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茂回头去看, 可马车走的太快,他只能看到一个车屁股。
但作为双胞胎的默契告诉他,赵椿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你看清楚了吗?”
“那人的指节宽大, 虎口都是老茧,肯定是个练家子。”赵椿信誓旦旦。
唐糖不解的问:“商队请镖师很正常吧, 像他们这样走南闯北的人, 不会点家伙才奇怪。”
这话倒也对。
赵椿抓了抓后脑勺,一时说不出自己心底那瞬间的不安来。
“大哥二哥,咱走快点吧,不然待会儿要迟到了。”唐糖催促道。
赵椿便笑道:“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光天化日的, 总不会有人上门打劫。”
说着就要往城里头走。
可赵茂听了这话忍不住拧起眉头来,一次次往回看,依稀能看到那一队马车朝着村子去。
走出去一段路, 赵茂忽然止住脚步:“大哥, 小唐, 我不放心回去看看,你们先走,我会追上来的。”
“哎?”赵椿想拉住他都来不及, 赵茂已经转身就跑。
赵椿抓了抓头发, 有些发愁, 下意识的看了眼唐糖。
后者忙道:“不放心咱们就回去看看, 难道光你们不放心, 我就放心了?”
赵椿嘿嘿一笑:“那走,要是时间晚了, 咱们今天就骑驴子去,肯定不会迟到。”
商队已经慢慢进入了青山村, 因为香皂工坊的缘故,村里人对马车见怪不怪,并无人在意。
首领打量着道路两旁的风景,目光落到那香火异常旺盛的神龙庙上。
神龙庙的面积并未扩大多少,可庙门口摆放的供品层层叠叠的,竟是摆到了道路旁。
“这深山小庙不大,香火倒是挺旺。”首领忍不住感慨。
下属笑道:“乡下地方愚民多,遇到事情就想着求神拜佛。”
首领却说:“这么多的供品,指不定是有些神通。”
他们走南闯北的时候多,也曾见过一些灵异,对这种事情向来是宁可信其有。
想到这一次出门处处不顺利,首领索性下车拜了拜,还拿出一打点心当供品。
后头的黑脸看到了这一幕,微微撇嘴。
拜完了,首领才拉住旁边的村民:“小兄弟,你们村的香皂工坊在哪儿?”
被拽住的人正是王德,他成亲两年媳妇还没怀上,亲娘急得不行,逼着他一定要回来拜拜,媳妇不乐意来,他只能自己来。
这会儿被问,王德心底觉得奇怪:“你们打哪儿来的,香皂工坊不对外做生意。”
首领笑着塞过去一小块银子:“做不做生意得听人老板的,你说是不是,小兄弟给指个路,我们也不亏待你。”
王德挑眉,指了个方向。
结果等首领们过去,王德直接抄小路到了赵家,堵住了还没出门的赵家父女俩。
“梦成,刚才有商队来问路,开口就问香皂工坊,我看着来者不善。”
赵梦成倒是不惊讶,自打香皂生意红遍大江南北,如今找上门的人越来越多,变着法子想要从黄县令手中抢生意。
诱之以利,胁之以威,要不是有黄县令在,恐怕自己会面临许多困难。
“我待会儿过去把人打发走。”赵梦成说道。
有笑起来:“大清早的,你怎么在村里头?”
平时王德都住在镇上,兄弟俩把豆腐铺办得红红火火,王家去年底就动手盖了新房子,可见利润丰厚。
王德无奈道:“还不是我娘,一定要说神龙庙送子灵验,逼着我得过来拜一拜,我要是不来,她就得去镇上堵家门了。”
一听这话,赵梦成无能为力,同情的拍了拍他肩头。
即使王德这般能干,心有成算的男人,也得面临被逼婚逼生的困境。
王德送完信就走,他还得赶回去看铺子。
赵馨在后头也听见了,好奇的抬头:“爹,又是找上门要买香皂的吗?”
赵梦成点了点头:“八成是的。”
赵馨又问:“爹,其实咱们多请一些人的话,香皂的产量就能跟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买家呢?”
“馨儿说说看是为什么?”赵梦成拉着女儿慢慢走过去,口中笑着问道。
赵馨歪了歪脑袋,分析道:“爹爹曾说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可如今香皂工坊却只跟一家做生意,显然相互违背了。”
“难道是爹爹与义父情深义重,所以才会答应这独一门的生意?”
赵梦成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爹怕麻烦,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有风险,可如今这篮子还算稳当,我们只需要养鸡生蛋,其余的事情都有他们来负责。”
“从香皂生意开始至今,咱们从未遇到过强取豪夺之事,自是省心省力。”
赵馨似懂非懂,又问:“可是爹爹,黄县令马上就要走了,等他离开了上河镇成了知州,到时候与咱家还能如此亲近吗?”
“若是将来两家的感情淡了,或者义父管不住,那头愣是想要为难咱们怎么办?”
赵梦成没想到小小的赵馨能想这么多,心底忍不住有些骄傲。
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赵梦成说道:“做生意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互惠互利,若是有一日他们变卦,我自也有办法应对。”
甚至玩笑道:“大不了将秘方印上千百张撒出去,等到那时候香皂生意就一文不值,谁都别想挣钱。”
赵馨顿时惊讶的张大嘴。
赵梦成笑着捏了捏她被养得粉嫩嫩,肉嘟嘟的脸颊:“开玩笑的,暂时没到这时候。”
赵馨气鼓鼓的:“爹就会捉弄我。”
父女俩说笑了几句,很快就看到了王德口中的商队。
香皂工坊的位置并不偏僻,村里头一问就能找到,但找到后也进不去,刘恒不可能让陌生人进工坊,直接给堵在了门口。
赵梦成父女俩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首领正跟刘恒交涉:“小兄弟,你看外头这么热,我们能不能进去等,来者是客,你可不能这样对待客人啊。”
刘恒拧着眉头:“你是哪门子客人,哪有客人说都不说就上门来的。”
任由首领好说歹说,刘恒就拦着门不让开。
“老大,那好像就是赵梦成。”首先发现赵梦成的是商队的人,连忙扯住跟刘恒掰扯的首领。
首领一回头,目光落到赵家父女身上,眼底满是惊讶。
他来之前也是打听过的,知道赵梦成是个乡下种地人,原本读过两年书,曾在镇上当过几年的账房,后来被冤枉偷钱还闹出过官司。
在他想来,赵梦成就算是有些本事,要么是有些酸腐的读书人,要么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
可现在一见,赵梦成长身玉立,往那里一站竟有几分贵人气势,实在是让人心惊。
而他牵着的小姑娘更是玉雪可爱,一双眼睛盈动有神,比他见过的那些个名门闺女还要出彩。
首领很快回过神来,笑盈盈的上前:“想必这位就是赵梦成赵老板吧,久仰久仰。”
赵梦成笑容淡淡:“客气话就不必说了,若是上门做生意的,你也该知道这儿是不对外贩卖的。”
首领没料到他开口第一句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一时有些沉默。
“赵老板,不如你听一听我们的要求再说?”首领连忙打断他的话。
赵梦成却没给机会:“工坊只负责生产,对外售卖一直是黄县令,如今的黄知州做主,你直接求见黄大人就好。”
说完径直推开他要进工坊。
首领拧眉,暗道耍赖也要拦住赵梦成,立刻下盘发力。
哪知道赵梦成看着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丰神俊朗,哪知道力气竟那么大,轻飘飘就把他推到了一边。
商队眼睁睁看着赵梦成拉住他那女儿进了门,给他们吃了个闭门羹。
“老大,你咋就让开了?”下属奇怪的发问。
首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没好意思说人赵梦成力气太大,直接把他推开了。
他黑着脸:“去去去,我好意思跟人家老板动手吗,咱们是上门做生意的,又不是来结仇的。”
下属信了,无奈的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这赵老板也太坚决了,连话都不听我们说完。”
首领也觉得难办,更难办的事,赵梦成背后还站着丰州营,他若是自己松口自然好,可他不松口,想要在丰州营的地盘上永强可就难了。
心思一转,他低声道:“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想办法。”
商队中,黑脸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紧闭的大门,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不过是一个乡下的土财主,京城可有人出了黄金百两来买他的性命,只要拿下赵梦成的项上人头,他后半辈子都能吃香喝辣。
黑脸舔了舔嘴角,已经预想到轻轻松松收割赵梦成的项上人头,吃香喝辣下半辈子的美好日子。
工坊里头,刘恒犹豫的问:“老板,就这样把人关在外头能行吗?”
“生意做不成,也没必要花时间招待。”
赵梦成笑道:“相处时间多了有交情,再处理起来反倒是麻烦。”
刘恒一想也对,既然注定不能做生意,那何必太客气。
不过他笑着夸起来:“如今咱们香皂工坊也是远近闻名,哥,不少人都托关系来问还要不要人。”
赵梦成沉吟起来:“现在厂子里人够吗?”
这次回答的不是刘恒,而是赵馨:“现在是勉强够用,但如果加上洗发水之类的新产品,那肯定就不够了。”
赵梦成一锤定音:“明年开年后再招二十人,正好趁着年前将工坊扩大一些。”
一听这话,刘恒顿时高兴起来:“好嘞,这事儿我来办,老板尽管放心。”
赵梦成心底却闪过几个念头,如今厂子里的人多是青山村本地的,后头扩招后陆陆续续有周围村子的。
可附近的青壮年就那么多,再继续招收可就要荒废农业了。
香皂工坊给的工钱高,乡亲们自然是乐意的,问题是赵梦成不乐意,他还想着大兴农业,扩大粮食的储存。
若是想要把香皂工坊扩大,还得从别的地方招人才行。
更甚者,香皂工坊还有别的衍生品,也得操办起来。
心底琢磨着这事儿,赵梦成忽然听见一阵急急匆匆的脚步声,再一看,却是赵椿几个从后门进来了。
“爹,你没事儿吧。”赵茂跑得满头大汗,看见他就问。
赵梦成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心疼的帮他擦了擦汗:“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情,跑得满头大汗的。”
赵茂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自己胡思乱想。
赵梦成却猛地反应过来,笑着问:“你们撞见那个商队了?”
赵茂点了点头:“大哥说驾车的人是练家子,我有些担心。”
说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赵梦成心底暖洋洋的,一开始他只是因为责任养着三个孩子,可赵家三孩子都分外孝顺贴心,尤其是赵茂,简直是个小棉袄。
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发髻,赵梦成笑道:“又是来问香皂生意的,都推给黄县令了。”
赵茂松了口气,又拧起眉头:“都知道香皂生意得黄县令点头,怎么一个个还找到咱们村子来,真是麻烦。”
人都有侥幸心理,搞不定丰州营黄县令就找到青山村,以前也曾出现过。
赵梦成一律打发走,从不多说。
赵椿也说:“爹没事就好,阿茂,那咱赶紧去上学吧。”
“爹,我今天能骑着驴子去吗?”
赵梦成点了点头,孩子就立刻发出一声欢呼,麻溜的跑出去。
唐糖紧接着跟上去,赵茂却跟赵梦成道了别才走。
赵梦成哭笑不得,他倒不是故意为难孩子,不许他们骑驴子上学,实在是赵椿有些没轻没重,之前骑驴愣是骑出了赛马的速度来。
怕这家伙莽撞出事,赵梦成才要求他们非必要不能骑驴。
虽如此,赵梦成心底已经打算好,等孩子再大一些,便买来小马让他们自己养着。
“二哥真爱撒娇,比我还粘人。”赵馨在旁边嘀咕道。
她故意看着亲爹,大声说:“二哥最喜欢争宠了,爹喜欢他就高兴,不喜欢他就不高兴。”
三个亲兄妹谁还不知道谁,自然看得出来赵茂那点小心思。
赵梦成笑着问:“难道馨儿不喜欢爹爹吗?”
“馨儿当然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比二哥还喜欢。”赵馨立刻大声道。
赵梦成笑了笑:“馨儿喜欢爹爹,爹爹也喜欢馨儿。”
赵馨顿时心满意足,美滋滋的说:“爹,咱们再去看看新产品吧。”
父女俩又忙活起来。
赵椿一路飞奔回家,迅速的把驴牵出来。
这头驴子自打来了赵家就吃饱喝足,被养得那叫一个膘肥体壮,看见赵椿就从鼻子喷气。
赵椿乐呵呵的说:“走,哥带你去溜溜。”
驴子知道他的坏心思,不太乐意。
赵椿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颗松子糖:“想吃吗,想吃跟我走,哥亏不了你。”
驴子哼唧了两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悠,显得分外的灵动。
赵椿知道它这是在讨价还价,伸出两根手指:“最多两颗,不能再多了,你是一头驴,吃太多糖会烂牙齿,到时候咱俩一起挨骂。”
驴子哼唧了一声,张开嘴。
这是要先吃为敬,生怕赵椿赖账。
赵椿只扔给它一颗,并且表示:“另一颗等回来再给你。”
驴子这才屈尊慢慢溜达出来,也不用赵椿牵着,他自己就走的挺好。
唐糖跟赵茂都在外头等着,看了一场大戏。
“这家伙是不是成精了,鬼精鬼精的。”赵茂评价。
唐糖也说:“平时在赵叔跟前乖巧的很,那叫一个听话,到咱们跟前就挑三拣四的,确实跟成精似得。”
赵椿爱惜的摸了摸驴脑袋,笑着说:“它这是认主了,所以才只听爹的话。”
说完一个翻身上驴,又招呼两个弟弟:“快上来,不然待会儿真迟到了。”
赵茂唐糖跟着跳上驴子,也幸亏赵家的驴膘肥体壮,足够载着三个孩子。
“驾。”赵椿一声令下,驴子慢慢的溜达出村子。
赵椿瞧它这架势就心急,连声喊道:“你倒是快点啊,别出工不出力,不然我可不给你另一颗糖。”
驴子根本不听,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儿马蹄声,却是方才的商队从村子离开。
赵椿往回看了眼,拉着驴子往旁边靠了靠。
赵茂也瞧见了,低声说:“也许真的是我们想多了,他们这就走了。”
“小伙子,你们三个人骑着一头驴子,这驴子多累啊,要不要上车来坐坐,反正我们要进城,顺道儿带你们走。”
车上的首领开口招呼道。
赵椿头也不回的说:“多谢,不用了,我们骑驴子就很好。”
首领挑眉,暗道赵梦成油水不进,他这几个孩子也是如此。
想着以孩子作为突破口,首领耐着心喊:“别怕,叔叔不是坏人,你们爹叫赵梦成对吧,我认识他,以后指不定是朋友。”
赵椿没搭理。
赵茂拧起眉头,回头喊了一声:“家里的事情我们插不上嘴,你再说也没用。”
“叔叔真没别的意思,就是见你们三个人骑一头驴子实在是可怜。”首领笑道。
心底揣测着是不是丰州营心思太狠,以至于赵梦成根本没挣到什么钱,所以还蜗居在小小的青山村,家里连个能够使唤的人都没有。
他家三个小孩儿,居然还要共骑一头驴上学。
赵椿却忍不住了,冷哼道:“你还可怜你,就你们那些马压根比不过我家的驴。”
“嘿,你这小孩咋这么不识好歹呢,我们老大是好心好意。”
下属不乐意了,大声道:“你分得清楚马和驴吗?马跑起来驴哪儿跟得上。”
赵椿不屑的看了眼那几匹马:“那就比一比,要是我赢了,以后你们也别来烦我爹。”
赵茂拧了眉头,原本想劝,但听见这话又不吱声了。
他目光从商队人员身上扫过,但没找到大哥说的那个人。
首领听着他这好大的口气,挑眉道:“小孩儿,那你要是输了呢?”
“我要是输了,那我就跪下来喊你爹,从今往后跟你姓。”赵椿道。
“大哥!”
赵茂忍不住了:“你别胡说八道,爹的话你都忘了吗?”
赵椿想起曾经的教训,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我本来就不会输。”
“这世上就没有稳赢的事情,难不成你真要叫别人爹?”赵茂冷了脸。
赵椿咳嗽了一声,掩饰道:“这个不好,那你说一个,但凡小爷我能办到的都能成。”
首领都看笑了,暗道赵梦成看着挺谦谦君子的,结果养出来的孩子居然这般狂妄。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客气。
“倒也不用跪下跟我姓,只要你帮忙在赵老板跟前说说好话,让他考虑一下生意就成。”
他原以为赵椿肯定会一口答应。
哪知道赵椿毫不犹豫的皱眉:“这个不行,你换一个。”
首领似笑非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孩儿你是不是怕输?”
“激将法对我没用。”赵椿偶尔冲动,但他绝不笨,“那是我爹的生意,我不会拿他当赌注。”
首领见激将法没用,心底倒是对这小孩高看一眼,便道:“那我退一步,不需要做生意,我做东请赵老板吃一顿饭,这总可以吧?”
“也不行,我只能拿自己当赌注,不能拿我爹。”赵椿一口回绝。
蓦的,他看了一眼商队,便说:“这样吧,要是我输了,你在上河镇的时候,我就给你白干活。”
首领淡淡道:“我要一个小孩儿干活做什么。”
可他转念一想,这小孩不是普通的小孩,是赵梦成的嫡长子,人落到自己手中后,赵梦成迟早会找上门。
口中便故意道:“罢了,不好跟你一个孩子较真,就拿这个当赌注吧。”
“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赢了,从今往后你就别再来烦我爹。”赵椿道。
首领哈哈一笑,索性翻身上了唯一一匹没拖车的骏马:“你要不要再想想,我骑马,你骑驴,实在是有些不公。”
“不用,我相信我家驴子。”赵椿摸了摸驴脑袋,低声说你可要争气点。
驴子哼唧了一声,表示要先把刚才那颗糖吃了。
首领又说:“那让你两个弟弟去车上坐。”
“也不用,我们还赶着去上学。”赵椿回头道,“阿茂,小糖,你们坐稳了。”
“一二三,开始!”
一声令下,首领骑着骏马就飞驰出去,赵家的驴子却还在悠悠哉哉的晃荡。
赵椿涨红了脸,大声骂道:“赶紧走啊,你这个混球,输了以后你就别想再吃糖了。”
驴子不听,坚持要吃掉今天的另一颗糖才肯跑。
马车上的商队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喊道:“小孩儿你快认输吧。”
“老大你慢点,别让人孩子输得太难看。”
“待会儿输了他不会哭吧?”
嘲笑声音中,赵椿黑了脸,到底是将另一颗糖塞进驴子嘴巴。
他用力掐住驴子的耳朵:“都给你了,快跑。”
驴子咀嚼了一口糖果,终于满意了,同时飞起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