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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时府门口的马车动了起来, 随着的除了侍卫,还有暗中跟随的甲乙两队死士。

马车中时仁杰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心中想着刚才的所见, 过了一会儿道:“告诉他先别动手, 再等等。”

时仁杰原本想除掉张三以绝后患, 但他看到自己儿子对张三不同的态度后改变了主意,他打算寻个时机试探一番,若真如他心中所想, 此人就有了另外的用途。

张三这个人不能为他所用,或许可以让时未卿更听话,这样一来能让他省不少力,如此让张三多活一两个月也无不可。

时宽不清楚原因,也没有多问,应道:“是,主子。”

他的喉咙吐过血, 声音嘶哑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时仁杰睁开眼, 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 又闭上了双眼。

*

知道时未卿要回府,何楼早早安排侍从, 将它从小住的念林院收拾了出来。

此时一行人已经回了念林院,留着纪二和方头领在外帮着何楼整理东西,时未卿叫上祁遇詹进了正房。

门已关上, 时未卿立即转身靠近祁遇詹,双手摸索着他的身体, 脸上是遮不住的担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遇詹握住时未卿双手, 掌心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颤抖,他的脸现在看去还是苍白无血色,知道刚才把人吓到了,空出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轻轻摩挲,低声安抚:“别担心,我没事,没有不舒服,刚才都是装的。”

“你吓到我了。”时未卿直直盯着祁遇詹,似要把人看到心里。

祁遇詹听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撒娇,既心疼又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张开手臂,深邃眼眸盛满了温柔,“抱一下会不会好点?”

“会,不过一下好不了。”时未卿紧紧了圈着劲瘦有力的腰,脸贴在温热的胸膛上。

祁遇詹抚着时未卿后脑,一只手将人揽着,“那就什么时候好了再松开。”

习武之人体热,时未卿被热意包围,心渐渐随回暖,他现在还能记得看到祁遇詹躺在地上时,他心脏骤停的感觉,他不敢想象眼前的人要是出事,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只以为父亲会要求他做什么,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对祁遇詹三人下手。

不,时未卿否定,或许父亲这次的目标只是祁遇詹,纪二和方头领是被捎带的,“祁遇詹,我们的关系要藏不住了。”

祁遇詹当时隐约有些察觉,现在时未卿一说他就确认了,“嗯,藏不住就藏不住吧。”

这些天对方一言一行都在给足他安全感,时未卿还是忍不住仰起头看过去,“你会不会怪我?”

祁遇詹看了一圈外间,将时未卿竖着抱起放到了矮桌上,两人视线平齐,他双手拄在时未卿身旁,将人圈在怀里,看着眼前黑眸问:“你觉得呢?”

对方看不出神情,时未卿靠近碰了一下祁遇詹侧脸,迟疑道:“不会?”

时未卿是个什么样的人,祁遇詹清楚,无缘无故他绝不会这样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信点,你既然选择暴露,一定会有你的理由,解释给我听,只要说服我,我当然不会怪你。”

时未卿胳膊环上祁遇詹双肩,“这么相信我,不怕我骗你。”

“相信是相互的,而且你是我的另一半,不信你信谁,若是因为信你出事也是我识人不清。”祁遇詹停了一下,笑了笑,“你会骗我吗?”

时未卿也跟着笑了一下,笑意染上了黑眸,“不会,骗谁也不会骗你。”

祁遇詹道:“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了吧。”

时未卿道:“父亲对你起了杀心,刚才他想趁着你中药让林观进去动手。”

祁遇詹一点就通,现在他在明面上中了药没有武功,时未卿又将他们的关系暴露,对于时仁杰来说可以掌控,又有了可利用价值,暂时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时未卿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父亲在明我们在暗,但我们势力单薄比不得父亲,需得小心应对,让父亲觉得没有威胁还有用处你才能安全,也才能容易防备父亲再做些什么。最重要的是,我无法再承受你那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见人说完,祁遇詹抬手摩挲着时未卿眼尾的孕痣,为了避免下次碰见这情况还会担心,想了个方法,道:“我们约定一下,如果下次还要装晕,我就把手放在头顶,你看见之后就不用担心了。”

祁遇詹把手臂举在头顶,摆了一个姿势,时未卿看后点了点头,“我也一样。”

他手臂用力将祁遇詹拉向自己的方向,祁遇詹挑眉,顺着力道倾身靠过去,两人咫尺之远,灼热的鼻息喷在白净的下巴上,似笑非笑道:“做什么,现在可是青天白日。”

时未卿动作一顿,语气有些羞赧,“你在想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让我靠这么近干嘛,还有来时在马车上就亲了我,做完就不想承认了?做人可不是这样的……”

眼前这张嘴开开合合,说出的话越来越让时未卿难为情,一时无措又慌张,怕再说出什么让他难以承受的话,时未卿闭着眼睛心一衡直接用嘴堵了上去。

这个方法管用,祁遇詹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送上门的美人怎么会让人跑了,放着这样的便宜不占他就不是祁遇詹了,他揽住细腰,噙住时未卿的嘴唇舔舐着顶开,探到里面寻找猩红的柔软,一起纠缠。

这次吻得与以往的温柔和强势都不同,是时未卿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那种难以形容之感瞬间流窜至四肢百骸,让他手脚发软,喉咙间不由哼出了声音。

这道声音尤其娇软,让祁遇詹更想欺负他。

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时未卿立即推开祁遇詹,将头埋进了眼前的肩窝里。

祁遇詹眼带笑意,亲了亲脸侧通红的耳朵,没再说什么逗他,叹道:“以后你的名声里就要有我这个面首的污点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你不是污点。”时未卿即使害羞还是克服着抬起头,“你也不是父亲逼我就范的软肋,你是替我刺向他人的利剑。是你让我回时府时更有底气,如果没有你,只怕我会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般被押回时府。”

祁遇詹揉着发烫的耳朵,轻声笑道:“这么乖,我才刚说一句,就急着安慰我。”

时未卿额头抵着祁遇詹的,双手捧着他的脸,闭起双眼后脸上的神情显得特别虔诚认真,“我不在意名声,多坏都不在意,我不希望你伤心难过自责内疚,哪怕一丁点都不行。”

祁遇詹很难想象,这样柔软的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书中那样的反派。

他想起来什么,突然问道:“如果你不清楚凌非何的目的,会离开梧州吗?”

时未卿设想那个可能,“我会离开。”

躺在地上时,祁遇詹听见了时未卿对林观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书中时未卿为何没有离开梧州就有了答案。

没有他的提醒,林观会给时未卿手下大小管事下十香软筋散,祁遇詹问过纪二,以他的医术能不能研制出解药,纪二回答说不能,那么最后结果将是时未卿被带回时府。

时未卿性格冷傲,这样被逼迫着他会是什么模样,祁遇詹不愿再想下去。

不用时未卿再说,祁遇詹也知道了他为什么会排斥回时府,为什么会恨时仁杰,在前两天士兵围困和今早发生的便可窥其一角。

不管有没有其他原因,但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折断翅膀关进笼子里,就该有浓烈的恨意,或许是这些恨意催生了时未卿变得愈加冷硬狠戾,一步步走向惨烈的结局。

但现在不一样了,祁遇詹搂紧仍是柔软的少年,不知不觉改变很多,他必将不会再变得和书中一样,更不会再有那样的结局。

祁遇詹心有疑问,若按时仁杰想要严格掌控的性格,不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放任时未卿在外多年,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

祁遇詹垂眸,无论是什么只要有可能伤到时未卿,他都会将那些可能全部抹杀。

有东西要放正房收整,两人过了一会儿打开房门,参与了进去,都收拾好之后已经接近午时。

念林院有小厨房和膳厅,侍从和厨娘都是何楼安排的,午膳已经好了,他们便在院里用了膳。

膳后,祁遇詹看了院门,没有侍卫看守,他和时未卿两人去院前的花园散步消食,看着各个位置的侍卫,边走边想看来时仁杰看得时未卿没有那么严,时府内还可以自由活动。

回了念林院,时未卿喊来纪二,道:“把榻上两个黑漆木匣拿过来,跟我去看看夫人。”

未料,刚穿过花园,便被一个巡逻小队拦住了,这个小队与各处守备的侍卫不同,他们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林头领有令,少爷不可去后院。”

不远处发现一小队巡逻见这边有情况也走了过来,祁遇詹发现一部分人的脸有些眼熟,记起他们是早上跟着时宽去林园的人。

纪二也认出来了,在时未卿默认下上前理论,“主子在自己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用得着你们管。”

说完纪二和方头领就继续向前走,走到那些人近前时,他们不让开反而手中握着的剑出鞘,横在了纪二身前,若不是他闪的快,只怕要伤到。

出剑之人姿势未变,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刀剑无眼,请少爷回去。”

这些人武力和大小管事相差无几,大抵不是普通侍卫,祁遇詹皱眉正想着这些人的身份,无意中扫到过来那小队步履间露出得腰牌。

根据颜色形状和腰牌上的字,祁遇詹认出了这些人是时仁杰养的死士,死士只认时仁杰和令牌,其他人再如何说也没用。

眼下不适合硬碰硬,知道他和时未卿关系即将暴露,祁遇詹也不再藏着,直接唤道:“纪二,回来。”

引得时未卿看了一眼,祁遇詹微不可察对他摇了摇头。

纪二和方头领没再多言,一脸气愤地退到了两人身后,或许是真被气着了,回去路上一直再说:“这是主子家,凭什么不让去,还动剑,要不是……看小爷不搞死他们!”

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时未卿没有问原因跟着祁遇詹往回走,听着后面一直不停的声音,越发的让他烦躁,一个眼神过去,纪二便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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