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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顿悟与升华

我的大宝剑 学霸殿下 4946 2024-02-28 16:43:52

钦差钧旨已下,又有府尊大人催促,府衙的工作效率自然极高。

按照大人们的嘱咐,这次要传召的是王史两家的当家人。

王家姑且好说,史家这两年风头正盛,家中子弟横行金陵,行事颇为恣肆,有时竟然连衙门的面子都不给,别的不说,府衙各房在办事的时候,但凡是与史家有了交际,多半都是要碰上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的。

常言道,任你官清如水,难防吏滑如油,府衙各部门的书吏干办大多都是没有品级的本地人,而且父子相承,是家传的本事和职位,也就是说,虽然不在体制内,也没有编制之类,但也都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在当地尤其是市井之间,有着极高的声望与社会地位。

这种黑白通吃的大爷,没什么文化,也颇多江湖习气,说好听点是快意恩仇,说不好听的就是睚眦必报,但他们心眼活泛,尤擅见风使舵,是伪君子中的真小人,为人处世,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

例如,得罪了他们之后,倘若你一直大富大贵、权势无双,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便是扫了他一百次面子,他都会笑嘻嘻地装孙子,但倘若,你有了失势的苗头,对方肯定是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当年落下的面子,非要千倍百倍地找回来不可。

譬如现在。

各方书办典吏都是心眼活泛的透灵人,眼见这位嚣张至极的钦差大人进衙门之后就指天画地要传召史家众人,立刻就像是吃了士力架一般来劲了。

前面说过,他们都是消息灵通的地头蛇,对近年来四大家族的貌合神离全都了然于心,而这位出身宁国府的贾钦差进门之后就一副艹天日地的嚣张模样,看起来就是仗着陛下宠信而胡作非为的权臣一流。

这种队友,好啊。

来头够大,而且做起事来没个逼数和分寸。

——来头够大,意味着他事后能够担得住责任顶得住锅、无法推卸责任找替死鬼,而做事没逼数,说明他态度果决、执行力强,如此集肉盾与输出为一体,自然是极佳的友军了。

而这位看起来甚无逼数的钦差大人,看着就是想要搞史家的。

简直完美。

大家都知道,原本金陵是四大家族的天下,可由于天元大战,薛王贾三家先后衰落,只有史家逆流而上、越做越强,而做大了,自然也会要求阳光下的地盘,但地盘都是有限的,怎么办,当然是抢现成的了。

史家要发展,自然是要挤占其他三大家族的利益,这可是无异于刨人祖坟的大仇,就这一点来说,贾府与史家本来就有着不可调和的先天矛盾,表面上虽然一团和气,但暗地里抓住机会,就要毫不犹豫地干一波的。

——如今这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宁国府贾公子做了钦差而且还有金牌令箭,岂有不借题发挥、干一个爽的道理?

至于理由和借口?哈,这种东西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自古至今,世家大族就没个干净的,至于是身死族灭还是飞黄腾达,这要看朝廷的意思。

朝廷说你是乡贤,你就是乡贤,说你是黑恶势力,你就是黑恶势力。

出于这种种因由,府衙中心眼活泛的小吏们就迅速统一了战线。

钦差大人与史家不共戴天,显然是要借题发挥干一波的,而且看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肯定是不搅个天翻地覆誓不收兵。

他持金牌令箭为家族铲除竞争对手,自然是有足够的行动力与决心的,而且事后朝廷就算追究下来,那也肯定是追究他的责任,如此天赐良机,大家自然是要紧紧团结在钦差大人周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既然懂了这一点,所有人都爆发了空前的工作热情,磨刀霍霍向史家。

帝国体制,府衙仿照中央集权六部之式,也在各州郡府县的衙门里设置了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分管治下诸事,而持金牌传召史家来府衙听候审查的美差,就被刑房的典吏力压众人抢了下来。

这位典吏姓刘,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说话做事都只求念头通达,他与史家素有旧怨,简单来说,这两年史家飘了,膨胀了,原本家族名下有好几家赌场青楼都要给刘典吏交月例银子的,这两年竟是慢慢不给了。

刘典吏几次好心上门提醒,却被不耐烦的史家好生羞辱了一顿,羞辱事小,不给钱,那可是杀父弑母的大仇,自然被刘大人引为平生第一大恨。

可之前史家风头正劲,刘大人就算再恨,也只能默默等待机会,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天上掉下个钦差大人,那还等什么?

刘大人跪接金牌之后,就点了手下得力的书办衙役,怀着激动难耐的心情,浩浩荡荡十几号人杀奔史家。

他可比贾似道会玩多了,心中戏很多,去的路上就打好了完美的腹稿,凭借着自己身为市井滑吏的朴素的审美本能,精心炮制了一出完美的打脸大戏,铺垫演戏扮猪嘲讽拉仇恨乃至装逼打脸一气呵成。

简单来说,流程是这样的。

他来到史家门前,既不直接亮出金牌,更不说出来历,先是咋咋呼呼地对着门子与护卫抖了一阵威风,然后大吵大嚷,说府尊老爷钧旨在此,要史家的三管家李兴出来说话。

这李兴管家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因常例银子之事羞辱过刘典吏的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大人按捺住心中的杀意,又对着李兴管家疯狂装逼,尽显小人得志的滑吏嘴脸,一口一个我奉府尊老爷钧旨在此,然后就是恐吓说你们史家必须老实配合,否则坏处大大的有。

总之,只是装逼吹水,但就是不说老子这里有金牌令箭。

李管家被这厮撩拨得火冒三丈,不耐烦地问他有何贵干,刘典吏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又抖了三分,趾高气扬地说,你们史家抢王仁棺木的事儿发了,府尊大人听闻此事之后,着我锁拿史家父子前往府衙问罪!

大概就是这种口气。

非常嚣张,非常跋扈,一副公报私仇的小人嘴脸,模样拽到不行,似乎近年来独霸金陵、远近闻名的史家老爷已经成了任他搓扁捏圆的阶下囚。

这种执法态度,莫说史家身为金陵最强乡贤、这些年横到不行,便是稍有名声势力的家族门户,也断断受不得如此折辱。

李管家果然大怒,心中杀意暴涨,望着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刘大人,牙缝里蹦出一个滚字。

这滚字一出口,刘典吏精心炮制的毒计就成了一大半,他立刻大呼小叫,说你竟然敢阻挠本官执法,居然对公务员大呼小叫,你眼里还有没有府尊老爷,姓李的,你以为帝国王法治不了你吗!?

论起诱导性盘问和钓鱼执法,李管家比起身经百战、家学渊源的刘典吏,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很快两人就开始了互喷互骂,并且事情越闹越大,很快引来了不少史家的吃瓜群众来围观。

当暴跳如雷、愤怒至极的李管家在自己的诱导下说出了“在这金陵城里史家就是王法”的振聋发聩的名台词时,刘大人虎躯一震。

他觉得他的灵魂刹那间攀升到了三十三重离恨天之外,他觉得太阳的光照映射在他的魂魄之中,暖洋洋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时光都为之回溯。

没错,回溯,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五岁的当年。

在那难忘的一天,他鼓起勇气从父亲的柜子里偷了些银钱,去了他朝思暮想的那家青楼,红着脸,进了房间,抱着那个在十几天前倚在窗边对他笑的小姐姐,他乱亲着,乱-摸着,抱着那从未感受过的香软白皙的身子,凭借着本能疯狂地耸动着,他感觉身体在欢呼,灵魂在歌唱,随即,难以言喻的战栗感统治着他的身体,从大脑到脚趾,身体的每一寸都在颤抖。

纵使当年的小姐姐早已经从良老去,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最后一刻宁静,就像是火焰燃烧前的第一抹星火,那是一种明悟,一种提醒,一种直觉,那是灵魂最深处的声音,它根植于欲望,在一切最终到来前发出振聋发聩的最强音,它说——就是现在!

刘大人的灵魂在咆哮。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运,在十五岁的那一天之后,又攀升到了另一个新的高峰。

就像当年的少年嚎叫着疯狂挺动身体射爆一般,刘大人疯狂地大笑着,将那一块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金牌令箭拿了出来!

时间在此分界。

天地倒转,日月无光,一个朴素而浅薄的灵魂在此时得到了升华。

在这一刻,金陵府衙的刑房典吏顿悟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世上除了射爆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能让他获得千倍百倍的灵魂上的快感,那源自于有仇报仇的快意,源自卑微者的不忿和不甘,是每一个受压迫和受剥削的平凡生灵心中所蕴含着的,最原始的诉求和冲动。

何等扬眉吐气。

他望着原本趾高气扬的李管家的表情变化,倨傲凝固,随即变为震惊,而后是惊恐。

他望着围观的那些史家人,不屑和鄙夷变成了茫然和恐慌。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属和同伴们,他们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终于亮出王牌的激动……他们的情感是连在一起的,从期待,到最终的得偿所愿。

这一天,金陵府衙刑房的公务员们都成了好朋友。

大家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同步和一致。

——爽到!

御赐金牌,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代表着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最大的秩序,代表着一个最有权力和公信力的共同体。

刘大人大吼道:“御赐金牌在此,奉钦差大人之命前来传召史家父子,姓李的,在这金牌前面,你再说一遍,金陵的王法是什么?”

李管家在刹那间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恶毒至极、早有预谋的陷阱,他冷汗直流,软倒在地,裤裆里不知何时已经湿漉漉的了,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他确实喊出了那样的话,结局可想而知。

帝国国祚绵长,皇权深入人心,何况还有打赢天元大战的赫赫武功,皇权与国家威严之隆重,简直是根深蒂固,所有守序阵营的人都要无条件地遵从和敬畏——譬如现在,当金牌令箭现身之后,史家众人已经跪了一地。

这事儿的性质立马就变了,若是平时一个小小的典吏上门,别说是大老爷了,估计连少爷的面儿都见不到,来个管家就能打发走,可如今来的不是刘典吏,而是金牌令箭,是如陛下亲临的化身信物,若是真的细究起来,史家成员,但凡是能喘气的,都要盛装前来叩拜的。

有责任心的连滚带爬去禀报家主,剩下的人跪伏在地上,心中又惊又怒,偶尔用余光瞥了一眼软倒在地上的李管家,心里不免生出些许兔死狐悲的怜悯之意——这李管家,算是完了。

但更多的,则是惊疑和惶恐,这从天而降的金牌令箭似乎预示着什么。

李管家确实完了。

听到消息的史家老爷火速赶来,与刘典吏相见,刘典吏不愧是恩怨分明的好汉,装逼打脸之后不忘乘胜追击的补刀,不咸不淡地描述了几句李管家的原话,众目睽睽之下,却是抵赖不得,而刘典吏既持金牌而来,将其灭口更是下策中的下策,史老爷被迫弃车保帅。

李管家因为出言狂悖,被下令重责八十大板,然后逐出史家,以示此人刚刚所言,是自己发了失心疯,与史家毫无关系。

而以史老爷那八十大板的处罚与加重的语气来看,李管家已经必死无疑,而逐出史家,只是表明态度、撇清责任的手段。

于是刘典吏装逼打脸大成功,并且借刀杀人,趁势搞死了与其有私仇的李管家,不仅在此时此刻抵达了人生的巅峰,而且还明悟了世界的真谛——人活着就是为了装逼打脸。

种种操作一气呵成,可以说是一位豪杰了。

他念头通达之后,就开始说场面话,表明这确实是李管家自己飞扬跋扈,而史家家风严谨,绝不会张扬至此。

史家主郑重地谢过,当然也只是场面话,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正事。

刘典吏公私分明,搞定私仇之后,自然就开始着眼于公事。

他口齿清晰地向史家传达了钦差大人的讲话与精神,并且单刀直入地对史老爷说,你们史家去王家抢棺木的事儿发了,钦差大人命你立刻带着两个儿子和王仁的棺木去府衙报道,有御赐金牌在此,请史先生速速动身。

史家家主感觉就像是吃了屎似的。

喵了个咪的,钦差?钦差是哪儿来的?

他被这一棍子打得懵了片刻,真是半点都摸不到头脑,形势如此,他不得不屈尊降贵与刘典吏赔笑聊天,须知在平时,他是连看都懒得看这种小吏一眼的,但现在不行,他对钦差什么的一无所知,必须要打探一下消息。

拿出了一叠银票之后,他成功地获得了刘典吏一行人的友谊,并且打探到了钦差大人的身份……反正这个不是秘密,说了也无妨。

然后史家家主感觉像是吃了第二坨屎。

妈了个逼的,贾似道!?他是钦差?这他妈怎么可能?

他第一反应是,这他妈是假的,第二反应是,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

也难怪他心生疑惑,毕竟他们史家投奔了一个了不得的靠山,在金陵也身负任务,所以多少知道一点点内情——自从那位名震六军的大元帅悄无声息地陨落之后,贾家的处境一直就极其尴尬,贾似道何德何能,还做钦差?

刘典吏却不愿意多待,而且他对此事也知晓不多,这次装逼打脸之行甚是畅快,没有必要跟史家勾勾搭搭,惹钦差大人生气——于是他就催促史先生快点动身,以免钦差大人等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即使老奸巨猾如史家家主,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他几乎能够感受到来自贾似道贾钦差的恶意——无论如何,闯进人家家里,将人家族人的棺木从灵堂中抢出,这确实是太不像话了,放在哪里都一点不占理的,贾似道想借机生事,真是一抓一个准儿。

想到这儿,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妈的……那两个小畜生!

这一切显然都是史泰龙和史文恭的锅,若不是那两个臭小子一时起意抢了棺木,焉能被贾似道揪住小辫子?

而最关键的问题是……那王仁的棺木根本就打不开啊!

那两个小子的理由就是发现棺木的异样之处,觉得这一定跟“那件东西”有关,所以径直抢出来带回家研究,这理由确实说得过去,但问题是那棺木着实邪门,研究来,研究去,居然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如今钦差派人来催,此事多半也是抵赖不得了,毕竟不仅王家有很多人可以作证,这两小子抢出棺木后一路策马狂飙,市井街头也一定有很多人看到了……如今金牌令箭都拿来了,难道要将棺木就这么交出去吗?

罢罢罢,金牌令箭在此,此事非战之罪,还是先将棺木交出去吧,然后写信给那位大人,请那边调查一下钦差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问问应该怎么应对,而钦差这边,先编一个差不多的理由糊弄一下吧……

反正老子想尽了办法甚至找来异人常识,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那棺木,换成你们,肯定也是打不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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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五千字……今天好些了,早点睡。

PS2:陈世峰判了二十年……啊,日本这傻-逼国家,官员和政客都没有一点担当,即使是判了死刑,有些法务大臣也不肯签字,说什么不忍心剥夺生命什么的,艹你妈,你是法务大臣啊,这是你的职责和责任,你是为了人民的信任和世间的公义而手染鲜血,你以为做官只是刷声望和享福吗?连这种担当都没有,怎么不回家奶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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