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孙朗是一位潜行大师。
他的经验和技巧,不仅来自于军中的训练与他的武功,还源于他在地球时的各种见闻,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他通过网络接触了很多东西。
那些记忆和知识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卵用,但辅以极高的武功,那可真是有用的很了,至少孙朗成为了一位真正的潜行大师。
例如,不久之前在洪城的时候,他就成功地潜入了防守严密的内城,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而这一次,潜行大师迎来了真正的挑战。
“狡猾,真是狡猾啊。”
孙朗隐藏在暗处,躲过一轮士兵的巡查,望着主将营帐的方向,啧啧道:“居然使出这种无耻的防守办法……”
各营主将大帐,都在营盘中央,宛如众星拱月一般,大帐周围留出了较大的空地,以示尊贵的身份与森严的等级,另外也方便点卯。
而此时此刻,鹰扬军的主将大帐之外,团团围着一圈天策内卫,刀出鞘,肩并肩,神色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将大帐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
狡猾,实在是太狡猾了。
孙朗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样严密的防守跟洪城那次一样,是设计师的恶意,卫兵们没有任何视线死角,一切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最高警惕,几乎没有任何潜行成功的可能。
但本大爷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啊!
而且,帝姬果然是被吓破了胆子,而且防守如此严密,说明她此刻果然是在大帐中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哼哼,哼哼哼哼哼……
他一边观察着形势,一边心里思忖,这些内卫的数量就算再多十倍也不够他打的,然而帝姬的思路很是明确,这些护卫的意义不在阻敌,而是示警,就算自己成功突破,那么也会把事情闹大,而事情一闹大,林黛玉与薛宝钗迫于职责所限,也不能坐着看戏……哼,好算计啊。
不过,孙朗是潜行大师,这样的难题,是难不住他的!
潜行大师研究了一下地形,在心中稍稍估算了一下,就暗自点了点头,他已经有办法了。
孙朗闪身在军营中穿行,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见四下无人,轻手轻脚地蹲在了地上,挽起了袖子。
我刨刨刨刨刨刨刨刨刨刨刨!
他的双臂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活动着,五指插-进地里,就像插豆腐一般,坚硬的土质在他的手中似乎变得又软又轻,仅仅用双手就能以极快的效率挖出一个通道,孙朗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能栖身的洞穴。
然后他探出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拢,挖出来的泥土被无形地力量汇聚起来,不断聚拢压实,然后如同水银泻地一般铺过,将这个洞口封上。
看起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帐之中,被屏风和帷幔分隔出的浴室中水声潺潺,隔着半透明的屏纱,美好的身影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舒展着身体,洗澡能够舒缓精神,以至于帝姬的脾气都好了不少,笑道:“两位将军不洗一下吗?”
薛宝钗和林黛玉正坐在外面,对这个厚着脸皮蹭上门来的家伙很是没辙,谁让她是天策上将,钦差卫队的将主,理论上来说,她可以自由出入大营之中的每一个地方,谁都拿她没办法。
林黛玉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和不想理你。
而薛宝钗的笑容就微妙很多了,她笑道:“殿下正在沐浴,末将怎能僭越,况且您大驾光临鹰扬军,我们要保护好殿下的安全才是。”
屏风后的帝姬陷入了沉默,她的好心情顿时就无影无踪,半晌才冷冷道:“薛宝钗,大家都赞你聪达明慧,是望族贵女中的楷模人物,余倒是觉得你说话句句带刺,可以说是牙尖嘴利了。”
薛宝钗轻笑道:“殿下错怪末将了,末将哪里说话带刺了?”
帝姬又哼了一声,里面传出一阵水花的声音,她冷冷道:“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保护余的安全?”
薛宝钗笑容可掬地回答道:“殿下是天潢贵胄,何等尊贵,这千金之躯纯洁无暇,若是被人看光了去,岂不是大大的冒犯?”
天策上将淡淡道:“哦?难道有哪个蟊贼敢乱闯到这里?”
薛宝钗抿嘴笑道:“小贼当然是进不来的,但若是个本领高强的采花大盗,能否得手,就尚未可知了。”
帝姬冷然道:“外面有内卫层层把守,一有异动,全营示警,外面有鹰扬军精锐围堵,内有两位将军守护,便是有什么采花大盗,也被乱枪戳死了,怎么会让他得手?除非两位与那采花大盗里应外合,余就束手无策了,两位将军忠心耿耿,一定不会这么做吧。”
薛宝钗叹道:“那得看看那采花大盗的身份了,如果是寻常的淫贼,自然是一戟戳死拉倒,但如果那大盗恰好是我家整天没个正形的夫君,那末将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莫说是里应外合,便是夫君要我按住殿下的手脚,那我也得从命不是?”
帝姬冷冷道:“你倒是对他一往情深,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薛宝钗笑道:“我们夫妻间的家事,就不需要殿下来指手画脚了。”
天策帝姬咬了咬牙,这个薛宝钗可真是难缠得紧,抛出几个诱饵她都不咬钩,竟然不给自己一点挑拨离间的机会。
真是聪明的女人……她心中肯定也生出了诸多疑虑,只是不肯表现在我面前罢了,因为她早已经认定我是敌人了。
她想到这里,语气变得缓和起来,不像之前那样冰冷:“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执意要带你们两人过来吗?”
薛宝钗还没说话,林黛玉就冷冷道:“之前袭营的时候,若不是我们两个,恐怕你早就被哥哥杀得丢盔卸甲了,所以你把我们带过来,就是为了牵制哥哥,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帝姬心中一怒,孙朗这一家子全都是王八蛋,想她堂堂天策上将,权倾朝野,天下闻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些年早已经习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威风,没想到在这三个人面前处处受制。
毕竟形势比人强,她强迫自己忘记这小小的冒犯,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柔和:“这只是目的之一,余并不否认,但更大的目的是,我想让你们重逢……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国仇也好,家恨也罢,但唯有一点,我们之间是有共识的。”
薛宝钗轻声道:“末将可不敢与殿下有什么共识。”
“你不必继续讥讽了,余知道,你恨我,恨得要死,如果杀死我没有任何后果,你肯定会马上刺穿我的心脏,你只是害怕连累你的家族,连累摇摇欲坠的贾府,毕竟你觉得,你是他的妻子,他不在了,你要代替他守好他的家人。”帝姬平静道,“但现在,他没有死,你应该很高兴吧。”
薛宝钗闭上了眼睛,说道:“杀人未遂也是罪。”
“这不是私人恩怨,这是政治,而政治,是一种妥协的游戏。”帝姬坦然道,“他因为不懂妥协,所以两年前才遇到那种事情,而这一切是可以避免的……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要寻求更好的解决方式。”
宝姐姐摇头道:“他是一家之主,怎么解决,他说了算。”
帝姬睁开了眼睛,声音冷厉道:“他要与朝廷作对,要竖起反旗,要向父皇寻仇,要与他昔日的袍泽们刀兵相见,要将几代天元英雄用性命和几十年光阴换来的和平盛世打个粉碎,要将荣国府甚至你们的家族都拖上战车,让无数人为他的愤怒和报复买单,这样也无所谓吗?”
薛宝钗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色,但依然咬牙道:“这世上没有加害者谴责被害者的道理,殿下你还是体面些吧!”
“余已经为这个国家付出太多的东西……脸面这种东西,早就不要了,小孩子才讲对错,我们要看得失。”帝姬的声音依然平静,“我只是想让你们劝劝他,多考虑一下别的东西,快意恩仇固然痛快,但在乎他的那些人怎么办?”
宝姐姐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恢复了冷静:“殿下似乎有恃无恐。”
“是,所以余并不是恳求你们,而是建议你们,这次明州之行,无论如何,余不会有性命之危,因为他想跟朝廷讨价还价……虽然他一定是别有用心。”帝姬笑道,“不管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荣国府,他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你说对吧?”
就在这个时候,薛宝钗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微笑,她的心情似乎莫名得好了起来,语气中都有了一丝轻快:“那殿下是要跟夫君谈谈了?”
帝姬回答道:“这次本来就是要跟他谈的,不过他似乎居心不良,而且要先给我一个下马威,恐怕这次谈判不会顺利……除非你们帮我。”
薛宝钗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帮您?是指促成您与夫君的和谈吗?末将当然愿意效此犬马之劳了。”
帝姬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等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宝姐姐愉快地说道:“殿下真是对末将有诸多误会,为了表示诚意,现在就开始谈判,怎么样啊?”
帝姬惊道:“什……”
话音刚落,从浴室中传出一声闷响,随即,就是骚到不行的淫-笑:“天空一声雷响,老子闪亮登场……不对,俺土行孙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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