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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与我试试

日月长明 番茄加糖 2063 2024-09-19 12:26:09

这话一出口,连向来对明景宸言听计从的任伯都已是忍无可忍,他不顾先前明景宸的阻拦,率先暴呵道:“高炎定!你找死!”说罢就从枕边抽出双锏,不由分说地朝他面门刺去。

然而眼前一晃,明景宸却挡在了前面,任伯瞳孔一缩,立马反手收招,又因方才动作幅度过大,手臂上的伤崩裂了开来,很快将纱布和单衣给染透了。

明景宸急红了眼,再顾不上高炎定,抢上前去欲将双锏夺下,好替他查看伤势。

可任伯一把将他推开,怒视着高炎定,道:“小王八蛋!你说谁是佞幸!你若再满嘴喷粪,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拔了你的舌头,取了你的狗命!”

高炎定却并不理会他,只继续挖苦明景宸,“你先前还骂我是断袖无耻!那你腆着脸要给昏君当娈宠的做派又该如何说?好一个枉己正人的景公子!枉我当你清风霁月,平日里万事周到唯恐亵渎了你,可你呢!你当得起这四个字么?你如果非要媚上侍君,甘心与邓通之流为伍,那你何不来以色侍我,谄媚与我?若说权势地位,而今我高炎定并不比那昏君差多少,更何况那昏君年老体衰,恐怕在床笫间也只能是有心无力,雄风不振。你何不与我试一试,也好教你知道我的好处!”

现下他气昏了头,为了发泄情绪,说出口的话不经大脑,且越到后面越发离谱下,流,直把明景宸和任伯两人气得面色涨红,恨不能与之同归于尽。

明景宸上前又给了他两巴掌。

高炎定也生了一股左性,干脆不躲不避,结结实实挨了两下后,还把红肿不堪的脸颊凑过去挑衅道:“打够了没?若是没打过瘾,接着打啊!”

一语毕,脸上又挨了一拳。

明景宸带着的镣铐叮当作响,他扭了扭酸痛的手腕,冷声道:“高炎定,你今日总算是吐露心声了!你说你眼瞎错看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原来你一味是这样看待我的!小倌?娈宠?佞幸?还有什么?索性你一次说个明白!也让我听个明白!我在你心底究竟是如何的面目可憎,虚伪无耻!”

高炎定双目通红,恨声道:“我先前对你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可你却偏要自投泥淖,与荒淫为伍!”

明景宸冷笑道:“你家学渊源,应当知道‘君子耳不听淫声,目不视邪色,口不出恶言’的话,你自己心存淫、邪,便也以淫、邪的目光看待我,空口白牙污我名声。既如此,你只管拿出真凭实据来,若铁证如山,我敢作敢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你凭空污蔑,你敢去高玄正灵位前自陈己罪并自鞭一百么?”

“有何不敢!”

“好!”明景宸再不看他,径直出了屋子去唤大夫过来给任伯重新处理伤口。

那大夫带着药童急匆匆赶来,一进屋子就感到僵冷的古怪氛围,又见镇北王大喇喇地杵在那儿,两颊红肿,分明是被人打了,顿时惊诧不已。

高炎定不耐烦地扫了大夫一眼,凶神恶煞的模样惊得对方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再不敢多看一眼,急忙连滚带爬地来到床榻边,替任伯解开纱布重新上了药。

做完这些后,他也不敢多做停留,只说下去煎药便溜之大吉了。

明景宸扶任伯躺下,任伯担忧地抓着他手不妨,还颇为忌惮地瞥了高炎定一眼。

明景宸心知他放心不下,便道:“好生休息,我去去就来。”说完替他掖好被褥后,带着高炎定一同出了屋子。

两人走到花园中,周遭站岗的亲卫见他二人似有话要谈,便自发走了开去,只远远地站在墙根下目不斜视地继续值守。

明景宸停在一株盛放的梅花树下,枝头白雪皑皑,红梅清姿漫舞,冷香携着寒气萦绕在两人之间,“你有什么证据就在这里拿出来。”

高炎定觑了他一眼,见他昳丽绝俗的面容上像是罩着一层冰雪,丁点笑意也没有,眼尾晕着一抹红,眸子里仍旧雾蒙蒙的,如同弥漫着夜雾的湖泊。被冷风一吹,方才因为怒意而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了大半,鼻尖梅香幽幽,外加见到对方这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剩余的那点火气也被一下灭了个七七八八,只剩几点火星子不甘心地在胸膛里攒动。

实际上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不该一时冲动说了那些羞辱人的话,想要圆回来,可又一时拉不下面子。

更何况,此时对方摆明了想将此事掰扯清楚,等着自己拿出凭证来。

高炎定忽然有些不敢看他,只低头看落在雪地里的梅花,“还记得那次你毒发么?薛苍术说你中的是鸩毒……”

明景宸一愣,想到当日毒发后,高炎定曾问过自己是何人?当时自己意识游离,命悬一线,如何回答的已记不大清。痊愈后,见对方没再提及此事,外加自己对中鸩毒的缘由讳莫如深,更不会主动提起,后来高炎定又去了帝京,时间一长就把这事给忘了。

原来这人并没有将此事放下,而是从此起了疑心……

高炎定道:“鸩毒何其稀有珍贵,是大内秘药,专门用来赐死犯事的妃嫔、宗室。巧的是,我上帝京贺寿无意中得知了一件事……”

“什么事?”

高炎定眼底闪过心虚的光芒,又隐晦地偷觑了他一眼,良久才道:“我得知老皇帝有个乳名,叫兕奴。”

明景宸听罢,脸刷地白了。

高炎定见他面色大变,那股子醋意和恼意又翻涌了出来,搅得他五内俱崩,“你曾在意识迷离之际唤过这个名字……”

经他这么一提,明景宸才想起去岁这个时候,他中了对方一箭后侥幸未死,醒来后发现自己竟身处天授五十六年,惊惧交加之下昏死过去,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他烧得意识不清,兼之梦到前尘种种,就说了几句胡话被高炎定听了去。对方不明就里,第二天就拿兕奴这个名字试探自己。

没想到,这样一桩微末小事他也仍旧记得。

“我便找了老皇帝身边的心腹內监询问了这两件事。他对我说,有个叫胡喜的太监曾负责搜罗美貌男子供老皇帝取乐,后来又因为老皇帝喜新厌旧,这个胡喜连同那些豢宠都被悄悄处置了……”

听到这儿,明景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先他也没指望高炎定真能拿出什么凭证来,可怎么也没想到这所谓的证据竟这样离谱!

明景宸冷笑道:“就这些?既没有证物也没有明确的证人站出来指认我,就凭这些胡乱臆测你就要我认罪?”

“豢宠?”他怒极反笑,“亏你想得出来!高炎定,别是你脑子在战场上磕坏了罢?如果没有,那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高玄正的血脉!想来你这种脑子定是外头捡来的蠢货!不是高家的种!”说完也懒得再解释,果断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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