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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罪己恶诏

反派他爹佛系种田 人生若初 5431 2024-09-28 12:22:08

地震裂自京师至郡国三十余坏城郭, 二郡山岸崩,地裂成渠,人民压死不可胜计, 周乃崩。——史记·周史

史书对于这场地震的记载只有短短三行,可文字背后确实万千百姓的血和泪。

后世读史的读书人尚且能感受到当时百姓的绝望和痛苦, 如今的大周皇帝却只恨这场地震来的不是时候。

京城也在地震范围内, 天摇地动之下,宫中新建的千秋阁坍塌殆尽。

大周皇帝恼怒不已,震后便大发雷霆:“朕千秋盛宴在即,可恨这些工匠玩忽职守,竟敢偷工减料糊弄朕, 全给朕拖出去诛杀九族,以正视听。”

太监宫女贵了一地,一个个都畏惧不敢抬头, 更无人敢劝解皇帝。

“陛下息怒。”

一道声音拯救了宫人, 白发苍苍的太傅走进宫殿:“陛下, 还请三思。”

皇帝见到来人,勉强收敛了怒气:“太傅,是朕御下太过宽容, 才让这些奴才胆大妄为。”

太傅心中叹气:“陛下, 地动乃是天灾, 非人力可对抗, 当务之急并非追究工匠责任, 而是需迅速反应,赈灾安民。”

皇帝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你安排下去就是, 大周一直风调雨顺,国富民强, 小小地动又能奈何。”

太傅的脸更黑了:“陛下,此次地动牵连甚光,百姓死伤无数,还需陛下……”

皇帝却已经不耐烦听:“够了,小小地动何须大动干戈,只需随意安抚就是,别来烦朕。”

太傅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见一声轻柔急切的声音:“陛下,陛下您可安好。”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钗环叮当,是如今后宫最为受宠的舒妃娘娘。

只见她满脸焦急,竟是不顾规矩扑到皇帝怀中哭诉:“太好了,陛下您安然无恙,臣妾可担心死了。”

跟随过来的宫女连声道:“娘娘不顾地动危险,执意要来看望陛下,确定陛下安危,奴婢拦都拦不住。”

皇帝脸色和缓,心疼的搂住舒妃:“爱妃莫急,不过是小小地动,朕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定是安然无恙。”

舒妃嫣然一笑:“是臣妾心急则乱,陛下乃是天子,自然不会有事儿。”

皇帝搂着爱妃柔声安慰,哪里还有心思管太傅的劳苦用心。

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太傅怎么还在,快退下吧。”

太傅一脸苦涩,只得退了出去。

离开之前,他依稀听见舒妃娇滴滴的声音:“陛下千秋在即,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可见是那些奴才不用心,就该重重责罚,让他们知道好歹。”

皇帝哈哈笑道:“正该如此。”

守候在宫外的几位官员看到太傅,连忙上前:“大人,陛下如何安排?”

太傅一脸疲倦,连身体都伛偻下来:“陛下只说让本官安排。”

几位官员脸色都是一沉,明面上说让太傅安排,可太傅在朝中并无实权,只有虚名,他哪儿能去安排。

就像去岁南边大水一事,太傅屡次上书都被压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太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皇帝看似让他负责赈灾,可一没有圣旨,二没有给实权,他纵然有千百的法子,也是施展不出来。

赈灾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哪一样都不是他能调动的。

“大人,难道我们就这样听天由命?”

“我等既入朝为官,合该为民请命,清君侧,正视听。”

“今有奸佞遮圣人耳目,我等更应冒死进谏。”

太傅却没有这群学生天真,他是皇帝老师,更知道一切的根源在于圣人本身。

若死谏有用,大周就不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老夫去找户部尚书商谈此事,你们不要太冲动。”

太傅有心保全学生们,殊不知在他走后,几位学生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愤慨。

“老师年老体衰,已没了当年锐气。”

“如今六部都被奸佞占据,老师哪一次上门不是被客客气气的请出来。”

“只有闹大此事,才有周旋可能,大周百姓的性命就依托在我辈手中。”

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在天下人面前戳穿奸佞真面目,让皇帝幡然醒悟的好机会。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如此大灾大难之下,皇帝居然下令继续举办千秋节,完全不顾百姓死活。

因千秋阁坍塌,千秋宴换到了勤政殿内,短短几日,宫殿已经修复一新,完全看不出曾经遭遇过地动。

只是游走其中的太监宫女宛如孤魂,一个个面色发青,不敢多走一步,不敢多说一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京城百姓还未从地动中缓过神来,文武百官已知趣的送上祥瑞,勤政殿的柱子上竟然长出灵芝来,让皇帝龙颜大悦。

皇后太子已然失宠,并未能出席,李贵妃舒妃却伴架左右,两人皆是解语花,哄得皇帝笑容满面。

赐宴设酺、太常设乐,好一派歌舞升平。

一排排送礼的道贺声音中,隐藏着暗潮汹涌。

“龙兄,你可做好舍生取义的准备。”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则舍生而取义者。”

“有诸位好友共赴人间正义,亦是孙某荣幸。”

太傅被赐座在皇帝之左,紧拧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趁着这机会拉住户部尚书:“赈灾一事?”

“太傅大人,今日是千秋盛宴,我们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户部尚书推脱道。

太傅脸一沉:“事关天下百姓生死,怎么能说扫兴。”

户部尚书见他纠缠不休,索性凑过去说:“太傅,您是朝中老人了,难道还看不清如今情况吗?”

“赈灾确实是紧要大事,但问题是国库没钱,您就算天天堵在本官家门口,国库没钱也依旧没钱,本官能怎么办?我又没办法变出银子来。”

他跟太傅还有几分香火情,劝了一句:“圣人已经下令让各地州府自行赈灾,再多的,国库实在是拿不出来。”

太傅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大周国库为何如此空虚,还不是有人撺掇皇帝大修土木。

他忍了又忍:“若不安抚百姓,恐会生出民乱。”

哪知道户部尚书浑不在意:“几个刁民闹事而已,各地州府就能镇压,太傅您老年纪大了,越发胆小怕事。”

“大人,本官敬你一杯,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要愁眉苦脸,到时候惹得圣人不快。”

太傅一腔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杯中佳酿如同苦水,让人难以下咽。

就在这时候,殿中平地一声惊雷。

“下官要弹劾当今皇帝,千秋宴之主。”

殿内一下子寂静无声,只剩下勇士的声音。

“今朝地动震千里,百姓死伤无数,血泪成河,尸骨成山,陛下乃是大周之主,一国之君,却耽于享乐,不思赈灾。”

“京城之内哀嚎遍地,京城之外饿殍伏尸,陛下怎还能饮酒作乐,可知杯中酒水乃是百姓的血泪。”

“此次地动,便是神仙发怒,烈祖警示。”

“陛下当下罪己诏,从今日起励精图治,痛改前非,否则大周便如水中朽木,沉浮已定。”

“臣死谏,请陛下近贤良,远小人,以复我大周兴荣昌盛。”

勇士朗声说完,重重磕头,并未发现皇帝的脸色阴沉无比。

太傅却深知皇帝秉性,暗道不好,连忙起身:“你是不是疯了,快退下。”

却已经晚了。

皇帝冷笑一声:“太傅何必着急,区区五品小官竟敢如此放肆,难道不是太傅首肯?”

太傅脸色发白:“陛下,老臣……”

皇帝却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一把扫落面前美酒佳肴:“好好好,你们偏要挑千秋宴来触朕眉头,可见居心叵测。”

“自朕继位以来勤政爱民,天下百姓无不敬仰,你们为了自己名声一味颠倒是非,其心可诛。”

跪下的勇士猛地抬头:“陛下,大周百姓苦庸政久矣,太祖开国,吏治清明,而如今各地官员一味逢迎,卖官鬻爵已成惯例,冤假错案比比皆是。”

“更有赋税年年增加,百姓苦不堪言,前年西北大旱,去岁江南洪涝,今年更有地动千里,陛下,此乃上天警示,请陛下迷途知返,不可一错再错。”

太傅双腿发软,他不知这学生怎么会如此大胆,竟敢在千秋宴上直接捅了出来。

这跟直接捅破马蜂窝有什么不同。

大殿之内,依稀能听见皇帝愤怒粗重的呼吸声,连一贯爱撒娇的舒妃都不敢吱声。

唯有那勇士继续喊道:“请陛下诛杀奸佞,重复光明。”

皇帝压低身体,忽然笑了起来:“你说你要死谏?”

“臣万死不辞。”勇士还以为看到了希望。

皇帝下一刻却说:“朕知道你,你与太子素来热络,想必是太子知道即将被废,狗急跳墙,便让你来污蔑朕的名称。”

“来人,将他拖下去斩首示众,朕今日便要废除太子与皇后。”

太傅心头一跳:“陛下,废太子乃是不祥之兆,万万不可啊。”

哪知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太子确实不祥才引来如此大灾,让庶民梁勋下罪己诏,立刻发往各个州府。”

太傅浑身一震,没想到皇帝宠爱皇后与太子多年,如今却丝毫不留余地,竟是要赶尽杀绝。

但很快,太傅就没法再为皇后与太子操心。

“昏君,你这个昏君!”勇士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昏庸残暴至此。

他竟是站起身来,大声怒斥:“大周国祚止于今日也。”

说完一头撞死在大殿柱子上,正是那根长出祥瑞灵芝的柱子,灵芝颤抖了两下掉落下来,正盖住了鲜血四溅的头颅。

皇帝冷冷开口:“此子可恨,诛杀十族,皆不可免。”

太傅整个人瘫软下来,户部尚书于心不忍,鼓起勇气开口劝道:“陛下,太傅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忠君爱国,定是此人自作主张。”

皇帝冰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朕已有主张,谁敢求情,一罪并论。”

御林军下场将牵涉其中的官员拖了出去,大殿内只有求饶之声。

留下的官员们无一不是战战兢兢,没有人再敢为太傅求情,心底却不免生出几分同命相怜的惧怕。

他们早就看过皇帝的冰冷无情,可一直到这一日,朝臣们才见识了皇帝的冷血。

那是教导他长大成人,一路辅佐他登基为帝的太傅。

至此,再无人敢在皇帝面前说真话。

皇帝却显然不在意这些,他往后一躺,直接躺在了舒妃怀中:“爱妃,你抖什么?”

舒妃笑容僵硬,却很快伸手抚摸着皇帝的脸颊:“臣妾见陛下威武不凡,心中爱慕不已,生怕有朝一日被陛下厌弃,若有那一日,臣妾宁愿死了。”

皇帝哈哈一笑:“你啊,就是爱胡思乱想,你是朕的爱妃,朕怎么会如此对你。”

舒妃笑容自然起来,心底却想起宫中的皇后。

那是皇帝力排众议扶持上位的中宫之主,宠冠后宫数十年,一度压得李贵妃喘不过气来,可皇帝也是说废就废了。

她心底越是害怕,笑得越是娇媚:“有陛下这句话,臣妾立刻死了也算值得。”

另一头的李贵妃也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僵硬的转过身,挥手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音乐声再一次响起,贺寿的环节也继续,大殿内的尸首已经被拖出去,血腥味却挥之不去。

勤政殿内,依旧是一番歌舞升平。

被圈禁东宫的太子接到圣旨,只是凄然一笑。

他早已对皇帝失望透顶,更知道废太子是早晚的事情。

“公公,请告诉父皇,梁勋知罪。”

太子利落的写下罪己诏,似乎这些罪名都在他脑中徘徊千百次。

眼泪落到纸上,晕染了那个罪字。

前来颁旨的太监都心生不忍:“圣人正在气头上,殿下暂且隐忍,后头的日子还长着,您还有机会的。”

废太子只是一晒:“母后只是一介妇孺,影响不了国之大事,还请父皇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他送出亲手写的罪己诏。

太监哀叹一声,到底是领了圣旨离开。

送走太监,废太子回到方中便悬梁自尽,废后万氏得知儿子已死,当下便疯疯癫癫起来。

皇帝听闻,竟只说了句:“他已被贬为庶人,不可葬入皇陵。”

第二天,废太子自戕的消息便传遍朝野,京城无比的寂静,无人敢议论此事。

京城风云变幻,上河镇却慢慢安稳下来。

地震造成的破坏慢慢修复,百姓们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只要给他们一个喘息的空间,他们自己便能慢慢恢复。

青山村是其中恢复的最快的,倒塌的房屋被彻底推倒重建,掩埋的粮食都被挖掘出来。

在赵梦成的建议下,老村长组织人手帮忙,在入冬之前将简单的房屋搭建好,足够那几家人过冬。

相比起来,其余村庄的损失更大一些,但幸好人员伤亡不算严重,家家户户搭把手,日子就还能过。

上河中河泥能保平安的说法,如今甚嚣尘上。

赵梦成带着孩子采棉花的时候,时不时就能看到外村人来挖河泥,他们也不管上河水位已经上涨,竟是冒着风险也要挖走河泥。

刘炳坤见他皱眉,解释道:“哥,他们挖河泥不一定是自家用,有些是拿去卖的。”

“河泥也能卖?”赵梦成惊讶起来。

刘炳坤却说:“都说河泥能保平安,一些富贵人家,亦或者离得远的村庄来回不方便,便愿意花钱买。”

“卖不出好价格,但一天也能有个几文钱,也能救救急。”

赵梦成听懂了:“没想到这倒是成了一桩生意。”

“可不是,有些来咱们村贩卖豆腐的小贩,如今一边卖豆腐,一边卖河泥,听说生意还挺好。”

这也间接解决了一部分人的生存问题,倒算是意外之喜。

赵梦成也就放下此事,继续采摘棉花:“卖河泥不是长久之道,倒是这棉花若能普及,到时候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刘炳坤也这么想:“是啊,多好的东西,可惜太少了。”

今年他们种地之余把能栽种的棉花都种上了,收获实在是不少。

赵梦成却说:“已经不少了,撇开咱们自家用的,到时候能分出一部分来卖。”

“卖出去?”刘炳坤愣住了。

赵梦成点头:“此事我跟黄大人商量过,棉花是御寒的好物,不愁卖,他希望村里能优先卖给他,再由他来主持。”

刘炳坤嘿了一声:“哥你做主就是,总归不会亏待我们。”

“县衙如今也缺银子,但可以用盐、糖等稀缺物资来换。”至于这些东西从何而来,黄县令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一听是要用盐和糖来换,刘炳坤更是高兴,恨不得跳起来:“我得告诉爹去,他知道肯定高兴的很。”

“昨天他还在发愁今年糟了地动,各地运输困难,操心盐要涨价呢。”

糖就算了,盐巴可是人人每天都要吃的,他们庄稼人还得干活,不吃盐几天身体就不成了。

赵梦成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提出以棉花换盐的主意。

刘炳坤连忙往家里跑,想着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亲爹。

赵梦成继续采摘棉花,因为地震影响他们采摘的时间已经偏晚,再不动手棉花都要拦在地里头了。

四小只都在旁边帮忙,以他们的身高干起这活儿来更方便。

赵茂见他需要弯着腰,就过来把棉花倒进竹筐里:“爹,你把棉花运回去吧,这边我们来采就行了。”

赵梦成微微挑眉,知道他这是心疼自己。

赵椿也说:“就这么点,我们自己干一会儿就完了。”

赵馨唐糖也点着小脑袋,表示自己可能干活了。

赵梦成领了孩子们的孝顺,背起箩筐往家走。

哪知道刚回家就瞧见赵满仓正蹲在他家门口,好心情顿时没了一半。

赵老大夫妻俩的丧事办完后,赵满仓就没再去镇上。

镇上那时候乱糟糟的,赵椿赵茂也都停了课,赵满仓不去也不奇怪。

但村里头忙着救灾,造房子,采棉花,赵满仓却一直窝在家里头不帮忙,村里人是有怨言的。

可只要有人劝他干活,赵满仓就拉着人哭自己早死的爹娘,弄得村里人也没办法。

赵梦成向来是不管赵老大家的事情,连灵堂都没露面,更不会去管这个便宜侄子。

“二叔!”

眼看赵梦成避开自己要进门,赵满仓连忙喊道,“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赵梦成扫了他一眼:“你今年都十八了,不是八岁,比我当年被赶出家门还大了三岁。”

他早就看透赵满仓的阴险狡诈,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冷漠无情,自然不可能将这个麻烦领回家。

赵满仓脸色微变:“当年是我爹做得不对,可他都不在了,二叔何必耿耿于怀。”

赵梦成不耐烦跟他掰扯,只说:“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你这套对我没用,就算你死在我家门口,我也不会给你买草席。”

说完这话,赵梦成直接越过他进门,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赵满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赵梦成如此不要面子,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看来是真的没办法赖上赵梦成。

赵满仓心底咒骂不停,却也拿赵梦成没办法,在村里说赵梦成坏话也没有人信,满村子的人就跟中邪似得说他好。

他们难道看不见赵梦成对他们家的绝情,亲大哥死了都不露面,对唯一的侄子不闻不问,简直是个冷血的白眼狼。

威逼没用,利诱也没用,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赵梦成软硬不吃,赵满仓这才慌了神。

他原本就是趴在父母身上吸血的蚂蟥,如今父母一死,他彻底没了生活来源。

蓦的,赵满仓想起那被卖到万家的妹妹。

他一颗心猛地跳动起来,娘说过,妹妹自愿被卖是为了博一个好前程,以前他不信妹妹有这个能耐,可万一她做到了呢?

也许他该去找小花,只要小花攀上了哪个贵人,即使是一时的,他也能借着贵人的势找到出路。

赵梦成是三天之后才知道赵满仓离开了青山村。

他把赵老大夫妻俩留下来的东西全卖了,那是刚从破屋子底下挖出来的,还是村里人给帮的忙。

卖光了家底换了钱,赵满仓谁都没说,直接背着个小包袱就离开了青山村。

还是来村里买豆腐的人瞧见了说起,青山村人才知道赵满仓居然去了丰州府。

“只知道人是去了丰州府,但去了哪里,去干什么,谁也不知道。”老村长琢磨着到底是一家人,还是来告诉了赵梦成。

赵梦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头去。

“他是大人了,非亲非故我也管不了。”

老村长知道了他的态度,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赵满仓这样凉薄的性子,又是这么大年纪,即使两家关系好也不好管。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一阵喧哗。

“爹,你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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