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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大魏朝性别大防严苛, 稍有一点过界哥儿和女娘便会认为不检点。

时未卿以前常扮作男子,对此无需顾虑,别无人敢置喙, 但此事一放到祁遇詹面前, 他就又升起了怯意, 开始畏手畏脚。

他自觉地把“谁”带入了自己,耳根发烫,他也想亲近但又怕太主动被认为是放荡, 骄矜道:“膳食后要漱口。”

啧了一声,祁遇詹心想娇少爷就是排场大,还是任劳任怨的把时未卿放回椅子上,起身端来早已备好的漱口茶。

祁遇詹站在一旁看着娇少爷被水滋润过的红唇,喉结一滚,故意问道:“漱口之后做什么?”

时未卿看似从容实则羞于应答,把另外一茶碗端到祁遇詹面前, 道:“你的。”

祁遇詹接茶碗时, 手指流氓似的慢慢划过时未卿细嫩滑腻的手背, 惹得他手瑟缩了一下, 勾起嘴角问道:“我也要漱口?折腾这么久你到底要亲我哪里,额头?脸?还是唇?”

时未卿触动般地松开手指, 故作镇定道:“走回去就能消食,无需再按。”

见惯了时未卿霸道蛮横的一面,现在眼前羞怯的模样实在新奇和喜爱。

祁遇詹快速仔细漱口, 坐回椅子上将时未卿面对面抱做在了腿上,帮他转移注意力, “揉按的可以不算,方才服侍漱口的工钱怎么算, 面首可不能总做白工,我也要养活自己。”

时未卿没养过面首,甚至见都没见过,只是道听途说一些,他真信了这些胡言乱语,以为祁遇詹换了要求,低头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一千两银票,微有失落地问道:“这个够吗?”

祁遇詹数了一下荷包里的银票大约一两只,一本正经摇头道:“不够。”

时未卿见他盯着其他银票,直接把荷包都给了出来,“这些足够了。”

见他没那么害羞,祁遇詹将脸凑过去,露出了本来目的,“还差一分工钱。”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时未卿一下明白了祁遇詹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扬头将唇印在了那张脸上。

柔软嘴唇一触即离,生怕多留一秒,即便如此,时未卿的脸颊也是红得不行,他侧过脸避开视线道:“这下补齐了。”

看着这模样,祁遇詹眼神一暗,想到以后要是成了亲,洞房当晚怕不是会羞晕过去,到时候他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了春宵时光。

祁遇詹想起来脱敏的方法,这种事还是要早早熟悉,做得多了习惯成自然,到时候应该就能坚持下来了。

今天时未卿的孕痣还是被颜粉遮盖着,祁遇詹大手托着他的后颈将人揽到近前,另一只手从眼尾孕痣抚到,红润的嘴唇,最后再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时未卿瞪大了双眼,手无足措地伸手推着祁遇詹,“混……”

祁遇詹伸手圈住时未卿的腰,将人收紧在怀里,抬起头来安抚道:“别怕。”

短短两个字说完,托起时未卿的脸低下了头再次亲了上去。

一时低低的喘息声和唇舌缠在一起的啧啧水声响起,在空旷寂静的膳厅里尤其明显。

这声音听得时未卿面红耳热,心跳如雷,手臂失了力下滑到结实有力的腰腹两旁,闭上双眼渐渐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回应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祁遇詹抬头抹去两人唇间的银丝,看着还在紧阖双目的人,轻笑了一声。

时未卿惊醒,脸色瞬时变得苍白,他本就心有顾忌,又不信祁遇詹是真的喜欢他,这一声笑让他误以为是在笑他放荡。

他听见环采阁里的客人也如此笑过,便自然而然理解为祁遇詹把他当做了阁中女娘一般的玩物。

想到祁遇詹是如此看待他,时未卿无法再继续面对他,而且再待下去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不对。

时未卿手指攥紧衣袖,要伤害这人他下不去手,比起祁遇詹受到伤害,他宁愿受伤的是他自己。

时未卿颤抖嘴唇推开祁遇詹,见此模样,祁遇詹神色一惊,低声问道:“怎么了?亲疼你了?还是肚子难受得厉害?”

见人没答又执意推开他,祁遇詹将人放到了地上。

时未卿转身走向外面,将祁遇詹留在了原地。

祁遇詹大步追上,挡在时未卿身前拦住了他,仔细打量他的面色,发现了眼底竟有空洞漠然之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他有这样的眼神,祁遇詹心里一疼,将人抱在怀里,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很担心你?”

时未卿挣扎半晌没有挣开,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把头埋在祁遇詹胸膛里,闷声道:“你不能把我当成玩物,你不能……”

祁遇詹一怔,没想到源头竟是他,扶起时未卿的双肩,视线直直看过去:“我怎么会把你当成玩物,就连捧在手心里宠着都怕委屈了你。”

时未卿颤动着睫毛,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笑我?”

祁遇詹解释道:“我在笑你可爱,可爱的让我心痒,让我忍不住还想亲你,但你太害羞了,我只能忍住。”

自觉错怪了人,又听到这样的话,时未卿窘迫地撇开脸,比刚才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祁遇詹,又不愿承认,辩驳道:“我没有。”

祁遇詹道:“刚才是谁亲完都不敢睁开眼睛。”

时未卿无言,他的能言善辩狡黠诡诈到了这人面前竟全部消失殆尽,只能又重复一句:“我没有。”

“是,害羞的是我,睁不开眼的也是我。”

祁遇詹亲了亲他的脸,重新把人揽回怀里,心情竟然很不错,第一次因为没有被冤枉而生怒。

他突然感觉到触碰到了时未卿内心一角,掀开骄纵跋扈,透过这些能看到里面隐藏的是多疑和不安。

还是他做的不够,才会让时未卿对他没有安全感。

祁遇詹抚着时未卿的肩背,道:“和我学习武吧。”

时未卿也陷于了沉思中,他在思索某种事情的可能性,闻言回神后,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道:“为什么?”

祁遇詹道:“从相遇开始就让你一直处于不安中,这是我的错,我想让你学习克制我的武功,增加你对我的安全感。”

“会些防身武功也不是坏事,若真要离开梧州,路上总有我顾及不到的地方,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时未卿神色惊诧地抬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再次确认:“你让我学习克制你的武功?”

祁遇詹拇指摩挲着他的眼尾,一字一句道:“是,我把我的命门交给你,从此你就掌控了我的命。”

“你……”

确定了什么意思之后,时未卿怔在了原地,只吐出一个字,便不知该要说什么好,也或许是想问的太多不知先问哪一个,最后变成了微张着口愣愣地看着祁遇詹。

水润的嘴唇近在眼前,刚刚尝到甜头的人怎么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祁遇詹将人紧紧箍在怀里,直接低头封上时未卿的唇。

“唔……”

这一次时未卿没有任何犹豫有了回应,只是耳根依然发烫。

两人吻得昏天黑地,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回去的路上,时未卿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他身旁的祁遇詹却完全相反。

祁遇詹扫了一眼时未卿红肿的嘴唇,神色挪揄,“地上有黄金,竟能让你一直低头走路?”

时未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未掷一言,加快步伐先回了书房。

祁遇詹后一步进去,与他一同进书房的还有方头领。

方头领给时未卿见礼后,也对抱拳对祁遇詹道:“张头领,久仰大名,改日我们一同切磋切磋。”

祁遇詹了然,看他对待他的态度,就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不过他也没想瞒着时未卿近身的几个人。

鉴于他对方头领的武功程度不了解,便没拒绝,回礼道:“没问题。”

见两人说完,时未卿捂着嘴道:“坐吧,何事?”

方头领坐下之后回禀道:“主子,属下刚从孔府回来,孔行镜还未清醒,据打探消息得来,他内腑伤重还需些时日才能清醒,为此孔府已换了多个大夫。”

时未卿垂眸,指尖轻声敲着桌子,他显然在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

祁遇詹眼神幽深,人是他打晕的,当时没控制力道,孔行镜最少要昏迷一个月才能醒过来,方头领打探的消息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时未卿打探他做什么,难道是时间长有感情,觉得他下手重了?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妙。

时未卿停下敲击的手指,抬头看着方头领冷声道:“既如此那就再等一等,等他醒了把他抓来,我亲自审问。”

说完,时未卿动作一顿,眼睛下意识看了祁遇詹一眼,收回视线后,心道希望这人听不出来他里藏着的狠辣。

时未卿视线收回的再快,也比不过祁遇詹五感敏感,心里想着要不还是把孔行镜做了一了百了免得有和他抢人的风险。

然而他也就是想想,不说时未卿要等人醒了审问,就说灭口他还真下不去手。

方头领点头应声,又道:“主子,没其他事我就和张头领移交林园护卫工作了。”

时未卿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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