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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坠落红尘

鲛人饵 深海先生 5116 2024-08-04 13:33:55

“嘶.......”

细微的响声钻入耳内,有冰凉的触感缓缓掠过手背。灵湫蓦然惊醒,一把攥住了手背上爬过的不明之物。

“哎哟哟哟,我的命根子——”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昏暗中叫嚷起来,灵湫抬眸望去,但见一个戴着斗笠的青年凑到了他的近处,斗笠下的一张面庞深邃鲜明,那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正紧紧盯着他手中攥着的......一条小银蛇。

灵湫打量了他一番,只觉这人有些眼熟。

在记忆中搜寻了半晌,方在久远之处寻着了答案。

这不是......当年在蓬莱岛遇见的那个巫医,云瑾的并蒂灵所化的——叫什么.......苏离的么?

怎会如此之巧?

他手指不由紧缩,惹得苏离又是一阵哀叫:“哎哎哎.....神君,您慈悲为怀,可别杀生哎!”

——倒是一眼便看破了他的真身。

看来这并蒂灵,如今道行真不浅。

身上没有浊气......业已从邪灵修炼成仙灵了么?

未多废话,他抬起手,两指掐住了苏离喉结,冷冷道:“你或许不知,本君向来不信什么巧合。说,苏离,你为何在此?”

苏离一僵,转眸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子,哈哈干笑起来:“我说......冰山大美人,久未谋面,你还是别无二致,就是这副皮囊没你本人好看,哈哈哈......”

灵湫眉头紧皱。

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家伙,过了几百年,这人还是一样讨厌,无怪他对此人记忆犹新,居然还能想起来他的名字。手指收紧一分,登时捏得苏离一阵猛咳。

“别介.......咳咳咳,几百年未见了,还未叙旧,上来就要谋杀亲......咳咳咳......”

彻底说不出话,苏离脸涨得通红,连连作揖向他告饶。

灵湫手微微一松,他便咳道:“孙子.......”

见灵湫眼神一沉,他顾不上喘息,忙一口气补完下半句:“我!我是亲孙子,爷爷!”

平白认了个孙子,灵湫冷哼一声,满脸嫌弃之色,松开了他的咽喉,手上却还掐着那小银蛇七寸不放:“说。”

“在下......咳咳,其实,是一直跟着楚大美人来着......”

听他提起自家师尊,灵湫脸色不由变了一变。

“我.....我也是才寻着他不久。本以为他一转世,你们便能寻着他,令他能恢复记忆,重归神位......哪料,也不知哪里出了什么岔子,他竟在凡间蹉跎了这么些年......”

“你如何寻着他的?”灵湫盯着他,“又为何要寻他,跟着他?”

“嗨,别紧张,在下没有恶意的。我当初能逃出生天,都是因为他除了万魔之源,我一是为报恩,二是想求楚大美人帮忙,”苏离头皮一麻,摆摆手,“只是,这事说来话长......现下.......”

对了,师尊何在?

想起自己昏迷过去之时的情形,灵湫心下一沉,恼恨不已。那时还来不及使用玉佩中的灵力,便随这附体的肉身晕了过去,怪他反应不够及时,错失了救师尊的良机。

不知这次变故,可算得异数?

他望了望四周,见自己在一狭小空间内,除了他和苏离,旁边还有两人,不过尚处在昏迷之中,一动不动。

苏离道:“方才未免你我说话不便,我便将他们都弄晕了。”

对了,他现下尚是肉体凡胎,这苏离可不是。脑中此念一闪,他目光又落回苏离脸上。苏离干咽了一下,哈哈笑道:“冰......神君.......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你何时来到这船上的?可有见到他在何处?”

“啊......”苏离迟疑了一下,“他被那条.......美人鲛救走了。”

灵湫脸色瞬间黑得犹如锅底。

算了.......与重渊那小子在一起,倒不会有性命之虞。但是真走了,倒也罢,只是他太了解他的师尊,无论是前世还是此世,他都会选择回来救这船上之人。

“嘶嘶......”

正如此想着,忽听苏离低呼一声:“哎哎,宝贝儿!你咬着啥了这是!”

灵湫垂眸望去,但见手里的小银蛇嘴里咬着了一物——

竟是一朵从舱板缝隙间生出的异花。那花瓣的中央,还有一颗血淋淋的眼球,正溜溜打转。

他瞳孔一寒,不愿浪费玉佩中的灵力,干脆一脚踩去。

好重的魔气.......这鬼船上居然有魔物!

总算得了异数了罢!

.......

脸上袭来些许痒意,惑心悠悠醒转,睁开了双眼,但见近处是鲛人青年熟睡的脸,气息吹拂在他脸上。

他双臂将他腰身紧搂,头枕在他胸口,仿佛孩童赖在长辈身上一般,长长的睫羽耷拉着,十分安然。

——若不是他一眼瞥见自己半敞的衣襟间斑斑驳驳的暧昧红痕,这情形倒颇有种温馨之感。惑心蹙起眉心,往下看去,才发觉下方鱼尾还绞缠着自己,与他嵌在一起。

微微一动,下方便是一阵酥麻,令他不禁闷哼一声。

“醒了?”耳畔传来青年性感喑哑的声音,他头皮一麻,侧眸看去,便撞上一双潮湿的眼眸,慌忙垂下眼皮,避开目光。

“你出......出去。”他羞耻地吐出几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自己都不忍卒听。

见怀中人已隐现怒容,沉妄方恋恋不舍地从他体内退出,便听见粘腻暧昧的细微动静,一大股浊液自惑心腿间淌下。

惑心浑身轻颤,兀自紧抿双唇,耳根却又已是一片血红。

见沉妄一手探下去,他一把按住他手腕,羞怒道:“王上......还要做什么?”

“为你清理。”沉妄看着他,“若师父想一直含着本王的东西,本王倒也甚为欢喜。只是,恐怕师父会不太适应。”

惑心涨红了脸,一时语塞。本想说自己来,却更开不了口,僵硬之间,沉妄已一手托起了他臀部。

“唔!”惑心闭上眼,脖颈拗起,僵躺在石上。

待得事毕,他已是满头满脸的细汗。沉妄深吸几口气,再看身下,已又硬得怕人,唯恐自己又忍受不住,再将他折腾一番,他别开脸,迅速替身下人穿好了衣裤,又沉入了水中。

惑心坐起身来,闻得水下压抑喘息,整个人如遭火烹,不由攥紧了腕间念珠,仿佛徒然攥着他已被他破了的僧戒。

“今日之事......贫僧乃是受邪祟受惑,王上便当未发生过。”

沉妄瞳孔一缩,转眸看他,见他背对他坐在石上,背影显得渺远,仿佛下一刻便要绝尘而去,这情形竟是熟悉得可怕。

他一伸手,攥住惑心的手腕,将人猝不及防拽得跌入他怀中。

“如何当做未发生过?”沉妄盯着他,不甘道,“即便是受邪祟所获,圣僧也已与本王有了肌肤之亲,便是本王的人了。”

“王上休要胡说。”听他提起“肌肤之亲”,惑心登时耳根血红,不禁攥紧腰带,道,“邪祟附体之举.......王上不必当真。贫僧.....贫僧既非女子,此事算......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沉妄扬起眉梢,见他垂着眼眸,脸色平静,又变回了淡然出尘的圣僧,仿佛方才在他身下脆弱呻吟的模样只是他的一场幻觉、一场春梦,他心底蓦地生出一种痛楚,这痛楚似乎揉杂着莫大的恐慌、不甘与委屈,仿似被捧到云端,又摔进泥地里,他一把擒住了僧侣后颈,迫他仰视自己。

“可方才.......本王清醒得很。”他低头覆在他尚还潮湿的耳垂旁,语气满含侵占意味,“本王是清醒的.....要了你,破了你的戒,圣僧倒是说说,本王如何忘得了今夜?”

惑心睁大眼,心底一片战栗酥麻。

方才......果然不是错觉。

“王上你.......”

“不错,本王便是对圣僧一见倾心,肖想圣僧。若非这邪祟,本王还不知要忍到何时。”

这赤裸裸的言语灌到惑心耳里,似滚烫岩浆淌到心底,他一阵手足无措,浑身僵硬,心想:一见倾心?

“为,为何?”

他天生白发,又已是尸鬼之身,好看吗?他堂堂西海领主,什么样的美人得不着,偏看上一个僧侣?倒是别出心裁......

惑心心乱如麻,一连说了几个“贫贫贫贫”,才把舌头捋直,“僧.....乃是出家人,早已遁入空门,王上不可...肖想圣僧。”

“出家人又如何?”沉妄拥住他的腰,听他言语无措,又见他耳根通红,心里狠狠一跳,渐渐弯起唇角,将他抵在石上,俯视着他,低低喃喃道,“圣僧心里........其实,也有本王罢?”

青年的双眸映着粼粼水光,似盛着整片璀璨星河,动人至极。

惑心抿着嘴唇,心乱如麻。身戒已破,心戒呢?

他早已摇摇欲坠。可......

想到那画卷上的飘渺人影,想到那梦中救了沉妄的仙人,他一时心下黯然,下意识问:“为....为何?王上为何对贫僧一见......倾心?”

沉妄被他问得亦是一怔,一时有些茫然。

为何?

单单是拿他填补想象,拿他聊以慰藉么?他确有此意,可似乎,他对他怀有的强烈情欲,对他发乎内心的疼惜仰慕,想将他捧在手心护着的情绪,已渐渐不止源自于此。

他其实是对他本人动心了么?

迟疑之间,惑心的心下渐渐黯然,想起他所言的“相像”,攥紧了手心念珠,别开脸去,长睫低垂,自嘲地一哂。

他心下有人,应当........便是那位救了他的神秘仙人罢。

他不敢想沉妄是不是觉得他与那身影有一二分相似,只觉无地自容,身为出家人,竟被破了身戒不说,还被撩动了凡心,恋上之人,心中却已有属意之人,不过拿他当个慰藉。

"王上不必回答了,这问题,本就不是贫僧该问的。今夜之事,贫僧会忘得一干二净,也请王上权当没发生过。只是,贫僧是断不得再留在王上身侧了。待得为王上驱走邪祟之后,贫僧便自行离去,还请王上允诺贫僧辞行。”

闻得他冷淡之语,神色亦变得疏离决绝,沉妄心下一慌,变了脸色,将他脸扳过来,面对自己:“本王不允,圣僧又能如何?本王可尊你为师,奉若上宾,也可将你囚在寝宫,囚在本王榻上,夜夜破你之戒!”

惑心听得血液上涌,见他低下头来,一把将他推开,念珠重重打在他脸上,落下一串红印。

见沉妄脸被甩得侧向一边,嘴角亦渗出血来,他才惊觉自己失手,他一愣,忙抬手替他拭血,手腕却被一把扣住。

他一怔,愣在那儿,眼前覆下一片暗影,便被青年抵在石上,低头重重吻住了唇。

“唔!”他扭脸躲避,却被捏紧了下巴,一双手慌张推拒,却哪里推得动如岩石般压着他的胸膛,挣扎间双手都被攥住,念珠在腕间缠绞几道,倒成了一圈束缚。

唇齿被强硬撬开,舌尖顶入,捕住他,粗暴而激烈的吮吻。他天旋地转,浑身发软,竟俱不起半分挣扎的力道。

舌尖尝到咸涩的味道,他迷蒙混乱地抬眼看去,竟见近处的一双眼眸睫毛轻颤,眼圈泛红,心底不由猛地一缩。

这是......

双唇分离,惑心急促喘息,抬眸对上他双目,又是无措,又是无奈:“王上,你.......”

他被他破戒扰心,他还没委屈,这罪魁祸首倒先委屈上了。

“师父若敢离去,本王便索性做个祸国殃民的昏君!”沉妄埋首在他颈项,吻着他颈间细腻肌肤,哑着嗓子撂了狠话,“圣僧若真博爱仁慈,心系世人,先眷顾好本王再说!”

惑心一怔,只觉这话亦是似曾相识得很,明明是威胁,他却恼不起来,只觉他跟个孩子在他身上撒泼撒娇也似,心底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情绪一片杂乱,俱混成了一团心软。

他叹了口气,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却觉他顺着他脊背摸下去,一路探进他僧裤内,鱼尾更挤进他双腿之间,那令他方才生死不能的凶器抵住了他才被狠狠蹂躏过的禁域。

他浑身一震——他怎会觉得他似个孩子!

忘了之前他快将他折腾死了么?

“王上!”他慌了神,“贫,贫僧收回方才的话......便是。”

“嗯。”沉妄呼吸一滞,瓮声瓮气的应道。双手却揉摸着他的腰臀,深嗅着他身上冷香,却没有要住手的意思。

惑心身子轻颤,羞耻不已。他才给他破了戒,身子敏感得很,根本经不起他这般触碰,只觉他已然动欲,又想再来一次,忙道:“王上,那鬼船上受困之人,只能仰赖你我去救了。你我二人势单力薄,还是先想想怎么办罢?”

沉妄心下暗恼,绷着身子,却知他说得不错,满心不愿的放开了他,转眸看向他们来的方向,眯起了眼。

惑心解开腕上绞缠的念珠,目光落在他侧脸上,想起方才情形,难堪耳热之余,亦不禁生出浓重不安来。

方才那附在他体内的邪祟,诱惑西海领主与自己欢好,达成目的之后去了哪?若是被......阳精驱走也便罢了,若是转移到了西海领主体内......

他蹙起眉心,伸出手,按在青年灵台处。

沉妄捉住他的手:“怎么了?”

倒似是并无异状,惑心摇摇头:“我担心王上被邪祟附体。”

瞧见他眼底担忧之色,沉妄又心生愉悦,温柔道:“不是说了么,小鬼怕恶人,师父无须担心本王。倒是你,方才被邪祟附体,现下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惑心耳根泛红,蹙着眉心,摇了摇头。

这人方才如饿狼猛兽般,倒还好意思问。

沉妄瞧着他的脸,身子又有些躁动,忙收敛心神,道:“此处不在本王治域之内,回去调援兵路途遥远,为今之计,只能设法潜回那鬼船中,从内部突破。”

惑心思忖道,回想起跳船前的情形,道:“只是......那些海寇并非普通人,他们之中似乎还有个修士。”

“跟随我的亲兵皆为鲛族,天生强悍,训练有素,亦非普通人。”沉妄道,“若非遭了暗算,不会如此轻易落入敌手。尤其是我亲随广泽,他投入本王麾下之前亦是散修,可以一挡百,若能寻他脱困,与他合力,此事本王倒有几分把握。”

惑心点了点头:“不如,贫僧去当诱饵,暂且拖住一部分人。”

“不成。”沉妄当即否决,“你便跟在本王身边,寸步不许离。”

这强势口吻亦有些熟悉,惑心呼吸一滞,见他盯着他双目,道:“不论师父认不认,师父今后都是本王的人了。”

惑心一时语塞,又听他低叹:“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船枕师父都上了,真不知是与本王修了几世缘分。”

“你.......”他说话没羞没臊,惑心清修几百年,哪里听得了这种玩笑,登时面红耳赤,板着脸道,“王上休要胡说。”

僧侣脸红的样子是在可爱得紧,沉妄心下一荡,没忍住,便在他耳根啄了一口。惑心睁大眼,一阵恍惚,眼前忽被一片薄红纱幕笼罩,模糊看去,眼前青年竟着一袭紫红婚服,头上束冠,额心一枚墨蓝印记,自他颈间抬头,深情凝望着他。

竟似成婚之景。

心莫名一悸,再一睁眼,这景象便消散了。

这是......

胸口溢着说不清的一片悱恻,他一时怔忡,沉妄盯着他,眼神很暗,道:“师父再如此看着本王,本王便又要忍不住了。”

惑心忙定了定神,见他身子僵硬的背过身去:“上来。”

他身不由己一般伏上青年背脊,亦是有些恍然,总觉仿佛许久之前,他也这么背过他一般。可是,是在何时何地呢?

他寻不着来处,却想起了方才幻象中之景。

海水随青年的游动迅速掠过身畔,惑心情不自禁地将他脖颈环紧了些,低道:“其实,贫僧与你之前......”

该怎么说,在梦中他见过他么?

“扑簌簌”,一阵羽翅扑扇之声由远及近,他瞳孔一缩,但见前方的雾气中,一片黑色鸟影当空袭来,竟似是一群凶猛的鱼鹰。沉妄扭头堵住他的嘴,带着他一头扎入水中。

......

湿淋淋的赤脚跃落甲班之上,因着脚下蹼膜,未发出一丝响声。沉妄半蹲下来,将背上之人轻柔放下,手掌撑地,环伺四周,鲛人的双瞳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瞥了一眼身后的惑心,他解了外衫,将他头身严实裹住。

“你发色太亮,容易被发现。”

惑心点点头,攥紧他的衣衫,看向四周。他们方才便是从船侧面的泄水闸口钻了进来,这位于底部的船舱之内一片昏黑,静悄悄的,并无一人,放置着许多木箱,似是个货舱。

嗅到这货舱之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其间更夹杂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异香,沉妄蹙了蹙眉:“这味道.......”

有些熟悉。惑心思忖了一下,心中一跳。

可惜那盒胭脂已不知落在了何处,不然比对一下便知。

如此,那失踪的渤国公主,还有夕儿,一定与这艘鬼船脱不了干系。

二人循着这难闻气味,朝舱内走去。踩到脚底一摊粘稠之物,沉妄垂眸望去,见前方舱内遍布着粘稠血迹,四下尽皆是东倒西歪的尸首。惑心心头一凛,放轻了脚步,一把攥住沉妄的手,令他靠自己近些,然后仔细看了一眼离他最近的两具尸首——互相掐着脖子,显然亦是自相残杀而死。

他不敢靠得太近。身上没带符纸,沉妄是生灵,他又和沉妄肌肤相亲,带着生者气息,说不准一个不小心便会激得起尸。

小心翼翼避开周围尸首,越往内走,那异香便愈发浓烈,惑心搜寻着那香味源头,忽听沉妄低道:“你瞧。”

顺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惑心目光一滞。见前方赫然有个又矮又长的货箱,活似个巨大的棺椁,箱盖的缝隙间,居然隐约露出数朵紫红色的花瓣,似是关着一片蓬勃生长的花圃。

“别碰,这里边,阴气甚重。”

惑心攥紧沉妄的手,口中诵起梵经,刚要退开,但听上方“哎呀”一声,两个人从上方直直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这货箱之上,顷刻间将货箱盖子砸得是四分五裂。

“......”惑心当场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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