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 渐渐西斜的太阳在世界里落下一片闷沉。
平静如镜的湖水折射着刺眼的光亮,蒸腾的水汽掺进风中,空气里叠着潮湿。
素白的窗帘迎风吹起, 蝉鸣接连起伏, 除此之外湖中心没有其他声音。
无人看到床上的人影, 脚趾交叠, 膝盖相抵, 半侧着躺在床上。
池浅被时今澜哄着吻住, 浅粉色的唇瓣被人轻轻吮过。
她就如同时今澜所说的那样, 在时今澜徘徊摩挲吻够她的唇瓣后,熟稔的为她打开了自己齿关。
那冷淡而温存的香气被送进她的口腔, 随着舌尖的推勾抵落, 一口一口的吞进喉咙。
整个屋子都安静的没有声音, 而紧挨着的枕头却将人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的放大在耳侧。
绵长温吞的鼻息缠绕着两个人的味道, 如火舌般灼热的勾着人的神志,一吻便要人沉沦。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池浅从兵荒马乱的心跳中分出一条思绪来, 担忧的问道:“你说我们这样做了,还算不算先婚后爱?”
时今澜瞧着面前人情欲起又慌乱制止的眼神,眉眼平静,不紧不慢的又吻了她一下,才问道:“那你弄清楚你的答案了吗?”
“我……”池浅一时愣住,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什么扫兴的话, 可明明这个问题是她先提出来。
好像一段程序陷入了死胡同,池浅愣着双眼睛看着时今澜。
她侧脸枕在枕头上, 被挤压的脸颊盈着肉感,就那么一捧, 时今澜伸过手去,单手便全握在了掌心。
“笨崽。”时今澜笑着,嗔了池浅一声。
昨天听十三全盘交代的时候,时今澜就觉得这个系统真的不是个什么高纬度生物。
她千挑万选送到自己跟前的人,竟是这样一个演技全无,只剩下一颗赤诚心的人。
可能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让系统得逞,一念动心。
心神俱动,时今澜说着便又探身朝池浅迎去。
刚刚分开的距离又一下化作负数,池浅呜咽,舌尖勾过她皓白的牙齿,好像也勾住了她的心脏。
池浅的心里好像有一颗苹果树,又或者有这一片苹果园。
还不到秋日,那通红的挂在树梢的苹果就已经不受控的,咚一声,咚一声的滚落下来。
山坡又长又缓,滚落下的苹果形成一片绯红的海洋,浪涛迭起,洋洋洒洒的都写着喜欢。
她喜欢跟时今澜接吻。
好喜欢,好喜欢。
时今澜好像说的没错,她在过去应该很经常跟她接吻才对。
夏日轻薄的面料使得人身上的衣服轻若蝉翼,池浅同时今澜吻着,下意识的抬手拂过。
她细长的手指只稍稍多贴近几分,便抵到了一捧很有分量的柔软,随着呼吸起伏,满满当当的塞在她的掌心。
时今澜根本没想到池浅会这样自然,没忍住,长长的颤出了一口气。
炽热的吐息吞在池浅的口腔,舌尖刮过一层欲念,好像要将她们一同陷进去。
池浅心神微动。
忽的不想要跟时今澜陷进去,而是想要到时今澜里去。
柔软的床单被人带起一道缓慢的摩挲声,池浅的手顺着时今澜的手臂往下。
路过她的指节,腰肢,最后抵在她胯间凸起的骨头上。
旅行者在平坦的陆地上看到了一片植被茂盛的热带雨林。
她遥遥的站在森林的入口,徘徊犹豫,干燥的指腹也想要进去,感受一番热带气候的热烈。
而也是这个时候,旅行者被扣住了。
时今澜的目光正注视着池浅,算不上多么平缓的吐息灼在她的鼻间。
她的脖颈上还带着被她宣誓主权的项圈,就这么一勾,便被牵到了更靠近她的跟前。
池浅以为时今澜是不允许她颠倒位置,毕竟上一次她是被她压着,也是在这张床上。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倒反天罡一次。
许多次。
“做你想做的。”
池浅还在想着自己该怎样造反,时今澜的另一只手却已经伸向了她停在她胯骨上的那只手。
她细长的手指托着,又抚摸着,修剪圆润的指甲在池浅的掌心刮下一片痒意。
这人长着一副最清心寡欲的矜贵冷淡的模样,眯起的眼睛却不比妖姬少半分蛊惑。
那温吞的声息簌簌飘落在池浅耳边,她的呼吸停了一瞬,紧接着便是血液涌上头,长指微动,迈入了植被茂盛的热带雨林。
掠夺够了氧气,池浅主动拂过时今澜的脸颊,吻了上去。
星星点点的轻啄落着,算不上心急,却也不是多么仔细。
池浅觉得自己之前可能也不是个很会接吻的人,只得生涩的学着时今澜,吻吻她的唇,瞧着她足够放松了,伸出手指轻拨进她的唇中。
“唔。”毫无预兆的,时今澜猛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时今澜觉得,如果从技术方面来说,池浅真的不是个很好的可以让她享受接吻的对象,这人吻过来的时候总是忽轻忽重的,没个章法。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时今澜看到池浅探过舌尖讨好自己,瞧着她温吞中笨拙的模样,便心口痒痒,于是唇也迎和着,去做一个足够耐心的老师。
指尖有很多神经,池浅的手指感觉得好清楚。
好像也因为这样,她突然就有点无师自通,温柔的吻着时今澜的唇,然后是脖颈。
她敛着力气的牙齿啮过散发着热度的锁骨,时今澜一下攥紧了手指。
连带着被收紧的还有她那被她握在手里的项圈。
呼吸兀的被截断大半,束缚紧横在池浅的脖颈上,好似在提醒着她谁才是主人。
可长指倾动,她的这位主人,却在她这个奴隶的手中绽放开了花朵。
夏至日后的太阳落得比往日都早了些,余晖就着湖水斜泼进房中,染红了一片时今澜的眉眼。
她从小被娇养到大,好像禁不起折磨,双眼定定的望着吻在自己的脖颈下方的人,焦点微微涣散。
池浅掌心轻贴,不厌其烦的捧着团绵柔。
花了很长时间,她才让这人寡淡的眼眉间染上了只属于她的浓郁。
素白一片的布料堆积在一起,簇拥着最洁净的那朵花。
长发在额上黏腻着薄汗,时今澜在池浅掌心里轻轻颤抖着,眉眼间却依旧带着清冷,矜贵。
连动情的模样都分外优雅。
也可爱。
池浅瞧着时今澜逐渐融化在在自己怀里,依旧纹丝不动的锁着她,只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吻了吻时今澜的眼尾:“可爱。”
“阿澜,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时今澜听着这话,好似也从沉溺中抽出一缕思绪,高傲在挣扎:“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会这么说我的人?”
“因为他们都怕你。”池浅比过去直白了许多。
“你不也怕我吗?”时今澜反问,手指还勾在池浅的项圈上。
“这个时候不。”池浅是有恃无恐。
她同时今澜的膝盖抵着,旅行者的探索欲并不会因为丛林中下过一场雨就停下。
时今澜还想要在威胁池浅,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只昂起脖子,将声音吞没在喉咙。
外面似乎是起风了,湖面荡起一片涟漪。
时今澜贴在池浅的掌心,声音呼气忽重忽轻,微弱的抗议不起作用,落在池浅耳边,像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没有人会拒绝多听一会儿。
亦或者,多听几次。
.
太阳掉进湖中,傍晚的世界蒙着一层水雾光泽,静谧安逸。
蝉鸣声也弱了,怏怏的打在林叶间,好似示弱。
光线昏沉,池浅借着窗外的余晖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时今澜。
这人跟三年前几乎没怎么变,还是这样单薄的身形,细弱的锁骨凹下一道小坑,里面坑坑洼洼的,印着不同程度的绯红。
明明是自己做的好事,池浅看着却面红了几分。
她轻轻撩过时今澜脖颈后方的长发,好似在给自己的罪证做什么掩耳盗铃的掩饰。
“抱我去浴室。”
好似恢复了些许力气,时今澜靠在池浅怀里,轻声跟她讲。
池浅感觉刚刚折腾一通自己手臂都快没有力气了,没想到还有善后工作:“啊?”
“你搞得的,你不负责?”
时今澜轻声,说着便抬起了眼睛。
那漆黑的瞳子铺着层清冷,更多的却没有消散的情愫,无声的就将池浅的这声“啊”定义到了渣女吃干抹净后不愿意善后的范畴。
池浅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脱口解释:“我只是想起上次……”
池浅刚想说上次时今澜也没有让自己抱她去浴室,接着意识到上次发生的事情她跟时今澜的位置好像不太对,一下便停住。
可晚了。
时今澜已经听到了。
“上次什么?”时今澜不紧不慢的挑了下眼眉,手指拂过池浅的耳朵,好似揉捏,“阿浅是指我被某人淋了一唔——”
话没说完,池浅脸就又红了。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低下头去堵住了时今澜的嘴。
夏日的热意没那么容易消散,只是一个吻就又烧了起来。
大抵是孺子可教也,时今澜被池浅按着吃了一阵,呼吸就比刚刚还要沉了。
她胸口略略起伏,抬头看着视线上方的人红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跟她说:“不准说。”
时今澜是狡黠的商人,闻言抬手环住池浅的脖颈,压着她,抬起的腿蹭着她:“抱我。”
汗水蒸腾后的腿间贴着一层凉意,但接着就落下了一片热意。
雾气霎时间蒸腾,池浅没有防备,低伏的神经簌簌抖落下一阵电流。
她就这样注视着同自己谄媚的时今澜,只觉得如果这个世界存在什么操纵人心的魅惑妖物,时今澜一定会是!
“抱好我。”池浅瞬间好像又有了力气,就着时今澜勾着自己的脖子,一下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落日下,床单如裙摆,顺着时今澜的身形一泻而下。
盛夏的日光被傍晚影响,落进卧室中如月光般柔和,时今澜就裹着床床单,长发披肩,好似从神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美人。
池浅看着,心狠狠的跳了好几下。
她就这样顺着时今澜眼尾的殷红看下去,瞧着她丰盈水淋淋的唇瓣,脖颈锁骨的上的吻痕都是她弄得。
占有欲作祟,给池浅将这一刻烙下一个烙印。
——时今澜是属于她的。
浴室腾起一阵白蒙蒙的雾气,刚放好的水没过时今澜的身体。
那还算宽敞的浴缸等到她坐下后,就一下被挤满了,修长匀称的腿微微曲起,长手搭垂在浴缸壁上,肤若凝脂沾湿,乌发淋湿如墨。
池浅敛着地上床单的手兀的紧攥了一下,喉咙间迟缓的滚动好似在克制自己。
她们今天已经做过一回了,别再折腾时今澜了,还是下次吧。
“水温正好。”时今澜轻略了一把自己的长发,披散而下的发间透着半唇瓣殷红。
池浅心神微动,好似凝集的水汽啪嗒打在心上。
不过吻一下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