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莫非是恶疾又发作了么?
惑心撑着椅身,勉强站稳,这西海领主的手却还扣着他的腰身,他的鼻子几乎贴上了他的喉结。
虽都是男子,但与人肢体接触的惧意仍是令他一阵不自在,立时往后退了一步。这西海领主身量委实颀长,肌骨健硕,优美的皮相下敛着一种致命的力量感,令他感到一阵压迫。
“无事。”晕眩感仍未散去,惑心仍下意识答,足下微颤,只好坐回椅上,腰间却是一紧,整个人被打横捞抱了起来。
隐约觉得有些危险,他却天旋地转,无暇思考,喃喃道:“王上.......贫僧有些不适......今夜恐怕无法.....为你医治了。”
谁说不能?
沉妄笑了一下,抱着他径直走入了后方的寝宫。
伸手放下帷幔,他将怀中人放到榻上。这圣僧已然软了身子,不再动弹,鸦羽似的长睫缓缓低垂,意识显然是模糊了。
——这迷魂散的药效倒甚是强劲。
沉妄欣赏着他神志不清的模样,不知为何,只觉此情此景,竟似曾相识,仿佛是在午夜梦回间梦见过无数回,只令他心间涌来一阵悸动,可身子也抑制不住地燥热起来。
情欲如汛,自体内汹涌而起。
悄无声息间,一个影子自榻下钻出,暗中窥视着,一双细长手爪,顺着他的双腿而上,往榻上爬去。
沉妄无所察觉,注意力尽在榻上之人身上,一手捏住他下巴,俯身吻了下去。圣僧的嘴唇凉润柔软,没有生者的温度,却透着一股离世出尘的冷香,与他梦中肖想的竟是一模一样。
他撬开他的唇齿,舌尖长驱直入,缠住他的舌根。
“嗯......”惑心蹙起眉,于昏沉中闷哼了一声。
沉妄立时是头皮一麻,感到自己硬了。
他亦是初涉情事,十分生涩,又急躁得很,在惑心唇内肆虐了一番,愈发欲求不满,凭着本能,循他颈侧进犯而下。
舔舐了一番他修长颈项,沉妄叼住了他的喉结。
一只手摸索下去,从他那破裂的袖子间探入了内里。圣僧的腰背柔韧清瘦,肌肤宛若绸缎,唯一不足,只是没有梦中那温暖的体温,但也足够令他欲火焚身。
自他脊背缓缓抚下,摸进僧裤边沿,一道诱人凹陷下,是紧致闭合的窄缝。他分明未有此般经验,却似本能一般,晓得那处便是令他销魂神往的所在,仿佛已侵占过此处一般。
呼吸急促起来,他咽了口津液,没有耐性拆解腰带,他抓住身下人的衣襟,不费力气的一把扯开。
僧侣的身躯敞露眼前,一粒殷红的朱砂痣蓦然跃入眼底。
不知为何,心口似被滚烫火星灼了一下,他浑身一僵。一股难言痛楚自胸口蔓生开来,令他对自己这般趁人之危的行径,竟生出了一丝犹豫。鬼使神差地,他不禁低下头,吻了一下那颗痣。嘴唇触到僧侣宛若玉质的胸膛,心口灼疼更甚,他忍不住搂住他细韧腰身,将人紧拥入怀。
拥了一会,却察觉出一丝不对。
这圣僧的心口,一丝起伏动静也无,竟似具亡者一般。
他心里咯噔一动,却觉怀中之人微微挣扎了一下,抬眸便见他眼睫轻颤起来,似乎有了要醒的征兆。
莫非这药效过了?为何.......药效竟如何短?
见惑心双眼微睁开来,沉妄下意识地起身,匆匆将他胸口掩好,便疾步走到一旁的浴池边,浸入了水中。
甫一入水化出鲛尾,身下便更是欲望勃发,低眸一看,那腹下三寸的鳞膜业已开裂,凶器剑拔弩张。
他喘了口气,仰首靠在池壁上,沉入了水里。
惑心悠悠醒转,入目是一片深色海水暗纹,他不禁一阵迷惘,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是一层低垂的鲛绡帷幔。
这是何处?
他撑起身来,嗅到周围淡淡的幽香,尚还觉得身上有些发软,甫一坐起,他便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张精致华美的软榻上,顶上还悬着一颗泛光的晶球,似是夜明珠制成的灯。
他方才是怎么了?
昏迷了么?
依稀忆起西海领主将他抱起的情形,惑心一惊,这里该不会是........西海领主的王榻罢?
他立时掀开帷幔,站起身来,便觉这室内陈设华贵,地上铺着一层鲸皮制成的毯子,触感异常柔软。
那西海领主呢?
环顾四周,听得“哗啦一声”,他循声看去,目光蓦地一滞。
不远处,竟是一方水池。水雾缭绕间,但见一条修长鱼尾若隐若现,璀璨潋滟,宛如星河现于人间,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鲛人?
这一念闪现,惑心不由自主地朝那水池走去。
待回过神时,已临了池边。
“哈.....哈........”
低喘之声阵阵传入耳中,他睁大眼,见水下一片海藻似飘浮着的深蓝发丝间,青年宽肩窄腰的身影若隐若现,背脊一张一弛的起伏着,不知是在做甚。只是从那蔓延半身的海图刺青来看,这池中的鲛人,便是那西海领主无疑。
愣怔之中,惑心忽然瞳孔一缩。
他竟看见,在那水池中幽暗的一角,匿着一抹黑影。
那黑影长发披散,身躯婀娜,下身亦是一条鱼尾,似乎......是个鲛人的灵。
惑心默念心经,一手结印,探入池水之中,却无意碰到了一片湿滑坚硬的鳞片。“哗啦”一声,似惊动了池中鲛人,鱼尾自下猛然掀起,他不及躲避,一下被掀入了池内。
一头栽入池水之中,他呛了口水,腰间便是一紧。
“哗啦......”
他眨了眨眼睛上的水,身子僵住。一副健硕优美的赤裸身躯自水中升起,水流自青年那张绝色面庞上淌下,被起伏的肌理分做几缕涓涓细流,顺着湿透的深蓝发丝滴入水面。
此等画面,饶是他身为一名僧侣,亦不敢直视。
只得垂下眼眸,一时不知所措,只闻得耳畔粗重喘息。
“你......自己送上来.........便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