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糖葫芦!”唐糖惊叫一声, 低头捡起糖葫芦吹了两下,可惜融化的糖衣已经粘上了泥巴,怎么都吹不干净。
唐糖急得想张嘴舔一舔, 赵梦成赶紧给拦住了。
“小少爷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小乞丐整个快吓哭了, 颤抖着道歉好不可怜。
唐糖愤怒的瞪着他。
赵馨却心软了, 扯了扯弟弟衣角:“算啦算啦,我再给你买一个。”
说完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铜板来。
唐糖心底气呼呼的,糖葫芦虽然不好吃,却是他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平时他都舍不得花, 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但看了眼赵馨,他还是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
小乞丐转身就跑, 赵梦成眉头微动, 却没伸手把人拦住, 等这孩子们发现异常。
赵馨捏着自己的铜板,拉着唐糖到了小贩跟前:“我们还要一根。”
还似模似样的讨价还价:“老板,我们已经买过五根糖葫芦啦, 你能不能便宜点?”
小贩乐呵呵的说:“小老头是小本买卖, 全卖出去也挣不了几个钱, 不过看你们买的多, 这次就便宜一文钱, 以后可要经常来照顾小老头生意啊。”
赵馨点头:“以后我们吃糖葫芦都管你买,不买别人的。”
说着心底可高兴了, 她一句话就省了一文钱!
唐糖已经回过神来,开口道:“馨儿姐姐, 我来付钱吧。”
说着往怀中一掏,哪知道小孩儿脸色大变:“我的钱没了。”
“钱怎么会没了,刚才你不还买糖葫芦了?”赵椿走过来问,绕着他转圈,“看看是不是掉进□□了。”
唐糖小脸都黑了:“没有,都没有。”
几个人猛地想起方才的小乞丐:“肯定是刚才那小乞丐,是他把小糖的钱偷走了。”
“我们去找他。”赵椿小脸一虎,气冲冲的就要去抓人。
赵梦成见他们终于发觉,挑眉反问:“人都跑了,你们去哪儿找。”
赵茂察觉不对,拧起眉头来:“爹,你早就发现了?”
唐糖脸都挂下来了,苦着脸看赵梦成,一副被伤害的小表情。
赵梦成正要说话,却听见一声哀叫,一位大汉拎着小乞丐过来。
“就是他。”唐糖喊道,但目光往大汉身上一扫,没轻举妄动。
“诸位,这包铜板是不是你们的?”
大汉扔过来一串铜板,大声问道:“方才见这小乞丐鬼鬼祟祟就不对劲,逮住一问果然手脚不干净。”
“是小糖的铜板。”赵馨喊道。
她伸手数了数,还说:“你看,这儿有标记,是我们出门前做的。”
用来串铜板的线上打着结,每个人的都不一样,这是唐糖跟赵茂留下的。
大汉哈哈一笑,直接将那小乞丐扔下:“找到苦主就好,你们看着小子是直接打一顿,还是送衙门。”
小乞丐暗道不好,连声求饶:“小少爷对不住,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绕过我这一次吧。”
“刚才你故意撞掉了我的糖葫芦,还偷走我的钱,太狡猾了。”唐糖气呼呼的瞪着他。
大汉目光一扫:“这样的小乞丐都是惯偷,想必早就盯上了你们,找准时机才出手。”
赵梦成便问:“小糖,你才是苦主,想如何处置?”
唐糖将自己的铜板放好,想了想便说:“那就送衙门吧,咱们不好动用私刑。”
一听这话,小乞丐更是痛哭流涕的求饶,跪下来就磕头。
赵馨心肠最软,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拧着眉头很是纠结。
小乞丐见状,更是哭得厉害:“我也是饿的没办法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了我这一次吧。”
赵椿却说:“别看他现在可怜,那些被他偷了钱的人更可怜,万一今天不是我们,是乡亲们被偷钱呢?”
赵茂也说:“大家的银钱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那都是血汗钱,你偷的不只是钱,也是百姓们一年到头的积蓄,有人需要用这些钱买粮食填饱肚子,也有人会用这些钱买药治病。”
大汉眼中闪过诧异,朗声笑道:“兄弟,你这几个孩子不错,很有几分见识。”
赵梦成抬手做礼:“还未谢过大哥出手相助,不然这些钱也找不回来。”
“我也是路见不平。”大汉笑道,“在下李平,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赵梦成微微一笑:“在下赵梦成,多谢李兄。”
“赵兄客气了。”大汉拎起小乞丐,“那就送他见官,只是这孩子小小年纪流落成乞丐也是可怜,进了县衙可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才不会,黄大人会秉公办理的。”赵茂立刻反驳。
大汉哦了一声:“李某是外来人士,初来乍到,看来此地父母官口碑甚好,连这黄口孩童都出言维护。”
“那当然,黄大人向来公正严明,绝不会徇私枉法,而且……”赵椿下意识的想说,而且我爹还是县令大人的结拜兄弟。
赵茂拽了下哥哥,让他别到处胡咧咧。
赵椿这才住了嘴:“反正你放心吧,在咱们上河镇但凡有违法乱纪的,送到县衙才是最好的做法。”
大汉似乎没察觉未尽之意,点头笑道:“难得此地治安清明,李某走南闯北,实在少见。”
赵椿好奇的问:“叔叔,你是从哪儿来的人?”
“四海为家混口饭吃罢了。”李平笑道。
赵梦成顺势问道:“今日多谢李兄,不知李平是否有空,若有的话麻烦去衙门做个见证。”
“正好闲来无事。”李平哈哈笑道。
果然跟着他们去了县衙,小乞丐知道要遭,一路上哭哭啼啼个不停,等到了县衙却变成了鹌鹑不吱声了。
案件简单,人证物证都齐全,黄县令没出面就处理好了。
张衙役将人扣住,还有心思跟赵梦成打趣:“快到年底市集热闹,大家伙儿手里都有几个钱,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也变多了。”
“光是这几天就抓住好几个,都是年岁不大的小孩子,只能教训几句关起来。”
“关几天?”赵梦成问。
张衙役耸了耸肩:“乖的关个三五天长记性,闹的就关上七八天,年纪太大连苦役都没法做,养着都费钱。”
“大人好心,之前把人都送济慈院,哪知道这些孩子去了就逃,管都管不住。”
赵梦成挑眉,拉住他低声说了几句。
张衙役搓了搓手:“你说的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赵梦成道。
张衙役顿时来劲了:“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我也能分几分功劳,赵兄,多谢了。”
“客气什么。”
赵梦成这才带着人离开。
到了外头,李平便开口问:“赵兄,看起来你跟衙门的人很熟,怪不得要把人往衙门送。”
赵梦成只是解释:“打过几次交道。”
李平拱手:“原来赵兄您是真人不露像,倒是我多事了,想必方才没有我,那小乞丐也是跑不了的。”
赵梦成却笑着邀请:“李兄若是赏脸,不如一道儿用顿饭,我自出生就在上河镇,倒是对李兄云游四海的事情好奇的很。”
李平顺势答应下来。
一行人又回到了王掌柜的酒楼,王掌故正要招呼他们,却见赵梦成朝他打了个手势。
王掌柜立刻停下脚步,只是招呼:“几位客官里面请,可要吃些什么?”
赵梦成点了好些酒菜,甚至还点了一壶酒。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平时赵梦成不耐烦跟外人吃饭,他曾说那样吃不好。
但他们都没吱声,都默契的坐下来,还仰着头问:“李叔,快跟我讲讲天南地北的事情。”
李平被五双眼睛看着,哈哈一笑,吃着酒肉,喝着酒水,果然大声谈论起来。
他很有几分说戏的天赋,一会儿功夫,不但赵梦成几个听得津津有味,就连酒楼里其他客人都围拢过来。
客人频频发问:“北边真的是这样的吗?”
“海里头还能有这么大的鱼,是不是传说中的鲲?”
“京城真的如此繁华,那是不是在京城要饭也能顿顿吃肉?”
李平一一回答,临了却叹气:“诸位只知道京城繁华,却不知京城百姓不如狗,一块砖头落下来都能砸中三个大官的地方,百姓们的日子可难过的很。”
“你们啊,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今年到处都乱糟糟的。”
“丰州府知道吧,以前多富裕的地方,可今年冷清的很,所以我才一路往南到了上河,没成想这里居然还有几分年味。”
李平笑着问:“都说丰州府富裕,要我看,还是你们上河镇过得好,家家户户都采办年货,可见老百姓手里头有余钱。”
人群点头道:“多亏了黄县令。”
“要不是黄县令赈灾拨款,我们哪有这样的好日子。”
“可不是,咱们能有这样的好官,这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平看向赵梦成:“看赵兄一家就知道了,孩子身上都能带着零花,可能日子富裕。不像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过了今日,就不知道明日在何方喽。”
赵梦成笑着问:“不知李兄平时做什么营生?”
“哎,我也没啥本事,就是有一身好力气,一路给人当个家丁护院赚嚼头。”
李平举起自己的胳膊:“只可惜这是年轻饭,年轻时候倒是不怕,如今年纪大起来,我就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工钱低一些也好,能糊口就成。”
赵椿顿时被提起兴趣:“李叔,你会功夫吗?”
“拳脚功夫自然是会一些。”
李平喝了酒,似乎来了兴致,索性起身在酒楼里表演了一段。
打得虎虎生风,看得周围的人频频叫好。
赵椿更是使劲鼓掌,拍得双手通红都不停下:“太棒了。”
又对赵梦成说:“爹,我觉得他比镖局里几位师傅都强。”
李平诧异的问:“这孩子也练过武,不如咱俩比划比划?”
似乎怕赵梦成担心,还说:“只是拳脚比划,我有分寸,绝不会伤到了孩子。”
赵梦成也就是那副文书生样子,笑着点头:“多谢李兄提点,阿椿,那你就下场试试。”
王掌柜见他们来劲了,索性腾出位置来,当个即兴表演。
赵椿果然下了场,两人你来我往的比划起来,倒是打了个酣畅淋漓。
赵梦成看得分明,李平果然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赵椿完全不是对手,但他很巧妙的引领着,确实并未伤到孩子。
过了一百招后,李平收起招式就夸:“你家这孩子是天生习武的料子,得找个好老师,不然以后就耽误了。”
赵椿下意识的想说,他爹更厉害,但却被赵茂拉住。
“大哥,你渴不渴,先喝口水歇一歇吧。”赵茂的水杯都递到他嘴边了。
赵椿下意识的喝了一口水,就把刚才的话忘了,只说:“还是李叔您厉害,您以前是不是师出名门?”
李平哈哈笑:“都是粗浅把式,走南闯北自己琢磨出来的。”
唐糖忽然开口道:“要是李叔能给大哥当师傅就好了,大哥一定会比现在厉害。”
赵椿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亲爹。
但很快他就说:“我在镖局习武也挺好的,曹二叔叔说了,习武这事儿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李平在旁说:“虽然如此,有个好师傅到底是能先人一步。”
赵梦成顺势就问:“不知李兄先咱安顿在哪里?是否打算在上河定居?”
“原就是四海为家,走到哪儿算哪儿,若是有缘,留下也无妨。”李平豁达的笑起来。
赵梦成追着问道:“若是李兄愿意,不如来我家住几日,一来是让我招待几天以示感谢,二来也想让着孩子多学几招。”
“这,会不会太打扰?”李平犹豫起来。
赵梦成连忙道:“怎么会打扰,家里有的是地方。”
一听这话,李平果然一口答应下来:“那就麻烦了,还请略等一等,我去客栈拿一下行李。”
说着一拱手出门去了。
赵椿抓了抓后脑勺,一脸莫名:“这是做啥?”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要多一个师傅了,还是今天才刚认识的。
赵茂没回答,只是按了按哥哥:“这么多菜还没吃,你快点吃。”
“哎,比划完我都饿了,是得多吃点。”赵椿甩开膀子就吃。
赵梦成看了看四个孩子,眉头微动。
赵茂显然猜到了他的一些主意,默默的在他身边坐下来。
唐糖是个机灵鬼,这会儿很知道分寸。
赵馨拖着下巴左看看,右瞧瞧,趴在唐糖耳边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待会儿你就知道啦。”唐糖低声说。
赵馨哼哼了两声,觉得自打唐糖来了之后,她就变成家里第四聪明,爹第一,二哥第二,小糖第三,她第四。
但看向正在大吃特吃的大哥,赵馨骄傲的挺起小胸膛,至少她下面还有一个。
赵椿吃完打了个饱嗝,才想起来问:“爹,咱真的要让李叔去家里吗?”
他有些纠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住咱家里吗,连舅舅家都不喜欢。”
赵梦成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额头:“老大,今天爹要给你上一课。”
赵椿脊背一直,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他眼珠子滴溜溜来,滴溜溜去,总算是发现了什么。
难道是李叔有什么不对劲?
除了李叔,今天也没遇上别的事情,方才的小乞丐不算,银钱被偷的是小糖,不该这么对他说。
赵椿没有弟弟妹妹敏锐,但却有自己的小聪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他扔给赵梦成一个眼神:“爹你放心,儿子一定配合。”
赵梦成反问:“配合什么?”
赵椿拍着胸脯道:“当然是配合把李叔留下来,待会儿他要是不愿意了,我撒泼打滚抱大腿,也会让他去咱家。”
赵梦成默默的喝了一口水。
赵椿原以为李平立刻会回来,哪知道左等右等也不见人。
他抓了抓后脑勺:“爹,他不会跑了吧?”
赵梦成咳嗽一声,让孩子们将东西搬到驴车上:“回家吧。”
“不等了?”赵椿惊讶的问。
赵茂总算看不过去,抓住他解释:“还等我们,这会儿人肯定进了大牢,等到明年都不会回来。”
“啊?大牢?他犯事儿了?”赵椿这下傻了。
王掌柜这会儿过来了,好奇的问:“刚才那人哪来的,吹牛都快上天了,你们可别被他骗了。”
赵梦成笑道:“王大哥方才反应速度真快。”
“那当然,你给我比了手势,我就知道那人肯定有问题。”王掌柜乐呵呵道。
又追问:“到底啥人,瞧他咋咋呼呼个不消停。”
赵梦成没回答:“过几日衙门公布就知道了。”
王掌柜好打发,几个孩子却不好打发。
回去的驴车上,赵椿比驴子还要着急闹腾,一个劲的追问:“爹,到底是为什么,他哪儿有问题?”
赵梦成拍下他脑袋:“自己想。”
赵椿顿时像是被打的小狗,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又瞄准了弟弟:“阿茂,你是不是猜中了,快告诉我。”
赵茂没说话。
赵馨却忍不住了,摇头晃脑的说:“大哥,你还不如我呢,我都已经猜到了。”
赵椿不乐意了:“你又知道了,那你说说看。”
赵馨双手叉腰,很有几分气势:“他肯定是坏人,我们是好人,好人抓坏人。”
赵椿翻了个白眼:“你说了跟没说一样。”
“爹,你就告诉我呗,不然我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赵椿缠着问。
这么大个头了,还愣是要往赵梦成身上蹭,黏糊糊的像一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狗崽子。
赵梦成被他闹得没办法,才说:“今天那小乞丐,你们觉得是啥时候盯上我们的?”
“肯定一早就盯上了。”赵椿回答,努力想了想却又发愁,“是咱吃东西的时候,还是咱买年货的时候,难道是咱去铁匠铺的时候?”
“是看戏法的时候。”唐糖忽然回答。
赵梦成点了点头:“偷走小糖铜板的小乞丐手指上有练习戏法的痕迹。”
赵椿一顿,随即愤愤骂道:“太坏了,他跟变戏法的板子是一伙儿的。”
“爹,你在县衙门口跟张大叔说话,是告诉他这回事吗?”赵茂问。
赵梦成笑了起来:“是,那戏班子明面上是要打赏,实则是看哪些人有油水,他们必然养着不少的小乞丐,专门用来偷盗。”
因为小乞丐年纪小,被抓住大多是打一顿,顶多也就被送到衙门关几天就能放出来,只要得手了,来钱可比变戏法容易多了。
赵椿恍然大悟:“太可恨了,我还打赏了五文钱!”
赵茂也想到自己格外又给了五文钱,顿时为那时候的自己叹气。
赵梦成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咱们看得开心,给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们给打赏并没有错。”
“只是这世道总有人心思不正,想靠这些歪门邪道挣钱。所有才有那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几个孩子都若有所思起来。
赵椿又问:“那跟李平有啥关系,难道他们也是一伙儿的?”
赵梦成挑眉:“也许是一伙的,也许不是,但李平却比他们危险许多。”
“他的怀中一直藏着匕首,且身上有明显的刀伤,虽然做过掩饰,但仔细看依旧能发现。”
赵椿张大嘴:“难道他是打家劫舍的贼人?”
“不管是不是,他跟戏班子也脱不开关系。”
赵梦成说道:“那孩子被抓后,看似害怕挣扎,实际上跪下求饶时并未远离李平。”
被他一提,几个孩子才想到其中不对劲。
赵椿更是感叹道:“咱们就只是来镇上买年货,居然能遇上这样的事情,哎,要不是爹爹在,咱们肯定要被骗了。”
“天底下的坏人实在是太多了。”赵馨也感叹道。
赵茂却有些疑惑:“爹,李平不怀好意的话,为什么故意绕圈子跟咱们套交情?”
“难道他想跟着咱们回家,然后关起门来,杀人,放火,劫财。”赵椿比划着手势。
赵梦成心底也这般怀疑,毕竟李平肯定看出他们家庭富裕,家有余钱,所以便想着跟着回家来一笔大的。
“等黄大人审一审就知道了。”赵梦成笑道。
赵椿立刻说:“爹,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父子几个说说笑笑的,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赵梦成驾着驴车,听着馨儿唱起乡间歌谣来,好不自在。
蓦的,驴子发出一声惊叫,撩起驴蹄子咆哮起来。
道路两旁的灌木丛微微摇摆,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几个孩子都意识到危险。
赵梦成下意识将孩子护在身后,沉声喝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