腰际线。双手呈大字摊开, 左手垂在床边,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触着地面。
看着眼前人的睡姿,明明才住到自己家第二天, 明明以前最认床了。
现在却睡得像一只毫无戒备心的小猫,宋卿有些宠溺地勾了勾唇。
她转过身去浴室取下吹风机, 接了线后走向了床畔。
尽管室内温度比室外要高, 但毕竟才三月, 室内又没有了供暖。江宜没有盖被子,湿漉漉的头发将耳朵也弄得冰冰的。
宋卿小心地将她的发丝拨弄开,将温热的掌心贴在江宜的耳朵上。
感受到耳朵传来的暖,睡熟的人仰起脸,眯着眼。
“姐姐...?”
江宜似乎还没醒,迷蒙地睁着眼看清了宋卿的脸后, 忽而咧嘴一笑,叹道:“真好。”
她这句话像是在梦中呓语, 看清了宋卿的脸后抬起手将人圈入怀中。
她本来还趴着,这会直起身来正巧方便了,宋卿快步过去将人搂入怀中, 顺势坐下。
江宜再次枕在了宋卿的腿根,这个环抱的姿势让二人瞬间变得亲密无间。
湿润的发贴着宋卿的睡衣, 像撒娇的小狗抱紧心爱的玩具,江宜拿头轻轻蹭了蹭宋卿的小腹。
“什么真好?”宋卿将被江宜滚到一处的发丝轻轻拨开, 露出她的侧脸,柔声问着:“为什么不吹头发?”
枕在腿间的人似乎已经睡去,只有手臂像试图留住些什么,紧紧收拢。
宋卿见人睡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自己怎么又傻了,和一个睡着的人讲什么话?
怕吵到江宜,宋卿将吹风的档位调到最小,细细的暖风吹出来,宋卿将指尖插入江宜尚在滴水的发梢。
四周很安静,只有吹风机工作时发出的嗡嗡声。
宋卿轻柔地撩起江宜的发梢,仔细地吹着。
不同于性格,江宜的头发很柔软,发梢滑过指腹时似一簇舒卷的流云。
想起以前,不爱吹头发的人是自己。
高中为了挤出一些时间,宋卿总是在写完头发后站到阳台,让自然风将头发吹干,等发干的时候还能把当天记的百来个单词背了。
但这一只求清醒不管脑袋的行为很快被江宜强行制止了。
每次宋卿洗完头发走出浴室时,都会碰见拿着吹风等在门口的江宜。
“不是吧,我生理期你记,怎么连我吹头发的时间也要记?”宋卿擦着发,话是埋怨语气却是甜蜜。
“那当然。”江宜不以为意,骄傲道:“恋爱小教学第一条,女朋友的一切都得好好记。”
宋卿无法拒绝这个爱的服务,每次都被人按在浴室乖乖吹干头发才出去。
像是奖励,吹完发江宜会趁自己不注意时,奖励一个吻。
现在吹头发的角色更替,宋卿耐心地将江宜的长发吹完后仰了仰脖子。
因为举着吹风过久,手腕已经酸痛了。
“原来帮人家吹头发这么累啊。”宋卿将吹风机断电,放在旁边,俯身吻了吻江宜的唇。
如蜻蜓点水般过的吻,一如当年江宜江宜奖励自己那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吻,这次宋卿轻轻挪开江宜的手臂时变得格外顺利。
她将吹风收好后又折返去客厅吃药。
医生开的三个疗程的药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板,原本准备断药的宋卿突然有了再去拿药的念头。
现在住在一起,不能让江宜看出破绽才好。
宋卿就着温水将药吞下。
等把一切复原后再回房间,江宜还维持着刚刚趴着的姿势睡着。
明明头发已经吹干了,江宜却还维持着这个姿势。
宋卿有些不解,她关上房间门,轻轻靠过去,唤道:“江宜,醒醒。”
刚刚还垂着脑袋的人突然仰起脸,仍旧是尚在梦中的状态。
只是仰起的脸有了笑意,“果然这个姿势可以梦见。”
江宜的声音很轻,但宋卿全听清了.
她的心没由来地抽痛了下,看着江宜因倒垂而充血涨红的脸颊。
明明是很难受的睡姿,却因为能梦见自己而故意这样睡的吗?
“笨蛋。”宋卿将人捞进被窝,刚掖好了被角,江宜又缠抱了过来。
宋卿看着跟树袋熊似的整个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就忍不住想笑。
她将大灯关掉,只留一盏夜灯。
借着暖黄的灯影,仔细看着江宜的侧颜。
和过去似乎没什么变化,胶原蛋白流失了些许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宋卿的指尖轻轻搭上江宜的额头,指腹滑过江宜的鼻梁,最后落在了唇上。
平白的,想要吻一吻。
宋卿这样想着,也的确这样做了。可当唇吻上时却又想要更多。
就像心底腾升起来的一把无名烈火,莫名让人有些口干,欲念催促着理智加深这个吻,
人的欲望果然是无穷尽的。
随着年岁增长,宋卿也会有欲望,抽屉里有备指套,也有跟着博主去入一些取悦自己的玩具。只是频率都不高,尚在可控范围内。
但像今天这样瞬间滕升起的欲念,却是第一次。果然只要一碰上江宜就会失控。
宋卿笑自己不争气,想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不然真的要去抽屉里掏玩具了。
视线从江宜脸上挪开,落在她手臂上。
看着灯影下白皙纤细的手臂,宋卿小心地捧起,借着床头灯仔细查看着那道伤口。
经年累月的伤,似乎不只有一道缝合口。
是同一个地方好了以后又被反复划开吗?
宋卿的指尖轻轻搭上江宜腕骨上的疤痕,指腹轻柔地揉捻着那道疤痕。
疤痕之下的脉搏强有力的跳动着,是这样鲜活。可这健康的脉搏曾被狠狠割开过。
江宜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抱着怎样的心理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宋卿想不明白,即使是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被丢下的自己也没想过死,反倒是丢下自己的人不想活了。
在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宋卿发誓要争口气好好活。
只是天不遂人愿,曾经不想死的人却不得不死了。
宋卿的指尖停留在江宜腕骨的那条疤上,忍不住又想起在江宜酒店里发现的那堆酒。
你在国外过得不好吗?
为什么要酗酒呢?
在自己最痛苦的那段时光里,你也同样痛苦吗?
宋卿在心里轻声问江宜,不需要回答,心里已经明了。
熟睡中的江宜对此刻的事情一无所知,她陷入沉沉的梦境里。
只是这次不同与往常,她梦见了宋卿,不再是泪眼婆娑地说会恨自己一辈子的少女,而是二十八岁的宋卿。
是成熟有魅力,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宋卿。
不仅梦见了,自己还大胆地抬手环住了宋卿的腰肢。
尽管理智告诉江宜是梦,但她也不想醒来。
感受着怀里人对自己的依赖和收紧的手臂,宋卿轻轻叹了口气,她抬手同掌心扣住了江宜的疤痕,灯影落在手背上,二人白皙的肌肤似乎融为了一体。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宋卿再次低下头去吻了吻江宜的唇,嗔怪道:“小混蛋。”
房间很静,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时显得格外突兀。
宋卿被吓得一惊,下意识将手机拿过来查阅。
但看着亮起的陌生屏幕,宋卿的手一僵想将手机放回去,可视线却不自觉被吸引。
【鸢:回家了吗?江】
【鸢:外卖拿到了吗?合不合口味?】
【鸢:我托了值夜班的人特别注意着阿姨病房,你不用担心……】
【鸢: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是新的一天,记得吃饭。】
满屏的信息几乎都来自于这人,鸢?好亲昵的称呼,是上次火锅店见到的那个人吗?
窥探她人信息的紧张窘迫混杂着一种难言的感受入侵宋卿的心。
刚刚腾升起来的怜爱心慢慢冷却了下去,自己差点忘记了,她是江宜啊。
一个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是瞩目的存在,一个拥有着与生俱来的被爱能力,一个任何时候时候身边都不缺追求者的江宜。
自己又凭什么自以为是的给她的十年下定义呢?
宋卿的视线冷下去,她将手机放回原位,再次垂眸看着怀中睡熟了的人。
“真想把你锁起来,强迫你爱我,只爱我。”宋卿轻声呢喃着。
然后在你最爱我时,把你丢掉。
宋卿慢慢躺下去,抬起手将挂在自己怀中的人圈住,手臂一点点收紧,直到二人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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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微微暖阳透过未拉紧的窗帘洒进来。
刺耳的闹钟在耳畔响起,江宜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
被扰了好梦的人有些不满的将手机从床头柜打落,掉在地板上的手机仍旧尽责地当闹钟。
听见动静的宋卿从浴室走来,看着只露出几缕发丝在枕头上的人有些想笑。
江宜将脑袋一整个埋在被子里,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起床。
“江宜。”宋卿将掉落的手机捡起来放回床头柜,探手去被窝里挖人:“快起床了,不然要迟到了。”
江宜哼唧几声,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唔…姐姐早安。”江宜没有睡够八小时,整个人异常难受,但在看见宋卿的时候,心底的火气瞬间消散了。
原来昨晚不是做梦啊……
看着江宜微微呆的表情,宋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怎么睡成笨蛋了?”
江宜揉着睡眼惺忪,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不肯动。
看着她这副懒散模样,宋卿心中泛起涟漪,向前几步俯下身。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江宜额头,宋卿轻声哄着:“快起床,我去煮早餐。”
她已经洗漱完毕,正在上妆,打过底的肌肤白皙无瑕吹弹可破,唇齿间满是淡淡的清新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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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耍赖地抬起手环抱住宋卿的脖颈,想要加深这个吻。
就在她要吻上去的那一刻,宋卿抬起指尖轻轻抵住抵住她的唇,催促道:“先起床刷牙。”
说罢宋卿似哄诱又似奖励,轻轻吻了吻江宜的侧脸。
刚刚还睡眼惺忪的江宜被这两个吻彻底唤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瞬间变得活力满满。
宋卿看着她起床了,变转过身又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江宜有些许恍惚感。
昨夜好像并不是梦……
梦里宋卿帮自己吹头发,温柔地哄着自己睡觉,虽然中途梦中断宋卿不见了,但庆幸的是在梦中又找回了宋卿。
“原来不是梦啊。”摸着自己干爽顺直的发丝,江宜轻轻勾起唇,低声呢喃着。
这算不算过上了同居生活?
巨大的幸福感将江宜包裹住,让她有些不真切感。
这种感觉太幸福了,以至于江宜失去了判断能力和戒备心。
整个人毫无防备的沦陷进这温柔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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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餐,莫淮水已经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宋卿楼下了。
莫淮水家离宋卿小区不远,刚好医院和她们二人的家在一个方向。
所以莫淮水就当起了江宜的小司机,每个工作日风雨无阻的来接江宜,目的就是为了能多和她待一会儿。
虽然两个人整天都待在一个办公室里,可莫淮水却觉得呆不够似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搬到江宜家对门,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独处时间了。
可是打听了一下,宋卿家对门的那户人家并没有卖房子的意愿。
莫淮水双手握着方向盘,兴冲冲地望着宋卿小区楼下的出口,搜寻着江宜的身影。
“我家阿姨做了汤。”莫淮水说完有些心虚的透过后视镜看江宜的反应。
手紧张地攥紧了方向盘。
江宜有些意外的嗯了声,弯腰下去将保温桶给拿起来了。
沉甸甸的保温桶,隔着盖子也能闻见藕汤的香气。
“莲藕汤!”江宜有些惊喜。
看着人欣喜的模样,莫淮水紧绷着的心也微微放松了些,她笑道:“是啊,我家阿姨做饭特别好吃,她是江城本地人,烧得一手好汤。”
“好诶,”所有江城菜里,江宜最爱这道藕汤,她也没扭捏推脱,感激道:“那帮我谢谢你家阿姨。”
“好。”看着人开心的表情,莫淮水就知道自己赌对了。江宜少年离家,肯定没有怎么喝过藕汤,没有江城人会拒绝藕汤。
莫淮水看着身后人的脸,忍不住勾起唇,早上五点起床备菜,在阿姨的指挥下忙碌的心情因身后人的一个轻笑而瓦解。
莫淮水在心里轻轻替“阿姨”应着不用谢。
等二人到办公室时,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薛静鸢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开水,抬起眼打招呼道:“早啊,两位。”
“鸢姐!”莫淮水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不是说学校很忙吗?”
薛静鸢带着的研究生答辩在四月,所以整个三月所有的面诊都派给了江宜,平日里都扎在学校盯学生的论文和毕设。
“嗯?居然不是想我而是赶我?”薛静鸢打趣道:“啧,看来我的办公室要改名了。”
莫淮水立马打哈哈,快步走过去:“鸢姐哪得话呀,自从我从静姐手里过来了,我就是您的人了,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您出现了。”
听着莫淮水拍马屁,薛静鸢只是笑。
在不聊工作时,薛静鸢就是温柔体贴的邻家好姐姐,一旦聊工作……嗯,后果不堪设想。
莫淮水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在还没上班前拼命哄着薛静鸢开心。
“你们两个好恶心。”江宜装模作样地挽起袖口,摸了摸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灰色兜帽卫衣打底是白色T恤,露出边缘,搭了条复古牛仔裤。
明明是极其简单的穿搭,可放在江宜身上就是有说不出的少年清爽感。
薛静鸢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没挪开,眼前的人不说年龄看上去和刚入校的大学生无异。
她不受控制的想起自己的大学时期,那人也是最爱这样穿。
不论是纪念日还是日常约会都是这样穿,自己吐槽她不正式后还要被她反教育,非说这种穿搭是……松弛慵懒感穿搭。
想到这薛静鸢忍不住轻笑出声,倒真的在江宜身上看见了这种感觉。
莫淮水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也跟着嘿嘿一笑。
“看你俩都不需要吃早餐了。”江宜掏出手机叫外卖,“直接点午餐吧。”
“全料热干面加个麻圆,再来杯蛋酒。”莫淮水不客气的点餐。
江宜的手一顿,不认同道:“甜咸?”
“甜咸永动机嘛!”莫淮水答。
江宜不理解但尊重,点完后问:“鸢姐呢?”
“我已经吃过了。”薛静鸢轻笑说:“你们先吃饭,吃完开会,准备做月度小结。”
莫淮水的笑容僵在唇边,整个人颓然地瘫倒在椅子上,无助望天。
“江,你等下去查房。”薛静鸢轻声提示着:“VIP 177室。”
江宜微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应了声好。
“什么查房?”莫淮水从椅子上爬起来问:“为什么是江江去?”
薛静鸢神秘一笑,轻轻喝了口温水:“小孩子不要多问。”
江宜没有接话,视线在APP亮起小红点时,就已经不受控制的点开了对话框。
【Echo:吃早餐了吗?】
宋卿主动发消息,江宜惊喜地瞪大眼睛,忙不迭回复。
【Echo :乖乖吃饭】
【Echo :等下记得去看看江妈的状态】
后半句话让江宜的笑意消散,她抿着唇回复好。
回完她便站了起来。
“干嘛去?”莫淮水跟着站起来。
“查房。”江宜懒得换衣服了,她决定看完江枝再吃饭,以免有吐出来的风险。
“我也要去。”莫淮水忙不迭地说:“带着我!”
江宜皱了皱眉,刚预开口拒绝,就听见身后的一声轻咳。
“真想查房?”薛静鸢的声音淡淡。
莫淮水瞬间被定住脚,尴尬地笑了笑:“您听错了,我说的是我想ca...唱~山~歌~诶~”
薛静鸢被她这古灵精怪的话逗笑,没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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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普通病房回廊上的那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VIP的楼道间有一股极淡的花香。
江宜按薛静鸢说的房号转头走向A区,这里的门都是实木门,从外面看不见里面。
她在177房门口站定,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声音。
江枝警惕问:“谁?”
“查房。”江宜说完便推门走进去了。
房间空间很大,床也比普通病床要大一些,坐北朝南暖洋洋的太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床头柜上配着医院赠送的鲜花。
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出乎意外的,宋雪意不在。
江家母女俩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江枝没想到江宜会来看自己,表情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很快又被压下。
“你来干什么?”没有宋雪意在旁边,江枝的语气也变得冷淡。
看着眼前人终于不再伪装,江宜冷冷一笑:“查房啊,看你有没有又把左腿摔断。”
“你!”江枝瞪着江宜,咬牙道:“我是妈妈,你对我讲话要尊重些。”
江宜不屑与她废话,按照流程查阅了一下江枝床前夜班护士写的用药记载板,“一大早就能这样拿腔做调,看来恢复的很好。”
看着一脸冷漠,公事公办的女儿,江枝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记忆里江宜总是会抱着自己撒娇,给自己买礼物,在自己生病时会急得掉眼泪。
不论自己将她推开多少次,她也还是会爬过来抱住自己叫妈妈。
怎么一转眼,小女孩就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人呢。
“你摔的是腿不是脑子。”江宜冷冷瞥了眼江枝,看着她表情流露出的悲伤,冷声道:“不用对我演戏。”
摔断腿的事情是故意的,但是江枝没想到江宜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已经在查房记录上记完了的江宜将笔收进口袋,转头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江宜……”
看着不回头的背影,床上的江枝突然开口,像是做了极大的妥协一般,语气里有讨好:“如果你真的做好和女生相守一生的准备,妈妈不会再阻拦你,但是……”
江枝鲜少有这样和颜悦色讲话的时候,看着江宜微微僵直的背影,江枝有些惊喜,她觉得自己肯定胜券在握。
如她所料,听着她的话,江宜原本准备走出去的脚步停住,在即将推开的门前站稳,等着江枝的下半句。
““但是不能是宋卿。””江枝的语气冷了下去,又恢复了不容拒绝的严肃:“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宋卿。”
江宜懒得问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蠢透了才会答应宋卿的请求上来看江枝的状态。
一个为了拆散女儿幸福不择手段的人,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惜伤害。所有人在江枝眼里都不过是可超控的棋罢了,
可偏偏江枝又是最懂江宜的人,江宜越不想听江枝就偏要说。
江枝冲着江宜背脊拔高了嗓子喊:“她是你的姐姐,她妈妈是我的爱人。”
“你难道还要妈妈像以前那样子求你吗?”
意料之外的展开,意料之中的答案,
江宜没有回头,猛地拉开病房们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