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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6756 2024-07-02 10:12:36

刘启明听说父亲拿了二十两银子给向婆子, 瞬间怒火中烧,将手中的书本狠狠地摔在地上。

刘有才赶紧将书册抱起来,颇为心疼:“这些都是圣人书, 以后我儿能金榜题名全靠它们。”

“金榜题名?”刘启明冷笑一声,接过父亲手中的书, 恨声道:“若是让那老乾婆日日纠缠,这书岂不是为了他们向家念的,真是岂有此理!不过是臀上一个牙印, 若是他们向家真想凭这个来要挟我们就范,也太天真了吧!”

刘有才怎会不知道儿子心里在怨自己,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也只能无奈道:“我原本也不想理会, 可谁知她竟道,若我不信,就闹到你祖父那里去,滴血认亲,爹想着到时候要是血融在一起,那不就一切都完了吗。她还说, 咱们刘家大房这一支身形矮小,和向二郎向三郎一般无二, 倒是那个向大根身形高大,若是细看和你四叔还有几分相似。”

说到这里,他担忧不已, “我是怕她到你几个叔叔面前嚼舌根子,惹得他们怀疑, 老二老三现在巴不得能揪住咱们一点把柄,好多分点家业, 这才不得不先给了二十两堵住她的嘴。”

刘启明听到这话,气得胸口起伏,一张脸涨得通红。

正是因为如今家里三个叔叔在虎视眈眈,他这才投鼠忌器,否则何须对着老婆子这般忍气吞声。

而向家那老虔婆何尝不是趁着这当口才来找的他们,就是吃定了他们父子二人不敢声张。

他站起身背过手,脸色阴沉,“这老乾婆三番两次前来试探,定是背后那老鬼指使。平日看他闷头闷脑一句话不多说,但向家心肠子最黑的就是他,若不是他,那老虔婆如何得知滴血认亲这等事!这两个老东西一个老谋深算一个撒泼难缠一旦被他们给缠上这辈子怕是甩都甩不开。”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

向家这边,向婆子手握二十两银子,满心欢喜地在老向头面前夸赞自家那养在外头的儿子,老向头嘴上虽然怒斥着不许她胡咧咧免得被人听了去,但嘴角的胡子却还是忍不住往上翘。

“不愧是老向家的种,个顶个的都是读书的料子,不是秀才就是童生,咱们大柳树村除了曾家的老二会认几个字,其他哪个不是泥腿子睁眼瞎,”向婆子一脸得意,“得亏当初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省了咱家的孩子不用服役不说,还能用别人家的银子接济家里。”

老向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转头剐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进来的是向老三,进屋先是抱怨了一番读书辛苦,然后才说出真正的意图,想让父母去求刘家,让刘启明帮忙举荐他父子二人进孝儒书院。

老向头问道:“书院不是有银子就能进去念书的吗?”

向老三苦着脸解释道:“这家书院是咱们县里最好的书院,束脩并不贵,却更注重才学,但需要秀才及以上或官员举荐方可入学。我们二郎要是能进这家书院,明年考上童生肯定不是问题。”

向老二听到这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既然书院束脩不多,把三郎也送去算了。”

向老二道:“我不是才说了吗,需要秀才举荐,上次去找刘启明帮忙,那个死□□却眼高于顶,根本不屑跟我说话,气死我了,不就是个秀才吗,有多了不起似的——”

老向头骂道:“住口,一天天没个正形。人家凭啥帮你?”

向老三委屈道:“爹,你怎么帮起外人来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向家的儿孙嘛。如果真的能把二郎三郎介绍去那家书院,加上我在内,咱家或许一下就能出三个秀才了。到时候可比刘家风光多了,爹娘到时候也能扬眉吐气一把。”

“刘启明能中秀才,就是当初因为进了那家书院,不然他现在还啥都不是。”

不得不说,画大饼,整个村子没人比向老三强。

向婆子一下子就被他说得心花怒放,一旁的老向头忍不住也昂头挺胸,毕竟如今村里唯一的秀才是他的亲孙子,只可惜却不能挂着他们老向家的名字,不过要是还能再出个秀才,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待儿子们离去后,向婆子忍不住对老向头道:“老头子,不然去说说,让启明跟书院那边说一下,把二郎三郎给安排进去算了。都是自家兄弟,一句话的事情。”

老向头抽着旱烟,熏得眼前烟雾缭绕。他想了好一会儿,犹豫道:“这万一启明不愿意跟咱家这边往来——”

“他有啥不愿意的?”向婆子打断了他的话,“再怎么样他都是咱亲孙子、亲骨肉。不帮着自家人难道还帮外人?”

老向头想了想,觉得老妻说得有道理,于是道:“那行,你悄悄去跟他说了,别让人看见。还有让他以后有空多提点一下二郎三郎。自家兄弟不论谁考得咱向家都长脸。”

向婆子一听到老头子准许,心里顿时喜滋滋的,忙不迭就要去找刘启明。

亲亲大孙子有出息,她心里也跟着沾光,恨不得能多跟他亲香亲香多说几句话。

却不知刘启明从刘有才那里听到向婆子提出的要求后,差点就气炸了。

“爹,你看吧,我说的什么,有一就有二,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先是警告不要忘记生恩,再是索要银子,现在好了,还让我去给他们那两个蠢货孙子做推荐人,指导他们。她怎么敢的啊!那两个人蠢得要命,他们要是进了孝儒书院,学不好,丢的可是我的脸。而且我已经答应城里方员外,要给他儿子做推荐。我们一人只有一个推荐名额,我不可能浪费在他们身上。这事无论如何都办不了!”

刘有才更是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曹氏走进了屋子,父子二人赶紧闭上了嘴巴。

见母亲面露不悦之色,刘启明忙问道:“母亲这是为何面露郁郁之色?”

曹氏叹了口气,才说道:“哎,还不是你祖母,偏爱你四叔。你四叔如今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竟算计起家里产业的事情来,嚷嚷着要家里一半的田地。如今你祖父母都还健在,他就这样,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造。”

刘启明闻言,不动声色地瞟了父亲一眼。

曹氏见屋里气氛不好,又问不出什么,只好唉声叹气地出门去了。

刘启明沉下脸道:“爹现在还觉得左右为难吗,若是以后四叔发现那婆子的把柄,以此要挟咱们大房,要如何是好?”

刘有才长叹一声:“行吧,就照你想的去做,务必要稳妥一点。”

刘启明应声下去。

向家这边向婆子疼爱二郎三郎,见不得两个孙子整天郁郁寡欢,悄摸摸就把请刘秀才帮忙推荐进入孝儒书院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二人,把这两人给说得心花怒放。

“奶,你说的是真的嘛。”

“哪还能是假的,就等着好消息吧。”

这两人也是一向爱显摆,更是忍不住跟以前一起念书的几个少年人吹嘘他们是去定了孝儒书院,一时间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当这个消息传到刘启明耳中的时候,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天他刚从书铺子回来,就迎面撞上向家二郎三郎,这两人因得了向婆子的许诺,但等了好些天牛皮都吹出去了,却没等来书院的通知,心中很是不安,如今见到刘启明,遂上前质问道:“刘秀才,我奶说你答应帮忙举荐我们兄弟二人去孝儒书院,怎么到现在都还没信儿?”

刘启明正因为这些事情窝了一肚子气,如今见到正主在跟前,更是言语不善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帮你们举荐?”

“你——我奶都说了,你说话不算话。”

刘启明瞪着向二郎道:“我没答应过!”

“你——你等着,我去找我奶。”

向二郎拉着向三郎正要走,却不想向三郎却死死盯着刘启明道:“刘秀才,你是不是怕我们进了书院就超过你,所以才这样子不情不愿的。”

刘启明简直要气炸了肺,怒道:“区区两个小儿,也敢在我面前狂言吠语。”

向家二人见刘启明发怒,一个拉着一个跑开了。

刘启明此时已经是忍无可忍,将手里的两本书狠狠摔在地上。

……

翌日,刘有才偷偷找到向婆子,让她带着老向头,去城里的四方茶楼,说自己和儿子有一些事情与要他们相商,事关以后如何拉扯二房三房的事,让他们不要和家里人透露。

向老太心中狂喜,平日在村里,虽然和刘家父子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当时未言明身份,父子爷孙不相识,均是隔靴搔痒,即便是后来言明身份,也未能好好说话直抒衷肠,如今大儿如此体贴,怎能不令她高兴,屁颠屁颠就跑回家把这事和老向头说了。

老向头更是一脸喜色,两人果真没和几个儿孙说明,只说久不去城里,向大根这几日在家凶神恶煞的老头子看着心头不舒服,出去散散心。

两个儿子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倒是几个孙子想跟着去玩,却被老向头给呵斥了,只好乖乖待在家中。

梨花早就从系统那儿得到消息,知道刘启明已经买通城里的小混混蔡乾和蔡坤两兄弟,让他二人明晚上动手。

白天不好动手,为了降低两口子的戒心,刘启明父子硬撑着与老向头两口子去茶楼喝了茶,再请二人吃饭。

席间看着两人粗俗的模样,刘启明眼中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以后他可是要考举人考进士,怎能有这样的祖父母,大字不识一个,还贪得无厌,如今的刘老太爷虽然也是乡下人,但好歹家中有些闲钱,平日里还会附庸风雅舞文弄墨,勉强能上得了台面,可这两货是什么货色,要是以后带出去不知道怎么给自己丢脸。

刘启明越想心中越是抵触。

可惜两老货对父子二人心里的想法浑然不知,吃的拿喝的拿,只说家里其他儿孙没有,也要带回去给他们,既然刘家有银子,何必替外姓人心疼。

刘有才原本因为儿子的谋划还惴惴不安,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那点情绪一扫而光。

只听向婆子道:“才儿,你如今才是向家的老大,这些年在刘家的日子过得顺顺当当,也不能不顾着家里的弟弟妹妹,你儿子又中了秀才,家里老二老三都不成器,你得拉他们一把。”

刘有才父子对视一眼,刘启明道:“你们是想让我父亲如何帮助他们。”

向婆子觍着脸道:“若有银子,就给个一二百两,二郎三郎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家里一直没什么钱,银子都紧着你三叔念书,老房子破破旧旧的,也得翻新了——”

老向头喝着一辈子没喝过的好酒,心里也忍不住飘飘然,只是看着眼前父子二人不太好看的脸色,暗暗踩了老婆子一脚。

向婆子这才止住了话题道:“你们看着给就行,也不能因为紧着弟弟们的就短了自个儿。”

其实来的路上向婆子和老向头商量了,有机会还是得从刘家父子那里挖些钱回来,毕竟这个儿子顶着别人家的姓,明面上是人不回来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就不认他们家了,老向家的未来还是得靠老二老三,于是才有了向婆子刚刚的那一番话。

但那一番话已经足以磨掉了刘有才父子的所有仁慈和耐心。

先是在刘启明喜报到家的时候上门来敲打不忘根源,再是来跟刘有才要了二十两银子,接着让刘启明给向三郎五郎推荐入县里的孝儒书院,如今狮子大开口要百八十两银子给二郎三郎娶亲盖房子,这一项接着一项,谁知道下一项又会是什么。

趁着间隙时间,刘启明冲着父亲低声道:“这二人根本没把爹爹您当成亲儿子看待,这是在和仇人敲竹杠呢。”

刘有才此时正憋着一股气了,一百二两银子,这两口子真是想得美,刘家就算是个小地主,但刘老太爷四个儿子对着这份家产一直是虎视眈眈,那点地租根本就不够分,儿子这么些年念书也没少花钱,这妇人居然开口就要一二百两,他当时就给吓了一大跳。

这两人当真是不除不行!

酒足饭饱,刘启明冲着两口子笑眯眯道:“今日天色已晚,先找个地儿给你们休息,刘家在城里是有房产,只是家中如今有人,不方便带二老回去,客栈人来人往夜里嘈杂,不过我在三巷有个朋友,近段时间不在家,家里空着,可去那里住上一晚。”

向婆子夫妇哪里在城里过过夜,听到在这儿住一晚,还是住朋友家,喜上眉梢,连连道:“不碍事不碍事,有个地方住就好。”

刘启明脸上闪过冷笑,暗暗冲着角落里使了个眼神,蔡乾和蔡坤立即登场。

刘启明笑道:“这是我在城里的两位朋友,他们给你们带路,明日我和父亲再亲自接二老去城里游玩。”

说罢,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刘启明面色一沉,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从今日起就不必再受那悬刀之苦。”

……

青阳县捕头流云,和戍边军营的百户左齐相识,最近受左齐之托,帮忙处理一起预谋杀人案,这日晚上早就带着捕快在目标地点的房顶进行埋伏。

傍晚有两名青年男子将一对老夫妇送入房间后离去,待夜深人静夫妇二人酣睡之际,那二人又偷偷摸入房中,将雪亮的刀子扎入了床上拱起的被窝。

却在这时候屋顶的捕快一跃而下,将二人逮住。

老向头夫妇看着床前五六个大汉,吓得缩成一团,尖叫不已。

捕快们很快将夫妇二人和两名凶手一起带往衙门。

第二日县太爷公开审理此案。

在衙役的通知之下,老向头的几个儿子包括向大根在内都到了衙门观审,大柳树村村民听说老向头在城里差点被杀,按捺不住好奇心,也纷纷丢了手上的活儿前往县衙门去看看怎么回事,一时间大堂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只听衙役高呼威武,县太爷醒木一拍,喝道:“蔡乾蔡坤,你们兄弟二人为何要刺杀大柳树村老向头夫妇?”

蔡氏兄弟已是狱中常客,二人嘴巴紧闭一字不说。

老向头夫妇二人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他们万万没想到乖孙儿的这两个朋友居然会想要了他们的命。

杀人不外乎三种原因,一是为财,二是结怨,三是当了别人的路。

他们两人一身破破烂烂哪有什么钱财,第一种定是不可能,至于结怨,夫妇二人这辈子结的最大的怨算起来也是和向大根结的怨,可向大根根本不知道二人并非他亲生父母,他要是能做出这种事,这些年又何必乖乖听话去当恩军服兵役。

那就只剩下第三种,他们挡了别人的道。

联想近日来他们的行为,还有这杀手两人和刘启明的关系,老向头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哪里敢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供出来,当被县令问到可与何人结怨的时候,也只是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县令看着蔡氏兄弟二人道:“本县得事先跟你们两人说一下,蓄意和受雇杀人是两个不同的罪名,好在人没死,若是供出背后指使之人,可从轻发落,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别怪本官没给过你们机会。”

却是向婆子最先沉不住气,骂道:“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孙——亏我同村将你们当成好人,你们倒好,却想要起我们夫妻俩人的性命来!”

县令一听,道:“原来你们认识啊,你们同村何人与这二人交好,如实道来。”

老向头一听,这不坏了,把亲儿子给扯进来了,就算这事真的是儿子和孙子做的,可毕竟他夫妇二人还好端端活着不是,这事还不如从长计议。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相信亲儿孙居然会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来。

听到县令这么一问,忙回道:“我们村并无人与这二名歹人交好,是我家老婆子被吓得胡言乱语了。”

向婆子这时候也转过弯来,连声附和:“不认识不认识,老婆子刚刚不过是瞎说。”

然而这等拙劣的演技如何能瞒得过堂上几人的眼睛,不待师爷提醒,县令已紧紧追问道:“你们二人为何来的青阳县,昨日去了哪儿,一一道来,不可隐瞒。”

县令发问,老向头不敢不答,只好真真假假道:“想来城里买点儿东西,不想回去晚了,就宿在城里,没承想遇上了这么个事情。”

“本官是问你,何时入城,入城后去了哪儿,进了哪个店铺,吃了什么,又如何找到这住宿的地方,若不实话实说,就当你包庇罪犯,同样要下板子。”

县令说完,重重拍了一下醒木,指着一旁的向婆子道:“老婆子,你来说。”

向婆子看了一眼老向头,只好战战兢兢地道:“未时到的城里,进了城就去了四方茶楼喝茶,再去易食居用晚食,待到天黑,就去了三巷那间屋子过夜。”

众人一听,忍不住窃窃私语。

县令冷笑道:“你们夫妇二人不过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户,进一次城却去了四方茶楼,又去易食居,还赁了房屋睡觉,那我问你,你们一天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向婆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这吃饭喝茶的银子都是刘家父子付的,他们哪儿知道。

“还不快从实招来,是谁带你们去的,或是你们去那儿见了谁?”

一连番逼问之下,向婆子顿时方寸大乱节节败退,就在她还想继续抵赖下去,却不想旁边的师爷早就派人去把四方茶楼和易食居的伙计带来。

老向头夫妇见到那两个眼熟的伙计出现,瞬间腿软在地。

“你二人上前看看,可认得二人?”

两个小伙计赶紧上前,仔细一打量,其中一人忙回道:“小的认得,这二人,下晌来我茶楼喝茶,随行的还有一对父子,喝了一个时辰方走,不过小的倒没注意打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一旁易食居的伙计道:“小的也想起来了,当时小的看着几人打扮也觉得纳闷,怎么儿孙穿得这般体面,祖父母却穿的如此寒酸,起先还以为不是一家子,可听那老婆子一个劲地叫那年轻人孙儿,小的就没再多想了。”

小伙计指着蔡乾和蔡坤二人道:“几人吃完饭后,两老的和那父子分开,转而跟这二人走了,看着他们有说有笑,那孙儿与这二人是相识来着。”

王五李四证词一出,围观的人忍不住叫道:“倘若是一家子,将这老头的儿子传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县令又拍了醒木,喝道:“安静——是本官判案还是你们来判案。”

百姓只得噤声。

县令又问道:“今日向老汉的儿子可都来了?都站出来让两个小伙计瞧瞧,昨日一起进茶楼酒楼的是不是他们。”

老向头夫妇被害的消息传到大柳树村,几个儿子儿媳自是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如今县令出声,几人赶紧钻出人群跪到堂下。

“王五李四,仔细瞧瞧,昨晚见到的那父子二人中,可有这些人。”

两个店小二仔细打量一番,摇了摇头。

县令突然冷笑一声:“向老汉,看来你还有别的儿子啊。”

老向头面色惨白,却不敢多说一言。

王五道:“那孙子身着长衫,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像个读书人。”

李四听了也是一拍脑袋道:“对对对,不只是个读书人,还是个秀才,我添茶的时候就听这老婆子说了一句,孙儿如今已是秀才老爷,要多多提点家里的几个侄子才是。”

李四这话一说,人群沸腾,整个大柳树村的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秀才老爷,咱们村不就只有刘家那孙子中了秀才吗?”

“那刘启明什么时候成了老向头的孙子了,这说不通啊。”

“真是奇怪——”

“说不定也不是刘启明,咱这县里又不止一个秀才。”

旁边的师爷也听到了这群人的议论,上前去在县令耳边低语了一番,县令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将大柳树村新晋秀才父子二人带到衙门。

等待期间,县令中场休息,梨花拉着一旁的父亲道:“爹,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向大根指尖颤抖,心情激荡不已。

一旁的熊氏道:“就算是真相大白,刘老爷失去一个秀才孙子定是要伤心,我们回去怕是也不受待见。”

向大根沉默不语,刘家有四兄弟,主要家产就那些田地还有城里的几处房产,以前四个兄弟就为此争论不休,一个不让一个,也就刘启明考上秀才后,刘老爷才把重心放到大房这边,但刘老夫人却更偏爱幼子,如果向大根真的回归,没有个秀才儿子傍身,怕是很难争得过其他三房。

他叹了口气道:“我最大的心愿是离开向家,自个儿不用一年到头怕泡在军营里边使一家人不得团聚,妻子不用受到公婆的磋磨妯娌的敌视,只要满足这几个心愿便足矣,至于其他我并不在乎。”

熊氏闻言,紧紧拉住丈夫的衣袖,眼眶发热。

梨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刘有才父子被官差带回来,刘老爷和其他几个儿子也匆匆跟随其后,不明白发生什么状况。

在刘启明的计划里,如今县里的几个官老爷都没什么心思在审案和教化民众上边,个个忙着捞钱,据说县衙里面的冤假错案卷宗堆积如山。更何况蔡氏兄弟计划得手后就直接离开晋阳县打北边去,这辈子不再回来了,如此一来这种案子八成就会变成悬案要么草草了事,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且到时候人都死了,也无从指认这个那个,整个晋阳县那么大那么多人,谁又知道谁与他们昨日一起吃过饭喝茶?

如此想着,只觉得万无一失。

可他又怎会得知中间插入了个左齐,这人与县里的捕头有过那么半点儿的交情,就这么坏事了。

直到早上收到了衙门的消息,才知道刺杀失败,本想一走了之,可家中妻儿大大小小十来人,拖家带口的怕是没走多远也要被抓回来,反倒更惹人注意,还不如把希望放在老向头夫妇身上,说不定这二人能帮忙遮掩一二。

然而看到官差到家,就知道完了。

蔡氏兄弟见到刘启明父子被带到,便知这个案子已无力回天,反正人如今没有死,他们又只是是从犯,还不如争取坦白从宽,如此想着,二人随即就交代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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