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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太阳高悬在窗外, 日光炽热的打进室内,被玻璃折过一轮的光圈。

熠熠的白日分析出彩虹的颜色,金光璀璨, 好似一瞬照亮了人间。

池浅的话讲完, 房间陷入了宕机一般的寂静。

时今澜不知道池浅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话, 表情克制着, 不漏出任何马脚, 心底却好似被人倾倒了一整瓶玻璃珠样式的糖果。

饱满甜腻的糖果一颗颗掉在她的心上, 清脆的连成了一条线, 又渐渐凌乱,噼里啪啦滚满了她原本荒芜寂寥的世界。

甜意迅速融化, 好似侵略者, 肆无忌惮的入侵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时今澜轻抿了下唇, 错愕的眼神更加深邃, 随即唇瓣轻拨,又问道:“你,再说一遍。”

“老婆最好了!”池浅看着时今澜的眼睛, 毫无掩饰的朗声又将自己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其实她也不知道时今澜想听的“好听的话”具体是什么,但这话绝对是能让她开心的。

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喊自己“老婆”这件事更让人开心的吗?

池浅想,只要时今澜想听,她有一千遍一万遍说给她听。

这些年来,时今澜都自己一个人, 一遍往前走一边被迫失去。

她都那么苦了, 她给她吃点甜的不好吗?

池浅这么想着,时今澜便嗔了她一声。

“巧言令色。”

但这人却是个言行不一的。

就这么说着, 却抬手勾住了池浅脖颈上的项圈,倾身吻了上去。

日光烘着客厅, 在池浅明黄色裙摆上撒上一片耀眼。

轻盈的布料施施然从沙发上垂下,掩盖不住交抵过来的长腿。

池浅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时今澜吃一口甜的,主动将自己的手抚上了她的手臂。

温热的吐息交缠落下,池浅的牙齿时重时轻的抵着时今澜的唇,使得人低伏着的神情簌簌抖动耸立,血液翻腾。

“阿浅唔……”

沉甸甸的果实被人捧在掌心,电流沿着后背,在时今澜的背脊掀起一阵麻意。

喉咙几下吞咽,倒是时今澜先哼出了一声呜咽。

“嗡嗡嗡。”

夏风不解风情,沿着玄关吹进一阵燥热的风。

时今澜贴在池浅腿上的口袋震动起来,像是来了一通电话。

吻被不情不愿的停下,时今澜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话的人,接着扣下了。

只是她没有继续同池浅的吻,而是放开了握在她脖颈项圈上的手:“最近公司事多,有不少突发事件要我处理。我得走了。”

池浅闻言,眼眉明显的耷拉下来,像只可怜的狗狗,虽然不愿意,还是跟时今澜道:“那你路上小心啊。”

这话听起来怏怏的,在略过时今澜耳朵的时候,还有几分耳熟。

刚刚元明离开的时候,池浅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一想到这里,时今澜的脸上就多了几分不满,掐着池浅的腰还没有放开:“池浅,你是对所有人都要这么说吗?”

阴影落下,池浅顿时意识到时今澜是在介意什么。

她这次的脑袋转飞快,动作也是,捧过时今澜的脸,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对你多一点。”

树摇着太阳的影子,光线摇曳。

原本时今澜还冷脸的看着池浅,慢慢的脸色就有些忍太不住,低垂的眼眉好似有一抹笑意要被勾起来。

但时今澜还想让池浅记住这件事,努力在保持着自己的清冷严肃形象。

那挣扎着想要扬起的嘴角被压着,她就这样沉沉的吸了口气,没什么威胁性的对池浅道:“乖乖在家等我。”

“嗯。”池浅脸上明晃晃的都是笑意。

她就这样看着撂下这句话便径直转身走出去的时今澜,嘴角扬的飞起。

什么嘛,明明是被自己撩到了,还要装出高冷的臭屁模样。

时今澜啊时今澜。

可爱。

.

自从那天后,时今澜就真的忙了起来,早出晚归,池浅经常是大半天见不到她人。

为什么要说“大半天”呢?

因为无论这一天忙到多晚,每当夜幕降临,时今澜都会回来,披星赶月。

圆月挂于树梢,星光寥落。

时今澜轻手轻脚的摸上床,接着便熟练的就将早早就上床休息的池浅往怀里一搂。

偏执压过了小心,时今澜需要池浅。

只有在搂着她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在这一天又活了过来,又能够面对明天烦人苦恼的事情。

温吞的吐息静默的撩过池浅的发丝,洁净清香在背后压境而来。

她又不是睡得跟某类型片里的丈夫一样沉,被这样的动作一揽,她就知道是时今澜回来了。

朦胧的睡意混合清楚的明白,让池浅睡软了的身体随着这人揽住自己,主动转身。

暖香在怀,她就这样贴着时今澜的手臂,拿自己的脸往上蹭蹭,不知道是在讨好,还是欢迎时今澜回家。

窗外夜色宁静,蝉鸣消下,虫豸声出没于草坪。

清香气是最好的助眠气味,直到时今澜揽着她的腰将她们绑靠在一起,池浅在这夜的睡意才算是安稳了。

散落满盘的星光忽明忽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太阳代替。

池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太阳以晒屁股的方式喊她起床,她还无动于衷。

昨天时今澜回来的比前几天都要晚,她好长时间都没睡好。

湖风撩起窗帘,吹进一室的波光粼粼。

池浅皱皱眉头,骑着代替时今澜的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觉。

“老吴——老吴——老吴——(宿主!宿主!宿主!)”

一片寂静安逸中,撕裂般的猫叫兀的从门口响起。

十三蹲在池浅的卧室门前,昂着个脖子,对屋子里的人又挠又叫。

池浅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难听的声音,总算是知道了书里那句“呕哑嘲哳难为听”是什么动静了。

她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清梦被以这样暴力的方式结束,她很是不满。

只见来人眉头紧皱,赤着的脚踩在地毯上,发出一阵蹬蹬的声音。

而后那紧闭的房门就被很突兀的猛地拉开,池浅看着此刻还在门口举着爪子虚空挠门的猫咪,反问道:“你不是会开门吗!”

“喵~(我忘了)”池浅的影子将十三紧紧的包围,它见状立刻落下自己挠门的的爪子,圆脸乖巧,喵喵叫着,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甜美叫声。

池浅瞧着十三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阵无语。

可人类就是这样对可爱的动物没有抵抗力,气也没再生,只原路返回,一边朝床上走,一边问:“什么事啊急成这样,自己能开门都忘了?”

“系统来了新消息!”十三紧跟在池浅脚边,紧张的跟池浅说。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惩罚?”池浅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脸的无所谓。

想来也是,时今澜这几天这样的繁忙忙碌,肯定是有了新的要吞并企业。

系统给自己的任务是阻止时今澜扩大势力,她现在没阻止的了,肯定要有惩罚了。

“不是惩罚!是奖励!”十三激动的说到,脸色却并没有看到奖励后的兴奋。

“什么?”

而听到这句话,池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愕。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身去,看着脚边这只三花猫:“奖励?怎么会是奖励?!”

“因为系统观察到,您拖延了时今澜吞并世界的速度。”十三面色凝重,对池浅讲道。

“我?”池浅不敢相信,脑袋里一闪而过前几天她跟时今澜的“日常”。

难道是君王不早朝的剧情?

不可能啊。

如果是这样的走势,这个奖励早几天就应该有了,怎么会拖到现在才发布。

而且,看十三的脸色,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池浅狐疑。

“您打开手机看看吧。”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床头柜上,拨了拨池浅放在上面的手机。

事情根本不用池浅查询,她刚打开手机,海量的时事新闻推送就冒了出来。

新鲜出炉的头版头条赫然标着一行大字,上面写着:时年集团的前任董事长于今天清晨七点,坠亡于时辰大楼。

坠亡。

时今澜的爷爷,那个凶巴巴的老头,死了?

蝉鸣尖锐的穿透玻璃,一声比一声高的挤进池浅的耳朵。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抬手将新闻滑下去,评论区前所未有的热闹,挤满了各路吃瓜群众的评论。

【时年集团不是挺好的吗?也没见有什么危机啊?怎么会跳楼啊?】

【这个年龄不应该是在家颐养天年的吗?】

【他那个孙女这么能干,谁知道有没有善待老董事长[狗头]。】

【孙女逼死自己爷爷,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

【分明是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我听说时今澜父母双亡,从小是被她爷爷带大的。】

【她就这样对待一手将自己养大的爷爷的吗?!白眼狼。】

……

时泓聘的死引人遐想,其矛头直指时今澜。

这样的舆论风向在时泓聘死亡的瞬间,就已经定下了。

人们最不惮于夸大事实,媒体更需要流量。

越是上位者的阴暗故事,越能刺激路人感官,引发讨论。

时今澜站得太高了,被她打败的对手,被她按在脚下的敌人都会想来踩一脚。

事情发生发酵成了这个样子,如果说没幕后推手,池浅是断然不信的。

但池浅看着手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心脏骤升,一跳一跳的:“十三,这里面有没有你们系统的手笔?”

“系统会找尽一切可以影响时今澜的点,时泓聘就是被它们捕捉到的点。”

这样说,十三就是承认了。

“这件事一出来,时年集团的股份跌了一个多点,虽然说时今澜的地位不会被撼动,但是集团运营短时间内一定会受影响。”

池浅听着,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好几分。

纵然时泓聘同时今澜针锋相对。

可这个人是她的血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时今澜是不被怜惜的反派,是要被献祭给主角的最肥美的祭品。

系统借命运为笔,几近苛刻的对待她,给她唯一,又将她好不容易拥有的一个接一个夺走,毫不留情。

“该死的。”池浅咒骂一句,牙齿咬的发紧,“我迟早要把你们这个破系统踹一个遍。”

“喵……”十三听着蹲在池浅身边委屈的叫了一下,好像在说:可不能包括它啊。

池浅没工夫理会十三这个玩笑,她心跳的厉害,慌张而担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去到时今澜的身边。

“我要去见时今澜。”池浅坚定。

然而湖中心的这个地方被时今澜控制着,十三没办法深入系统帮助池浅离开。

它前所未有的清楚明白池浅的诉求,努力在自己有限的能力中翻找,很快就找出了对池浅最有用的办法:“我找到了时今澜副手阿宁的通讯,她应该能部署手下来接您。”

“尽快。”池浅点头。

.

“哒哒哒。”

长而幽寂的走廊里敲着高跟鞋的声音,长影随着灯光的照应,前后各一的落在墙上。

池浅就跟在阿宁后面,眼睛追着不断延伸的灯光向远处看去,急迫的想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时今澜的那扇门。

不知道走了多长一段路,阿宁抬手对池浅示意:“池小姐,从这里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密码是您的生日,小姐就在里面。”

听到这句话,池浅心上的拧出一阵酸涩。

她整个人都好难受,勉强维持着平静,礼貌的跟阿宁点了点头:“谢谢。”

“您客气了。”阿宁微微颔首。

她望着那略过自己而去的身影,目光晦涩而殷切。

她希望池浅的到来,可以让她们家小姐好受一点,她已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久了。

老爷子的死太过突然且惨烈。

这是第二个,以这样方式消失在时今澜世界的人。

而第一个,是那位海岛的池小姐。

阴霾如影随形,总在人松懈的时候挤进来。

阿宁神色不明,她不知道这位湖岛的池小姐能不能让小姐稍稍宽慰。

.

按照阿宁说的,池浅很快走到了时今澜办公室门前。

单面反光玻璃挡住了办公室里的一切景象,池浅将手放在金属门把上,冷风吹过,金属的质感冰冷刺骨。

日光顺着门把折过一道冷光,随着这光的落进,时今澜的办公室映入了池浅眼帘。

这偌大的办公室安安静静的,这里面放满了东西,奢华繁杂,却又空荡荡的。

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映着窗外的太阳,蝉鸣甚嚣尘上,然冷风吹散了闷热,好似什么都填不满这里。

宽大的坐椅笼着一道瘦削的身形,似乎是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时今澜慢慢抬起了眼睛。

“你们系统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我吗?它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可以感知到尚在孕育阶段的小世界吧……”

顿了一下,时今澜轻勾了下唇。

她从唇角扯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指尖好似还粘着什么东西泯灭的齑粉。

“不过现在应该知道了吧。”

“它们手里,已经没什么能奈何得了我的了。”

说到这里,时今澜捏紧了扣在座椅扶手上的手。

她瞳子里写着快意,却并没有那样的志得意满。

那一捧深邃的潭水在日光下折出不同的光亮。

清澈见底,裂纹丛生,好似一片碎了的玻璃,迎着窗外阳光明媚的灿烂,直直的朝深渊处坠去。

她用一种偏执又有些疯狂的眼神看着池浅,粘着齑粉星光的手指朝她伸伸,示意她过来点:“除了你。”

“如果阿浅害怕自己死掉,你现在就可以拿了我的命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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