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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飘摇

帝国团宠凤凰奶啾 未悄 5589 2024-08-02 14:19:37

一年前。

赛瑟纳林联邦, 黄昏晓星,临虹州。

在战火焚烧大地之前,临虹州是整颗星球上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从它的名字就能看出这里主打的景色, 每到特定的时分, 傍晚的天空折射出斑斓的彩虹, 从远处望去, 这座小城挨着彩虹桥的脚下,得名临虹。

除了捉摸不定的自然现象,这儿还有另一个实际些的景点, 小野莓花园。

花园的全名叫做“小野莓全人工培育花园”,字面意义, 绝无机器人代劳, 从选种播种到除虫修剪, 培育的全过程都是人力,也算是种逆流的招牌。

大宇宙时代,像联邦这样富庶的地区基本上苦活累活全都交给机械了, 很对人对于人力劳作的印象还停留在历史课堂上, 很想来见识一下。

相比起让人放松游览的公园、花田, 小野莓花园其实更像个无门槛的博物馆。

最近来的游客注意到, 负责修建花枝的员工怀孕了,裙子虽然宽松, 肚子的隆起还是很明显。

按照赛瑟纳林的保护条例, 进入孕期的女性、男性、或者其他的性别,超过一定的月份不能够再做繁重的工作的, 否则聘用点要处以天价重罚。

或许有的小作坊会偷偷摸摸做违规的事儿, 可以小野莓花园的著名程度, 每天来来往往游人如织, 无数双眼睛盯着,随时都有可能举报上监管局,怎么敢的?

有人去问花园的负责人,负责人提起这个就直擦汗:“她非要来,我们也没办法啊!”

“不聘不就得了。”

“聘的时候没看出来是孕妇,知道了之后也不能辞退啊!”

“那罚款怎么办?”

金额可不是一般的大,可能抵得上一两年门票和各种杂七杂八收入。

负责人一脸无语:“她自己掏腰包交啦!”

所有听到的人都写满了问号。

小野莓花园里有一些植株非常高大,还有一些长得角度奇特而刁钻,因为没有机械帮忙,人工去修建的活儿是很累的。

怀着孕的人本来身体就容易有许多不舒服,不在家安安生生休息就算了,主动要工作也可以理解,换个轻松的,比如售票处、讲解员之类的也行。

可是这位,哪怕缴纳巨额罚金都要做最苦的工作,图啥嘛?

这位夫人年轻美丽,如此富有,却从来没见过任何家人,包括配偶。

有人猜她丈夫跑了、死了,是个不得不自己赚钱养孩子的寡妇;

有人说她丈夫是个赌鬼、酒鬼,成天不沾家;

也有人说她的配偶不是雄性……

寡言多金的单亲母亲人总是为她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叫谁都想掀开看一看其下究竟埋着怎样的秘辛。

但夫人对于所有的声音充耳不闻,她甚至从来不和游客有目光接触,每天站在梯子上,也不管底下为她捏一把汗的同事,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剪着多余的、会抢走养分的枝杈。

有的时候,就在那些难伺候的花田里一株株人工授粉,丝毫不在意周围议论纷纷的箭头是否全都指向自己。

好像对她来说,养育一朵花,是全天下最重要的事儿。

她平和淡然,光是看着她心就能静下来。

没过多久,她本人也成了小野莓花园的一道风景线。

只不过,没有任何人会上前打扰她,游客和观众们默契一致,让这份不沾染尘世的美丽永远保持着无瑕。

她的名气大了,就有眼红的人冒出来诋毁。

有个自称是她邻居的人说,这女人搬到附近时肚子还是平平的,一个月时间变得这么大,怀的莫不是个小怪物。

这样的猜测虽然恶毒,但也不是没道理。

赛瑟纳林人和人类同源,在许多生理结构上也是相似的,比如孕期通常要超过半年,无论是体内还是体外。

那邻居被骂了,就拿出第一次见到女人时偷拍的照片,腹部的确平坦,看不出丝毫怀孕的迹象。

一个月后的现在,明显是要临盆的月份了。

她的外表怎么看都是类人种族,按照小野莓花园登记的信息,是纯种人类。

既然她是人类,胎儿却能有这样急速的成长速度,只能说明配偶不是人类。

可没人知道她的配偶是何许人也。

污言秽语的谣传肆起,这回不仅直攻她本人,连带着小野莓花园的负责人和其他员工也被一同猜忌辱骂了个遍。

负责人没办法,只得找到夫人告诉她现状。

庙小佛大,我们也很难办啊。

花园不只是一个人的花园,是上百个工作人员的花园,也是临虹州的花园。

从来不爱说话的夫人静静地听,末了,对内疚得快要抬不起头的负责人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慕名而来的人也好、想看笑话的人也罢,谁也没见着这位蜚短流长缠身的夫人。

她离开了小野莓花园,也许离开了临虹州。

也许离开了黄昏晓星,也许离开了赛瑟纳林联邦。

无人知晓。

一个人的一生要见上不计其数的陌生人,也许有的值得惊艳,也许有的值得哀悼。

但终究没人有空为他人的人生多做停留。

半年后,在黄昏晓星离临虹州几乎呈对角线的另一个地方,一位美丽的夫人带着女儿搬进了新房子。

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们,也就不会知晓这个看起来已经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才刚出生几个月。

惊人的成长速度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发育迟缓,极其营养不良,瘦得可怜。

她们住的那幢独栋价格不菲,夫人是全款买下的,还订购了几个昂贵的新款家务机器人。

住在周围的邻居都觉得奇怪,既然这么有钱,看起来也不是不爱孩子的样子,为什么会把孩子喂得这么瘦呢?

有人敲门去问,夫人表达了对关心的感谢后,用“生病”的只言片语回应所有疑问。

热心的邻居给她推荐了黄昏晓星的儿科名医,连联邦主星的都有联络方式,说是治好了很多病重的幼儿。

夫人并未显出欣喜来,仍然神色淡淡,保存了联系方式后委婉送客,走向在院子里的小女儿。

邻居回去路上还是忍不住扭头看,看那个孩子。

两三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稍微玩一会儿皮肤能蒸出鲜活的粉色来。

可这个幼崽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比院子里装点的玉石还要惨白,一看就是病得厉害的样子。

她的双腿无法支撑自己,不得不坐在轮椅上,还滴着吊瓶,那小小的、还没成年人掌心大的手背大概早就布满淤青。

幼崽盯着虚空发呆,对于母亲在自己面前蹲下说话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也不会追着翩飞的蝴蝶看。

邻居也不是第一次注意到了,这孩子就像是尘世间的绝缘体,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不仅身体差,还是自闭症。

作孽,作孽哟。

再后来的某天,邻居路过这家,小孩子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夫人不在,监管机器人们也在忙别的。

他看着幼崽完全静止的状态,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全息照片。

他莫名心惊,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出于对直觉的信赖没有立刻离开,在栅栏外守着,最好守到孩子的监护人回来。

和他想得差不多,幼崽完全不在乎有陌生人盯着自己。

她还是坐在轮椅上,今天腿上盖了小毯子,平静得甚至观察不到呼吸起伏。

简直像自己家里摆着的那些玻璃娃娃,邻居想。

纯洁,清透。

但一碰就碎。

就在邻居等得无聊到摆弄终端时,听见了叽啾的鸟鸣声。

由于黄昏晓星终年低温,鸟儿并不常见,难得有一只绝对是好兆头。

他欣然望去,余光注意到院子里的小姑娘也抬起了头。

——她居然对某个事物感兴趣!

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邻居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孩子有转机那样开心,想着一会儿等到她妈妈来了,一定要分享这个喜悦。

鸟儿飞进了院子里,停在了被夫人精心修建过的树梢上。

其实树很高,但幼儿的空间辨识能力很差,以为近在咫尺。

小女孩慢吞吞地,像最老旧的机械臂那样伸出小手,好像想离鸟儿近一点。

小鸟起初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家伙,还在抬头挺胸高兴地唱歌。

等它瞧见时,歪着头用豆豆眼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毫不留情地拍拍翅膀走了。

有双翼的小鸟飞走了,但双腿无法行动的小孩还留在原地。

她认为自己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够得着无拘无束的青空与自由。

栅栏外的邻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孩子的动作幅度太大了,这样随时有可能会——

翻倒了。

连同轮椅一起,小孩子跌倒在奢侈的白玉铺成的地面上。

那应当是很疼的,可她像是没有痛觉似的,连滴眼泪都没掉。

可邻居的心都在抖——他看见白玉石上蔓延开的刺目血迹!

真的是个玻璃娃娃。这样的摔跤程度本不该有如此多的流血,大概与幼崽特殊的身体情况有关。

她的血拼了命往外流,这样幼小的一具身体,能有多少血可以流呢?

救人要紧,邻居顾不得别的,翻上栅栏跳进院子里。

他的闯入触发了机器人的报警,孩子的监护人终于姗姗来迟。

夫人的手里本来拿着牛奶,匆匆出门目睹这一幕后杯子摔碎在地上。

邻居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儿尴尬,结结巴巴解释:“那个,不是我,我是看见她摔倒了——我刚打了救护车!送去医院就没事了,就没事了。”

夫人对他前半段的阐释没什么反应,听见“医院”时脸色却倏然变了:“不行!”

邻居被她如此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啊、啊?”

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从他怀中抱起身体瘫软、双目紧闭的小女儿,丝毫不在意鲜血染红了浅色的衣摆:“谢谢您,但请您快离开吧。她不会有事的,她不能去医院……”

邻居皱起眉。

这不对劲了。

孩子受了这样重的伤,以现在的大出血情况,如果不及时就医会危及性命。

为什么当母亲的一点儿也不着急,还不让他人知晓?

如果监护人疑似虐待被监护人,邻居是有权报警的。

尽管他不愿相信这样温柔的夫人会做出那般残忍的事,他更不想看到一个孩子因为错过最佳救治时间而夭折。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还算冷静,告诉她如果执意如此,自己只能报警。

“不要……求求您,拜托您,不要说出去。”夫人再也没了平日里的端庄优雅,美丽的脸颊上泪痕触目惊心,“她是个秘密,她不能被知晓……”

他的心里有了种种不好的猜测,连带着表情也更加冷硬:“夫人,即便是亲生孩子也不是您的私有物品,她的生命值得被尊重。我不认为这样的伤口能够自行止血,必须有专业的医疗设备和人员介入。”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夫人意识到邻居是铁了心的要把女儿送去医院,擦了擦眼泪,语气也郑重起来,“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展示给您看。”

展示?

什么意思?

邻居想不通,但还是跟她进了屋。

夫人把小女孩放在地上,用手帕为她擦掉脸上的血迹,跪在她身边,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神情温柔地呼唤孩子的名字。

既不是联邦语,也不是星联通用语,像某种古老繁复的吟唱。

邻居本来还在想着念名字有用吗,总不能是游戏里言出法随吟诵奶妈吧。

他这么想着,看见幼儿的额头上弥漫起淡淡的蓝光。

接着,那原本光滑平整的肌肤上冒出两个尖尖的、像犄角一样的凸起,同样是蓝色的,和小孩的眼睛一样。

他惊呆了。

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这对树杈状的小鹿角开始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修复着孩子的伤口。

没过多久,瘆人的血窟窿无影无踪。

好像幼崽的摔倒、受伤、流血,全是幻觉。

邻居浑浑噩噩离开了。

夫人并没有再叮嘱他不要讲出去,也没那个必要。

他今天所见的一切,就算是说给别人听,也不会有任何人信的。

他更愿意把它当做自己在梦游。

那天之后,她们再度消失。

多少人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别墅,说不要就不要了,敞开大门,留下“所有物品需要请自取”的字样,和种种愈发诡秘的传说。

又过了月余,战火在这颗宁静的小星球上肆虐,人们流离辗转,却也无处可逃。

母女俩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小野莓花园附近。

当初的那个负责人还在,一眼认出了夫人,来不及惊讶大半年没见怎么冒出来个三岁的孩子,赶紧让她们躲进屋子里。

来自宇宙战舰交火的光炮如雨点般坠下,联盟军也好,自由军也罢,他们只想争名夺利,谁都不会真正在乎平民如何。

年幼的孩子在爆炸声中仰起小脸,看着裂变的天空,异常安静。

夫人捂住女儿的眼睛。

不要看。那并不是可以许愿的流星。

从很早以前,她们就已经不再拥有愿望了。

*

现在。

德尔塔象限,“深渊”宇域,伴星银铃-西格玛。

纪攸和小葱对少夫人带领小野莓逃亡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封闭自我的幼崽也完全不记得。

她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不记得妈妈的模样、声音,不记得姓甚名谁。

唯独记得怀抱给予的安全感,来自相连的血脉,也来自坚定的、从不迟疑的爱。

与外面的人和物接触,对于小野莓这样特殊的孩子来说是个穷尽一生也无法完成的任务。

妈妈的怀抱就是牢不可破的安全屋,她只要躲在里面,就是温暖的。

可以不用听、不用看、不用说话,不需要面对冷酷的世界。

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被塞进一个像储物柜的狭小空间。

妈妈流着泪让她呆在哪里,这里都别去,然后关上门。

她乖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妈妈回来。

幼崽以为自己会死掉,尽管她并不是很明白什么是死亡。

但她等来了一只鸟儿。

凤凰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日他自“血弥撒”的星舰陨落时并非人形,而是回到了原身。

被压在破碎石板下面的幼崽看见的,就是只从天而降的金色神鸟。

幼崽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鸟儿,哪怕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潋滟的金光,像是坠入人间的神祇。

她一眨不眨看着鸟儿掉在了锦簇花团中,万千花儿倾倒,向祂臣服。

又过了许久,鸟儿不见了,变成了人。

然后,和妈妈很像的、浸满了温柔的怀抱重新裹住幼小的孩子,将她拽出死亡的泥潭。

幼崽的记忆非常短暂,其实也不是很分得清前后几次看见的小金鸟有什么差别。

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小孩子都记得遇见凤凰的第一眼。

啾。

啾啾。

那柔和而动听的啁啾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捡起她原本飘摇在风中随时会消弭的短暂人生,像捡起一颗淤泥里的宝石。

凤凰是她的救命恩人,监护者。

更是信仰。

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

现在,小奶啾和小怪兽围着熟睡的小幼崽,继续身份审查。

纪攸:“你是属于谁的呢?”

小葱:“吾的心一定属于你。”

纪攸:“我不是那个意……算了。”

知晓脚链是别人送给纪攸的定情信物似乎并没有影响小葱追求他的热情。

啾啾真的很苦恼。

小葱:“别算了呀!嗨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说我说,我是少主的伴生兽,本来职责是陪伴他的;但因为少夫人和小小姐都没有伴生兽,所以我就去照顾她们啦。”

纪攸:“可是你在这里呀?”

“当然是因为要睡觉嘛!”小葱撇撇嘴,“家里最近来来去去客人太多了,打扰吾睡觉,吾就来这里了。银铃-西格玛真的很安静,最适合冬眠了。美女有空一起睡觉啊!”

纪攸:“。”

不必了。

小野莓的妈妈大概率已经不会再有希望,小野莓也流落辗转至今。

这个把自己吧啦吧啦说成保姆的家伙却在这里呼呼大睡。

身为幼崽现任监护人,小凤凰怎么看这家伙怎么觉得不靠谱。

小葱丝毫不清楚自己在心上啾那里的评分已然一跌再跌,还在热情洋溢地推销自己:“吾之家族家大业大,是风暴之眼的掌权者。吾家少主未来就是‘深渊’的主人。所以呢,到时候吾肯定也……”

奶啾左耳进右耳出,把小葱自恋的部分全都过滤了。

但关于少主是“深渊”未来的主人这部分,默默记在了心中。

这会有多厉害呢?

会比未来成为阿尔法象限首脑的约阿诺更厉害吗?

纪攸等了又等,还是忍不住打断它的喋喋不休:“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呢?”

小葱说:“等雪停了就可以走啦。吾倒是不怕雪,但你会不会飞不动啊?不过吾可以叼着你!”

凤凰不太喜欢这个提议。

他又问:“去哪里?”

“回‘风暴之眼’。”小葱说,“少主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少主喜欢所有漂亮的东西。”

并且会据为己有。

这句话他没说。

凤凰打算再多问一点这位少主的情况,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洞口。

有什么人穿过漫天风雪,悄无声息现身。

居然谁都没察觉到他的到来。

来人长相俊美,丹凤眼上挑的弧度很是妖冶,白衣白发纤尘不染仙气飘飘,但开口一身正气,三种气质割裂感很强。

“吾就猜到汝又在这里偷懒。少主让汝立刻回……”

他的话戛然而止。

小幼崽被陌生的声音吵醒了,抓着叶子揉揉眼,在意识清醒之前先凭着本能找啾啾:“咻……”

男人的视线越过迷你伴生兽,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细长锋利的眉拧起:“盐盐?”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幼崽旁边的另一个身上,骤然变得防备,喝道:“汝是何人?”

小葱拍拍畸形的小翅膀飞过来:“嘿,你听吾说啊,这位美女就是——”

同伴的眼神太不对劲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漂亮小鸟。

小葱嫌弃着这人不懂怜香惜玉,也回过头,想向奶啾解释自己跟这家伙不一样。

……但那里根本没有小鸟儿。

取而代之的,是个半跪坐在地上、身上1S不挂的少年。

浅金色长卷发散落在胸前、身后,勉勉强强算是遮蔽,可若隐若现更加引人入胜。

他双手撑在身前,小脸红扑扑的,翡翠色的眸子里汪着水,目光怯怯,像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全身雪白的肌肤因为害羞泛起粉,仿佛被第一缕春风亲吻过。

美得像放在八音盒里的珍藏品。

小葱呆滞。

小葱瞳孔地震。

小葱受到巨大冲击。

吾草,这两脚兽哪儿来的?

怎么还不穿衣服?

哎不是,美女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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