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詹取出帕子擦着手, 道:“好了,我去打点水了。”
时未卿已经浑身无力,他轻喘揽住祁遇詹的脖颈, 转动身体侧身靠在他的胸前。
蓦地, 时未卿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偷偷抬眼看了祁遇詹一眼。
见对方没有动作,应该是没有察觉到什么,时未卿才半躺在怀里, 脸在紧实的胸膛上蹭了蹭,“夫君。”
祁遇詹视线看过去,神情无动于衷,“撒娇也无用,不可以再继续,你忘了你的伤刚好。”
他打定主意,说一次就一次, 半点不为所动, 说着就要起身把人放在床上。
时未卿不想就此放弃, 张嘴还要再说什么, 突然感觉体内有什么在流动,湿漉漉地让他顷刻间软了腰, 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祁遇詹的怀里。
“等一等。”
祁遇詹又坐了回去,问道:“又疼了?”
说完,他便把时未卿向膝盖方向移了移, 又调整了姿势,让他在怀里靠得舒服些。
时未卿攀着身前一只结实的手臂, 道:“没有疼。”
以为他还要继续,祁遇詹亲了亲心上人有些汗湿的额头温声哄道:“我答应你, 下一次随你开心,今天真的不可以。”
时未卿从腰上取出一个圆瓷盒,塞到祁遇詹温热的手掌里,而后牵起了他的另一只手。
时未卿闭上眼睛睫毛颤得似蝶翼飞起般,说话的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到,“祁遇詹,这里也很难受。”
祁遇詹并没有看手掌里的东西,手顺着他微弱的力道移过去,将掌心贴了上去。
宽大的手掌似乎猛然升了温,烫得时未卿浑身一颤。
顺着蜿蜒曲线,祁遇詹掌心擎住两瓣软肉,不知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一顿。
这时,时未卿握着身前的那只手,一点一点扳开手指展开手掌。
摊平的手掌中心静静趟着一个被衬得很小的圆瓷盒。
祁遇詹一眼认出那是什么,那日纪二也给了他两个,并告诉了他用法,“用这个?”
时未卿没解释什么,只点了点头。
祁遇詹又气又无奈,难怪他躺在床上没有换寝衣,是他低估这个小反派诱惑的手段,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招。
收回另一只手掌心在上,祁遇詹摊在小反派面前。
对上时未卿的眼眸,祁遇詹示意他看仔细观察掌心,意有所指道:“我看已经提前做过准备了,这一盒新的似乎用不上了,或者用过的那盒拿出来继续用应该也够。”
似乎对自己做的事十分了解,时未卿蓦地红了脸颊,声音有些颤抖,“那就不用。”
随手把圆瓷盒扔到一旁,祁遇詹叹了口气,他怀里抱着的人就是不叫那两个字,也能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没办法,还是退了一步,“最后一次。”
恢复了一些力气,时未卿直起身双臂搭在宽阔的肩上,黑眸没有任何闪躲地看过去,“你一直忍着洗冷水澡,我也心疼,我可以的。”
“知道什么是食髓知味和老房子着火吗?”
食髓知味,既经历过一次之后,还想要再次尝试。
而老房子着火,是一旦势起,便火光冲天,不可遏制。
时未卿知道前者的意思,后者第一次听说,但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又是现在这个情况,很容易猜出来语义。
他道:“我知道。”
听见这话,祁遇詹语气一转,他抵着时未卿的额头,压低嗓音和音量又放缓了语速,满是一副隐忍克制的模样。
“现在我还可以忍,但若再继续下去,我不清楚会怎么样,还是未卿想要看看我的忍耐力最高在哪里?”
不舍得再吓唬他,但再任由时未卿如此下去,祁遇詹怕自己失了自控力,只能先装一装可怜试一试。
这招挺有效果,时未卿一听了这样的话神情立马变了,那双水润的黑眸里映出了愧疚,“我没想那样。”
祁遇詹也适可而止,“那就乖乖的,出时府前别再诱惑我了。”
时未卿紧抿嘴唇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答应你。”
“真乖。”祁遇詹碰了碰眼前那双红润的唇瓣,手掌掐住时未卿腰两侧,将他双腿曲着摆放到自己腿两侧。
又将那双白皙的手臂环在自己脖子上,祁遇詹手掌绕道时未卿身后,低声嘱咐一句,“未卿,抱稳了。”
还没等时未卿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猝不及防间,突然弓起身体低低叫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他收紧手臂把脸埋进祁遇詹的肩颈里。
又是一个乱七八糟的梦,晨练后泡在装满冷水的水桶里,止不住回想昨晚又甜蜜的折磨。
看着自己越来越精神的兄弟,祁遇詹强制性把那些画面甩出去,思考下一步计划。
想到计划,祁遇詹从早上就开始犹豫,他要不要直接和凌非何相认,这样就可以把计划时间缩短,提前解决时仁杰牵起的亲事,把时未卿带出时府。
他们原来的计划是,等到凌非何查到时仁杰罪证后退婚,如此既可以和时仁杰撇清关系,又可以免得让时仁杰对凌非何防备起来。
但昨晚罪证刚送过去,凌非何和封单明态度不明,要过几日才能看出来,也或许无需他说出来处就能达成合作。
祁遇詹衡量一番,谨慎起见穿越之事少一个知道少一分风险,决定再等几天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为了更了解一些哥儿,祁遇詹昨日查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书,书中解释,到一定年龄哥儿会有一些反应,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反应程度也不同。
祁遇詹是做好了准备,但他的预想中,时未卿的反应不应该这么频繁,这次才相隔只有一天的时间。
排除他为了引诱而故意为之和故意放任的某些小动作,祁遇詹总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异常。
心里担心着时未卿的身体,祁遇詹泡完冷水澡去找了纪二一趟。
*
布政司后衙。
昨晚封单明揽着凌非何躲开药粉和暗器后,六一立即上前查验,片刻后就发现了其中的玄妙。
暂时确认不了那个未知身份之人的目的,封单明怕他再杀一个回马枪,又指挥六一将附近的□□和六五唤了回来查看布政司周围是否还有祁遇詹的行踪,他自己则留下保护凌非何。
六一离开了,他也没闲着,想起祁遇詹停留过的位置,正要过去查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一个细腰上握着。
封单明视线上移,只见腰的主人正双臂抱在胸前笑吟吟的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有你那些知己小郎的腰好摸?”
封单明触电般收回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成拳抵在唇上,“咳,凌大人,你知道的,都城那些传闻都是我在外面伪装身份才故意传出来的,那些人我都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可莫要污我清白。”
“逗你呢,这都看不出来。”凌非何清朗地笑了一声,笑声散在空中后,他眼中浮起担忧,问道:“你方才怎么了?离开的那么突然?”
该说不愧是上司和下属,封单明和六一想法没差多少,凌非何和他都是男子,哪敢在没把握的时候捅破那层窗户纸,告诉他是因为吃醋了,又什么名头也没有不能控诉也不能阻拦,这才心里闷得在房里待不下去。
说起来,那人武功极高,就连他差点也没有发现,想起这个,封单明继续刚才要做的事,一边向墙根走,一边模糊不清的一句带过解释的话。
“没什么事,安和县那些官员气得我胸闷,出去透透气。”
这话和六一的不谋而合,凌非何没再怀疑,跟在封单明身后,“这是做什么?”
封单明转头,等凌非何走到身边后才继续搜索,解释道:“那未知身份之人在此处停留过,不知他要做什么,过来看看有没有留下线索或痕迹。”
“是那个吗?”凌非何指着院门口几乎和阴影融合在一起的黑色包袱道。
封单明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凌非何身上,闻声分出去一小部分,走过去查看,“不是你身边人的物品,那就很可能是那人留下的。”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起来,而是在手上带了一个一副手套之后,才准备就都打开。
这还是他身后之人为他研制出的东西,封单明转头,“凌大人退后些,免得这包袱有危险。”
凌非何没有客气,让他退后他就退到了站在院中的苏然身边,站好后一起随意地道:“好了,你开始吧。”
封单明:……
这个样子还不是他纵的。
封单明转回头,小心谨慎地打开包袱,半盏茶过去后,发现没什么危险,里面只是厚厚一摞纸。
那处地方昏暗,看不清纸上的字,等他把东西拿到灯火充盈的房内,看清那些字说的都是什么后,蓦地怔在了原地。
须臾,封单明放下手中的纸,把包袱里的纸全部翻出来快速过了一遍。
看着他脸上冲天的怒气,凌非何也愣了一下,走过去头凑向那些纸的方向,问道:“怎么了?那些纸上……这群欺压百姓危害国家的蠹虫!”
怒气过后,两人开始震惊于这些可以颠覆鄂州官场的罪证本身,一张一张一个字也不漏地连夜查看起来。
这两个人早就把送罪证的人抛之脑后。
一夜过去,晨阳划破长空光芒出现,那些罪证终于被看完了,凌非何和封单明以及暗兵六卫剩下的三人眼中都留着因熬夜而来的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