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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姑侄相见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4829 2024-07-02 10:12:36

窃取兵符, 散播身世信息,这些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一时间, 整个西塞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董芸一行的马车到达王府的时候,王府大门紧闭, 外面有京都使团大约十几人,围在大门外,冲着府里头叫嚣。

见到有马车到达, 领头太监瞥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三人,道:“皇家传旨办事, 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董芸视若无睹, 径直朝门口走去。

几名校尉交换了一个眼神, 狞笑着围了上来。

梨花抱着芙宝,沉声喝道:“退下!”

校尉们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哄然大笑。

“她竟然敢叫我们退下,哈哈哈哈哈!”

“西塞这边当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宇文瑛已经穷途末路了,哪里来的腿毛还敢来这里叫嚣——”

话音未落, 梨花冲着芙宝道:“闭上眼睛。”

说着,腰间弯刀贴着右手臂往前一晃, 随着一道残影划过,一个头颅就这么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

传旨的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连连, 等回过神来,顿时暴怒不已, 挥着手冲着剩下的一众校尉道:“连皇上的人都敢杀,简直是胆大包天!全都给我上, 捉活的!我要亲手将她们的皮一点一点地给剥了!”

芙宝被交到董芸怀里,小手还紧紧捂着双眼。

梨花浑身冒着冷气,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开杀。

这是她体魄属性达到巅峰后的首次出手,几乎是手起刀落,就会伴随着一个人头落地。

转眼之间,十几个校尉就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就只剩一个太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两腿不停地打颤,尿液已经打湿了他的裤/裆,地上湿淋淋一大片。

而此时,王府的大门缓缓开启,两排王府侍卫整齐地走出,行至董芸面前,恭谨下跪道:“奉长公主之命,恭迎小主子回府。”

董芸微怔。

她知道自己来?

有些疑惑地看了梨花一眼,随即把芙宝放下,牵着她往大门里走去。

梨花则反手一用力,随着刀光一闪,传旨太监跟着倒在血泊里。

她收刀入鞘,头也不回地跟上了母女二人。

分列两旁的侍卫早已将她刚刚的这场小战斗都看在眼里,又见她临了的这一手,个个脸上虽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震颤不已。

皇家侍卫,好歹也有几分真功夫在身上,就这么砍瓜切菜一般解决了,她当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刚进大门,立即就有人迎了上来,指引三人往里边走。

穿过长长的走道,又越过几间不知名的宫殿,终于到了目的地。

董芸一眼看到那个背对着门口的高瘦身影。

那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董芸轻轻眨了一下眼,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庞。

容颜如玉,气质华贵,看不出年岁。

长公主出宫去往封地的时候,她那时才五岁,根本就还不记事,更不记得这位大姑姑长的是什么模样。

亲人重逢,理应欢喜。

但回想过往的种种,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似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倒一旁的芙宝见了女人,咦了一声,叫道:“漂亮姨姨,原来这是你家呀。”

梨花听小家伙这么一说,这时候也才认出来,眼前的女人,正是昨日在寺庙禅房里遇见的那位女子。

长公主听到芙宝发话,原本无甚表情的一张脸瞬间柔和了下来,目光往下移了移,温声道:“这是姨姨的家,也是芙宝的家。”

董芸也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却依旧抿着唇,一言未发。

长公主走近两步,站在她的面前,轻声唤道:“明月。”

这一声陌生得紧,董芸本该怨恨她的,应不为所动才是。

只是这一声入了耳中,就像是一个开启情绪的开关,让她的鼻子瞬间涌起一股酸涩,泪水一下涌到了眼底。

从她逃亡到现在,如今十年过去了,身边亲人一个个离去,除了阿雁,再也没有人叫她明月,再也没有亲人在身旁。

即便是这个让自己深恶痛绝的大姑姑,仅仅这一声,就足以让她泪奔。

“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董芸松开握着芙宝的手,仿佛失去支撑般蹲在地上,伏在膝头放声痛哭。

身后的梨花见状,心疼坏了,但也知道这时候不好打搅她们,只是站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倒是芙宝见母亲哭了,不知所措地,也趴在她的背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长公主缓缓地蹲下身来,手指微微颤抖,想去抚她的脑袋,却最终又缩了回去。

董芸发泄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双目红肿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五姑姑?为什么纵容李月娥加害于她?为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去羯族受苦!”

长公主胸口是揪心地痛,她艰难地吞咽两下,轻声地,第一次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欺负她,那日醉酒,失身的是我。李月娥害她,是我所不愿,但确实是我疏忽,是我的错,我愿受一切惩罚。至于和亲羯族,我已在和亲路上暗中派人将她替换,她现在很安全——”

董芸听到这里,原本不停流淌着的泪水就在瞬间凝固住一般。

“五姑姑没去和亲?”

她瞪大了眼睛,心里也因此狂跳了起来,又生怕自己听错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昨日见到芙宝和梨花,便知道你来了西塞,原本想着也是时候让你们相见了,但没想到眼下又出了这趟子事。”

她应承道:“待此间事情了结,我便去把她接回来。”

董芸心里被巨大的惊喜击中,整个人晕乎乎的,一时间也分不出眼前这人到底是好还是坏。

对对方的感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既怨恨又感激。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心生恼怒:“你明知我日夜担忧她的安危,为何还要瞒着我?”

骄傲自尊如长公主,又怎会告诉她,我要死了,想逼着你快些成才,想看你尽快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才在你面前吊着一根萝卜。

可现在这些都没有必要了。

她低下头,好半天才道:“是我的错。”

董芸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想起刚才她所说的,醉酒一事,失身的其实是她,一时间混乱得很。

又想到今日在店家那里听到的关于她是沱东钱家女的消息,想着自己去年多方谋划时,钱氏一族没来由地对她的示好,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但好歹,乱\伦一事总算是不存在的。

看着对方才蹲了一会儿就失去血色的唇,心里不忍,倏地站起身道:“我渴了,想喝水。”

长公主也挣扎着站起身来,却身形一晃。

若不是董芸及时抓住她的胳膊,怕是要摔着了。

董芸面无表情地放开她,朝旁边的椅子走去,径直坐了下来。

芙宝不知道大人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她们一个跟着一个掉了眼泪,就知道事情很严重,也不敢插嘴。

见母亲坐下,轻手轻脚地爬到她膝盖上,乖乖地缩到她怀里,两只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长公主。

长公主命人再添新茶。

二人面对面坐着,长公主喝了口热茶,脸上总算又恢复了点血色,看起来似乎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掌舵者。

“外头那些传言,我一直没给予过任何答复,有些是没有必要,有些是难以启齿,致使你我之间存在颇多误会。不过今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一并说与你听。”

就这样,难堪的,无奈的,私密的,都全部摊开来。

说者一脸苦涩,听者五味杂陈。

董芸听完,有气,有恨,有心疼,又有深深的无奈。

两个姑姑,一个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个趁人之危鬼迷心窍,后半生一直活在愧疚和惩罚之中。

但人总是会护短,偏心更爱自己的那一个。

董芸无疑是偏心五姑姑的,她自小更多的时间和五姑姑在一起,更不用说在逃亡的那段时间里,五姑姑为她四处奔走,更是为了她,接受了宇文敬的和亲条件。

这些实实在在的好,让她没办法去批判她什么。

更何况,她做错什么,也轮不到李月娥来审判,而且还是以这样的龌龊的方式。

她们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董芸作为一个局外人,并不想去掺和。

但李月娥三番两次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这笔账,得算。

还有派杀手伏击芙宝的事,不出意外,也是李氏父女的手笔。

再加上这次公然盗窃兵符调兵,这两人在她这里,已是罪无可恕了。

“你……当真不是宇文家的血脉?”

长公主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轻松的:“不过现在你来了,西塞将会归于你的名下,我就可以不再是宇文家的女儿了。”

董芸当然不是来逼她放弃这个身份的。

当年她之所以会扛下醉酒一事的责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皇祖母对亲生女儿宇文慧的包庇,她不得不背了锅。

亲生父母为了救皇祖父身死,皇家对她已经是极大的亏欠。这些年来,虽说她获得了长公主的身份,但同时也为宇文家付出了更多。

尤其在自己四处流亡的那段时间里,她一个人支撑起了为父皇这一脉的复仇大计。

还有,想方设法救出五姑姑,到处查探自己的下落,往自己身边安排人。

再后来,想办法利用曹观牵制宇文敬,为自己争取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

她本不必这么辛苦。

若是不被皇家收养,作为沱东钱家的千金小姐,未必不比当一个公主快乐。

长公主这个称号,既是荣耀,也是枷锁,禁锢了她的一生。

总的来说,皇家欠她的更多。

只是多年来,长时间的怨恨让董芸没有办法一下子释怀,也没办法说出感激的话来。

硬邦邦地道:“不管你流的是哪家人的血脉,但你是大魏国长公主的身份却永远也不会变。”

长公主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似乎也没想到她态度会有如此的转变,眼眶不禁微微发红。

不待她说话,董芸又道:“既然你已知道李月娥是这样的人,她无端靠近,你也不设防备,如今你的兵马已经被调走了,要不了多久,李昊就会带着六万大军围上来,怕是难了。”

长公主这会儿脸上神情放松了不少,她摇了摇头:“并非全然没有防备。”

“我手下的这些人,只是部曲私兵,却不是朝廷驻军。调遣兵力,从不看兵符。”

……

夜色如墨,李昊率领的四万大军如同黑色的洪流,在夜幕的掩护下向益城涌去。

兵临城下之际,益城城门周围却是一片沉寂,只能听见夜风和战马的轻微鼻息。

城墙上的灯火似乎也被这份肃杀之气吓得黯然失色,风一吹,便灭了。

就在李昊紧握长剑,准备下令攻城,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之际,城墙之上突然亮起一点火光。

紧接着第二把、第三把——无数火把在城墙上依次亮起,映照出那密密麻麻、严阵以待的守军。

旌旗摇曳,喊声连片,似乎早已预料他们会来。

李昊已是知天命的年岁,这一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事实上攻打益城对他来说,当真不是什么大场面,因此见到这一场景,虽然微微有些吃惊,但也不过冷笑一声。

“竟早有防备了!”

“不过区区两万残兵,又能撑到几时?待破虏将军的兵马一到,就算是困,也要把她给困死在城里。”

城墙之上,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长公主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庞。

而与之并肩的,正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女宇文明月。

夜晚,夏风徐徐,旌旗猎猎作响。

随着双方一声令下,顿时火光冲天,战鼓震耳欲聋。

……

邢河道的山谷顶上,左齐已在这里埋伏了一个晚上。

自长公主在西关的两万兵马被李月娥拿着“兵符”调走后,他便奉命去了洄口,那里有长公主的另外一个秘密兵营,约有六千精锐。

这是长公主的另外一张不为人的底牌。

在长公主看来,以李昊谨慎的性子,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贸然出手。

李月娥的行动,必然是他所授意。

所以她推测,京都必有增援。

而且不出两日之内,援军必达。

一旦援军赶往益城,邢河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在这里设伏,最合适不过。

天时地利人和,以少胜多是完全可能的事。

就在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有士兵来报,说有个年轻姑娘正直奔山顶而来,众人怕打草惊蛇,乱了计划,不敢大肆围捕,只得先来向他报道。

左齐突然想起昨晚上公主告知明月殿下已经到达隔壁郡的事,顿时心一跳,赶忙吩咐道:“不要拦她,那是我徒弟梨花。”

众士兵一听梨花这个名字,顿时露出惊奇又激动的表情。

“就是那个在京都劫诏狱,手刃北镇抚司指挥使丁渊的梨花?”

“对,就是她!”左齐心里别提有多骄傲。

没过多久,梨花很快就赶到山顶。

见到左齐,兴奋地叫了一声:“师父。”

左齐笑容满面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长公主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京都那边会派多少人马来,怕这边吃紧,派我来支援。”

左齐自不敢托大,道:“既然如此,我们师徒其利断金,尽快搞定这边,好去驰援他们。”

梨花信心满满:“放心吧,益城城墙牢固,李昊那老匹夫想要轻轻松松拿下,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咱们还混了两万人马在他们中间,这些人不得浑水摸鱼,等着咱们过去会合?”

话音刚落,斥候飞奔来报:“左将军,十里之外发现大批人马,约有两万之众。”

二人一听,对视了一眼。

左齐按捺不住兴奋道:“很好,吩咐下去,做好准备!”

而斥候口中所说的大股兵马,就是破虏将军萧松寒带领的部队,正一路赶往益城与李昊会合。

然而他们行至邢河道的山谷时,随着一声巨响,无数巨石从山谷两侧滚落,犹如天崩地裂,瞬间封死了前行的道路。

队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巨石和滚木从山坡上滚落,士兵们惊慌失措,马匹嘶鸣着四处逃窜,原本整齐的队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与此同时,密集的箭雨从山谷两侧倾泻而下,一时间,众人惨叫连连。

萧松寒竭力整顿队形,大喊后退,退出山谷——

就在这时,一支兵马突然从后方杀出,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领头的却是一名女将,年纪轻轻,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英姿飒爽,气势逼人。

身后跟着大约数千人的队伍,一下子将出路给围困住了。

萧松寒带着残兵上前,喝道:“来者何人?”

“姑奶奶我是明月公主麾下小将梨花,”女将冷笑一声,“特来取你狗命!”

萧松寒闻言大惊,“你便是鄞州晋城的梨花?北镇抚司指挥使丁渊便是死在你的刀下?”

他身后的将士闻言,皆面露惊恐之色。

不是说西塞的长公主和明月公主两人势如水火吗,何时竟联手了?

“没错,你的消息很准确,若是怕了,下马投降,我可饶你一命,否则,今日便是你等的死期了!”

“呸!”萧松寒怒啐一口,“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口出狂言!”

说着,他拔出手中的长剑,“兄弟们跟我杀出去!”

说罢驾马朝着梨花冲去。

梨花见状哈哈大笑,手中的长刀一挥,便迎了上去。

……

益城南门外,攻城之战还在继续。

眼看天际开始发白,但攻城的进度却毫无进展。

李昊不禁有些烦躁,道:“不应该啊,我们四万人,不至于这般。”

突然西边扬起一团巨大的烟尘,数千名士兵呐喊着冲锋而来。

李昊心中一喜:“看来是破虏将军来了!”

然而随着队伍越靠越近,惊天动地的喊声呼啸而来。

“萧松寒已死!李昊老贼速速下马受死!”

“萧松寒已死!李昊老贼速速下马受死!”

“萧松寒已死!李昊老贼速速下马受死!”

这喊声如同惊雷般在战场上空炸开,原本正在攻城的士兵们瞬间军心大乱。

更让李昊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用兵符调来的两万兵马竟这个时候突然反戈,退守一处,与城内守军和另外的那支队伍形成了三面夹击之势,将他的两万兵马困在了中间。

李昊脑袋嗡嗡直响。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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