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大脑袋正趴在窗户上, 蛇信子弄破了窗户纸,冷风呼呼呼的往里头灌。
赵梦成没好气的拍了一下那硕大的脑袋:“做什么捣乱,馨儿新贴的窗户纸都被你弄破了。”
白蛇瞪大眼睛, 一副你怎么无理取闹的架势。
它摇摆着尾巴,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赵梦成无奈, 知道这家伙是来要好处了。
之前离开上河镇的时候, 赵梦成虽然知道孩子需要历练,可到底是不放心,尤其是孩子们的年纪都不大。
他想了想,便交给白蛇一个保护的任务,毕竟这家伙神出鬼没的, 很有几分神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果然,不久后赵椿传来消息, 说白蛇忽然出现在望潮府, 帮了他一个小忙,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赵馨也写信过来,说白蛇一反常态,夏天也没完全消失, 时不时来家里偷鸡吃, 弄得孙婶还以为家里头遭贼了。
无论吃了多少鸡, 白蛇觉得自己劳苦功高, 所以赵梦成一回来, 它就迫不及待的上门要好处。
甚至还甩了甩尾巴,表示这次的好处得大大的, 不然它就赖着不走了。
赵梦成没好气的拍了下那大脑袋,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一缕精神力落到白蛇脑门上。
白蛇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了,又期待的看了他一眼。
赵梦成挑眉:“别太贪心,吃太多会撑破肚子。”
白蛇这才迅速的离开了,显然这点精神力需要长时间吸收,它得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赵梦成笑了一声,觉得这东西倒是精明的很,正要放下窗户继续睡觉,忽然又冒出来一个小脑袋。
小猞猁已经长成了大猞猁,正垫着脚趴在窗户口,一双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怜巴巴的朝着他看。
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甭管这家伙平日里多凶悍,抓猫逗狗是村中一霸王,装可怜这一招倒是熟练的很。
赵梦成捏了捏它耳朵尖:“你又要干什么,知道那是什么么就来讨要。”
小猞猁顺势握住他的手指头舔了舔,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要是赵椿醒来看见这一幕,肯定要气炸,因为方才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小霸王叙叙旧,结果小霸王不搭理他。
这家伙躺在屋顶上睡大觉,任由赵椿在院子里呼叫老半天,小东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赵梦成看透了这家伙的奸诈,但又喜欢它这一份聪颖,到底是谈了一小缕精神力过去。
跟白蛇得到的想必九牛一毛,但对于小猞猁而言却是大补。
小猞猁一口吞下,还想再要却撑得走不动路,竟像是喝醉酒似得摇摇晃晃起来,啪叽一声倒在雪地里就起不来了。
赵梦成也没搭理它,反正小家伙毛皮厚实的很,压根冻不坏。
没等他关上窗户,一颗驴脑袋也蹭过来。
倔驴也不吭声,就这么用脑袋盯住窗户,直勾勾的看着赵梦成,似乎在说,你咋能偏心呢,他们都有,偏偏我没有。
赵梦成头疼不已,孩子养多了闹腾,宠物养多了也闹腾的很。
不得已给了倔驴一小缕,这俩只眼大肚子小,压根没有白蛇的消化能力,一小缕就足够他们消化一段时间。
打发走这三只,赵梦成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赵梦成从丰州府回来的消息就传来了。
孙婶从后头过来做饭,还没进门就被人拦住了:“孙婶,你家主人回来了吗?”
“昨晚回来的,你们不都瞧见了。”孙婶无奈道。
赵梦成回家又没瞒着人,是从村口大路过的。
拦路的是刘炳坤,便说:“那你快进去做饭吧,回头吃完饭你知会一声,我再上门拜访。”
孙婶心底觉得奇怪:“别人倒也罢了,你跟主人交情好,怎么也这样别扭。”
“哎,那能一样吗。”
刘炳坤摆了摆手,觉得这个点太早,还是没进去打扰。
孙婶不知道到底哪儿不一样,刘炳坤心底却想,以前赵梦成是同一个村的兄弟,虽说不同姓,但都是相亲,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即使后来有本事了,赵梦成也一直留在村里,日日能见,这情分也不一样。
民兵营起来的时候,老村长感慨青山村怕是留不住赵梦成太久。
当时刘炳坤还不以为然,哪想到短短两三年时间,赵家已经突飞猛进。
民兵营如今人数近千,工坊更是日进斗金,这倒也罢了,赵梦成这次去丰州府更是打响了名声,连丰州营都对他礼遇有加。
从丰州府传来的消息,如今府城里头当官的都听赵梦成的话。
刘炳坤这才琢磨出他爹当年的话,感慨虽说是一道儿长大的,如今却大有不同。
他有心讨好,知道赵梦成急着一家团圆,所以昨晚上做主把上门拜访的人都拦住了。
赵梦成睡了个饱,再起来的时候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外头已经传来赵椿练武的声音,赵茂几个也都起来了,这会儿正轮流跟赵椿比划。
随着年纪增长,几个人的武力值差距越发明显,天赋点在这时候凸显区别。
赵椿轻而易举的赢了这车轮战,笑着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偷懒了,怎么差这么多。”
赵馨见不得他得意:“对对对,二哥忙着考科举,我忙着做生意,哪像你整天闲着有那么多时间练武。”
“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还得带人清缴山匪,也不是一直闲着。”赵椿也不生气。
赵馨又说:“等回头你跟我曹姐姐比比,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赵椿不信曹五妹更赢了自己:“她功夫是不差,打你是足够了,但想打赢我还得练练。”
说完又看着小猞猁:“小霸王,你要不要来练练?”
结果小家伙打了个哈欠,扭过脑袋继续睡。
赵椿骂道:“你爹我不在家整天偷懒,赶紧下来练练兵。”
“大哥,你浑身精力没处使就去兵营,别折腾它了,回头咬你一口就高兴了。”赵茂提醒。
这当头赵梦成穿上衣服出来了。
“爹,是不是我们太大声把你吵醒了?”赵茂忙问。
赵梦成笑起来:“睡饱了,肚子也饿了。”
“那快吃饭吧,孙婶早就做好了温着呢。”赵馨连声道。
等早饭端上桌,赵梦成一看就笑了:“咸豆腐脑,还加了辣椒,还是孙婶懂我。”
尝了一口豆腐脑,赵梦成忍不住夸:“丰州府的豆腐就不如咱们这儿的好吃。”
豆腐生意早就普及开去,丰州府卖豆腐的人也多的是,但丰州府口味偏甜,赵梦成吃着总觉得有些腻味。
“先生喜欢就好,我还做了小笼包,新学的灌汤手艺,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赵梦成吃了一口,居然还是蟹粉灌汤包,那叫一个鲜美。
一口气吃了三个,赵梦成才停下来:“有孙婶在,没过几天我就得胖两斤。”
“先生在外头太忙太累,人都瘦了一圈,胖一点才好。”孙婶笑道。
赵椿赵茂更是吃的抬不起头来,他们出门在外倒也没有亏待吃穿,可哪有孙婶做的合胃口,尤其是赵椿,行军打仗的时候忙起来,都是冷水下冷馒头。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孙婶才提起:“早晨我过来时遇上小村长了,说待会儿要上门拜访。”
她口中的小村长是刘炳坤,老村长如今年纪大了,越发不管事儿,基本都是让儿子来。
赵梦成笑了一声:“他怎么变得这么客气。”
刘炳坤算准了时间,等他们吃完早饭喝了一盏茶,他才上门。
一进门就喊:“梦成哥你可算回来了,自打你出门我连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整天念着你,回头咱俩可得好好喝一杯。”
赵梦成招呼他坐下,赵馨已经泡了茶过来。
“你也是大忙人,如今村里的事情都是你在搭理,听说今年收成很不错,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刘炳坤见他态度不变,心底倒是安稳许多,谦虚了几句。
两人说说笑笑的喝了一盏茶,刘炳坤才起身离开。
他一走,赵馨奇怪的问:“阿坤叔大清早的过来,就是为了跟爹您喝茶啊,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情呢。”
赵茂却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喝茶,但实际上并不只是喝茶。”
赵馨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这盏茶不是普通的茶。”
赵椿听他们打哑谜,走过去自己倒了一杯茶,奇怪的反问:“这不就是普通的茶吗,没放冰糖苦的很。”
“我们俩的意思是,爹爹大半年不在家,阿坤叔心里头也没底,如今见爹爹没变样,还能跟他一起喝茶聊天,阿坤叔就放心了。”赵茂解释。
赵椿抓了抓耳朵:“阿坤叔也想太多了,爹还能变成什么样。”
赵梦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阿坤会多想也是正常,他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迎着几个孩子的目光,赵梦成继续说道:“民兵营越大,工坊越赚钱,身上的虚名越多,即使是曾经至交好友,也很难一如既往。”
这话光听着不大明白,但是很快,几个孩子就慢慢看明白一些。
刘炳坤过来走了一趟后,赵家的门槛儿就没清净过,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拜访,夸张的比大年初一还要热闹。
王叔王婶这般亲近的上门做客,倒也正常。
乡亲们上门看看,也说得过去。
可城内富户,城外乡绅,一个个上门拜访,姿态还放的很低,实在是显得古怪。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似乎懂了一些。
临近傍晚的时候,前来拜访的人才慢慢少了一些。
这时候刘木娘拉着何水清上门了,怀中还抱着还没满周岁的孩子。
与当年那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相比,如今嫁人生子的刘木娘显得利索许多,还没进门便能听见她的声音。
“姐夫,我想着白天人多这才晚了一些,这是家中做的桂花糕,自家种的桂花自家打的糕,您尝尝喜不喜欢。”
何水清的结巴也好了许多,看见他只是笑:“一大清早,娘,跟木娘忙活做的,还热乎。”
赵梦成一看,确实是新鲜出炉的桂花糕,这应该是何寡妇的手艺,因为青山村里头业集团喜欢折腾这些糕点。
他尝了一块,点头夸道:“味道不错,辛苦婶子和木娘了,快坐,晚上吃个便饭再走。”
“那我可就厚脸皮留下了,正好尝尝你家孙婶的手艺。”刘木娘巴拉巴拉的样子,几乎看不出当年的样子。
她生完孩子也丰裕了一些,看着气色极好,可见是过得不错。
赵梦成心底也觉得宽慰,毕竟是原主唯一的小姨子,刘木娘又是个要强的姑娘,能把日子过好自然再好不过。
赵馨笑着说:“小姨可算愿意留下吃饭了,往日我留你总是不肯。”
赵梦成不在家的时候,刘木娘也总是过来照看,姨甥俩感情很好。
刘木娘笑起来:“我哪儿是不肯,就是这小东西太闹人,一会儿不见人就哭。”
说着举起儿子的手,朝着赵梦成挥了挥:“小狗,叫大姨夫。”
赵梦成听见这称呼都愣了下:“外甥叫小狗?”
何水清解释:“娘说,贱民好养活,大名叫何栋梁。”
赵梦成忍不住同情了这孩子一秒,即使是小名,小狗这名字还是太接地气了。
赵椿更是忍不住说:“小姨夫你们咋想的,小狗多难听,还不如叫狗蛋呢。”
“狗蛋跟小狗有啥区别,小狗至少可爱。”
赵馨跟小孩儿熟悉,接过来抱了抱,还说:“我觉得何奶奶说得对,小狗从小就不生病,你瞧,长得也比别人家孩子更健壮。”
赵梦成看了看,健壮确实是健壮,脸颊肉嘟嘟的,就是晒得黑乎乎的。
他哪儿知道何寡妇自从有了孙子,最爱抱着孩子满村转悠,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家有后了,晒的多,孩子就黑,动的多吃的也多身体确实是健壮的。
“阿椿,那项圈呢。”赵梦成招呼道。
赵椿赶紧去把东西拿出来:“小狗蛋,这是你大姨夫给的,带上。”
刘木娘夫妻俩一看,也被那珠光宝气吓了一跳,连忙说不能要。
“给孩子的,瞧,带着多好看。”赵梦成很是违心的说。
小狗带上五光十色的项圈后,脸更黑了,衬得像一个驴粪蛋子。
到底是留着吃了一顿饭,夫妻俩才抱着孩子回去了。
赵馨送别了小姨,回家就说:“我觉得小姨就没怎么变样。”
赵茂看了她一眼:“小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话让赵馨顿了顿,不吱声了。
赵梦成笑着说:“其实变样也有变样的好,只要势力不倒,你们看到的都是好人。”
赵馨抿了抿嘴,提起刘大夫的事情来。
“当时刘爷爷想让我放过刘磊,但我没答应,衙门那边按照律法判了苦役三年。”
当时赵馨下决定快,后来想想总有几分不自在:“刘磊被送走当苦役的那天,刘爷爷也跟着一起走了,后来就没了消息。”
赵梦成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相比起赵椿赵茂,小丫头得面临亲友的背叛,心底肯定很不是滋味。
“你做的对,若你放过了刘磊,旁人便以为就算伤害你也无所谓,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赵馨这才缓和了脸色,点了点头说:“我也这样想。”
甚至还说:“爹,幸好当时你不在,不然就太为难了。”
“难道你就不为难了?”赵梦成反问。
赵馨笑了笑:“我是小孩儿吗,胡闹是我的特权。”
“爹倒是觉得我家馨儿从不胡闹,行事很有大将之风。”赵梦成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赵馨被他夸得脸颊红扑扑的,直接把刘磊父子的事情抛之脑后,再也不会半夜想起翻来覆去的纠结了。
唐糖看着这一幕不免叹气,心底有些酸溜溜的,他安慰了大半年,倒不如赵叔一句话管用。
不够下一刻又高兴起来,馨儿姐姐能想开就好,他可不想看着馨儿因为两个不着调的人烦恼。
赵椿几个孩子都觉得,今天上门来拜访的多,只是因为他们常年未归,忽然回来才一块儿来了。
等到第二天,第三天,却发现上门做客的只增不减。
就连最爱热闹的赵椿都觉得烦了,忍不住逃到了民兵营,他宁愿跟着民兵训练也不想在家唠嗑。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刘木娘带着孩子上门,带回去一个珠光宝气的项圈,弄得村里人都以为赵梦成喜欢孩子。
这倒好,隔天再上门拜访的时候,一个个都带上了孩子。
赵梦成见了晚辈的孩子,自然要给见面礼,几天下来,倒像是忙着给见面礼。
又送走一家人,赵茂关上门,转头看向亲爹:“爹,我们是不是要搬家啦?”
刚回家就躲进厨房的赵椿一听,傻眼了:“搬家,搬哪儿去?”
他抓了抓头发:“为了这么点小麻烦不至于搬家吧,其实见面礼也不多。”
相比起弟妹来,其实赵椿才是那个最恋家的人。
赵馨也有些舍不得,这么多年她还从未离开过家,不过她看了看赵梦成,只说:“爹爹在哪里,我就去哪儿。”
赵茂无奈叹气:“我说搬家,并非因为乡亲们上门做客,也不是因为这不值一提的见面礼,而是民兵营要继续发展,只能扩大,不能缩小。”
唐糖点头道:“卓先生也说过,凡事不进则退,上河镇虽好,但是却太小了。”
赵椿和赵馨也反应过来。
赵梦成招手让孩子们到了跟前,开口问:“那你们想离开这里吗?”
这话把几个孩子都问住了。
赵梦成并非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从丰州府回来之前,他便考虑过此事。
他辛辛苦苦在丰州府干了一年,才将丰州府的收成拉上去,若是一走了之,岂不是拱手让与他人。
更大的问题是丰州营,他留下的民兵能充入民兵营,可充入之后呢,难道就不管不顾,等着陆指挥使回来掌控,亦或者等着丰州营角逐出另一个领头人?
大好局面在前,即使赵梦成爱清净,也知道这时候不能享受着清净。
否则后续等待他的,即将是被动的局面,和永远消失的清净。
此次回到青山村的情况,只是加快了赵梦成的选择,如今村里头也早已不再清净了。
第一个开口的是唐糖:“赵叔,天下纷乱,群雄争霸,蜗居一地也不能独善其身,倒不如做大做强,才有自保之力。”
这话让其他三个孩子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唐糖顿了顿,解释道:“我不是想走,而是觉得如今看似安稳,实则危机四伏,若手中无权无兵,便会如同肥猪羔羊,任人宰割。”
赵梦成不置可否。
赵馨若有所思,也开口道:“小糖说的对,如果我们没有民兵营,没有护卫队,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捣乱,哪儿能顺顺利利的。”
她可记得这大半年来,女工坊没少遭贼,有外面来的,也有当地人,甚至还有里应外合的。
多亏曹五妹镇得住厂子,才强行压住了这股歪风邪气。
赵椿心底舍不得,但也说:“什么都不如自身拳头硬。”
“黄大人精明能干,结果去了望潮府却被一个小小的鼉家困住,要不是我去的巧,八成要被丢进江里头喂巨鼉。”
他想着民兵营的情况,曾经宽敞的地方,如今已经很是拥挤。
而上河镇百姓就那么多,再想要扩张难上加难。
丰州府就不同了,地方大,人也多,足够他们施展拳脚。
赵茂更是笑起来:“爹爹费尽心思才有丰州府如今局面,怎么能拱手让人。”
“爹,咱们就干一票大的,趁那陆涛还没回来,直接吞了丰州营。”
赵椿艺高人胆大,比赵梦成还敢想,也不怕自己撑坏肚子。
赵茂已经帮忙想办法:“我觉得丰州营的秦大人态度暧昧,对陆涛并不忠诚,相反,他对爹屡屡示好,如果有他配合,此事或许能够图谋。”
赵馨忙说:“要是工坊搬到丰州府,到时候买卖倒是更加方便一些,交通也很是便利。”
唐糖补充道:“咱们也不必太着急,可以一步一步来,不动声色的蚕食才是好办法。”
赵梦成心底叹气,既为几个孩子骄傲,又觉得这是一条辛苦的路。
孩子们有雄心壮志,他这个当爹的只想种田躺平,实在是惭愧惭愧。
但转念一想,等大周彻底乱起来,想要独善其身也难,倒不如早些准备。
不如就推上一把,让孩子们在这个乱世大放光芒,孩子出息了,他这个当爹的想怎么躺,就怎么躺,想多少田就有多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