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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池浅被海水裹挟着, 带回这个世界,身上穿着的是一条睡裙。

棉柔的裙子浸透了海水,水汽冰凉, 背后的肌肤被冷意浸泡了太久, 神经也变得敏感, 轻轻的一点暖气都惹得它们丛丛颤抖起来。

镜子里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月光在其中描绘着房间里的样子, 比池浅肉眼看到的还要清楚。

时今澜低下头来, 柔顺的发丝略过池浅的肩膀, 躲在池浅的背后,挡住了她原本应该也呈现在镜子里的侧脸。

喷薄的吐息灼在池浅的脖颈后方, 叫她低沉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时今澜的吻不偏不倚的贴着她的脊柱, 徘徊游走, 薄唇透着人体最直接的温度, 因为无法被看见,所以显得格外清晰,感官体验也被迫放大。

镜子里聚拢着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光源, 也勾勒着站在画面中央的人影。

可这样的事情怎么敢看,池浅下意识的回避镜子里的自己,但还是不可不免的,在余光里撞上了自己的眼神。

她微微昂起的下颚,紧绷着神情透着难以抑制的情愫。

那纤细的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肩膀上掉了下来, 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随着轻吻的厮磨,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这是睡衣, 所以底下也没有太多的束缚。

轻薄的裙子顺着池浅的身体就落在了地上,她瘦削的肩膀挑着两道锁骨, 被时今澜握在掌心的身体正随着她呼吸的动作,不安的轻轻颤动着。

“阿,澜……”这样的画面有些难为情,池浅抬手向后寻着时今澜的手,想跟她去到别的地方。

起码不要再镜子前。

可时今澜不以为意,像是没有听到池浅这声呼唤一样。

海水贴着她的脖颈,时今澜顺着往下,嗅到淡淡的木瓜沐浴露的香气,还有薰衣草的潮湿。

蓦地,时今澜皱了下眉。

一截儿不宽不窄的带子横过池浅的后背,拦住了时今澜向下的路。

“你以前没有这个习惯。”时今澜贴着池浅的背,轻薄的唇徘徊,淡声讲着,有点嗔意。

“因为还没准备睡……”池浅回答的不算平稳,甚至有一声呼吸急促。

时今澜问完,完全不在乎池浅这个回答者也需要时间回答,被阻拦的吻接着便折返向上。

那温吞的呼吸徐徐喷薄,倏地便包裹住了池浅单薄的脊背,一枚牙齿轻咬住她略略凸起的骨骼,温吞厮磨在肩胛上。

池浅感觉自己好似被贬斥的天使,空荡的后背在这一瞬生出了翅膀。

只不过这并不是件好事,颤动的肩胛脆弱不堪,时今澜的吻不断徘徊而过,好似这世界上虔诚的信徒,又好似这世界上贪婪的商人。

她一手握在池浅的腰上,亲吻这她终于找回来的珍贵的宝物。

所以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被这样的一份情绪包裹着,池浅感觉自己快要被时今澜吃进身体里。

可接着她就又在想,时今澜又怎么知道,她不像她想自己一样想她?

池浅心神微动,再不受时今澜控制,径自转过身去,握住了她千万次想要握住的手。

海风浸没的气味压境而来,时今澜倾靠在池浅后背的脖颈被人单手拂住了。

池浅想,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宠物,即使带着项圈也放肆的吻过她的主人。

时今澜没有想到池浅会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被堵住的唇闷闷的哼了一声。

接着潮湿带着柔软卷过她的齿尖,轻轻咬啮,挑起了她敏锐又脆弱的神经。

池浅熟稔的寻着时今澜的手指,顺着那骨骼分明的关节摩挲而上。

她的手扣着她的腕骨,深入的吻变得轻浅,又提起了海边那个的话题:“怎么会这么瘦?十三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它没有跟你念你的健康监控系统吗?”

好几个问题连起来,时今澜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

那近在咫尺的眼瞳注视着池浅,好似在同她接吻:“你觉得,我会听它的吗?”

“那你就来听我的。”池浅说着,就朝时今澜又凑近了几分,将她们之间的距离缩近到近得不能再近。

她们的吻是停了,可被晕染开的热度还暂存在呼吸中。

时今澜受不了池浅压凑过来的吐息,眼睫低垂,谷欠气盛满了她浓密的眼睫,在下一口吐息时,抬手勾住池浅的项圈。

“阿浅,不要搞错。”时今澜缓声在池浅耳边说着,手指穿过金属环抵在池浅的喉咙,扣着她脖颈正疯狂跳动的脉搏。

一瞬间,时今澜成了那个掌控全局的人。

明明她们身形相仿,时今澜的眼神却带上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就这样看着池浅,看着她在自己眼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时今澜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来不及的。

瞬间她就感觉脚下一悬空,那一直贴在她腰上的手让她放松了警惕,就这样被池浅一下打横抱了起来。

“什么搞错?”池浅歪头,一副听不懂的表情。

不驯服才是池浅的底色。

她戴着时今澜亲手给她带上的项圈,到要试试她是不是搞错了。

夜风吹进敞着窗户的房间,温凉的荡起裙摆。

池浅轻而易举的托起了时今澜,她真的很轻,那一点重量压在她的手臂上,像是一株开的最轻盈的海棠花。

池浅视线凝在时今澜的身上,炽热下又觉得心疼。

她之前好不容易给时今澜养好的肉,一下销瘦了,她把她放到床上,柔软的床像是要将她吞入,从一侧看去,几乎都快要看不到人。

池浅都不敢想她再晚回来几天,这个人要瘦到什么程度。

“太瘦了。”池浅很轻的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时今澜的模样。

“还好。”时今澜回道。

那挂在她身上的薄裙好似盛开,说着她便抬起手来,压过池浅的脖颈。

温吞的清香气息中铺满了花气,好似静默于花丛中,任人采撷。

“慢慢补给你。”池浅心里有些打算,这么跟时今澜念了一句,接着便俯下身。

风吹不散房间里逐渐迭起的热意,秋日好似被拉回了盛夏。

闷热像是压低的云,扣在房间里,时今澜的裙摆下,直到被一枚膝盖撩起,挤着抵了进去。

尽管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这样亲密无间的接吻了,时今澜还是经受不住池浅的琢磨。

靠近内侧的腿上贴了一层汗,明明是秋毫未犯,时今澜却已经先轻轻颤抖了起来。

可池浅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或者说她的膝盖没有。

那原本贴过时今澜腰肢的手重新寻着她的腰肢探了过来,轻薄的布料蛰伏下一条青蛇。

明明时今澜的腰侧就是拉链,池浅偏不,就这样寻着宽松的布料贴过那平坦的小腹,最后到达月光下兜满雪色的山脉。

时今澜刚刚预料了,或者说她忘记了,池浅的作案工具不止有一种。

青蛇张开她长着的五根牙齿的嘴巴,咬下一枚果子,时今澜蓦地抓紧了池浅的肩膀。

呼吸更热了。

积攒在房间里的厚云在酝酿一场夏日的雨,贪婪的吸收着空气中水分,使得闷热越聚越多。

感觉到时今澜的紧绷,池浅轻轻凑在时今澜的唇上,吻了她两下。

接着她就又没有了动作,只对她问道:“我们的蜜月去了哪里?”

这话听起来像闲聊,可时机实在算不上太多。

时今澜眉色淡淡的瞧了一眼池浅,思绪零散,但还是吻着她,跟她说:“我们去了西欧和北欧。”

她的手没有被池浅扣住,手指便是路径的地图。

月光透着她的长指,葱白的好似能透过水光一样,沿着池浅的肩膀往后,在身上划着:“先是冰岛,然后是挪威。”

“我带你见了我法国的朋友,我们去爱尔兰最好的西餐厅吃饭,在比利时当地的民俗聚会里月下翩翩起舞,最后去荷兰看了风车和郁金香。”

夜色配着时今澜的声色正好,好似一卷美好而轻慢的故事被徐徐展开。

这人的声音贴着池浅的耳廓,而手指徘徊在池浅的脊柱,说话间就将池浅也带去了虚幻的想象。

池浅喜欢时今澜的简述,呼吸渐渐变得沉缓起来。

那贴靠着在她们之间布料终于变得碍事起来,池浅想要跟时今澜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手指一勾,就把她的裙子瞥到了一旁。

“荷兰的郁金香好看吗?”

时今澜感觉身上凉了一下,但接着更热的温度就凑了过来。

池浅的声音就贴在她颈窝,她很是受用,手指在刚刚她描过的“荷兰”那点徘徊:“我们去的不是时候,风车更好看一些。”

“那我跳的舞好看吗?”池浅吻着时今澜的脖颈,继续问。

沉了好一口气,等着时今澜喉咙滚了一下,她才回道:“不好看。”

幻想比现实更让人容易产生向往,时今澜想着,又道:“你踩了我好几下,但后面你就跳的越来越好了。”

“那是老师教的好。”池浅说着,目光看向教她跳舞的老师。

“我该谢谢老师。”

她声音谄媚,甜腻腻的好像蘸取了哪里的花蜜。

可她能蘸取哪里的花蜜呢?

池浅缱绻的说着,手指便沿着时今澜的腰肢往下。

好久没有经历,时今澜身形微微一紧。

但紧接着就又懒懒的舒展开。

她无所隐讳自己的期待。

毕竟她等这个人,等了好久。

可时今澜有点迫不及待,池浅却还在徘徊。

她好似失去了全部克制的能力,长腿轻轻一靠,神色娇嗔,微弱的抗议:“阿浅。”

“想不想我?”池浅故意问道,脖颈间的项圈垂晃着那环金属圆环,明晃晃的写着倒反天罡四个字。

“想。”时今澜答道,声音并不安稳。

可池浅偏慢条斯理起来,又接着问道:“想我什么。”

夜雨未落的时候是最难熬的。

闷沉的热气让人像是泡满了水的木块,炽热的火沿着细绒交织的表面烧着,却怎么也燃不起来。

非得要人把水分烤干了,不等到木块露出缝隙,不能罢休。

时今澜是明白池浅的意思了。

只是为了刚刚一开始的那句话,她就要来折腾自己。

金属的光泽折着一缕月光,清晰的晃过时今澜的视线。

她的视线里是一只不驯服的宠物。

可她也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主人。

毕竟她当时给池浅扣上项圈的初衷,只是让她无法在离开自己。

现在她目的达成了。

也没必要把她跟池浅的位置关系标记的太清楚。

“想你……”

时今澜想着,凑到池浅的耳边。

可这样的字,她还是羞于说出口,牙齿紧紧的压过她被吻的丰盈的唇瓣。

“想我什么?”池浅轻轻蹭过时今澜的唇,诱哄着,听她说出下半句话。

心都被架起来烤了。

时今澜好似都能够听到血液燃烧的声音,她心乱跳着,长腿似有若无的蹭过池浅的手臂。

氤氲开一层嗳气的眼睛里透着层难为情,最后也只是用了个代替的词:“……吻我。”

“呆瓜。”池浅听着这个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觉得此刻的时今澜可爱到了极点,也不管她有没有说出那个字,更不想她说出这个字,俯身吻了下去。

手指也吻过她的唇边。

夜风撩动着窗边,清透的白色漫过时今澜的视线。

她呼吸猛地一屏,瞬间感觉自己被池浅推着漫入了水上。

是河流,是海水。

是在亚马逊丛林最潮湿的土地上。

闷沉了一室的雨终于是开始下了起来,海浪拍在岸边,卷起一层白色的泡沫。

时今澜被池浅堵塞,水声传进她的耳朵,她有声音想发出,可被吻阻在喉咙。

呜呜咽咽的,好像小兽的叫声。

池浅被时今澜挠得心痒痒,想要更深的去触碰她的灵魂。

徘徊反复,时今澜喉咙艰难的滚着。

她忽而感觉自己手无所依靠,紧绷着想抓住什么。

而接着池浅就把自己的手递了过来。

她们十指交扣,池浅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时今澜绞的越来越紧。

越来越紧。

在被齿关紧紧压住的喉咙中,时今澜扬起着一道优雅的弧度。

她落在池浅的手掌,纤长而清瘦,好似一朵被雨水打散的花。

凉爽的风抚进来,带去房间里潮湿的水意。

池浅揽着时今澜的腰,慢条斯理的给她整理着脖间粘腻的长发,贴着她的耳廓轻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反正夜还长。

时今澜能慢慢弄明白。

.

离别的时间填满了这夜的温存,盛夏是迟来的那场暴雨挤满了繁杂的卧室。

床单被随便的堆在地上,分不清哪张是哪张,沾湿了的水渍埋在昏暗的角落。

时今澜最后也不知道折腾到了什么时候,只蜷在池浅臂弯里睡着了。

难得有了这么一场好梦,她人生第一次跟池浅在家睡到了日上三竿。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时今澜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她望着池浅睡着的模样,目光随着肩头上明显的红印缓缓移动,终于是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美色误人。

这一天的天气都很不错,好像昨夜在这里也下了场雨,天空碧蓝如洗,太阳透过层薄云,日光正浓。

因为她们现在是度完蜜月回家,所以没有像昨天那样,时今澜画个圈,池浅就跟她到了要去的地方,而是乘坐私人游艇,先来到了码头。

这个时候不算是旅游旺季,池浅跟时今澜下船,身后保镖拎着大包小包,分外惹眼。

可池浅不在乎这个。

前后两世的感情累计,让现在的她太想池清衍了,才刚走到家门口,就一个劲儿的开始喊:“爷爷!爷爷!”

进院子没看到人,池浅又继续喊:“爷爷爷爷爷爷!”

“你属葫芦娃的吗?”

一串爷爷还没喊完,池清衍就板着张脸从病舍走了出来。

他很不满池浅这不稳重的样子,教训道:“老远就听到你回来了,你这阵仗,都快赶上上次镇长跟他老婆来咱们这里了。”

“你生气啦?”池浅看着池清衍这样子,凑过去,朝他卖乖。

而池清衍怎么会对池浅真生气,看着她看上去跟过去有些相似,那种被晒过的浅小麦肤色,神色放缓:“出去这么多天,玩高兴了吧。”

“我没有忘了爷爷哦,这是我跟阿澜给你买的,好东西。”池浅给池清衍展示保镖提着的大包小包,说着就挽着池清衍的手臂,带他进正厅,拆礼物。

“你看,外国的山参!”池浅热情的给池清衍介绍,“这是西洋酒,你用来泡参呀。”

“你这小姑娘,知不知道什么是暴殄天物。”池清衍心疼的看着池浅拿过来的酒,把它从不懂酒的小姑娘手里拯救出来。

池清衍对着光看了半天酒,接着就把它收了起来,对池浅跟时今澜道:“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们,等我。”

难得听到池清衍也有东西给时今澜,池浅不明所以,但依旧乖巧点头。

池清衍走出门,就看到时今澜走向了池浅,不紧不慢的帮她整理头发。

他已经七十了,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眼睛徘徊在这俩人身上,过了好一阵才收走。

今早池清衍就接到了池浅要回来的消息,小厨房的炉子上静默坐着一壶药。

木柴燃烧的声音偶尔传来一声噼啪,零星散落的好像是人伶仃闪烁的记忆。

池清衍想他大抵是活的太久了,久到被这世界的天神漏算了。

他还记得婚礼那天的情景,记得池浅跟时今澜,还有元明和那位婚礼策划小姐的事情。

“哗……”

刚熬好的药透过滤网倒进碗里,深棕的颜色凝满了苦涩。

池清衍不疾不徐的将药倒进碗里,眼神透过碗面铺满了复杂,但欣慰更多一些。

“此后,就完事和好了吧。”池清衍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铺满了心疼的底色。

池浅是不知道池清衍还记得那段插曲,更不知道池清衍此去是给自己端药。

她正在跟时今澜吃着摆在桌子上的话梅干,浓郁的话梅香气弥漫在她的口腔,远远的却挤进来一阵药的味道。

池浅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就看到池清衍端着托盘,就两碗药端了过来:“我听说西欧那边经常下雨,湿气重,这正好是去湿气的,你跟小澜一人一碗。”

“啊?”池浅原本满满的期待在池清衍这句话后瞬间凝固粉碎,表情整个垮掉。

“啊什么,我这都是为你好,快喝了。”池清衍不给池浅推诿的机会,说着就把药推给了她。

“这碗是你的。”池清衍也不厚此薄彼,说着也给时今澜推去了一碗。

面对池清衍,时今澜没有谈判的余地,她在这人心中并不算多的好感,还要靠这碗药维系。

没有犹豫,时今澜接过药来,便仰头喝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过甜话梅的原因,池清衍的这碗药喝着尤其苦涩。

时今澜不动声色的握了下药碗,冷静的,克制的,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崩塌。

池清衍看着时今澜喝完,难得对她笑着点了下头,接着就来督促池浅:“小浅,你学学人家小澜。”

“不能不喝啊?”池浅还在试图逃脱喝药的命运。

池清衍不给她机会:“必须喝,今天喝的不好,明天还有。”

小时候偷偷倒掉一碗治哮喘药的记忆真实的朝池浅扑来。

她一想起那个时候被池清衍抓包后的情景,喉咙就发苦。

池浅没办法,时今澜本就有讨好池清衍的意思,她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没人帮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是好女,就一口闷!

鼓足了勇气,池浅端起了面前热腾腾冒着白雾的药,屏息一口,将药吞了下去。

救命!!!

爷爷绝对是在惩罚自己!

过去的药都没有这么苦!

池浅的脸皱成一团,前所未有的苦涩浓厚的包裹着她。

“张嘴。”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池浅耳边回响,池浅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巴。

过着层白霜的话梅干舔过她的舌尖,似有若无的,还有一枚清冷的指腹也蹭略过她的唇瓣。

池浅紧绷的心弦蓦地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

时今澜给她往嘴里丢了一颗话梅干,冰冰凉凉的糖霜瞬间压过了药草的苦涩。

“好了?”池清衍瞧着池浅逐渐恢复正常的模样,浅声问道。

“……好了。”多咬了几下话梅,池浅才对池清衍点了她。

“那好,明天继续。”池清衍一本正经的跟池浅说道,眼里有笑。

“爷爷!”池浅惊起,她可真的受不了了!

可池清衍的惩罚并不会这样轻易过去,他收拾起桌上的碗对池浅道:“我还有药草没整理好,待会帮我来整理药草。”

“毫。”池浅知道自己没有跟池清衍商量的余地,咬着话梅干含糊不清地点了下头。

“很苦?”时今澜看着池清衍走远,揉了揉池浅的头发。

池浅点头,奇怪的看下时今澜:“你一点都不觉得吗?”

“有一点。”时今澜承认,视线望着池清衍出入病舍的身影,目光晦涩不明。

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说事实如此。

只是不等她想清楚,池浅不满的声音就从她耳边传来了过来。

“你们都好可怕。”

池浅觉得时今澜是十足十的不怕苦怪物,说着便朝她仰起头来,堂而皇之的示意:“还要。”

日光铺满了正厅,衬着这方区域好似被笼罩在世界中心。

时今澜不觉得池浅会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来,挑了一颗饱满的话梅干给她送去。

可偏偏,池浅真的敢。

话梅干落在池浅的舌尖,时今澜的手指还来不及收走,就被裹在了一层潮湿温热之中。

池浅眉眼狡黠,堂而皇之的看着她,好似一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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