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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公社来人

七零之从高考开始 远上天山 2800 2024-07-06 09:16:53

顾国前脸冷得吓人, 王书梅下意识地朝顾征看过去,却见自家儿子同样一脸不耐。

她在派出所关了两天, 在那地方,她再怎么撒泼打滚都没人理,想到派出所那些犯人的遭遇,又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王书梅真真切切觉得害怕了。

然而此刻,她能依赖的顾国前和顾征都是一副对她敬而远之的态度。

她去找林叙闹,不还是为了顾征吗?

看到顾征嫌弃的眼神,王书梅不由悲从中来。

……

林叙几人下午到了县里,再从县里转车到镇上, 路上下起了雨,泥土路坑坑洼洼的,车子过个坑就歪一下, 下车的时候, 林叙走得够仔细了, 还是一脚踩在了水沟里。

他脚上是双新棉鞋,外婆特意做给他去考试的,用的是今年的新棉,在考场上坐几个小时也不会觉得冷。

考试这几天天气都不错, 没想到回来鞋遭了殃。

“快回去吧,别又长冻疮了。”

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回来的具体时间,几人只能自己往村里走,好在一共就三四里路, 走回去花不了太久时间。

就是下了雨, 路不好走,他们也没带伞和雨披, 只能顶着包往前走,遇到有屋檐的地方就躲一躲。

“冬天下雨真烦。”林培抱怨道,“怎么不赶在我们在家的时候下?”

雨天至少不用上工,能在家休息休息。

当然,高考刚刚结束,几人自觉考得不错,天气差就差些,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林叙和林培是静悄悄到家的,两人先去了大屋,大屋没人,两人往厨房一看,果然,舅妈和外婆都在厨房里,锅上烧着水,外婆在纳鞋底,舅妈嗑着瓜子和她闲聊。

林叙他们在家的时候,外婆她们一般是不说八卦的,农村里有些八卦挺劲爆,她们觉得小孩不能听。

林培忽然怪叫一声,把外婆吓了一跳,针头差点戳到手指,舅妈一个玉米杆丢过去,林培熟练地躲过,他躲是躲了,害林叙差点被玉米杆攻击到。

“回来了都不说一声!”舅妈骂道,“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家里什么都没有,贼都懒得惦记,我爸那个自行车都是破的。”林培早猜到他妈会说谁家新自行车被连夜偷了的典故,先把他妈的话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舅妈又差点扔他玉米杆了。

林叙换了鞋,脚伸到灶膛烤火,他脚放到灶膛下面,时不时往灶膛扔一个玉米杆棉花杆,烧火一般用麦秸引火,可炖肉炒菜这些就得用玉米杆了,经烧,火势也旺。

他刚坐下不久,就看到另一个灶膛洞里钻出了一只猫,这猫脑门上顶着一块圆斑,见了林叙也不害怕,伸了个懒腰溜到别的屋了。

“天冷,它在里面取暖呢。”外婆道,“这猫也就这时候来,平时它不过来。”

这年头人都吃不饱,猫也瘦不拉几的,不像几十年后的猫,一个个养得肥嘟嘟的。

林叙和林培考得怎么样,外婆和舅妈没有细问,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了,两人在商量今年的迎来送往,家里一共挣了多少工分,哪些亲戚要走动,该给谁多给谁少。

“妈,我和林叙这两天帮村里送送粮,再出个河工,爷爷就不用去了。”林培道,“今年我俩都没挣多少工分。”

考完试,两人没什么事干,田里的活计有限,倒是县里有一些河工任务下来,回来的路上几人在商量着接下来一个月做什么,没别的事干,就先去卖卖力气。

主要是初考成绩出得慢,花了足足20天,统考是省里统一改卷,估计成绩出得更慢。

林叙两人有这个想法,主要是为外公和小舅减轻负担,两人备考的这段时间里,小舅承担了家里的绝大多数劳力,冬天河工每家还是得出人头,林叙他们去了,小舅就不用去了,能稍微歇歇。

可在郭萍和王仁凤眼里,这是两人没考好的表现:“咱们村好几个高中生打算明年继续考,你俩别担心,家里有钱给你们考。”

林叙默默看向林培。

他很想问,林培平时到底做了些什么,才给舅妈和外婆留下这样的印象。

林培没辩解,拉着舅妈出了厨房:“妈,我给你说点事。”

两人估计还没走到大屋,林叙就听见舅妈的声音抬高了八度:“这种事她都干得出来?怎么不给她关到死?”

郭萍只恨王书梅不在自己跟前,否则她早就用铁锹招呼上了。

郭萍声音太大,林文华本来在邻居家闲晃,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怎么了?”

林培又把去宁安高考的遭遇说了一遍。

林文华听了也怒火中烧:“以后都不去宁安了,就当林叙没有这个爸。”

林文华早知顾国前不是东西,只是农村重孝道,爹再坑儿子,儿子都不能不认,林文华自己讨厌顾国前,不过在林叙面前,他多少还有所保留。

可现在,他觉得,林叙这个爸是没有再认的必要了。

高考是多重要的事?

他们公社的广播都连着广了两天高考的重要性,公社那边还和他们这些家有考生的打过招呼,让他们随时关注成绩公布的情况。

林文华和郭萍生了一晚上的闷气,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又给了林叙10块钱:“上大学这事你别烦,钱有呢。”

林叙:“……我没烦过。”

小舅舅妈对他实在大方过头了,再这么下去,林培都要吃醋了。

挑河这事,林文华不想让林叙和林培去,但拗不过两人坚持:“你俩挑不动就回来换我,别把自己给累坏了,你们就做做小河工,别做大河工了。”

小河工一般是公社布置的小任务,挖挖小河沟就行了,大河工是县里的任务,任务重,但是工分也多。

“就干大河工。”两人就是奔着工分去的。

两人今年没怎么干过活,不过为了挣工分,两人还是到了河坝上。

扒大河工是最苦的活,林叙听过这个说法,真正开始干之后,两人才知道,这个“苦”到底有多苦。

两人早晨是嘻嘻哈哈闹着出门的,干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耗空了——上泥、推车、拉车,把一车泥从河坡拉到岸上,一整天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

土本来就不轻,泥土更重,一车泥拉完,下面挖出来的泥又在等着了,腰抬不起来,手上没劲,可河里的泥却好像永远挖不完似的。

中午林叙一个人吃了足足三碗饭。

林培瘫在河边上不想起来。

两人出门的时候穿得很厚,这会儿恨不得全脱光了。

“这一个工10个工分。”林叙道,“就是咱俩干十天的量。”

“工分真难挣啊。”林培叹了口气,“工分还不值钱。”

“是啊。”

林培看向林叙。

王书梅来找林叙的那天,他听说顾国前为顾征花了几百块打点,他活到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换成工分的话,他爸他妈不知苦多久才能苦出来。

他真心佩服林叙,如果是他的话,恐怕要恨死了。

好在河工只有冬天有,公社下属的每一个村都要出人,人多力量大,林叙并没有干几天,河工任务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可以等待过年了。

当然,在数着日子等待过年的时间里,林叙也在等着被录取的通知,赵海平和钱鸿每天都得路过林家门口,和林叙两人接个头,问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前二十天几人倒是还挺安稳,二十天一过,成绩迟迟不来,几人都有些着急。

“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快过年,赵海平前两天过来,说隔壁镇已经有人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几人又开始急了。

他们对自己的成绩挺自信,可一直收不到录取通知书,再稳的性子也没法平静下来。

等隔壁镇陆续收到通知书的消息传来,还有人特意跑到林家问,你们家孩子怎么没领到啊?

林文华都懒得回话。

过年前几天,林叙和林培在家里大扫除,他俩个子高,负责擦窗子贴春联,正擦得热火朝天呢,公社忽然来了人:“林文华在家不?”

“在。”小舅从后院绕出来。

他在整理后院的碎砖头,一手的灰。

“录取通知书出来了,你家tຊ孩子在不?”

林叙手上还粘着浆糊,一听这话连忙从凳子上跳下来,林培原本替他扶着长凳,居然先他一步跑了。

林叙:“……”

通知书就在公社干部手上拿着,据他说,成绩是从省里依次下发,最后一步才到公社,按照上级的要求,通知书必须送到每个考生的手上。

公社干部有些羡慕地看了林文华一眼:“你们家两个孩子今年都考得很好。”

这年头大学生很稀罕,靠自己本事考上的大学生更稀罕,他们这片毕竟是乡下,公社虽然有不少人报名高考,可干部们并不期待他们这边能放一颗卫星。

结果,就在红河村,居然出了一个全宁安前列的好成绩!

海城交通大学!那可是正经的名校!

林家另一个考生虽然没去海城交大,去的也是海城鼎鼎有名的学校。

有这么好的成绩,今年先不提,明年县里的教育大会上,他们公社绝对会受表彰。

成绩还没到手上,可听到干部的话,林文华已经激动了起来,不过他还是不敢肯定,只小心翼翼地问:“他们俩……考上大学了?”

“不仅是大学,还有好大学上。”干部道,“能去海城咯。”

林文华愣住了。

他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揉林培头发,又去揉林叙的头发,眼睛都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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