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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总姚总,真不好意思,我们历队酒量不行。”老陈把历中行从他身上扒拉开,迭声告罪,拾掇好破碎表情,堆成一脸的尴尬笑意,“怪我怪我,我老念叨历队找媳妇儿……”
历中行今晚的态度让他吃不准两人交情深浅,何况这年纪交朋友大多也得体面,不像学生时代嘻嘻哈哈不讲分寸,能开这种玩笑。这时候计较起来,姚江到底是外人,他们队里才是自己人,怎么能不替老大兜这个底?
“老陈你看历队这压力大得……以后别嚼了,三十年轻着呢。”
“一般队长也不多喝,今天肯定是高兴……”
姚江忍着笑不动弹,任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历中行拉到对面的位置跟自己隔开。历中行脸上看不出到底几分醉意,挪位置时脚下也没打晃,却还有点依依不舍。一个好事的趁机凑上去问,“队长队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看成谁了?”
李茹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敲了下那颗脑袋,“你可真八卦!”
“你一女生怎么都不好奇的!队长刚刚多苏啊……”坐着的不服气。
“还说!”李茹瞄了眼姚江,揪他胳膊,“女生怎么了?你们男的背后嚼舌根子还少了?”
“哎哟哎哟……茹姐,饶命饶命!”
铁皮罐的弧面在反光。风向改变,烧烤的烟蒙头盖面飘了过来。有人捂鼻子,有人眯眼睛,签筷落地一串响。
光线氤氲,喧闹声里,历中行没回答那个问题,烟雾揉湿了他的眼睛,目光轻轻偷渡,抚上姚江的脸。
好说歹说,告诉老陈他们自己酒醒了,没让人送,出门上坡往工业园方向走,老地方等他的是那辆七座商务车。
驾驶座空着,姚江站在车旁。
历中行在他的凝视下快步过去,送上双唇。搂着人亲了又亲,这下再没旁人扒开他们。姚江一摸他的手腕,“历史名作”已经戴回了原位。
“姚江……”他自知理亏,温声软语。唇上有濡湿的吻的遗迹。
“怎么不叫‘姚总’了?”像吃完饭擦盘子一样,姚江慢慢拿指腹给他抹干净,拉开后座的车门。翻脸不认人,示意今晚不开放副驾驶。
历中行心想他媳妇儿真好真大度,还肯让他上车。
抓住那只开车门的手放回自己腰上,他贴着对方站在原地不动:“对不起……咱们的表款式一样,我担心他们看出来。他们大多数都认识老师……但我一直放在身上,就在口袋里。你给的手套,我也放在随行的工具包里。”
姚江叹口气,一只手从他温热的颧骨、脸颊摸到有棱有角的侧颌:“中行,既然做戏就要做全,言行一致。你刚才没醉,或者说,没完全醉,是不是?”
历中行想到那声脱口而出的叫法,当着别人反而没什么,现在被当事人问起来,霎时耳热。下巴压到他肩上悄声道,“他们都没看出来,你又知道了。”
“为什么?”姚江抱着他,在耳边笑,“吓我一跳。”
“你还有被吓到的时候?”历中行不信,“万汇改方案,为什么不把人情单独送我,而是到大家面前说?”
一个两个都是聪明人,将心比心,灵犀瞬至,何需多言半句。
因为姚江看到他摘了表,知道他要避嫌。没滚到一块儿的时候,历队长自然坦荡,可一朝被翻红浪,相处时就很难再划清好友和爱侣的举止界限。即便时刻谨记要扮演朋友,不经意间的互动或习惯,往往要在人前露出端倪。
于是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姚江没生他的气,碰面后心领神会,接下来配合无间。万万没想到,历中行看他就这样滴水不漏地顺从纵容自己,反而不是滋味儿。
“要是放在五六年前,我怎么会这样畏手畏脚……要是再年轻六七岁……”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怕,绝不会这样委屈他对象。借酒放肆,几分醉意几分冲动,怎么说得清。只知道哪怕仅有一瞬间,也想把心底珍爱昭示众人。他想冒这个险——哪怕只是为了哄姚江高兴。
“没事,没关系……中行,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姚江上身后仰,噙了点笑看他的眼睛,“当你的地下情人,也可以。”
这动作牵起肩部三角肌,让衬衫拱出迷人的长弧,历中行脑中闪出这片肌理横亘在他视野上方真正发力时,覆满薄汗的美景。
一句话就能勾得他心痒难耐。偏偏说得那么正经坦然,好像情难自抑的总是他。
可是历中行不害怕先吐露爱意,不介意一再跟他道歉。他觉得并非自己比较勇敢,而是眼前这人从来不会因此视他为弱势。
人们总担心交付得太多太快,在“谁先追谁”的问题上咬定对方,把爱意变成一桩高利贷,要求回报的同时,最好还保有最终解释权。只因太多人只要得到对方一点真心,就攥在手中拿捏把玩,争相暴露他们恃强凌弱的本质。
姚江可以轻而易举主导一段关系,却甘愿在他这里一再放低身段。
“你真没有不高兴?”历中行跨上车坐下,拽着他不松手。
姚江站在门口一顿:“当然有。”
“在洛安,你告诉我为了前男友想过跟认识的朋友公开。当时我觉得,你可真喜欢他。”姚江握着他的手。
“是有这事,但我跟他分手很多年了,”历中行急切地接住姚江的目光。都忘了还和他说过这个,恨不得穿梭时空回去把自己嘴缝上,“真的过去了,不喜欢他了!不喜欢了……现在我……”
“知道了……我知道。”姚江弯下腰,探进车里吻住他,舌头沿唇缝重重碾过,“宝贝儿。”
历中行浑身上下的血哗一下沸了。
双臂缠住他拉上来,抱着人倒退摔进最后一排的三人座。
整个后背拍进座垫,姚江撑在上面,好笑地屈膝碾了碾历教授双腿间那一柱擎天的豪笔,把人弄出好听的鼻音。自己硬得皱眉,破天荒有点责怪之意:“车里没润滑。”
“有——”历中行挣出一只手,伸长了指头到自己的公文包里摸,竟摸出一管祛疤膏。
姚江玩味地看着自己送出去的东西,隔着裤子顶胯撞了两下他的腿心。
“姚江,唔……”彼此的肢体语言都已无师自通,历中行和他一向有默契,然而这回似乎打定主意不依,奋力撑起来,一边献吻一边费劲地和他换位置。
“想多久了?”换过之后,姚江平躺,挺腰抽了皮带,好整以暇掀起眼皮问他,“祛疤膏,还有这辆车?”
车厢里满是历中行的呼吸声,他被当场戳破,有些不想承认,俯身隔着衬衫舔上右侧那枚乳粒,一手探下去拉裤链。勃起的阴茎太大,拉链卡在隆起处,历中行不得不再次直起身,双手配合,按住那峥嵘的家伙,解决了姚江的裤子。
“呼……姚总可真难伺候。”他满脸通红。怕不好用,挤了好多乳膏到后面给他扩张。姚江闭上眼睛,感觉到他伏下来,湿热的口腔再一次透过布料包裹了乳头,一条贪吃的软舌不断舔舐,还有只手在揉另一侧胸肌——历中行感觉他饱满的胸一下子绷得硬邦邦,又随着情欲高涨的按捏主动放松,恢复软弹。
“姚总……”长长的手指在他身下捣按,动情地喊他,“跟你从洛安回来那天,就想在这儿……干你。”
姚江不禁睁开眼,看见历中行近乎痴迷的神情。那张眉眼深俊的脸趴在胸口,将衬衫吮出两块湿透的深色圆形。挺立的乳头撑起软塌的布料,殷红的舌尖还恋恋不舍地顶推那其中一个塔尖。
后庭还在艰难开拓,他前面已经怒张滚烫,直挺挺戳着对方腹部。
“历教授真有本事……”姚江笑了一声,鼻腔中吐出粗重的喘息,“那天返程的车上,你全程跟严廉聊工作,我没记错吧?”
“哼……”历中行压在上面,被他那凶器硌得难受,终于拱起后背,拉开空间。
姚江伸手过去揉了揉他胯下膨大的欲望,指尖沿着阴茎的轮廓上滑,撑开松紧裤腰,帮人把裤子褪到大腿,再拉下内裤。一条腿高高架上前座的椅背,拍了下历中行的胯骨,“进来。”
历中行一手撑住车顶,把姚江的衬衫下摆推上去,露出强韧的腰腹,耸立的器具。
“还有……那天晚上你抱我回酒店,嗯……你怎么,那样抱我!我想你想了一晚上……”他咬着鲜红下唇,低头注视自己的性器撑开那处紧窄穴口,没入身下火热的酮体。
然后盯住他:“姚总,今晚不把你操射……我不姓历。”
“宝贝儿,别瞎说。”姚江把他的脖颈揽下来,舌头一卷,含住了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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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