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
[好了, 程警官都说了这句话了,那说明江老板就是第二个凶手没跑了。]
[啊啊啊所以江老板真的杀了自己岳父啊,好狠心。]
[题外话, 不是有传言说, 江焕诚本人在起家的时候,手上也沾过血吗……]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 我真的有点害怕了,这剧情写实的有点让人毛骨悚然了。]
[歪个楼,程警官这个样子真的好帅啊,姐姐。]
[话说薛付之到底在干什么啊, 怎么还挽着江焕诚, 大哥,你旁边的人可是杀了你爹唉。]
[别说了,跟恋爱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算了把,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人家是铁了心要在节目上恩恩爱爱呢。]
“所以, 江老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程警官用笔头敲了敲桌子, 提醒正在埋头苦命思索的江老板。
江焕诚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叶, 透明的杯子里装着泛黄的茶水, 水面因为他抖动的手而晃动, 茶叶也跟着缓慢地上下沉浮。
他的神情还是和刚才一样平静,但颤抖的手和出神的瞳孔早就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薛付之挽着他, 还想出言安慰:“江哥, 你说话呀,说你是被冤枉的, 你是有苦衷的——你怎么会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呢?”
——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的声音也是干涩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让他有些莫名的熟悉。
那时候,他好像也是这样,拉着江焕诚,跟他说,江哥,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是不是被迫的,一定不是出于自愿,你一定还是爱我,没有背叛我的,对不对。
可是,江焕诚当时说了什么呢?
江焕诚说,猫是他做主张送给傅栖眠的,跟傅栖眠没有关系,也没有被任何人胁迫,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
江焕诚还说,是因为他自己不在乎,才会失去自己的猫,他还说,猫在傅栖眠那里,说不定会生活得很好。
那时候,江焕诚根本就没有任何辩解,就那样承认了。
这次呢?会不一样吗?
他希望是不一样的,他想要去相信江焕诚,因为上一次的时候,即便江焕诚都那样说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相信江焕诚,更何况这是在剧情中,他们饰演的江老板和薛先生都已经结婚了,他更加应该选择相信自己的伴侣。
对,就是这样,他相信了江焕诚,相信江焕诚不会背叛他。
挽着江焕诚的胳膊在不知不觉中收紧,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江焕诚的脸,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因为疾病而显得更加眼窝空荡,眼球突出来很多,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江焕诚,仿佛江焕诚再不说话,他就要直接从江焕诚的脸上挖出两句让自己满意的话来。
然而江焕诚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最后用抖动的手转了转茶杯,接着抬头,破罐子破摔似的往后面的椅子上一仰,把自己的胳膊从薛付之的怀中抽了出来。
当他的胳膊开始抽离的瞬间,薛付之的手再一次收紧了,眼中满是挽留和绝望——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江焕诚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加大力度,将自己的胳膊强行抽离了出来。
随着这样动作的惯性,薛付之也被反作用力推了一把,差点从椅子上摔倒。
但即便是这样,他都还没来得及稳住自己的身形,就又重新抓住了江焕诚的手腕:“……江、江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江焕诚,即便是在对方已经对他表现出明显的疏离的情况下。
很显然,他还没有死心,还对眼前这个男人抱有一点微茫又可笑的希望和信任。
不过很快,这一点点微妙的火焰也被江焕诚亲手掐灭了。
“薛先生,跟自己的杀父仇人,没有必要这么亲密。”江焕诚的嗓音冷淡,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看上去已经天崩地裂的薛付之一眼。
——他在看谁呢?
傅栖眠撇开了脑袋。
可江焕诚不依不挠,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还是用充血的眼睛,看向傅栖眠。
没有任何掩饰和转弯,直直地看向傅栖眠,像是正在对帝王表忠心的臣子。
可惜,傅栖眠一点也不需要这样“大义灭亲”的臣子。
他只觉得江焕诚实在是有点幽默。
这个时候,用剧情和薛付之表忠心,以为有谁会在乎他的表演么?
反正,傅栖眠不在乎,他很厌烦,就算江焕诚只是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都直犯恶心。
傅栖眠不算是那种内心很强大的人,这种仿佛被人抓着一坨屎盯上,随时都会扔过来的感觉,太让人隐隐作痛了。
他垂眸,看向桌面掩盖下自己和傅桓烨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傅桓烨以及其柔软的目光,深深地望了青年的脸一眼,然后低头,用拇指摩挲了两下傅栖眠白皙的手背。
手背传来的略带些粗糙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很强大的魔力,将能量源源不断地通过傅桓烨的手传输到傅栖眠的身上,胃中翻腾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
不过另一边,可就没有他们这么甜蜜和谐了。
“江哥,你、你说什么?”薛付之看着江焕诚的眼睛,还在试图自己骗自己,“你,你这是乱说的对不对?肯定是……是程警官给你压力了对不对?”
不,不,不,他不相信,这种编造的剧情中,江焕诚也会背叛他吗?
一定不是这样的!
“薛先生,”程警官哂笑着,轻蔑地看了薛付之一眼,“审讯过程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一没有用武力,而没有言语暗示和催眠,你这样单方面指控我给江老板压力,涉嫌诽谤了吧?”
薛付之的思绪突然被程警官的话打断,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本来他就没有完全恢复好,之前有疗养院的人和薛母控制着他使用手机和干预他的思想、提醒他吃药,但是这几天在船上,根本没有人管他,也没有提醒他,导致他的病情一直在往后倒退。
江焕诚的话,程警官的话,全部都像一条一条粗糙的麻线,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死结,无论他怎样想要解开,也只会如同滚雪球一般,从一个巨大的死结,变成一个巨大的、层层叠叠的、杂乱的麻线团,结业解不开,缠绕住他的大脑。
只有一个声音,从这些死结中穿透出来,附在他的耳边,对他说:
“你被背叛了。”
不对!不是这样!
这只是剧情!
“这不是剧情,这是现实,江焕诚真的背叛了你,你还不知道吗?他早就不要你了!”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那个声音每说一个字,他就开始头痛欲裂,那个巨大的麻线死结,将他的脑子紧紧地勒住了,他要窒息了。
“薛先生?”程警官抬高了声音,试图让薛付之清醒一点,“你还好吗?”
这时,薛付之才想起,现在还在节目上呢。
——对,现在还在节目上呢,程泷玉不是程警官,江焕诚也不是江老板,同样的,他也不是真的被丈夫杀了父亲的。
他睁开眼,那双眼球突出的眼睛颤动着,眼窝似乎更加深了一些,显得他整个人如同失魂落魄的野鬼一般。
在场的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见状,导演组赶紧使了个眼神,让摄影师将镜头转过去避开,然后化妆师一拥而上,给薛付之补妆、提气色。
薛付之一下子就冷静了。
化妆师的存在,更加提醒他,这是在节目上,都是假的。
镜头背后,傅栖眠挑了挑眉,撇开眼睛,呼出一口气,有些遗憾。
——程泷玉这一声喊得还真是及时,竟然直接把处在失控边缘的薛付之给拉了回来。
不过,也没有太让人失望,毕竟后面还有更加精彩的呢,如果薛付之现在就匆忙退场的话,后面的好戏就要失去很多趣味了。
“——所以,江老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程警官再次发话,“杀害薛校长、参与人口走私案件,这些,你认不认?”
“……没有了。”江焕诚却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的动作更加散漫,连喝茶时候的手都不抖了,“我承认一切罪行。”
“好。”程警官朝助理使了个眼神,助理会意,拿出手铐,将江焕诚的双手拷在了一起。
本来,会议室中大家都是面对面坐着的,但现在已经有一个凶手出现,于是助理让江焕诚起身,坐在了桌子的一端,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现在,凶手江老板,请向我们陈述你所知道的一切。”
江焕诚阖了阖眼,睁开后,随即张口。
“我,江老板,原本是个小混混,后来机缘巧合下经人介绍,在一艘远洋运输船上做船员。”
先是做最底层的船员,后来因为他踏实能干,还很会巴结船上的其他老船员和船长,于是知道了船员还可以通过船“赚外快”的事情。
嗜钱如命的他,当然是欣然接受了当时船长的邀请,加入到了走私的队伍当中。
一开始,他们确实是只贩卖些陆地上不常见的深海鱼类和保护动物,但人的胃口是只会越来越大的——某一次,当他们所在的远洋船只停靠在某个以贫民窟出名的港口时,船长直接拉上来了两个衣着褴褛的小孩。
两个小孩从一个贫民窟被拉上船,在船上的杂物间里吃了两天剩饭,最后在另一个以贫民窟和矿场出名的港口被拉下了船。
当航行结束的时候,船长分给每个人的钱,比先前多了一倍。
仅仅只是因为多了两个小孩而已。
本来,江老板还是有一些恻隐之心的——因为他也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小混混。
但是后来,随着手里的钞票越来越多,那些生命、那些孩子的眼睛,在他的眼中,都只不过是存折上的数字而已。
期间,有很多人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选择了金盆洗手和下船,只有江老板,选择了一股脑地扎进走私当中,并且越来越肆无忌惮。
他的贪婪和心狠手辣也得到了船长的赏识,很快被提拔为船长的左右手。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老板在成为船长助手后,很快就发现,他当初得到手的那些钱,看上去是很多,但也只是全部收益的九牛一毛而已——剩下的,都被当时的船长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他不服——人是他抓来的,交易也是他出面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干的,船长凭什么只给他这么一点钱?
“等你当了船长,你也能赚我这么多钱,”那时,船长奸诈又不屑地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别只看着眼前这么一点利益。”
江老板听懂了,但是只听懂了前面半句。
于是,他当场将船长杀掉,抛尸在了茫茫大海中。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他靠着不停的走私发家,最后有了自己的运输航线,在走私过程中认识了薛校长,掌握了薛校长手中稳定的“货源”。
“所以,刘经理账本上那些十几岁的学生,全部都是你从薛校长这里弄来的‘货源’,对吗?”程警官咬牙切齿,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们用给那些学生介绍国外留学机会作为借口,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登上你们的贼船,变成你们的‘货品’,是这样吗?”
“……是。”江老板的瞳孔已经完全失去了光芒,如同行尸走肉。
——到这里,所有人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些被骗出去的学生当中,就包括同学A。
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同学A不仅放弃了“大好”的留学机会,还无意中知晓了他们的秘密生意。
[所以,同学A真的不是自杀,而是发现了薛校长的秘密,所以才会失去生命吗?]
[啊啊啊这种真的就是最气人的,太无语了,因为一己私欲,毁了很多人的人生,他们明明都可以拥有非常美好的未来的!]
[不行了我要打人了,越看江焕诚的脸越想要打他。]
[感觉江焕诚在说出这些话之后面相都变了,是怎么回事。]
[我想说,相由心生……]
“所以,你们设计,逼死了同学A,还制造了他跳楼自杀的假象,是这样吗?”程警官憋着一口气,但眼泪已经很明显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了。
同学A的死亡,终于真相大白。
他不是因为不能去梦想中的学校而受到了打击,相反的,他在被拒绝后仍然保持着对艺术的热爱和向往,拒绝了摆在眼面前的机会,选择了独自奋斗和努力。
可就是这样灿烂的、无畏的、永远在阳光下笑着的他,在撞破了薛校长和江焕诚的阴谋后,因为毅然决然选择了不同流合污,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他比同龄人要早入学一点,从楼顶坠|落的时候,他还没有过十八岁的生日。
“……谁让他,说要报警呢。”面对义愤填膺的程警官,江老板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无所谓中还带着些许嘲讽,“更何况,他确实是自杀,我们可没有逼他。”
“他想要报警,可是他不知道,我们早就买通了那边的人,根本不会给他报警成功的机会。”
作为一个没有钱又没有人脉的穷学生,同学A想到了制造社会舆论这一个办法。
可是又要如何制造社会舆论呢?
——远材国际高中某特招生在平安夜跳楼自杀,所有在礼堂里的学生和老师都会目睹这一切,这样听上去似乎是个能引起爆炸性讨论的方法。
于是,同学A带着这样的想法,兜里揣着录音笔和他费尽心思搜集来的证据,家里也放上了另一份证据和遗书,勇敢地闭上眼,从礼堂的楼上一跃而下。
这个世界上是需要一腔热血的勇者的,同学A带着他纯洁善良的心和孤勇,笑着死去了。
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他都还欣慰地以为,他的死会引起轰炸性的讨论,从而让大家都探究他的死因,然后会发现他的遗书,最后让薛校长和江焕诚的诡计无处遁形。
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他低估了邪恶的力量。
他死去了,在所有人的面前死去了——所以呢?所以远材国际高中跟在场的所有师生都签订了协议,那个平安夜的事情,他们一个字也不能透露出去,同时薛校长的人在警察和公众之前发现了他怀揣的录音笔和证据。
他的遗书留在家里,可是从家里去给他收尸的母亲,也在路上因为车祸去世了。
“我们预料到了他会有二手准备,所以做了个局,让刘经理在飙车的时候撞上了同学A母亲乘坐的出租车。”事到如今,江老板也不准备有所隐瞒了,瞟了刘经理一眼,“刘经理的父亲也跟我们的生意有些牵连,但是他却中途退缩了,差点让我们的生意功亏一篑。”
这是刘经理会被选中的原因,也是车祸不久后刘经理家中也会经历破产的原因。
众人看向已经准备看戏的刘经理,对方也是一脸震惊。
“你、你、你……“刘经理完全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所以,我会出车祸,我家会破产,都是拜你们所赐?”
江老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众人看向刘经理的目光,顿时多了一丝怜悯。
[我的天哪,太狠了。]
[绝了,如果记得没错,刘经理在船上工作之后,一直在帮薛校长和江老板做事吧?他们两个之中运输的那一环,应该都是他在打掩护吧?]
[我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己的仇人打工,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还觉得是仇人给了他赚钱东山再起的机会,说不定还对仇人感恩戴德……]
[怎么不算感恩戴德呢,刘经理自己都死了,账本都被发现了,都没有供出江焕诚。]
[天哪,天哪,别说了,我真的要气死了。]
[好窒息,我要吸氧,如果我是刘经理,反正我都已经死了,我现在绝对会找机会直接弄死江老板……]
“你疯了吧!贱人!”就如同弹幕所想的那样,刘经理瞬间情绪崩溃,如果不是因为有助理和程警官在旁边拦着,他一定已经掐上了江焕诚的脖子,“贱人!贱人!你们两个都是死不足惜的贱人!下地狱去吧!”
“你们知道这么多年!我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吗!”
他瞬间脱离,瘫坐在了地上,嘴唇颤抖,而后,却又癫狂地笑了:“我、我只是想做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我从来没有过想要害人的意思……”
对,他本来确实可以只做一个无忧无虑、不学无术的富二代,靠着家里的钱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哪怕考不上大学,也可以去国外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国家留学,随便读点书然后回来吃家里公司的分红,就这样永远开心下去。
可是,就因为他的父亲想要金盆洗手,导致了薛校长和江老板的不满,他所想象的幸福生活,全部都变成了泡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出车祸了有人顶包,家里破产后他又能赚钱了,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最倒霉的倒霉蛋,被别人盯上了,被一手造就了悲惨的命运,他都不知道,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呢。
这些年,车祸和破产的恐惧一直围绕的这他,他都归结于时运不济,可今天,有人告诉他,这些都是认为的,他本不应该遭受这些的。
“只想做富二代?”江老板却对他一点也不客气,讥讽道,“你以为的幸福生活,也不过是你父亲和我们一起吃人血馒头获得的,你花着他的钱,一点也不无辜。”
“别、别说了……”刘经理呆滞地望着前方,连眼泪和鼻涕流出来了也没有顾得上擦一下。
“江老板,因为你和薛校长,以及刘经理父亲的一己私欲,毁了很多人。”程警官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拿着餐巾纸,擦了擦鼻子。
——她的朋友,她记忆中永远开心笑着的朋友,终于沉冤得雪。
这场被平安夜的雪与黑夜掩盖了十年之久的真相,终于被挖了出来。
“可是同学A,他看不见了。”
他看得见吗?
过了这么久,他的灵魂也应该已经带着一点点遗憾和死亡时的信心与满足沉睡去了吧,又或者,他的灵魂早就知道了悲剧的后续,一直飘荡在世界的某一处,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如果是这样,他应该会看见吧。
程警官放下了纸巾,看向会议室的窗外——海洋、碧空,融为一体,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透过从窗子映出的光芒,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头发遮住了眼睛,坐在窗子上,对着她展露出那个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微笑。
奇怪啊,明明同学A是男是女她好像都有点忘记了,可那个笑容,她还深深地记得。
同学A,你在笑吗?
你在笑吧。
室内寂静,江老板不说话,刘经理喘着粗气。
[所以,现在同学A真正的死因也知道了,接下来就是该找到真正的凶手了吧?]
[是啊是啊,现在已经基本上能够确定,凶手是在为同学A报仇了吧?]
[所以,凶手会是谁呢?在座的各位,谁想要为同学A报仇呢?]
[啊,光顾着生气,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但是,我说实话,听完整件事情,如果凶手真的是为了给同学A报仇,让这一切真相大白的话,我倒希望凶手不要被找出来……]
[我也是,好心疼同学A啊,到现在心脏还一抽一抽的,啊啊啊这是看到现在最不希望凶手被找出来的一次。]
[人是我杀的行了吧,凶手是我呜呜呜呜]
[没办法,这毕竟是《无限谜团》,解谜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结束的,更何况剧情中的人还正在面临船只失控死亡的威胁呢。]
“如果凶手的目的是真相大白的话,应该现在就自动出现了才对。”程警官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收起笔,撑着胳膊,作沉思状,“除非——”
除非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没有查明的,也是凶手想要知道的。
会是什么呢?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吗?
众人看向江老板。
江老板戴着手铐,胳膊背在后面,耸了耸肩:“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是吗?”傅栖眠淡淡开口,把玩着手里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手术刀,“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同学A本来应该拥有的那个世界名校的名额,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