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前面的路被拦住了。”探路的民兵迅速回来禀告。
赵椿拧起眉头来:“是何人拦路?”
他们出发之前通知过黄知州,特意过来给他撑腰震慑当地豪族,如今人过来了, 却被拦在了城门外。
民兵低声道:“是衙门的人,说近日有流匪作乱, 所以对进出望潮府的人严加搜查。”
赵椿眯起眼睛来:“之前派来报信的人可回来了?”
“尚未。”
其余民兵也意识到不对劲。
“队长, 会不会是黄大人出事了?”
赵椿看向望潮府的方向。
黄知州升官是朝廷下的命令,明面上是升官了,可实际上迁往望潮府后却处处受制。
他这个外来的知州的话,完全不如本地豪族管用,一如当初黄知县初到上河镇时, 处处都要看白家的脸色。
如今白家覆灭,可望潮府的豪族却根深蒂固,黄知州只能费尽心思与他们相处。
过年时两地走动, 赵梦成让周旻过来送礼, 黄知州曾请他捎了一封信, 其中没少抱怨当地豪族不把他放在眼里,政令如同虚设。
民兵们有些犹豫:“队长,我们要怎么办, 直接冲关吗?”
“不行, 那会打草惊蛇。”
赵椿立刻反对, 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你们几个带人潜入山林, 隐蔽起来, 看我信号行事。”
“是。”民兵营的训练派上了用场,每个队长带着自己旗下的人, 迅速的进入了山林。
最后只剩下十个人跟在赵椿身后,这些是赵椿特意挑选, 专心培养出来的亲信。
他们还带着一车礼物,那是赵馨特意准备的,说即使约定好也不能空手上门。
赵椿心想,正好能用来当做掩饰。
“走,我们过去看看。”
赵椿一拉倔驴上前,到了关卡处。
对面几个穿着衙役的衣裳,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不屑,很有几分瞧不起。
“来者何人,下来接受检查。”
尤其是看见为首的赵椿居然没骑马,反倒是骑着一头驴,即使这头驴看着很精神,也让他们心底更为轻蔑。
再看他身后只带着十个人,还拉着双轮车,一副乡下人的架势。
赵椿翻身下了驴:“上河赵椿,前来拜见黄知州。”
“黄大人乃是大官,哪是你说拜见就能拜见的。”衙役摆明了要为难。
赵椿眼神一凝,却并未发怒,反倒是将一个荷包塞进他手中:“家中三妹乃是黄夫人义女,她身为女子无法远行,心中记挂义母,所以托付我过来探望,还请几位行个方便。”
“黄夫人义女?”
衙役掂量了一下荷包,心底满意,似笑非笑道:“既然是黄夫人义女送礼,那我们也不好阻拦,来人,仔细搜查,若无异样就放行。”
不等赵椿反应,一群人上来就直接搜查,手脚乱伸,很有几分嚣张跋扈。
十个亲卫几乎忍不住要发怒,但在赵椿的眼神里隐忍下来,只低头装作老实。
“呦,还有这么多肉酱,黄夫人乃是官家内眷哪里缺这一口吃的,便宜我们了。”
其中一个竟是丝毫不顾,直接将肉酱全部翻出来,丢给身旁的同伴。
赵椿眉头皱得更紧,去年周旻过来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如此这般的姿态,倒像是这群衙役压根没把黄大人放在眼里,否则怎么敢这样打秋风。
他抿了抿嘴角,拱手笑道:“诸位大哥喜欢就尽管拿去,这些不值什么钱,就当小的一番心意。”
见他如此识趣,衙役们哈哈大笑起来:“你倒是识趣,黄大人若是跟你学一学,也不会……”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为首的瞪了他一眼,抬了抬手:“东西没问题,放行。”
赵椿拱了拱手,翻身上了倔驴,这才带着身后十人慢慢进城。
关卡处的衙役直接打开罐子尝了一口牛肉酱,一边吃一边说:“这肉酱味道还真不错,早听说上河镇富裕,吃食也比别处美味,果然如此。”
“吃吃吃就知道吃,刚才你差点说漏嘴。”老大骂道。
先头衙役哂笑道:“反正这人来了望潮府就走不了,知不知道也没差。”
老大拧了拧眉头,没反驳这话。
也有人低声问:“老大,黄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咱们这样做合适吗,回头朝廷查起来,咱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朝廷自顾不暇,哪有空管小小望潮府,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鼉家顶着。”
车队慢慢进入城池,望潮府是丰州府内较为繁华之地,又是产粮食的地方,按理来说应该富裕非常。
可赵椿一路走来却发现,田地多有荒芜不说,街道上百姓的神色也惶惶不安,胖子都没几个。
“这还不如咱们上河镇。”民兵忍不住嘀咕。
也有发现不对劲:“队长,黄大人只怕真的出事了,否则他们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赵椿点了点头:“先去知州府,等见到黄大人再说。”
就在这时候,前头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两旁百姓纷纷退让,面上多是畏惧和尊敬。
赵椿也带着众人避让开来,却见前头来了一顶轿子,轿子上坐着个装模作样的男人,头上带这个稀奇古怪的面具。
“三月三,祭鼉神,百姓安宁,风调雨顺。”
赵椿的目光落到男人身上,微微皱眉。
上河镇也有祭神活动,但大多是百姓自发举行,顶多是上一炷香供点瓜果,可没有这般大张旗鼓的。
上河镇的神灵,也没这么大的牌面,能让百姓畏惧下跪。
“刚才过去的是什么,这还没到三月三啊?”赵椿拉住身旁的本地人。
本地人打量了他一眼,低声道:“三月三还未到,可祭祀鼉神得先准备起来,鼉大人每日游街,是为了挑选祭品。”
“你们是外地人吧?”
赵椿点了点头。
那人立刻说:“那我劝你们赶紧走,否则……”
他似乎很害怕,没说话就挣开手走了。
“队长,要不要我抓几个人回来审问?”
赵椿摇头:“先去知州府,黄大人去年就过来了,肯定知道这鼉神是什么。”
他们没再停留,迅速找到了知州府,可一到这里就察觉不对劲。
知州府门前守着人,看着不像是保护,倒像是监视,亦或者是看守。
赵椿没露出异样:“上河赵椿,前来拜访黄知州,请诸位通传。”
看守打量了个上下,嗤笑道:“哪来的升斗小民,我们知州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赵椿与黄大人乃是故交,还请两位麻烦通传。”赵椿又塞过去一个荷包。
看守收了钱,却压根没打算办事儿:“滚滚滚,否则抓你们下大牢,赶紧滚。”
赵椿脸色微变。
民兵们忍不住,怒道:“黄大人还未发话,你这狗奴才竟敢擅自做主,不怕被黄大人责怪吗?”
看守哈哈大笑:“那就让黄大人降罪与我,本来见你们识趣还打算放你们一马,既然自己找死,来人啊,将他们都抓起来。”
“你们敢!”民兵们下意识的摆出架势。
双方剑拔弩张,赵椿更是担心黄大人的安危。
就在这时候,门内出来一人:“大胆,这位是黄大人侄儿,千里迢迢过来拜访,岂是你们可以随意处置的。”
看守看向来人,淡淡道:“哦,原来真是黄大人晚辈,我瞧这几人贼眉鼠眼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贼寇,正打算好好审问一番。”
“现在你知道了,还不快放人。”
看守冷哼一声,并不动弹。
来人怒道:“大人如今还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不听号令。”
至此,看守才撇了撇嘴:“既然是黄大人晚辈,那我们放行就是,小哥何必动气。”
到底是让开大门,让赵椿等人进门。
赵椿皱紧眉头,心底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来人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大人知道你们近日会到,特意派我在这边候着,其余的等你们见了大人便知晓了。”
赵椿只能藏住疑惑。
很快,他就见到了黄知州。
只是这一见,赵椿心底咯噔一下,短短半年的时间,黄知州离开上河镇的时候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如今却头发花白,满脸倦色。
“贤侄,你可算来了。”黄知州连忙搀扶起行礼的人。
“不必多礼,快进来坐。”
黄知州拉着他坐下,开口就问:“你带了多少人,只有这些吗?”
赵椿连忙解释:“带了近三百人,不过我见城门外设有关卡,便让他们在城外山林中等待,只带了这十个人过来。”
黄知州一时悲喜交加:“好好好,有这三百人或可一战。”
赵椿听的越发糊涂,连忙追问:“世伯,年初周旻捎回来的信中不是说望潮府附近有山贼作乱,请父亲支援,怎么今日瞧着不太对劲?”
黄知州一脸苦涩:“此事说来话长。”
又问:“你爹呢,他竟没有来?”
“爹去丰州府了,丰州府有变,爹与秦大人有事相商。”
赵椿又追问:“世伯,这望潮府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进城的时候还瞧见了鼉神选祭品,他选的不会是活人吧?”
黄知州脸色变换,沉声道:“正是活人。”
“什么?!”
赵椿惊呼:“大周禁止人牲,违者死罪,他们怎么敢。”
黄知州脸色沉凝:“本官刚到望潮府的时候,此地豪族虽不欢迎,但还算配合,只知道望潮府有祭拜鼉神的习俗,心底不以为然。”
当时他以为望潮府祭拜鼉神,就跟上河镇祭拜神龙庙一样,不过是愚民求个心理安慰,拿一些自家产的瓜果蔬菜拜一拜,拜完了还会带回家继续吃。
黄知州当时还想,各地习俗不同,不可强行阻拦。
当时他还以为望潮府最大的问题是城外的山贼,却没想到望潮府内藏着个大麻烦。
“哪知道熟悉之后,本官才从本地官吏口中得知,望潮府年年都会进行人牲!”
“如此残忍之事,违背天理人伦,本官自然不会应允,便下令要禁止人牲,哪知道政令还未施展,自己反倒是被看管起来,寸步不能离开这知州府。”
黄知州这几个月过的焦虑不安,连带着家中妻小也跟着担惊受怕。
他倒是想豁出去跟他们拼了,奈何还有妻小。
赵椿拧眉:“就是那鼉家?”
“正是。”
一想到这当地豪族,黄知州更是咬牙切齿:“鼉家号称是鼉神后人,鬼知道河里头的鼉跟人怎么生出他们家的杂种,可此家族在望潮府扎根多年,知州之位久久无人,如今望潮府便是他们的天下。”
黄知州对鼉家恨之入骨,连风度都不顾的开始咒骂。
赵椿点头道:“应该是牵强附会,故意要跟鼉扯上关系。”
“你知我知,奈何本地百姓不知道,真信了鼉家的鬼话,每年上供美貌女子作为人牲,就为了保佑望潮府风调雨顺。”
黄知州是正统的儒生,此时跳脚痛骂:“一群愚民,被骗了还不自知,想要风调雨顺得靠好好治理,哪里是求神拜佛可得的。”
赵椿有些尴尬,毕竟他们村还弄出个神龙庙。
不过再一想,神龙庙可不需要人牲,连祭品都要让他们带回家吃掉,格调比这鼉神强多了。
赵椿岔开话题:“世伯,望潮府真有鼉吗?”
他只在书中听闻过鼉的存在,从未亲眼见过。
黄知州点头:“望潮府是有鼉的,我曾在鼉家见过圈养起来的鼉,最大的能有两米多长,看起来确实是凶猛异常,不过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觉得那鼉不像传言中那般可怕。”
赵椿冷哼:“不管鼉可不可怕,即使可怕也是寻常野兽,倒是那鼉家其心可诛。”
黄知州也这样想。
“我怀疑鼉家仗着祭□□头,搜罗望潮府美貌少女,往年那些可怜的女子不知是被沉入了河水之中,还是入了他们鼉家的宅邸。”
黄知州又道:“亦或者两者皆有,既能震慑本地百姓,又能网络府内少女。”
说完了,他又长叹一声:“奈何本官所言无人相信,本地百姓已被鼉家驯化,对他们又敬又怕,言听计从。”
他摊了摊手:“本官要罢黜人牲,反倒是被幽禁起来,一封书信都传递不出去,这府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鼉家眼线。”
赵椿顿时明白黄知州看见他时的欣喜若狂。
幸好他把人留在了城外,否则不但容易打草惊蛇,更容易被人一网打尽。
黄知州叹气道:“贤侄一来,只怕鼉家已经得到消息,你来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话音未落,外来传来一阵声响。
黄知州脸色一变:“糟了,肯定是鼉家的人。”
果然,下一刻,一个华衣男子直接闯进来,完全没给黄知州面子。
“黄大人,别来无恙。”
黄知州脸色一沉:“鼉珲,这是知州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鼉珲哈哈一笑:“我就放肆了,你能拿我如何?”
黄知州气得浑身颤抖,但衙役都不听他的,确实是拿对方毫无办法。
鼉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目光落到赵椿身上:“呦,这小子便是你老家亲戚,看着倒是有些模样,我瞧着是鼉神喜欢的样子,黄大人,不如你牺牲一下,今年便拿着小子祭神吧。”
“你,你敢!”黄知州心中一慌。
鼉珲冷笑起来:“黄大人不是自称为民请命,既然如此,让你献出一个老家侄儿怎么了,好歹能救回一个少女性命,难道不是大大的好事儿?我这是给你机会。”
“还是说,黄大人口口声声都是骗百姓的?”
黄知州怒道:“强词夺理,本官要的是废除人牲。”
鼉珲嗤笑:“废除人牲?那若是鼉神发怒,导致望潮府颗粒无收,这后果谁来承担?”
“真到了那时候,只怕杀了黄大人,你这百八十斤也不够望潮府这么多的百姓吃。”
黄知州被气得脸色青白,得亏赵椿搀扶住他的后背才没倒下。
鼉珲见他如此,越发觉得这姓黄的不识趣,居然敢跟他鼉家对着干,也不能怪他狠心。
目光落到赵椿身上,鼉珲挑剔道:“虽说长得五大三粗,但好歹也还算是个童子,想必鼉神也能勉强接受。”
杀了这狗官表侄,也能给黄知州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鼉家厉害,往后只能当个应声虫。
鼉珲冷哼,若不是父亲担心朝廷追究,黄知州又与丰州营有些干系,他才不会大费周章,直接杀了就能了事。
赵椿脸色莫测:“你要拿我祭神?”
鼉珲嗤笑:“怎么,怕了,若你现在跪下来求饶,我倒是能再考虑一下。”
黄知州怒道:“鼉珲,你有什么冲我来,别牵连无辜。”
“那可不成,黄大人是朝廷命官,我总要给朝廷一个面子。”鼉珲冷笑。
赵椿脸色不变,甚至好奇的问:“你们是怎么祭神的,是把我杀了大卸八块扔进河里头喂鼉,还是把我架在船上沉塘?”
鼉珲眉头一皱,暗道这小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八成还以为他在闹着玩。
他露出恶意笑容:“自然是将你全首全尾的送给鼉神,再让鼉神将你碎尸万段。”
赵椿挑眉,疑惑的问:“可我在书上看过,鼉龙性情温顺,以螺蚌和河鱼为食,并不吃人,你确定他会吃了我?”
“贤侄,这不是重点。”黄知州面露无奈,暗道阿椿这孩子平时挺稳重的,怎么关键时候这般不靠谱。
鼉龙吃不吃人重要吗,重要的是鼉家会吃人。
鼉珲也被问的一懵。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衅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会不会吃,等你死到临头的时候去问鼉神吧!”
鼉珲手一摆,就要将人带走。
“鼉珲,你敢伤害我贤侄,本官绝不会放过你,大不了鱼死网破,请丰州营荡平了你鼉家!”黄知州怒吼道。
鼉珲冷笑:“等你能把消息传出去再说吧。”
民兵们纷纷奋起,势要保护赵椿。
哪知道赵椿却反过来拦住他们:“不必这样兴师动众,鼉少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鼉珲嗤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打赌。”
“就凭我不愿意,就你们这几个人带不走我。”
赵椿淡淡道。
鼉珲拧起眉头来,似乎在想他的来历,只是望潮府与外隔绝,对上河镇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
他原以为赵椿只是黄知州的亲戚,难不成还有别的底细。
赵椿继续说:“ 不就是三月三祭鼉神,到时候我跟你走就是,咱们就赌鼉神能不能吃了我,你看如何,敢不敢赌。”
鼉珲原以为是赌什么,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好,三日之后我来请你,到时候你可别不敢去。”
“自是不会。”
赵椿朗声道:“我对鼉神好奇的很,很想看一看它到底能不能吃人,能吃几个人,又是怎么吃,是一口两口还是三口。”
鼉珲冷笑:“一言为定,希望等到死到临头,你还能如此最硬,不然可就无趣的很。”
约定好此事,鼉珲这才带人离开。
黄知州心焦不已,拉住赵椿:“阿椿,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这些年来鼉家人牲不下百次,每一次人牲都死了,可见其中厉害。”
赵椿却不以为然:“大人,三月三时,望潮府百姓是不是都要观礼。”
“是。”
黄知州点头:“要,每个人都要去看祭神大典,往年鼉家都会将被选中的人推入江河。”
他沉默了一会儿,补充道:“听说河中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鼉神,不是寻常可见的鼉可比,一口就能把人直接吞了。”
“真的?”赵椿好奇的问。
黄知州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本官并未亲眼所见,但望潮府中人人都见过那一幕。”
他沉吟道:“或许是真的,就如上河镇不也有一条巨大无比的白蛇,也许望潮之中也有巨鼉存在。”
赵椿却反问:“既然这巨鼉爱吃人,平时可吃过?”
“那倒是没听过。”
黄知州补充:“鼉家对外说,每年祭祀后鼉神便会沉睡,所以不会扰民,可若是不祭神,鼉神便会吞噬百姓,且望潮泛滥成灾。”
赵椿一听这话便心中有数。
他瞧那鼉珲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家没本事驯化巨鼉,否则哪里肯蜗居在小小的望潮府,连对黄知州都投鼠忌器。
赵椿心中闪过一个办法:“世伯,我心中有个办法,能当着望潮所有百姓的面戳穿鼉家的真面目,到时候世伯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掌控望潮府,只是还需要世伯助我一臂之力。”
黄知州连忙道:“什么办法?”
又沉吟起来:“若能办到自然是再好不过,可也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险,否则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跟梦成交代。”
赵椿一笑:“世伯放心,我还想着回家见爹,自然会保住这条小命。”
“贤侄,要不再想想,哪儿要你亲自冒险。”黄知州知道鼉家心狠手辣,担心的很。
民兵也说:“队长,不如让我去祭鼉神,我倒是想看看鼉神是个什么鬼东西。”
赵椿摇头:“既然鼉家点名要我,自然是我去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