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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在讲过场词。大屏幕上,以M&C的标志水波蓝为主题色,结合河梁龙山文化典型三齿环状璇玑造型设计成的“时间之轮”正缓缓转动,两人多高的时间之轮下方是俞省文旅厅和M&C的联合署名。上方一排柔和的小聚光灯,均匀地照亮台面。
嘉宾席仅留了最外侧靠墙两过道的天花板射灯,每四座绒罩布软椅之间置一小圆桌,中间数条单人宽的走道通向台前。最末的普通观众席还有零星空位,历中行觑到一个空桌,挑了走道边的位置坐下,任齐平颔首越过他,由外侧通道行至前排就坐。
历中行的视线跟过去,借着台上光亮,扫一遍第一排后脑勺的剪影,凭直觉在靠左侧临近台阶的位置找到了一位。嘴角刚扬起,一晃眼,又觉得和平时不那么像,不禁自我怀疑了两秒,坐直了抻着脖颈细看那位的肩颈、坐姿,随即肯定自己的直觉。
既然是和政府的战略合作发布会,姚江应该需要上台。他等待着,冷不防听见身侧有人压低声音讲电话,往茶歇区方向去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捕捉到一个“Yao”的发音。回头一瞥,似乎有点眼熟,想起这人是姚江的新助理小闻。但这时候,通话的对象肯定不会是姚江。
历中行脑内唰唰闪过不少商战情节,略一犹豫,把背包放在座位上,悄然起身。
小闻背对他,停在一张高脚圆桌前,离观众席远了,没继续刻意压音量,“……是的,认真考虑过了。”
他不再靠近,离着上十米的距离稍微侧身,可以断续地听见几句。
“非常抱歉,谢谢您对我的肯定,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虽然我之前……现在觉得,未尝不是好事。”
小闻从桌上拿起一块单独包装的抹茶色曲奇饼干,无意识地挤着塑料袋里的空气,“并且……姚总应该知道您联系了我。”
“您说得对……他没有留我。但……也没有防着我。”
“不,并不是出于感动……无论什么岗位,成就感都非常重要。您可以看看我们的发布会……是的。跟着他,能感觉到……在做有意义的事。”
远远听了个大概,这是哪家要挖墙角,没挖动。历中行默默往回走,靠墙走到嘉宾席最末,还未坐下,厅内音效打光倏然一变。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两列射灯自后至前盏盏熄灭。
黑暗如潮,扑灭台上一排小聚光灯,大幕上,“时间之轮”中央,各文化期典型文物接踵而至,由粗糙的陶器到千片绿松石长龙,从青铜礼器到窑变钧瓷,相继迎面、淡去,历历在目。弦歌回响,璇玑愈转愈快,迅速变小,收千年于一瞬,凝数丈为一点,如皓月,似庚星,熠熠闪烁——荧幕骤暗——再亮!
一星沉,漫天星起。
追光灯怦然打下,满厅静穆,历中行望着光束中的人,忘了呼吸,忘了自己仍然站立。
那人却也一怔,从台上最亮处望向众宾的末席,厅尾的暗影。
未语先笑。
桃花眼,温柔乡,光影加持,红鸾乍现,一时间台下竟能听见低低的吸气声。
“谢谢。”他开口,稍顿,轻扶一下唇边的麦,“感谢各位今晚拨冗来到我们的发布会现场。我是姚江。”
他今天正经做了发型,三七分,留海的弧度恰到好处,一侧鬓角向后梳,额头光洁,眉锋利落。修身的深蓝色西装,配暗红真丝领带,菱格带刺绣,标准温莎结。面孔到身段、色彩与细节,明目张胆攫引每一只眼球。而他本人,只专注服务听觉般娓娓道来:
万汇布局第一产业,用高水平现代化平台助力农工商一体化;洛安飞地工业园踏足二产,助力农业县产业升级;此时此刻,以国际资本运作起家的M&C,在早已置身的三产洪流中宣布牵手文旅。未来,将逐步以中原地区为根基,完成国内多元化产业布局。
历中行在他进入正题时缓缓坐下,三魂七魄归位,揉了把胸口心脏。
被笑了。
刚才杵着看他,大概很傻吧?
……谁叫他勾人。
他笑他。
这家伙完了。历中行在变幻的光线中目不转睛望着他,唇角噙起深深的弧度。自知太过露骨,又欲盖弥彰地抬手捏按鼻梁。等等,再等等,晚一点,他要扒了姚江这身皮。
台上的人浑不觉自己危在旦夕,轻按手中的遥控,目光落向那个角落,身后群星隐去,文字浮现。是一系列文物局项目规划,投建河梁考古博物馆位列清单之首。媒体观众席中响起一阵密集的摄像声。
历中行不由微微挺身前倾,离开椅背。
博物馆和考古所一脉同源,是兄弟单位,却分属发掘和收藏两套系统,随着公众考古逐渐发展,为了掌握主动权,各馆方欲组建自己的考古团队,考古所则开始建设自己的博物馆。其中利弊无法断言,但要是能运营好考古博物馆,发掘机构便将产生新的创收点和更多岗位。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启程去北京前才和姚江念叨过那份没有下文的方案。技师定级滞后,工资涨不起来,说到底是供求关系的问题。
“……后续,我们还将赞助文物局开展技术人员培训班、青少年文博考古研学营等活动,为河梁的文旅事业添砖加瓦。”姚江看不清他,只知道人坐在那里。说完这句移开视线,以眼神向前排的厅局领导致意。
找根源、抓痛点,创造需求,且不局限于单独解决少数人的问题,顺水推舟,由大带小,这手笔说是从商的天赋,不如说犹带昔日扶贫干部的筋骨。
历中行恍然发现,原来姚江也是争胜要强的。
——雄兽的配偶去外面打猎,他不甘心就这样乖乖等着,去扑来早就盯好的一只,拖回窝里拱拱他,说这只也好吃,给你。
如果此时倒数几排有人回过头来,就会看见一张风尘仆仆却笑意甘甜的脸。这男人三十岁,或者三岁,成熟的英俊和冒泡的傻气,乱糟糟叠在一起。
姚江下了台就给他发消息。
“车在A区,去等我。”
他拉着行李箱悄悄离场,忍不住先占点口头便宜,促狭道:那辆车吗?
被他们弄脏过的,应当记忆犹新。
“中行。”对方回了两个字,带句号,是语音转文字。几个横平竖直的笔画,愣是瞧出一股子缠绵悱恻。
挺正常的名字,让这人一叫,哪哪儿都受不了。历中行揣起手机。
A区皆为酒店独立车位,门僮领他找到的是古斯特。用备用钥匙解了锁,历中行等了半小时左右,不知姚江如何处理掉了后续的应酬,跟送的门僮也一并屏退,独个儿赶在集体散场前出来。
那人一路疾走,一把拉开副驾车门,俯身向他索吻。
历中行脖颈后仰,抱住他。
这玉露甘霖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热情地迎了他足有几分钟,浑身都燥,历中行合齿轻磕他的舌头,手移上来拍了拍姚江肩背,待他放开,呼吸短促地咽了口唾沫:“这么高兴啊?提前几天而已。”
姚江撑着椅背看他,目光细细摹过五官,无奈地笑一下:“明知故问。”
不告而归,他要的分明就是这个效果。
说完,便要退出去上驾驶座。一会儿完全散场,大部队就出来了。
“姚江。”历中行挽了一把他的腰,不让他走。抱着人轻声问:“我有让你骄傲吗?”
姚江手指从耳廓滑下来,双手捧他的脸,嘴对嘴亲了一口,认真道:“你就是我的骄傲。”
动作太幼稚太肉麻,历中行闹了个大红脸,埋在对方肩膀上,花了几秒钟消化超出预期的情话。
“你也是。”历教授词穷,圈紧他,“你今天真好看。”
“哦。”姚江闷声笑。
“不止好看……”
“嗯。”
“开车。”历中行忍无可忍,放弃夸人,把他推出去,低头系安全带。
姚江抓着手没放,重新凑上来吻了一下额头,“中行,你比我厉害多了。”
两人先去看黎永济,一起在医院吃了顿便饭。历中行把这趟行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讲到赵玉琢生日那天,自然而然地跳过了捡钻戒一事,姚江坐在一旁看着他没作声。当天历中行还在池子里的时候,郭金猊就发了消息正告他:这事儿结束,我要见你。
大约盯得有点出神,惹得老人家清了清嗓子,从历中行的叙述间抽出目光瞥了他一记。姚江意识到,这大概是二人说家事时首次有第三人在场,多少有些打扰,又自知继续坐下去依然无法自制,只好打声招呼,说先出去一会儿。等历中行和老师说完了话,叫他进去,两人才一同告辞。
到家,历中行第一时间去书房。姚江以为他想看看枯了的兰花救活没有,结果历中行对新换的盆栽视而不见,三下五除二清空了自己的书桌,转过身靠在桌沿,笑着对后面踏进来的人一歪头:“过来。”
姚江脚下一顿,迎着一个月没吃肉似的目光走过去。
还没走到桌边,便被扯着领带按到桌上深吻。方勾缠几下,让历中行压住的部位,唰地挺立膨胀。
历中行都愣了愣,刚要笑他,姚江微喘着摸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往上翻。直翻到没头没尾的一条语音。
历中行看着他点开——
是那天早上在阳台上,算着他起床的点,叫了他一声。
没有下文,因为赵玉琢来了。姚江也没有回复……
“你……”历中行倾身啄吻着他的下巴颌,“姚哥,你要刮胡子了。”
“中行,”姚江靠坐在桌上,没有完全倒下去,“我说过用手出不来,你还招我。”
转移话题失败,他抗辩:“这哪是……”
指尖一落,那两个字再次播放,犹如人赃并获,当众处刑。
他本意是叫睡美人起床,哪知道此时一听,真和故意招人没什么区别。
“晨勃下不去,我只能跟小闻说,那天所有日程往后排半小时。”姚江下身戳着他说这话,显得真实极了。历中行脑海中瞬间浮现他反复点开语音撸动性器,想着自己求而不得的可怜模样,头皮一炸。
姚江向上衔住他的唇,手摸到后腰,剥下裤子,腰部猛一发力,站起来抬他腿弯。历中行向后踉跄两步,被抬进带滑轮的靠椅,袒露潮湿的性器。
“没想晾着你,是赵小姐来了。”他环着姚江脖颈,一下下吮舔,“用手真的不行吗?不是时间都正常了?”探手拉开裤链,伸进去包着内裤揉握。
“嗯……你试试。”姚江被弄出了低低一声,喉音如玉珠滚动。从对方口袋里找出润滑,沾湿了手摸进臀缝。
“等等,要不,商量一下?”历中行有点忙乱,一边揉他一边挡那只手,“我想……”
“让我一次……”姚江在他耳边喘,“想要你,中行。”
历中行心肝一颤,耳窝里酥麻如小蛇,呲溜一下钻到小腹,顶起坚硬性器。
身体举旗投降得太快,他无法拒绝,只好放松后臀。手钻进姚江内裤,卖力抚慰已经冒水儿的家伙,让它稍安勿躁,“怎么这么可怜,嗯?”
姚江扫了一眼胯下,埋怨似地磨他充血的耳朵,“它只听你的。”
很快,历中行就不觉得他可怜了。
后面被弄开,滋味绵密,姚江现在很知道如何令他既舒服又焦渴。他双腿离地,握着对方的肉棒,陷在靠椅里抵抗那几根手指。
腰胯抵近,靠椅往后一滑,姚江罕见地不耐,一把抓住扶手,拉向自己。
历中行被压住腿根,不得不将两条长腿岔得更开,搭上他双肩,整个人几乎折叠,独独向前送上臀心。
上衣被两人合力掀去,乳珠殷红饱满,立在肌肉紧绷的胸膛上。姚江低头咬一口,目光温柔似水地罩下来,历中行终于破功,漏气儿似地漏出几团鼻音,眼看姚江一手把住靠椅,单手挑开腰间金属扣,一扬臂,抽掉皮带甩到旁边,硕物蹦弹而出。
对准顶住,沉腰一捣,整根阴茎送进肉洞。
接下来却动弹不得。
湿乎乎的臀眼咬着他,括约肌绷到极致。一个月没东西进去了,重新造访就格外吃力。
“姚江……姚江!”历中行被撑得红了眼圈,心惊胆战去看交合处。姚江那玩意儿粗大,之前一贯是凭耐性长征,这样直捣黄龙尚属首次。
“呼……等不及了,中行……先进来,慢慢适应?”姚江贴着他低声解释,回家了似的,埋在里面不动了。
“都进来了还问?”历中行羞恼地斥了句,穴口感觉到威胁感十足的囊袋,瑟缩一下。双手抵过去,却摸到西装外套的翻驳领,真丝领带,衬衫扣子……妈的,这身皮完完整整,就扒出来一根凶器,还全在自己肚子里。
姚江犹嫌不够,浅浅拔出一点,角度稍往下,填入更深处。
火热如熔岩,填平幽谷,又拓出欲壑万丈。
“呜……”历中行这一下被拨到开关,不推了,转而扣住他的大腿,心虚道,“动吧。”
“适应了吗?”时间太短,姚江担心他迁就自己。那甬道紧得他光是插在里头都舒爽到小腹发麻。
“……干一下就适应了。”历中行低声。
姚江封住他的唇,拔出大半支,手臂焊在他身体两侧,握住一双扶手,连椅带人猛地一拉,摆腰相撞。
性器贯入后穴,拍击声大得骇人。历中行有点没反应过来,屁股里是麻的热的,性器湿漉漉跳动,浑身发软,想叫没叫出声,嘴里一咂,才发现把姚江舌头咬破了。
姚江把所有津液卷走,和血吞了,挺胯继续。历中行咬牙扯住他领带,整个人挂在椅子和对方的躯体间,以那根阴茎为滑轨,如缆车撞向山壁,一趟又一趟,重重拍到姚江胯上。
在那轨道上走一遭,就仿佛给它上了一遍油,下一回愈发顺畅滑腻。历中行在飞速的撞击中震颤失焦,错觉自己穴内形成了和那粗壮柱形物相配套的构件,抽出挺进严丝合缝。股间有一个泵,啪啪往他体内注入快感。
他张着双唇,呻吟在喉头翻沸,发不出声。倒是岔开的大腿和臀部大面积拍在衣料上,声声作响。椅子下的滑轮也响,哗啦哗啦。
姚江一度近乎窒息,好在历中行向上扒又扯松了他的领带结。他哑声唤,“中行,叫我。”那洞府销魂蚀骨,历中行得叫他一声,他才能还魂人间。
“姚……”历中行刚叫出一个姓,再次被撞入插住。穴口溅出黏液,沾湿对方大片衣裤。
他夹紧臀心,吸着肉棒,满面通红地揪对方衣领:“姚江,停……停下!”
“太快……你,进太深了……别顶,别……”历中行已经射了,腿间一片潮湿。他的眼睛也湿,“好了没有……好了吧?姚江……”
气声如夏夜熏风,靡靡吐出:“射给我。你射给我吧……”
话音刚落,他被凿进靠椅最里边,紧紧贴合压实,又挨了几十下,方迎来姚江一阵低吟,射在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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