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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为了某个问题, 两人本是分开盖的被子,起初没什么问题,时未卿抓着祁遇詹的衣角睡着了。

祁遇詹睡后不久察觉到了身旁的声响, 时未卿睡得极不安稳, 一直无意识低声呓语, 他无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后将人挪了被窝揽在了怀里。

时未卿头贴在他的胸前,才沉沉睡了过去。

清晨鸟叫声传进正房内, 穿过帐幔落在了祁遇詹耳中,他睁开眼看见床内已是天光大亮。

听了一会儿耳边绵长的呼吸,祁遇詹原本想再陪时未卿再躺一躺,然而下一刻,他身体一僵,打消了这个想法。

时未卿整个人半伏在祁遇詹身上,方才一动, 他的腿便屈起搭在祁遇詹的大腿上。

这下刚消退又复起了。

时未卿此时正睡得安然, 祁遇詹不忍打扰, 但早上幸福的小烦恼还是要解决, 他小心地将人放到一旁,随意披着外袍便离开了。

等他再回来时, 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

祁遇詹离开后,时未卿又开始睡得不安稳,没有和林园一样, 他离开后也能继续睡着。

祁遇詹掀开帐幔,发觉时未卿的睫毛颤动, 已经是一副醒的模样,未免这样的不安影响到今天的心情, 他坐在床边,俯身在时未卿的眼尾落下了一个吻。

待对上那双含着雾气的黑瞳后,低声笑道:“是谁家的睡美人被吻醒了?”

时未卿刚睁开眼睛就觉得心里满涨着,有什么东西快溢了出来,他伸出双臂揽住祁遇詹的肩颈,借力半起将下巴垫在了肩上,发出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又好听又勾人,“时府无事,你怎么起这么早。”

“醒了便起了。”祁遇詹揽住时未卿的腰,带着人一翻,两人都躺在了床上,“这里确实清闲无事,还要不要再继续睡?”

“你陪我。”躺在祁遇詹怀里,时未卿闭上眼睛埋进颈窝蹭了蹭,感觉到脸颊贴着肌肤的冰凉后,顿了一下,睁开了双眼:“你又去洗冷水澡了。”

颈侧贴着的温度明显,祁遇詹才发觉,他回来的急忘了运行内力把冷水凉气消掉,一边把被子给他们两人盖好,一边道:“早起正常现象,无碍,你昨晚没有睡好,再睡一会儿。”

时未卿没法回答,反问:“你又……之前你离开了都是如此?”

发现了一个蛛丝马迹,以往相关没在意的细节便开始呈现在眼前,比如祁遇詹穿戴整齐的衣物,比如在林园也经常有的早起。

此事非一两次,时未卿现在意识到往日的疏忽,这个年纪的男子正是血气方刚,没有妻妾又不找其他人,有反应是常事,总用这个方法解决并非良策。

知道他在想什么,祁遇詹道:“习武之人身体康健,冷水对我并无妨碍。”

说着把已经暖了的手贴到时未卿脸上,“你看,很快就恢复了。”

时未卿心疼祁遇詹的克制,但又不愿毁了对方的用心和约定,垂下的眼眸暗闪,打定了某个主意。

他握住脸颊的手掌,重新闭上了眼睛,嘴上咕哝,“又哄我。”

祁遇詹低头嘴唇碰了碰时未卿的黑色发顶,轻声哄道:“再睡会儿。”

“嗯。”时未卿鼻音浓了一分。

怀中人没过多久睡了过去,祁遇詹跟着闭眼也渐渐生了睡意,等再睁眼时院中已响起了多人杂乱的步子声。

念林院侍从不少,但被吩咐过无传唤不得靠近正房,现在院中有这样的声音应该是有其他人过来了。

管他谁来了,也没有自己怀里睡着的人重要,祁遇詹没任何起身的意思,仍是紧搂着时未卿,闭目养起了神。

五感灵敏在现在体验了出来,不用特意出去探听,门外对话的声音自动传入到了祁遇詹的耳朵里。

“少爷还未醒吗?”

祁遇詹听出这道声音是何楼的。

纪二跟着回答:“还没。”

“卿儿这个时辰还没醒,你们进去看过了吗?可别是病了,汪嬷嬷,去把府里大夫传来,给卿儿看看。”

这是一道陌生的女声,祁遇詹印象中从未听过,这声音慢声细语,温和轻柔的语气中藏着长辈对晚辈明显的关切。

时府中符合身份的只有昨天被拦着去见的那位徐氏,也就是时未卿口中想要在谋反之下保全的夫人。

听着话是准备进来,徐氏在时未卿心中重要,祁遇詹不想给她留不好的印象,便将人叫醒说明了缘由。

“夫人来了?”时未卿惊讶地问,脸上的心情是挡不住的好。

“这么开心。”

“从小到大,府里除了何楼,夫人待我最好,我出府都是她说服的父亲。”

祁遇詹亲了亲时未卿的鼻尖,“那就快起,免得让人久等,我先走了,一会儿再进来。”

时未卿反应过来后,点点头,“嗯。”

祁遇詹避开众人视线从窗户离开,跟随着一起又进了正房,不过进去之前,他扫了一眼院口,又看了一眼在和方头领一起站在门口并不进去的何楼。

此时时未卿已经收拾妥当,坐在了徐氏下首的椅子上。

祁遇詹走近,站在徐氏附近,便于观察又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刚一站好便听徐氏笑骂着作势问责:“昨天等你来,结果左等右等天黑了也没来,卿儿怕是多日不见已经忘了我了。”

“没有,夫人误会了,是父亲让人拦着,不让我去后院。”时未卿没有隐瞒,显然是没把徐氏当外人。

徐氏明显怔了一下,“你父亲太过分,在自己府里用什么重兵把守,防得还是自己人,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回头我说说你父亲,哪有这么对自己儿子的。”

“我和你道歉,是我误会你了,是我的不是。”

在徐氏面前,时未卿虽是骄矜,却没有在外人和时仁杰面前的跋扈。

他摇头,“夫人不必如此,本也应该是我去给夫人请安。”

“好了,不说了,再说显得生分了。”徐氏说话的语气还是温温柔柔,她接着道:“你这刚回来,怕是没有个用得趁手的人,北磐还是小做事难免有些毛手毛脚,现在我已经好好教导了他,毕竟他是从小跟着你长大的,我也不好多做处置,不如把他送回来你身边,好歹是个可信得用的人。”

徐氏不提,时未卿都快忘了还有个北磐没处理,之前让肖掌柜盯着北磐,得到的的消息是人一直没出过时府。

有了林观的前车之鉴,他很难不怀疑北磐是时仁杰的人,既如此,那就不需要顾忌什么,倒不如今天直接处置了北磐。

“好,夫人把他送回来吧。”

时未卿语气和往常无异,徐氏没发现异常,冲着门口刚送大夫回去的汪嬷嬷道:“把北磐叫进来。”

祁遇詹知道里面的情况,避开徐氏的视线不着痕迹看了时未卿一眼,无意中对上了他阴沉的黑眸。

这一看便知,时未卿并不打算轻拿轻放。

祁遇詹收回视线,继续观察这个时仁杰的继室。

北磐一进来就扑到时未卿面前磕头,悔过自新般反省,“少爷,小人错了,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少爷别不要我。”

看着这幅装聋作哑的模样,时未卿沉下脸,他可没那么多耐心让不重要的人浪费,有这时间还不如和祁遇詹习武来得有趣,他直接道:“那封信,你扔哪了。”

北磐听着少爷连他名字都不再愿意叫,就知道事情比他想的严重,不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狡辩:“少爷,小人对天起誓,小人没有见过任何信。”

时未卿也不生气,毕竟不重要的人没这个必要,他淡淡地说:“可我怎么听人说,他亲眼看见你收了那信,还出了门一趟,对了,你再说说,那之后你去了哪了。”

北磐没预料到时未卿会知道的这么多,愣住的同时下意识看了徐氏一眼,深知此事不能暴露,他连连磕头辩解:“少爷,小人真没有收到。”

即便磕头的声音响亮,但谁都能看出来北磐的脸上写满了心虚。

祁遇詹站在一旁,清楚地看到了北磐看徐氏的那一眼,也瞬间抓住了徐氏不明显的,刚从意外中回神一般的神情。

祁遇詹若有所思,心中渐生疑窦。

这时,突然听徐氏惊讶地问:“卿儿,发生了何事,什么信不信的,是北磐又做什么错事了?”

时未卿把当初祁遇詹把他掳走的事情告诉了徐氏,不过把祁遇詹的从其中隐去了。

听完以后,徐氏手拍桌子,巡抚夫人的气势显了出来,“还有这等事!北磐,这可是真的?我还以为你犯得是个小错,没想到连我也敢哄骗,卿儿如今是无事,有事十个你也赔不起,你可知同你这般的刁奴需得要发买出去!”

时未卿没有一丝在徐氏面前隐藏自己的性情的意思,道:“夫人,背主的东西放到哪都是祸害,不如我今天替别人提前解决了这个祸害。”

不用时未卿吩咐,纪二和方头领便不顾北磐的哭喊求饶,直接拉了下去,至于怎么处置,这俩人都是熟手,也不需要祁遇詹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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