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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违规操作

混在三国当神棍 放鸽子 3874 2024-08-02 16:53:09

席间谈完,已是三个时辰之后的事。

燕清问了时辰,也吃了一惊,在各人各回各处,继续忙碌之前,索性留众人用了顿丰盛的晚膳。

因思及三日后大军就得开拔,燕清依着吕布的建议,即刻施行了禁酒令,便以他亲自指导厨娘酿的果汁,替了陈酒。

既是主公所赐的,哪怕是贪杯好饮如郭嘉,都不敢当众嫌弃,只有安静受了——却是意外地合乎他心意,还趁机多要了一坛带回府去。

贾诩因失策地搂了桩麻烦差事上身,正郁闷着,索性见样学样,也要了一坛。

其他人都是尝个新鲜,唯独一开始因它是出自燕清之手而万分珍惜的吕布,在尝了一口后,被甜得一激灵,一张英俊的脸都皱起来了,难受地伸着舌头,将杯盏匆匆放下,又远远推开。

原来吕布讨厌甜饮啊。

燕清看在眼里,计上心头。

再看向那些刚还争得面红耳赤、恨不能挽上袖子打起来的武将间,竟已恢复了其乐融融。

身为副将的赵云和祖茂等人因被分派了任务,中途就被叫来参加会议了,是以也出现在了这场小筵上。

在众多武将中,赵云的年纪无疑最小,被‘欺负’得也最厉害,已是满脸通红,早丢了故作老成式的寡言,剩下还未及冠的少年人该有的不知所措。

而唯二能伸出援手的,一个吕布是装聋作哑,袖手旁观;一个燕清是看得津津有味,老怀欣慰。

燕清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看着子孙和睦、小辈相亲相爱的大家族里的老太爷似的,实在爱极了这种哪怕政见不和,私交仍笃,可谓亲如一家的温馨氛围。

郭嘉意犹未尽地舔着沾了果汁的唇角,不怀好意地搭上了荀攸的肩,凑过去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就抬起头去寻燕清。

冷不防地被一道充满慈爱的目光扫到,登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汗毛直竖,眼皮抽抽道:“主公,何故如此打量我等?”

燕清但笑不答,举杯向他一敬,大方道:“不够还有。”

郭嘉心满意足,也不计较刚那看得他毛骨悚然的祖父一般的眼神了。

吕布恹恹地睨了郭嘉一眼,闷头吃肉。

在吃饱喝足后,众人重新惦记起了摊在自己头上的公务,并未久留,而是逐一向燕清行礼告辞去了。

不一会儿,就只剩忘情之下暴饮暴食,只能摊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郭嘉,以及被燕清放话留下的吕布。

吕布难掩嫌弃地瞥着郭嘉,面上倒还不显喜怒,假惺惺地表达了一番关怀之情:“春夜偏凉,地上不宜久躺,别驾既骑不得马,站不起身,也走不动路,何不差人抬上马车,在榻上继续消食?”

郭嘉闭着眼,饶是他这时衣衫不整,发冠东倒西歪,青丝凌乱飘落,却更显体态风流,有放荡不羁的从容潇洒,说不出的俊美好看。

他晃了晃脑袋,仿佛还陶醉在那些佳肴当中,懒洋洋道:“若是吕将军家的马车,倒是无碍。”

言下之意,就是哪怕只小小一颠,他也会毫不客气地吐一车了。

燕清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踱到挺尸的郭嘉身边,一个顺脚,就踩到了对方那一看就充满花街柳巷气息的花哨香囊上:“今晚要不就留下算了,我回头让人给你收拾出一间干净客房来?”

郭嘉勾起一边嘴角,不答反问:“吕将军今晚也留下么?”

吕布眼睛倏然一亮,眸底饱含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浓厚期待,飞快扭过头来,灼灼地看向燕清,似有两簇火苗在那乌瞳中熊熊燃烧。

燕清险被那炽热的眼神给灼烧到了,半晌才道:“自然。”

郭嘉灿然一笑,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眼底的戏谑却几乎要流淌出来了:“那何必麻烦侍女?横竖客房的床榻宽敞得很,又不是什么热天,嘉便与吕将军抵足而眠,凑合一夜,还能趁此机会,疏通一下感情。”

燕清愕然。

吕布上一刻还眼含喜悦,下一刻就瞠然若木了。

郭嘉这会儿睁大双眼,将两人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再忍不住,捧了腹,张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燕清回过神来后,毫不怀疑要不是他反应够快,给孜孜不倦地调逗吕布取乐的郭嘉解了这围,吕布说不得就得化身喷火暴龙或是南蛮巨象,给郭嘉摊开四肢间的柔软肚皮踩一脚狠的,叫他再潇洒风流不起来。

“胡说什么?”

燕清暗含警告地轻笑一声,轻轻地踹了郭嘉微翘的臀一下,让他顺势轱辘一滚:“你又不是头回宿在这里,有你专属的那一间客房,全按照你的心意备着的,婢女……”

燕清咳了声:“也还是上次你赞不绝口那位。”

郭嘉也见好就收,乐呵呵道:“多谢主公。”

燕清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拍拍气得快要七窍生烟的吕布的背:“走罢,随他再躺会儿。”

吕布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点头:“喏。”

郭嘉遥遥嚷了句:“嘉不便起身,便躺着送了~”

吕布暗磨了磨牙。

不过燕清显然习惯了郭嘉乱开玩笑,也挺喜欢他私下里的真性情和偶尔的小放肆,只随口回了句:“你也可以滚着送!”

郭嘉回以朗朗笑声。

燕清不再理他,敛了轻松的神情,正色看向吕布:“随我来。”

吕布怔然片刻,道:“喏。”

燕清一向对他和颜悦色,除当着将士们对他正式发号施令时神情略显肃穆,私底下还是头一回这般。

不免让吕布心里生出点不安来,开始疑心燕清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走路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燕清知道,正是这种说不出摸不着的悬空感最使人不安,刻意不给吕布说明白,沉静着面色,领着吕布走过几处走廊,却是进了寝房,而非书房。

“送一坛果露来。”

燕清一进门就懒洋洋地褪下了外袍,抛在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着。

年纪稍大一些的婢女抱着外裳,恭恭敬敬地应下,立即就退出去了。

剩下两个婢女走上前来,轻柔地为燕清更衣。

燕清也不避人,大大方方地站着,双臂张开,手悬于上,方便婢女们动作,为他换上干净柔软的素色常服。

吕布紧闭双唇,眼皮半耷拉着,底下半藏着的眼珠子,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大片大片的如玉般洁白无暇的肌肤,还有那纤细又不失柔韧、线条流畅漂亮的腰身。

直到它重新被布料遮上了,他才钝钝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口干舌燥,下腹也躁动不安。

他赶忙收敛神色,不自在地将宽松的前摆拨了一拨,暗自庆幸今个儿不去兵营,所以穿得不是武袍,又迫使自己恢复不显变化的硬板表情。

唔?

吕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心里霎时咯噔了一下。

燕清宛若无意地收回投注到吕布身上的目光,往薄席上一坐,说道:“一炷香后再备热水,等果露送来,就都退下罢。门关上,让他们也退远点守着。”

也是思及自己一会儿要教训吕布,又同时不想在别人面前伤了对方面子,才下了这道命令。

燕清说话不急不缓,温和轻柔,却自带使人心中凛凛的威严,婢女们赶紧应是,行礼退出了。

吕布的背脊就像是一张被一点点拉满的弓一样,弦绷得死死的,是一触即发的紧张。

果露很快放到了矮桌上,燕清微微笑着目送她俯身小趋,房门闭合,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奉先可知,我为何一直不让你坐下?”

吕布刚刚就察觉到极为反常的这点了,在站立不动时,也反复思忖了好一会。

此刻对上燕清那看似温润和煦,却有明察秋毫的锐利的眼眸时,吕布抿了抿唇,不敢有半分欺瞒之心,老老实实跪下认错,不等燕清一一盘问,就把今日做的亏心事全交代了。

燕清佯装大怒,将瓷杯猛然一掷,砸中离吕布有半丈远的一块地砖上,看它清脆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好你个吕奉先!”

吕布显然被惊到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布该死,主公息怒!”

燕清摇头:“你明知公达引我出去,是有机密要说,却还暗中跟着,那便是明知故犯。”

吕布蔫蔫地低着头:“布知错。”

燕清恨铁不成钢道:“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回头私下寻我细问,怎能自作主张?要养成习惯了,那还得了!”

要不是燕清知道吕布的心思,单这尾随盯梢还偷听的做法,落入哪个上位者眼里,都是极犯忌讳的事。

吕布哪里说得出口自己那些滔天醋意,垂头丧气道:“是不该。”

“无论如何,”燕清叹道:“此事虽未宣扬出去,却断无理由当做不知、姑息不罚的道理。”

吕布并不做辩解,只轻声道:“布愿受军棍——”

燕清轻哼一声,漠然打断了他:“正是多战之时,也刚定下重用你的计划,若还打你军棍,岂不与自折臂膀无异?”

又缓缓收紧眉头,仿佛疑心道:“你莫非早有预料,方挑了这时机来犯错罢?”

吕布慌乱道:“绝无此事!恳请主公明察!”

燕清紧紧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吕布,慢慢道:“奉先啊,奉先。这读书抄书,我也罚过你了,原是想磨砺一下你这轻躁的性子,不想只修了个表皮,而无里子。”

吕布瞳孔紧缩,心像被细针密密扎过一般,一抽一抽地透着彻骨的疼,又有凉风往窟窿眼里哗啦啦的灌。

他哪里听不出燕清那轻轻语气下的隐含的失望和谴责之意,一阵阵沉重带着懊恼,朝胸口不断袭来,带来绝望的窒感。

吕布默然不语,忆起那几月见不得主公的惶然,胸中排江倒海,满是惶恐担忧。

燕清自忖这吓唬的力道刚巧足够,也不催促,容他消化反省,只安安静静地饮着清茶。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木桌,清晰地回荡在卧房当中,也仿佛落在了吕布脑海里的那根弦上。

不知过了多久,吕布嘶哑着嗓子,头仍然低着,艰难地一字一顿道:“若主公肯信,布绝无下次。”

燕清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你每回犯错,也都是这么承诺的。以前还能说是不知不罪,现都明知故犯了,如此反复再三,还要我如何信你?”

吕布浑身一僵,须臾,猛然抬起头来,沙哑道:“布愿指天发誓,再无下次,若有违此……”

燕清原想着将他吓够了,让他受到充分教训了,就罚他将这坛于身体有益的、提前兑过些水的稀释版果汁给喝光,好让憎恨甜饮的他深刻铭记今日之事。

不料他所看到的,却是吕布那在烛光下,反射着浅淡一层粼光的熠熠水辉,以及那泛红的眼眶。

“……………………”

燕清的话霎时卡在了喉头。

在意识到那不甚起眼的湿润,究竟是什么后,他顿时傻眼了。

这——

这这这!!!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这回是换自进屋来就主导着局面的燕清,被结结实实地惊吓到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将军流血不流泪。

更何况是吕布这种武勇天下无双,倨傲得不可一世,还死爱面子的大枭雄,哪儿有脆弱到被私底下严词训斥几句,就伤心得红了眼眶的道理?!

不打招呼就出这大杀招,吕布分明是耍赖啊!

燕清一时间心乱如麻,尤其一想到自己将偶像差点给欺负哭了,浑身就都僵硬了,心像被一只不知轻重的手给胡乱揪成了一团,也不知所措地石化在了原处。

这算什么啊!

直到吕布要指天发毒誓了,燕清才反应过来,怒喝道:“闭嘴!当鬼神是你主公,还是当我是你主公?老天爷忙得很,可还管不着你!”

吕布本都快万念俱灰了,听了这话,也懵了。

燕清余惊未消,一指那阔口坛道:“将这坛喝了,再信你一回也无不可了,少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誓!”

就,就这样?

吕布如在梦里,不敢相信从未当面对他这般冷漠,还发了场这么大脾气的主公,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比起他设想的局面,已好上无数倍了。

他愣愣地抱过坛子,木木地揭开封贴,倒是干脆痛快,一仰脖子,一阵咕噜咕噜,就将那坛于他无异于苦药的甜浆给灌得精光。

燕清怎么都没料到自己会有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一天——明明是要教训吕布,却把自己给惊出一身冷汗,还心痛了一场。

他抿着唇,看吕布咕咚灌完,便疲然往榻上一躺,连自己那不沐浴不得上榻的习惯都忘得一干二净:“好了,记住你之前所说的,下去歇息吧。”

脑海中还不由自主地回放着刚刚那惊鸿一瞥,燕清已不难猜测今晚做梦怕都难以消停,头疼不已,也没有别的兴致了。

“那主公早些安歇。布先行告退。”

唯恐燕清改变主意,吕布纵还恍恍惚惚,动作仍是迅若雷霆,如蒙大赦下,忙不迭地抱着空坛子出去了。

等房门重新被关上了,燕清才将一手搭在前额,一手放在因余悸而乱撞的胸口上,怔然直视着天花板,脑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唯一肯定的一点是……

吕布。

应是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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