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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祁遇詹背对着时未卿的目光变冷。

知子莫若父, 时仁杰派人围住墨莲居和环采阁,又遣何楼过来而不是得力手下,他不信他不清楚自己的儿子顾念情分。

他到要看看, 时仁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缓和了眼神, 拉着时未卿在榻上坐下来, 各自到了一杯茶后,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这门亲事确实成不了, 那凌姓之人是为凌非何,他无心亲事,即便他真的有心,还有我这个面首,只是到时要牵累了你的名声。”

“不过是些虚名,我若怕了也不会站在这里。”时未卿眼睛立马看过去,眼神坚毅, 顿了下, 忍下了问他如何知晓的想法, 问道:“他是谁?”

出于对祁遇詹的信任, 他可以不知道消息的来源。

但做为即将面对的对手,他不能对他没有丝毫了解。

凌非何……

默念这这个名字, 时未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忌惮那股神秘力量,祁遇詹没有把书和他穿越的事情说出来。

算算时间, 时主角受也就是凌非何,此时应该已经接了任命自都城出发, 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会有影响, 毕竟知道的已经不止他一个。

想了想,祁遇詹道:“凌非何为陛下亲敕梧州布政史,约半月后到任。”

梧州布政史任职期满,在时仁杰一番操作之下即将调离都城,时未卿略有耳闻,此事与他无太大关系,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是他决论下早了。

他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他可是推行摊丁入亩政令的户部侍郎?”

时未卿醉酒那晚在墨莲居有人提到过,祁遇詹也在场,不惊讶他知道,点头道:“是。”

时未卿记得梁许提过,此人出身寒门,手段果决不畏权贵,似乎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情。

原以为凌非何没有背景,推行的政令侵犯官员利益得罪不少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拉下去,不足为虑。

他小看了凌非何。

如今却在短短一年内升任官职,背后不可能无人,还很有可能是大魏朝位置最高的那位,

“他是陛下的人?”

时未卿确实敏锐,从蛛丝马迹中就能抽丝剥茧,如果不是被性别和礼教限制,也会是一个朝堂上有作为的官员。

以现代的标准,他也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甚至可以用天资卓越来形容,有着前卫的思想,经商能力卓绝,敢于与礼教抗争的反骨和不屈。

在这一瞬间,祁遇詹骤然悟得他对身份暴露和不成亲的执着。

那是他对命运的不甘。

这样一个人不应该困于内宅,而是应该无拘无束地展翅高飞,就如同凌非何一样。

凌非何有该有的一切,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得肆意。

时未卿也该如此。

那么就由他来帮他撕下一层层束缚。

而第一层就是他的父亲,时仁杰。

“是,凌非何是陛下的人,他打着来梧州任职布政史的旗号,实为查案。”祁遇詹话锋一转:“还记得李雄听吗?”

床头暗格里面藏着时仁杰的罪证,时未卿每一个都翻过数次,对这个人印象颇深。

每年八月朝廷都会派巡察御史到地方,代天子巡视民间,巡按御史李雄听负责梧州,他是个实干派,喜好微服查探。

即使时仁杰一直派人盯着,也没有发现人是何时进的梧州,他和齐王在环采阁私下会面,正巧被李雄听撞到。

李雄听刚正不阿,又可直接上奏魏帝,时仁杰为防谋反事迹败漏,直接命冯六和吴商头伪造火灾,将李雄听抓走,其余跟随之人皆下了杀手。

在皇权统治的封建朝代,敢将代表天子的巡察御史灭口,时仁杰已经没有了对魏帝的敬畏之心,恰巧也说明了他谋反的决心。

这一点时未卿看得出来,知道劝说无用,无法阻拦,所以才会离间。

他看了一眼内间,转回视线,心头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若有所思地道:“被父亲关在布政司牢房的巡按御史李雄听。”

祁遇詹颔首:“凌非何便是来查巡按御史李雄听之案。准确来说,他是来查谋反之案,铲除左丞相徐番在鄂州的根基,其实这才是凌非何的真实目的,也是陛下的旨意。”

李雄听有联络的秘密渠道,他预感要出事,急匆匆将信送了出去,时仁杰没有截到密信,也不知道收信人是谁,便将他关了起来审问密信下落。

凌非何与李雄听交情匪浅,那封密信其实是被他收到了,后来又递给了魏帝。

魏帝手中有一暗查组织,专司查探各地官员异常,他早有收到密报,鄂州官员接着左丞相之势行贿受贿,贪赃枉法,营私舞弊。

左丞相又明里暗里多翻阻挠魏帝推行政令,魏帝早已动了废相之心,只是没有机会,如今巡按御史一案,让他窥探出了契机。

所以凌非何到任梧州,借机要断左丞相在鄂州的根基和时仁杰这个臂膀。

祁遇詹抬手抚平时未卿的眉心,又道:“你身为巡抚之子,凌非何必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可以安心去时府。”

说了半天又绕回来,又是这样明确的安抚,原来这人是怕他过于担忧亲事。

他总是在无意中打消他的不安和顾虑,让他生出安全感。

将眼前之人映到眼中,时未卿眸光流动,黑眸闪烁着星光,他感觉到幽暗的心底好像照进了光亮。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时未卿握了下拳,指尖嵌进掌心,微痛之感将他的心神拉出沉溺之中,略一思索后,启唇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没错。”知道时未卿会想到这一点,祁遇詹赞许看了他一眼,“我们可以和凌非何合作。”

他要借助凌非何身后的皇权从谋反中抽身,再用肃清鄂州官场调转处境。

祁遇詹也可以直接进都城举发谋反换得功劳,但以魏帝行事,他会被扣留在都城,谋反判定后才能免去罪责。

未来难料,他习惯将未来掌控在自己手里,亲身参与才能谋得更多功劳换取爵位。

祁遇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一般人可养不起这个金尊玉贵的娇少爷。

只有手握权势才能在古代安身立命,让他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将原本的计划和盘托出之后,两人商议了一番,便回了书房。

何楼已经被包扎好,额头上顶着一圈白色棉布,意识清醒没多久,就见时未卿和祁遇詹踏进了门槛。

想起来刚才做的糊涂事,何楼满脸羞愧,他那样做的逼迫少爷有何区别,一条贱命而已,若能为少爷做些事情,他也没有其他怨言。

何楼绕过挡在他面前的方头领又跪了下来,“小人方才胡言乱语冲撞了少爷,还请您不要怪罪,少爷若无事,小人这便告退。”

时未卿目光掠过血迹渗了些许的棉布,将有些颤抖的手收回袖中。

方头领上前一步又将何楼挡在了身后。

祁遇詹看着时未卿藏起来的手,以为他还在忧心老仆,人有方头领当着,他抬起手放在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时未卿收回了视线,淡声道:“回去告诉父亲,把人撤走,后日我自会回去。”

不知父亲了解儿子,儿子也了解父亲,时未卿知道他这么说,父亲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因为如果不撤人,他真的能做出把人都处理了的事情。

何楼面带犹豫,“少爷……”

“回吧。”时未卿转身看到了一旁坐着的肖掌柜,见此,他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看向了身旁的祁遇詹,道:“替我送送他。”

祁遇詹一顿,应了一声,“好。”

送人的路上,祁遇詹疑惑为什么要把他支开?

不过也只是想了一下,不管多亲密的关系都需要私人空间,这也没什么好疑惑的。

祁遇詹走后,书房里只剩了时未卿和肖掌柜两人。

时未卿开口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肖掌柜皱起眉头,道:“时宽一直在知府外守着,纪大和纪四怕和他正面对上惊动时大人,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孔指挥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动手了。”

孔府那边是条长线,而且还要等着孔行镜醒,一时半会急不得。

知府这边却是有些急,一听他的父亲又插|进手来,他眼中划过戾色,嘴角挂了讥笑,“真是哪都少不了父亲的身影。肖叔,我后日就要回府,最晚明晚把知府送到采院,不必再顾忌时宽。”

“主子要留在梧州?”

肖掌柜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站起了身,面色凝重起来,主子对内宅有多憎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回时府只怕郁气更加郁结。

一看他的表情,时未卿就知道肖掌柜在担心什么,对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凌非何的事。

又道:“张三也跟着我去。”

听见也张三跟去时府,肖掌柜把心放回来肚子里,心里感叹看来主子没看错人。

林园门口这边,祁遇詹把何楼送走后,为了给时未卿留足够的时间,他走得非常的慢。

脑子里回想到了刚才在门口的那些人,他们身着铁盔铁甲,明显能看出是从卫所调的士兵。

不用猜都能知道,这是时仁杰怕时未卿跑了,在用他手下势力做威胁。

祁遇詹心思又一转,卫所归都指挥使司所管辖,穿铁盔铁甲的士兵皆为卫所精锐,能随意调来这么多精锐,看来孔指挥使与时仁杰关系匪浅。

书中梧州卷结束,梧州没有获罪的官员寥寥无几,孔指挥使就是其中一个,即使他不是权相一党,但也会卖时仁杰的面子。

时仁杰外放经营多年,堪称鄂州的土皇帝,这种只手遮天的程度书中描写没有丝毫夸张的地方。

祁遇詹眸色深沉,看来鄂州的水果然不浅,难怪主角攻受差点栽在这里,看来他也不能因为手握剧情而掉以轻心。

不过谨慎并不代表畏惧,主角攻受仅凭蛛丝马迹便能倾覆梧州,如今再加上他为助力,只会变得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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