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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蒲公英

桃花无数 fiveseven 3709 2024-08-05 07:33:41

现在的境况怎么看都像是阮秋季单方面的欺凌,但祁白露一次都没躲。阮秋季将他的睡衣扯得从肩膀滑落,祁白露也拽着阮秋季的衣服不撒手,要做野兽,就都要坦诚相见。阮秋季将他脱得浑身赤裸,他将阮秋季剥得一干二净,虽然阮秋季不爱让他碰,好几次把他的手臂按下去,把他的脸按回去。

就像一个岸边的人看到坠水的奥菲莉亚,不但没有将她救起,反而将手覆盖在她的面孔上,将她往水底下推,直到她的四肢被水草缠满,溺毙而亡。可祁白露不是在绝望中失足的奥菲莉亚,阮秋季咬他一次,他就咬回去一次,阮秋季手上有多么用力,他就多么用力挠回去,如果他们真的是两只动物,估计会一块一块咬掉对方的皮毛和耳朵尖。

红酒浸在裸露的皮肤上,淌满了地板,挣扎了不过一会儿,阮秋季看上去也跟祁白露一样凄惨了。他手上的动作欠缺过去的呵护与体贴,从沙发拽下一张毯子,毫不温柔地擦去祁白露身上的酒水。阮秋季的目的很明显,如果祁白露真的跟薛放有什么,身上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祁白露是疤痕体质,哪怕留下一点瘀痕都会很明显,但是他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白如未被人踏足的新雪。阮秋季将他的每块肌肤都检验完了,瞥他一眼,架起他的双腿,察觉到祁白露想要合拢膝盖,他就扣着他的小腿牢牢固定住。

尽管祁白露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第一下抵进去的动作搞得很难过,他伸手扯住阮秋季的头发,嘴唇打着颤,阮秋季贴着他的嘴唇道:“是他不愿意碰你,还是你有那么一点良心?”

没等祁白露回答,他就退出去又顶了一下,这一次的动作还是又狠又重,祁白露看着阮秋季,说话的声音变了调,但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道:“为什么我跟他一定要上床?”

这句话的语境令人浮想联翩,为什么一定是做爱,不能是手淫和口交,不能是亲吻和抚摸,不能是精神上的交流与共鸣,不能是秘密的恋爱。谁也不知道这栋房子发生过什么,也许他爱怜地吻过他呢。

明明阮秋季才是占据上位的人,可是那颗充满猜疑与嫉妒的心仿佛完全被他拿捏住,祁白露竟然这么残忍,这么说就好像他们一直以来的快乐都是很可笑的事。

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垂下来,盖住眉梢眼角,阮秋季低了低头,眼里射出嘲讽的冷光,道:“为什么?郑昆玉那么对你,你不是照样爱上了他?我看你喜欢得很。”

“爱”这个词煞有其事地吓人,祁白露的胸膛剧烈起伏,忽然撑起上身用力推他,阮秋季一只手就攥住他的两只手腕,强迫他倒回去,压制着他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操他,每一下都狠得让祁白露弓起背。阮秋季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道:“这么久了,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微弱的呻吟声,祁白露眼里噙着水光,看上去就跟要哭了一样,但阮秋季怀疑他是否真的有眼泪。不过被操了几下,祁白露就软得像水里的鱼,这样的反应还在嘴硬,还把脸转向一边看着墙壁,阮秋季用食指勾过他的脸,让他朝上看,道:“你在视频里对着他哭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很爽?”

祁白露看着阮秋季阴沉的眼睛,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手指紧紧揪住了地板上的衣服,阮秋季果然早就看过了,他看过了。他真的想去抓阮秋季的眼睛,好让他别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阮秋季却还在说:“你想知道我的感受吗?”

“闭嘴。”

“当时我真想也那样操你,然后录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直到让你忘了他。”

祁白露闭着眼睛喘息,但是眼角有一滴很大的泪滚下来,接着还有第二滴,说不上他是因为快感哭的,还是因为阮秋季说的话。阮秋季干得太深了,每次都是强硬地全部插进去,他敏感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凌虐,终于有呜咽的哭声从喉咙里挤出来,阮秋季俯视着他潮红的脸,冷漠而自嘲地弯了下嘴角,最后道:“但我没舍得。”

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动了动,可是话说到这里,阮秋季似乎也累极了,他用手捂住祁白露的眼睛,好像这样就看不见他掉眼泪一样。接着阮秋季垂下头,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散去,让这场交欢只变成单纯的皮肉交易,祁白露听不见他说话,也看不见他的脸,甚至接下来一个吻都没有,只有让人空洞又麻木的快感逐层堆积,将他们推向欢愉的巅峰。

祁白露的表情也渐渐消失,不知为何觉得无望。

或许,这一次他真的逼得阮秋季放手了。

阮秋季射完之后才把手掌移开,滚烫的掌心擦过祁白露的鼻尖捂住了他的嘴,祁白露在黑暗中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自己是被他抛弃在了一个冰冷而黏稠的沼泽中,身体还在不停下陷。他好像这时才听到断断续续的手机铃声以及敲门声,敲门的女生喊的是“祁老师”,来人是他的化妆师和助理。

祁白露睁开眼睛,看到阮秋季面无表情地捂着他的嘴巴,他没有挣扎乱动,阮秋季也没有回应,任凭敲门声和铃声继续响。片刻之后,阮秋季翻过祁白露的身体,让他跪在地板上,手掌依旧捂着他的嘴,掰着他的屁股从后面操进去。

后入的姿势有难以言喻的屈辱感,何况阮秋季又干得凶,跟他朝夕相处的工作人员就在门外喊他,但是他却在做这样的事,祁白露没法不紧张。他一紧张,阮秋季也跟着用了力冲撞,如果不是阮秋季捂着他的嘴,他可能真的会喊出来。

这一次是他们一起跌进了湖里,做两个装聋作哑的水鬼,沉在水下的世界。祁白露不记得她们俩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阮秋季停下来时,上午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阳光穿透玻璃照在他们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过于温暖,阮秋季压在他身上的躯体很烫。他侧躺在地板上,阮秋季从后面敷衍地搂着他。

一簇阳光停在明亮的木质地板上,因为微微的反射,像是一朵有着光芒的小蒲公英,祁白露搁在脑袋旁边的手蹭过去停在阳光中,摘下了那朵小蒲公英在手里。短暂的一刻,好像就连冰冷的沼泽地也有了一点生机。

阮秋季在祁白露的背后,但是从他的角度看不到那一簇反射的光,所以他只看到祁白露有一只无力的手停在那里,像是等着接住什么,又像是等着有人拉住他。阮秋季的手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只停在祁白露的腰上,搂紧了他。

醒来的时候天黑了,祁白露在昏暗的房间中疲惫地睁开眼,适应眼前的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他看清自己半趴在阮秋季身上,一只手被阮秋季握在手里。阮秋季躺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

他们居然就这么在地板上睡了过去,可能睡了有十个多小时,祁白露想把手抽走,但阮秋季抓得很紧,他费了半天力气终于成功,他看着阮秋季模糊而沉静的面目,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祁白露记得自己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他半跪起来,伸手去找,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找到手机之后,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他跪坐在地板上,用手推阮秋季的大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阮秋季没有回答他。祁白露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去开灯,好一会儿才适应眼前骤然降临的光明。

他用一只手挡着头顶的灯光,看清楚阮秋季的时候怔了一下,阮秋季躺在那里不动,眉头微微蹙着,鬓角早就被汗水打湿。刚才他就觉得不对劲,就是发现阮秋季的体温不对。

祁白露惊疑不定地跪在他身旁,用手试了一下阮秋季的脸颊和额头,顿了一下,又把手放在阮秋季的颈部动脉上。

感受到他的动脉在跳动之后,祁白露茫然地想,他还活着。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都到这种时候了,祁白露没空处理手机的未读消息,爬起来先找自己的电子温度计。谁能想到阮秋季会发高烧,而且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不知道他烧了多久,看起来真的很严重。

虽然有新仇旧恨,都得暂且搁起来了。祁白露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草草捡了一件新T恤套在身上,现在的情况真是荒唐又可笑,他的身上和头发里都是葡萄酒的酸味,还有做爱之后的味道。

阮秋季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电子温度计塞进阮秋季嘴里之后,祁白露去浴室拧了两条湿毛巾,回来拿出温度计看,40.2摄氏度。其实他心知肚明阮秋季为什么会突然高烧,正常人在酒店大堂吹了一夜穿堂风,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十多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烧成这样。祁白露醒来的时候还像树袋熊一样趴在这个人身上。

祁白露这里没有退烧药,打电话让助理和经纪人过来看到阮秋季又不太好,这就找手机给医院打电话。刚拔了一个数字键,手机从有些脱力的手里掉出去,他捡起手机又重新拨,请救护车过来接人。

离车过来还有一段时间,祁白露用湿毛巾给阮秋季擦了两遍身体,做爱的时候看他的身体是一种感受,现在看他的身体又是另一种感受。毛巾擦过他的手背和手掌,刚想放下去,阮秋季抓住了他的手腕。

祁白露看他一眼,以为他醒了,但阮秋季还是在昏睡中。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阮秋季一件一件套上衣服,让他睡在毯子上,然后才去清洗自己,因为怕救护车来得太快,他花了三分钟冲了一个澡,头发只用毛巾随便擦了一下。

阮秋季一直都没醒,祁白露打算带他下去等,于是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下,叫了好多遍他的名字,可能是放在额头的湿毛巾起了一点点降温作用,阮秋季不很清醒地睁了睁眼,似乎还能认出他是谁。祁白露扯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将一顶棒球帽扣在他头上,道:“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能起来吗?”

阮秋季疲惫地合上眼皮,但是好在他听得懂人话,借着祁白露的力气站了起来,这个过程可能比等一朵花开还要漫长,祁白露终于将他拖了起来。祁白露的脑袋上也扣了一顶渔夫帽,半拖半抱着阮秋季往前走,可是阮秋季实在太重了,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们挪了好一会儿才出房间门。

祁白露给阮秋季多加了一条自己的围巾,中间好几次,围巾的一端从阮秋季的肩膀上滑下来,进了电梯之后,他终于可以有空给围巾打个结。祁白露让阮秋季靠在电梯内的墙壁上,伸手去按一楼的数字键,结果电梯一动,阮秋季就贴着墙壁滑坐下去。祁白露架着他的手臂,试图扶他起来,阮秋季似乎清醒了半分,定定地看他,但眼神还是混沌的。

“喂?”

祁白露轻轻叫了一声。

阮秋季忽然有了反应,伸手将祁白露推开,他的手劲不大,但祁白露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阮秋季坐在那里看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似乎想要自己站起来,祁白露伸手拉他,又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但是只靠他自己显然站不来,祁白露两只手从前方抱住他,拖着他起来,这样试了两次,祁白露被他折腾得浑身都是汗。等阮秋季站稳了,祁白露抬头道:“还记得自己是谁吗?”阮秋季的帽子有些歪,帽檐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祁白露,祁白露道:“别添乱。”

电梯一层一层地下降,下一刻,阮秋季忽然低头吻他,祁白露被吓了一跳,滚烫的唇已经贴上来,用气声说了一声“schatz”,听起来像在叫茶匙,还说了一句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好像是德语。祁白露一头雾水,不过阮秋季说了就没了动静,挂在了他的肩膀上。

会有一点点的安慰吗,如果他知道,“茶匙”是宝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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