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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少爷, 坐下歇一歇。”

林观不知从哪找到一个木墩,递到了了时未卿面前。

时未卿看着木墩上面的布料和他残缺的下摆,冷冷撇了他一眼, 便转回头继续看场中正被封单明扯下面巾的祁遇詹。

林观望着时未卿的背影, 抱着木墩站在原地没动, 他张口想说什么,半天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这人总站在这不是个事,纪二捅了捅方头领, 示意他把人弄走。

方头领也和时未卿一样,不愿理会,径直背过了身去。

纪二撇撇嘴,眼不见心不烦地看向了别处。

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场中的一触即发吸引过去,没人注意到林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人看到凌非何被家奴围攻时,他握剑的手收得越来越紧, 暴起一片吓人的青筋。

突然, 两个家奴被击落摔在他们身后, 方头领转头看了一眼, 躺地上的家奴一个重伤,一个动一下都艰难, 威胁不了他们,避免节外生枝,以保护主子安全为准便没人动。

时未卿听从祁遇詹的话也没有离开包围圈, 只是眼睛在那两个家奴之间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二侧脸, 发现时未卿浑身在抖,面色也越来越苍白, 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问题,“主子,别看了。”

时未卿不再看,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余光里,时未卿瞄到林观在一步步靠近地上那两个家奴。

犹豫之后,时未卿还是握住腰侧的银龙剑慢慢拔了出来。

“主子?”纪二即便是询问的语气,但手中的剑已经出了鞘。

而后,时未卿耳边便是一片相同的声音,他望着林观的背影,紧抿着嘴唇,仍然没有动作。

大局已定,昔日仇人就在眼前,林观再难克制,越靠近家奴,他的眼底便猩红一分,再注意不到旁的东西。

伤得更重的那个家奴看到林观蹲下身,拔出匕首凌迟一般削下那身血肉,此时涣散的意识已经无暇思考林观为什么要杀他的同伴,但长期的习惯让他在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动作艰难且隐蔽地掏出了暗器瞄准林观,正准备启动机关,那个角度被时未卿看个正着。

这个东西,封单明都难设防更何况林观,喊声必会惊扰他,来不及多想,时未卿一把扯下头上的发簪,向前扔去。

即便林观背对着他,将动作遮的严严实实,但时未卿知道,他在做什么。

见林观察觉到簪子侧身躲了一下,刚好避开暗器袭击,他拦住一直戒备四周才注意这边的方头领和纪二,朝着那个家奴走了过去。

时未卿突然感觉短短的几步路尤为漫长,犹如过了十几年,但最后他终于走到了。

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时未卿换了熟练的姿势握紧银龙剑,一剑一剑还了回去。

家奴咽气了,时未卿怔怔地看着那块土地一点一点被染上其他颜色,呼吸骤然急促,熟悉的窒息之感袭来,他竭力保持着意识清醒。

纪二满面急色地冲上前扶住晃动的时未卿,“主子!”

时仁杰已经穷途末路,他将始终没动手的祁遇詹做为突破口,故意与他纠缠。

祁遇詹原本分给时未卿的注意力,不得不收回,直到听到纪二担忧的喊声,才发现那边的情况。

祁遇詹将事情交给封单明和樊魁,立即纵身飞掠了过去。

看见他过去,纪二马上让出了位置。

祁遇詹上下打量一番,见时未卿没有受伤,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按着他的后脑轻声重复道:“没事了,你做到了,没事了……”

或许是心理暗示作用,过了一会儿,时未卿感觉缓和了一些,扶着祁遇詹的手臂抬头。

他张口刚要说些,余光看到林观还在之前的位置,一直没有动。

时未卿转头,看清了林观背对他们,一只手拄着地,另一只手不知捂着哪里,浑身颤抖。

想到某种可能性,时未卿下意识地捏紧祁遇詹手臂,恐慌骤然间蔓延满眼,身体冰冷如坠深渊,他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祁遇詹转头,安抚道:“别急,让纪二去看看。”

说着,祁遇詹抱着时未卿走回了阻隔血迹的包围圈,不知谁将木墩抱了回来,他不清楚其中缘由,直接将时未卿放了上去。

时未卿认出上面的布料,没说什么,做了上去。

“夫君……”时未卿靠着祁遇詹,抬手抓住了他手掌,仰着头,只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

祁遇詹半蹲下,温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担心,等纪二回来就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两人没想到纪二说话的时间就回来了。

时未卿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和冷淡,焦急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纪二一刻没有耽误,开口道:“林头领无事,并未受伤。”

他想起绕到林观正面,看见他紧紧捏着胸口,疯癫般的张着嘴又哭又笑,又加了一句:“他或许只是激动所致,主子可以放心,平静下来就好了。”

“激动?”收到这样一个回答,时未卿皱眉头重复了一遍,而现在想起刚才的担忧,突然恼怒自心头升起。

时未卿本没打算理会林观,但见他还是维持那个姿势,看着莫名的碍眼。

祁遇詹扶住起身的时未卿,跟着他一起向林观那个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祁遇詹发现,没有他时未卿在怒气支撑下也能走得稳。

时未卿没有发现这个事情,还在迈步前行,祁遇詹索性退了半步,只跟着不再扶着。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林观还在维持之前的姿势,只是没有颤抖了。

时未卿低头俯视着林观的背影,冷声道:“还不走,你是想住在这!”

林观也未动,背对着时未卿道:“我没事,一会儿便能离开,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杀了一个家奴,有些心绪难平。”

时未卿不知为何,觉得又恼了几分,“谁管你这个,赶紧滚回去。”

林观不是不想动,是不敢,他不知道时未卿的位置,怕被撞见。

其实他在纪二过来时就稳定了心绪,以平日里纪府人的态度,他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他时未卿的位置,对纪二便什么都没问,也就更不清楚被时未卿担心过。

即便如此,林观依旧在争取原谅,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遮掩,也不想被时未卿误会,便张口解释道:“我怕这一身血和我的样子吓到你。”

时未卿面色难看起来,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担心他吓到而已。

回忆骤然侵袭,曾经一次次自以为为他好而做的事情,历历在目。

从未有一次问过他,从来都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一个两个都是一样!

时未卿的恼怒在这一瞬间转换成真实的怒火。

他带着满腔怒火,绕到林观正面,一巴掌甩了过去。

力度之大,林观的脸都被打的歪到了一边。

时未卿没等他转过头,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个混账!”

林观不明白为什么被骂,但他已经被骂习惯,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时未卿也满是血迹的衣衫,他担忧地站起身道:“少爷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林观站着他身上的红色尤其明显,然而时未卿却发现,这些年第一次看见血迹斑斑没了反应。

“不用你管。”不想再理会他,时未卿甩袖,转身便走。

只走远了几步,他的身形开始不稳,祁遇詹上前扶住,发现只是后反劲,腿软站不住,没晕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时未卿今晚情绪起伏太大,祁遇詹担心他,还是将人拦膝横着抱在了怀里,“没事了休息吧。”

时未卿靠着祁遇詹的肩点了点头,这时失去簪子固定的玉冠也终于摔落在地,头发没有束缚,漂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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