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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寺庙禅房

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大猫追月 5420 2024-07-02 10:12:36

如今沱东、靖州和鄞州, 三个地方都各设有州牧和都督等职位,具体政务由具体人员负责,董芸不需要具体参与。

如今她想走, 便能走。

夏寻雁两日前就回了靖州。

慕容锦因身体的原因,被江娘子强留在晋城。

虽然她表示很不满, 但如今两人的事已经被家里认可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加上夏寻雁劝慰, 她这才没闹,安安心心留下来, 多陪父母一些时日。

梨花三人出发的时候, 就驾了一辆马车, 其他丫鬟和随从人员一个都没带上。

轻车出行,也不引人注目。

芙宝难得能跟她们两人一起出行,开心得像只飞出笼子的小鸟,一路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点都不觉得疲倦。

马车上,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趴在窗子上,看到有好玩的东西, 就一个劲儿地叫着梨花,要一起看。

董芸扶着她的小腰,轻声提醒道:“芙宝, 出门前说好的,在外头若是梨花做男子装扮, 要叫她什么?”

芙宝转过头来,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道:“叫爹。”

外头一身蓝衫裋褐正在赶马车的梨花听到这一声,耳边热乎乎的。

董芸瞥了一眼前头那人通红通红的耳朵,嘴角似笑非笑。

而此时的西塞,李昊刚收到皇帝密旨以及李高来信。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女儿,目光沉沉。

“你已经犯过一次蠢,我不想看到你再继续蠢下去。你若还是什么也不做,西塞的统治权最终将会落入宇文明月的手上。到那时候,你将一无所有!”

谋士在一旁附和道:“就凭我们先前派人去大柳树村拿人这件事,宇文明月一旦掌权,她绝不会放过李家。更何况三娘你还曾命张孝师和白愁参对她灭口,再加上荣华公主的那些事。你二人之间,早已是不共戴天之仇,根本无路可退了。”

李月娥一言不发,眼睛却越来越绝望。

他们说的都对,宇文瑛无论如何内疚,也不会把西塞交给她。

而她对姑侄的所作所为,也足以让宇文明月对她恨之入骨。

还有,宇文瑛不是个靠得住的人,她能让自己失望一次两次,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李昊见她不搭话,又道:“李高信上说了,因太子一事,皇上现在对宇文明月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这些年咱们李家在西塞的小动作皇上自然看得见,他可以既往不咎,甚至指派破虏将军带两万兵马支援我们,一起对付宇文瑛。”

破虏将军萧松寒正是李月娥的公公,她儿子萧霖的祖父,

“但宇文敬的条件是,西塞的王位,李家人不能担任,但萧家可以。”

听到这话,李月娥瞬间心跳如擂鼓。

李家人不能当,萧家人可以!

那么,哪个萧家人会成为西塞的王,而李家人会无条件支持?

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她的儿子,萧霖。

这便是宇文敬的权衡之术,既不想西塞和以前一样,落入一个人手中,使其一家坐大,直接将西塞分出去。

如此一来,萧霖便成了一个折中的条件。

皇帝在京中制约萧家,再由萧家制约李家,而李家又不得不辅佐萧家的小王爷。

一环扣一环,如此一来,他便还能将西塞捏在手里。

这与李昊所求自然是相差甚远。但不得不说,在联合三州计划失败之后,被宇文敬和长公主夹在中间的滋味同样不好受,这已经算是相对较好的结果了。

而这对李月娥来说,更像是捡了个大便宜。

儿子做不了皇帝,做个王爷偏安一隅,被皇帝认可,不必终日提心吊胆,可不比什么都强?

可一旦这么做,那就意味着,要背叛长公主!

一个是初恋情人,一个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亲生儿子。

如果可以,李月娥当然都想要。

可当只能二选一的时候,选择谁,那还用说?

宇文瑛薄情寡义视她如草芥,这么多年了依然还是捂不热,再过一百年,她们也走不到一起。

想起前不久对方的警告,李月娥终于彻底死心。

她咬了咬牙,道:“一切全听父亲的。”

李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派去晋城的那几个杀手,现在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想来是凶多吉少了。不过本来也没指望着能一击得手,主要还是想间离这姑侄二人,那两人之间如今积累了那么多误会,再稍微一搅弄,骄傲如宇文明月,定然不会再接受长公主的示好,如此也算是利好咱们了。”

李月娥问道:“但宇文明月未必会相信宇文瑛会派人杀害她的孩子。”

李昊冷哼一声:“在她眼里,你和长公主已然捆绑在一起,就算知道是你动的手,也会一并算到长公主的头上。”

李月娥冷冷地笑了。

李昊道:“眼下问题是,我们不清楚长公主手中的底牌。即使皇上派出两万精兵,但先前长公主同样接收了曹观的两万败将,我们并无绝对胜算。”

“娥儿,这一切就得靠你了。”

李月娥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便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她点了点头道:“是,父亲。”

……

梨花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七八天的时间,总算入了西塞境内。

长途出行,一切从简。

马车很大,两匹马拉着,稳妥。

到了晚上若赶不上城镇的客栈,她们便会在野外露宿。只需找个离路边稍远的地方,将车后的木板放下来搭在车里,那就是一张舒适的床。

有系统在,一旦有人靠近马车,便进行预警,安全系数不要太高。

但天气炎热,衣服总是要换洗。每次到了有溪流的地方,就会停下来洗晒衣服。

多年的逃亡生活,让董芸能游刃有余地应付这些琐碎的事情。

梨花则负责寻找新鲜食材,生火做饭。负责一切体力活,贴心活儿。

芙宝负责做什么?负责开心。

这一路上,她们到了很多个没有到过的地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对于芙宝来说,有娘陪着,有梨花陪着,能吃饱饭,能睡饱觉,又不用念书,她当然不要太开心了。

眼看就要赶到西塞的主城时,路过一个寺庙,董芸却提议道:“今天就在这郡上歇上一日吧。”

梨花心想着她或许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长公主。

她们在附近的客栈安顿下来。

时间尚早,董芸沐浴更衣后,想去山上的寺庙拜一拜。

她不信教,如果不是前国师先前留下的那一句预言,她或许会像一位普通的公主那样,由皇家做主,下嫁某个权臣做了他人妇。只是正因为这句预言,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卷入了这场无尽的纷争,数年来被宇文敬紧追不舍,颠沛流离。

对这所谓天命,她总持着半信半疑的姿态。

她更相信这是为人子女的一种责任。

这些年来四处流亡,父皇母后离去,几乎没能好好祭拜过。

如今见了这样一座寺庙,便想过去拜拜,烧香缅怀逝者,也为活着的人祈福消灾。

梨花自然没有异议。

这些日以来一直在马车上,屁股都坐麻了,她早就想下来走走。

因为去的是寺庙,考虑里边或许有男女规矩,于是出发前又换回了女装,这才背着芙宝,三人一起上山去了。

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上山的路上少了熙熙攘攘的香客,显得十分冷清。

偶尔有钟鸣之声,更显得静谧。

芙宝偶尔下来走走,走累了又爬上梨花的背。

小脸蛋红扑扑的,满是兴奋和好奇。

董芸笑道:“我若是再小上十岁,我就要跟你抢了。”

梨花轻笑回应:“轮着背,一人背一段。”

董芸摇了摇头:“不要,哪能这样折腾你,你不累,我却不能不心疼。再说,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这点山路还不至于难倒我。”

等到了山上,她便去前头烧香。

芙宝好动,到处乱钻,梨花只得调出系统,让它看着董芸,有危险随时提醒,自己则随芙宝朝后头的寺院去。

后山的禅房里,主持正与长公主对弈。

主持眼看着棋盘上的黑子被白子逼得节节败退,语气无不怜悯。

“施主执念太深,又积劳成疾,只怕难了。”

长公主淡淡道:“生死有命,大师作为出家人,理应比我更看得开才是。怎的反倒为我惋惜起来了?”

“惋惜施主事事想成全,却事事成不全啊。”主持叹息。

长公主苦笑:“正因为其他事情都已无法如愿,唯有这件事,就更不能再有闪失了,否则,我死后难安。”

主持摇了摇头:“痴儿啊——”

长公主表面看似洒脱,心里却沉甸甸的。

几日前,李月娥带着孩子前来王府投奔,说已与父亲断绝关系,往后就只能依附于她了。

这几日来,日日与她相处,看着她那温柔小意的模样,越发觉得别扭。

当年二人有情没错,但时过境迁,她心里除了对对方的内疚之外,就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她如实说明,可对方表示不在意,仍是满腔情意待她。

她越发觉得累,如今又拖着病体,实在没有精力应付别的事。

这才趁着今日外出,来了寺中找老朋友对弈,求一时安静。

只可惜心中俗事纷扰,终究还是徒劳。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长公主对孩子并无多大的感觉,先前接触最多的便是李月娥的儿子萧霖,可惜那孩子被他母亲当成一个工具,定时带到自己跟前来问安。

当年出于对李月娥的愧疚,曾允诺过会照顾母子俩。

倘若只是照顾,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李月娥胃口越来越大,更是想让她把霖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想要西塞。

她没办法做到,也没法给到那孩子什么,故而每次见他都觉得心里难受。

那孩子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每次来见她,都是一副惧怕的样子。

二人几乎都不愿意看到对方,却又不得不见,这样的内疚和抗拒相互折磨着,以至于这些年她就越发不喜欢孩子了。

如今见到这么一张天真可爱的小脸,不禁心念一动。

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活泼和可爱啊。

她招了招手。

那小团子屁颠屁颠跑了进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棋盘,道:“你们在下棋呀。”

长公主笑笑:“你会吗?”

“我不会,娘会。”芙宝小胸脯一挺,骄傲极了。

长公主见她人长得白净,衣裳也是不俗,猜想着可能是哪个世家的千金小姐,问道:“你家人呢,你一个人跑到后面来,她们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很担心的。”

“我娘在前头烧香,祭拜外祖父母呢。”芙宝回答道,“娘不担心,因为梨花会找到我的。”

听到“梨花”两个字时,长公主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眼皮一跳。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芙宝。”小女孩回答得清脆响亮。

长公主看着眼前这双与宇文慧那神似的大眼睛,强忍着声音的颤抖,道:“叫芙宝啊……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嘻嘻,大家都这么说。”芙宝害羞地缩了缩脖子。

被夸赞的时候,她总会这样。

长公主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摸一摸她,又强忍着放了下去。

一旁的主持笑眯眯道:“施主可是遇见故人了?”

长公主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道:“是。”

“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

芙宝听不懂她们的话,见到长公主举起的手,就觉得她想摸自己,但等半天没等到那只好看的手摸到自己的头上,抬头望着她道:“姨姨是不是想摸芙宝?”

长公主一滴泪悄然滑落,伸出手去,轻轻抚过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

芙宝又笑嘻嘻地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材高挑秀美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在门外鞠了一礼,拱手道:“打扰了,家里孩儿顽皮,到处乱跑,扰了两位清静,实在对不住,我这就把她带走。”

芙宝听到熟悉的声音,兴奋极了,口中喊了一声“梨花”,转身朝门外跑去。

长公主目光远远锁住门口那位叫做梨花的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相貌出挑。

梨花一把抱住朝自己身上扑来的芙宝,走进门来,将她押到二人面前,道:“扰人清静,不可一走了之。”

长公主这才得以近距离地打量她。

只见她前额饱满,眉毛不似一般女孩那般细致,但又不至于太浓,远看有些怔怔,细看其实清澈而质朴,怪不得传言说她是个木讷的女郎。

再向下,手腕和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臂,看上去紧致结实,一双手比普通的女子略微要粗大一些,也显得有些粗糙。手指关节曲起的时候,手背上隐隐约约显露出一道道青筋。

果真与众不同!

芙宝很会察言观色,察觉到前头的这两位并无责怪的意思,尤其那位美妇人,似乎还挺喜欢自己,于是毫无负担地,按照娘亲之前教导自己的那样,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道:“芙宝不小心打搅了大师父和姨姨下棋,请两位责罚。”

主持笑道:“你这小滑头,快去吧,别让你娘亲等急了。”

长公主听了这话,却是有些着急了。

明月就在前头,她这次来西塞,必定是来找自己!

以她的脾气,还有对自己的怨恨,却能迈出这一步,这说明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明月了,自己当然要见她。

然而刚要出声,门口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手下侍卫匆匆前来,附耳一句。

长公主脸色骤变,站起身来,冲着主持道:“大师,家中有急事,先行离去。”

主持起身摆了摆手:“去罢。”

她转过头来,看着梨花和芙宝,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

梨花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抱着芙宝和老方丈告辞后,带着小家伙离开了小院,去前头找董芸。

董芸已经烧完香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她们回来,嗔道:“去哪儿这么久?”

芙宝抢着回答:“我们去看大和尚和一个超级漂亮的姨姨下棋啦!”

董芸愣了一下。

梨花道:“老友对弈,这孩子说话真是会让人误会,不过后边禅院,女子也能进,倒是比我们那边的开明许多。”

董芸哼了一声,“佛说众生平等,若是还有女人去不了的地方,这样的寺庙推倒算了。”

梨花一听,就知道是她能说出来的话,笑笑道:“要在山上吃斋饭吗?”

董芸摇了摇头:“这几日行路辛苦,你又无肉不欢,下去吃吧。”

……

长公主匆匆赶回巴郡,是因为有人拿着她的兵符,前往西关调兵。

作为封地的王爷,按理说是不能豢养私兵。

朝廷更是为了防止边境地方政变,派了军队进行驻守,朝廷的驻扎西塞的大军就在阴平大营,由镇西将军李昊统领。

但在这种权力的游戏中,哪个封地的藩王会真心实意地顺从朝廷驻军的管制,不豢养私兵的?

甚至有些狡猾的藩王还会与朝廷的驻军暗通款曲,只待皇权衰微,便伺机而动,将那些本应忠诚于朝廷的驻军转化为自己封地上的私兵。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长公主和李家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而暧昧的关系。

对于李月娥的这次投奔,她有防备,但同样也抱有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这次对方的这次举动不会是一场阴谋,如此一来,她们也能相安无事下去。

然而刚收到的这个消息告诉她,她的希望落空了。

李月娥已经彻底站到了她的对立面,成为她的敌人。

长公主赶到西关的时候,两万士兵已经被调走,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大营。

她的脸色很不好,一阵风吹来,连咳了好几声。

一旁护卫担忧地望着她。

她调转马头道:“走,去徊口。”

……

次日,董芸一行人驱车赶到巴郡时,却发现街上行人稀少,各家商铺正忙碌地用木板封起门户。客栈也纷纷关门大吉,都不愿意做生意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依然开门迎客的客栈,但房钱却比平日贵了好几倍。

仔细一问,才知道,这里要打仗了。

“昨天才听说,原来封地的长公主其实并非真正的皇室血脉,而是出身沱东钱家。只因钱家对皇室有恩,她才被先太后收养。”店家低声说道,“再加上长公主长期不听从朝廷调令,皇帝大为恼火,已下旨废掉西塞王的封号。”

“圣旨已下达,但王府那边却拒不接旨,双方现在正僵持不下。”

“听说镇西将军已从银平调兵前往巴郡,朝廷更是派遣破虏将军率领两万兵马火速赶往西塞支援。眼看这两天就要打仗了,你们说谁还敢开店做生意啊?”

董芸听到这些消息,震惊不已,尤其是关于长公主身世的秘闻。

她急忙问道:“长公主身世这件事,如何能确定真假?不能排除是皇帝为了收回西塞而捏造的流言。”

店家摇头道:“这个消息是长公主身边的李娘子传出来的。据说她们年少时就相识,一直视彼此为知己。长公主亲口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李娘子,应是做不得假。”

董芸心跳加速,又追问道:“传言长公主自己豢养了私兵,她未必会轻易束手就擒。”

店家叹了口气道:“诸位可能不知道,就在昨天,李娘子已经拿到了长公主的兵符,将长公主长一直以来养在关口的两万大军全都调走。如此一来,长公主手中仅剩的,就只有先前前来投靠的曹国舅那不到两万的残兵了。”

梨花忙问道:“那李昊的驻军有多少人?”

店家回道:“据说也有两万左右的兵马。但现在加上长公主原本的两万大军,还有破虏将军带来的两万人,总共就是六万大军。这样一来,长公主以两万残兵对六万,哪还有什么胜算?”

“好了诸位,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本店只经营到明天早上,你们今晚住完,明天一早就得离开了,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董芸抿着唇,两只秀眉紧蹙,转头冲着梨花道:“走,现在就去王府。”

店家闻言急忙道:“哎,客官,如果你们自己不想住了,这房钱我们可是不退的啊——”

董芸没有理会他,抱着芙宝又上了马车。

梨花赶紧上车,迅速调转车头,“驾!”的一声,马车就朝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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