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瑰再看了遍基地所有异能者的名单, 最后转向闫孟肃:“闫参谋,我能不能请你再帮个忙?”
闫孟肃道:“你说说看,能够做到的, 我尽量帮你。”
牧瑰笑道:“请你再发个通知将所有VG级别以上的异能者都召唤过来聚集在一个地方。”
闫孟肃思索了片刻道:“除了两个人,一个杨中校,另一个需要制造高墙的,其他人应该都能够叫过来,你们队伍里的基本也都在这里了, 哦,还有那位怀孕的女士不能来。”
牧瑰基本有数了:“除了这三人,他们的位置我都清楚,其他人, 把他们召集过来吧,人数应该也不多。”
闫孟肃问道:“你想做什么?”
牧瑰:“也麻烦你跟我再来一趟, 我要找一个人。”
闫孟肃立刻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这个基地里还有没过来接受鉴定的VG级异能者?”
牧瑰笑道:“没错。”
闫孟肃想,有些人知道自己拥有异能,却选择隐瞒, 这确实有可能,假如其拥有的异能是异常危险的, 就尤其如此了。
闫孟肃皱眉道:“这也是你预知到的内容?我跟你去,是很危险的人物吗?”
牧瑰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这不好说。”
闫孟肃疑惑地看着他。
牧瑰笑了笑:“毕竟不能给未实施犯罪的人定罪啊?”
闫孟肃:“你的意思是他要做出危险的事情, 但还没做?”
牧瑰:“差不多, 我们得去阻止他啊,不过危险倒是真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闫孟肃:“要带人吗?”
牧瑰:“我们两个人应该就够了吧。”
闫孟肃:........
***
把VG级别以上的异能者召来安置在房间内等待。
牧瑰和闫孟肃安静地出发了。
他们的异能配合, 坐着车子,快速扫了一遍基地, 最后在西侧一个靠近围墙的社区发现了目标。
“红色的!在那边。”闫孟肃找到人后,立刻在地图上标记了方向。
两人找过去的时候,正是在定点分发救助粮的时候,每家每户凭借取粮凭证来取走份额的粮食。
闫孟肃再次发动了能力。
她在排列的队伍里面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在那佝偻的身体上,飘荡着鲜红的火焰烟雾。
闫孟肃本想过去就将人直接拽出来的,可是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她愣住了。
那是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七的瘦削男生,面颊凹陷,身体单薄,背带裤和薄内衫甚至能勾勒出根根肋骨,露出的手臂和脚踝都宛如竹竿般纤细,黑色头发自然卷曲爆炸,乱糟糟地粘了不少肮脏东西,眼睛下面涂满黑色阴影,像一只经常在垃圾巷子内晃荡的黑猫。
他捏着一个捡来的塑料袋排在队伍中,哪怕被人插队了也不出声,只是阴沉地瞪了一下对方的背部,然后默默地低下头。
牧瑰手插着兜,悠闲地看着那个人:“不如先跟着看看?”
闫孟肃看着那个像极了乞丐的可怜男孩,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未来的危险人物。
很快到了那个男生领取食物的时候。
分发粮食的原政府工作人员看着他这么可怜的模样,问道:“你家里人呢?”
那男生发出沙哑的声音:“都死光了。”
“.........”工作人员赶紧把食物打包放入了他的塑料袋中。
不知为何,直面这男生的眼睛让他没由来地发憷。
他们都离得远远地,但还是缓缓跟上了那男生的脚步。
闫孟肃问道:“你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吗?”
牧瑰淡淡道:“申屠十三。”
闫孟肃忍不住观察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牧瑰也不是什么天生记忆力强大的人,假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大概也不会记住名字,但是他说这个名字的时候非常笃定,且没有任何犹豫。
闫孟肃问他:“在你的预知里面,申屠十三做了什么?”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默认,他的预知是真实的了。
牧瑰闻言笑了下:“他现在还没做那些事情,之后再说吧........”
闫孟肃看他说到一半不继续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
牧瑰收敛起神秘的笑意,加快了步伐。
申屠十三看上去像个狼狈的普通人,对于跟踪,毫无察觉。
跟踪他的不止牧瑰和闫孟肃两人,还有一群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社会青年。
一眼就能看出多年街溜子的经验,七八个人,拿着钢管、菜刀瞄准了弯腰屈背、过街野猫似的申屠十三。
闫孟肃看着这一幕皱起眉头。
因为公共资源被集中去需要的地方了,所以这些人就在看不见的地方肆无忌惮触碰法律的底线了。
她已经记住了这些人的脸。
维护基地的秩序还是他们要做的最基础的事。
她对牧瑰道:“我回去叫人过来,你就呆在这里,看一会儿,不要轻举妄动。”
牧瑰挑了下眉:“好。”
那边,那群街溜子已经在一个工地废墟里将申屠十三围住了。
“喂!站住!说你呢,前面那个驼背的窝囊废!”
其中一个拿着棒球棍的街溜子敲了一下地,喝道。
申屠十三捧着食物袋子转过身,扫了一遍他们所有人。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戳瞎!”
后面那个拿着一段钢筋的小伙子咧嘴道。
牧瑰站在外墙边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无声笑了起来。
申屠十三的眼睛刚刚没在看这些人的脸或者他们手上那些看似吓人的武器,而是他们手腕上挂着的,刚刚领来的救济粮的袋子。
“你应该也不是真傻子吧?看着这情况,识相把你的食物交出来,我们就允许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怎么样?到时候跟着老大哥们吃香的喝辣的。”有人也出言哄骗道。
“饿一天就能天天吃饱,很划算吧?”
申屠十三黑压压刘海之下,抬起了阴测测的眼睛,他没多犹豫,把手臂一张,袋子被扔到了地上。
“不错不错有觉悟,就是态度差了点。”
后头一个街溜子走上前弯腰准备捡起东西的时候,被一个人抬脚,一脚踹飞了。
“谁!!”
街溜子的“老大”面对着来人,立刻举起了菜刀。
然后那只握着菜刀的手很快咔嚓一声,折了,手中握着的菜刀反向朝着他自己的脸,菜刀刀尖抵着他的鼻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牧瑰从惊叫的人手中轻巧地夺了刀,挥向了另一旁。
刀刃堪堪擦过一人的肩膀,打了三四个圈,切入残存的水泥墙,那人头都没扭过去,直接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咣当咣当。
棍棒钢筋水管等等武器响亮落地。
那些嚣张的街溜子还是深谙欺软怕硬的原则的,纷纷站定不动了。
牧瑰环顾了一圈,笑道:“别想着跑哦,等会有军/人叔叔过来把你们抓走的,他们的态度比我好。”
一头粉发,耳朵上打着三个金色耳环的牧瑰抚着脖子鹤立鸡群的模样,比这群街溜子还要有社会人风范。
牧瑰看向申屠十三。
他手中正握着一块三角形的拥有尖锐棱角的碎玻璃,因为过分用力,他的手掌已经被这块碎玻璃割伤,血液从透明玻璃上挂下来。
他那张脸,五官已经极度扭曲了,然而那嘴角是挂着笑的,笑容的弧度夸张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
那些街溜子看得心神一震。
牧瑰翻了个手,指着他道:“而且你们可要感谢我,救了你们一命啊。”
牧瑰迈着从容的步伐朝着申屠十三缓缓走过去。
申屠十三脚步一动,把玻璃碎片朝着牧瑰扔了过去,竟然直接向旁边压低身体跑出去了。
大概是发觉他打不过他,直接跑了。
牧瑰喃喃道:“真是野兽一般的感觉。”
牧瑰伸出手,他的身长腿长,两大步跨过去,就逮住了他的后颈衣领。
申屠十三/反手从裤兜抽出一把水果刀,朝着他的腰子捅去。
牧瑰左手竖刀直接打在他手腕上,水果刀落地,他把人提起来,甩过了肩头,重重扔在了地上。
申屠十三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打击,龇牙咧嘴瞬间想弹起来,被牧瑰踩中了肩头。
“啊!”
牧瑰蹲下来,抓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往地上连砸了三回。
申屠十三被砸懵了,眼前一黑。
而旁边那群街溜子被吓傻了。
牧瑰靠近他耳边,“反正你也不会死,不是吗?”
他抽过旁边落下的水果刀,戳进他脖颈旁边的水泥地里。
申屠十三眼神还无法聚焦,脑袋嗡嗡作响。
这时,牧瑰听到了不远处整齐的脚步声。
牧瑰快速把申屠十三提起来,淡淡道:“你们也都过来。”
闫孟肃带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刚刚还那么嚣张的那群人双手抱头,跪在地上,身前一米远放着他们手上各自持握的武器。
牧瑰按着申屠十三瘦弱的肩膀,站在那边对她笑道:“他们好像都诚心悔过,要承担自己恶行的后果,然后重新做人了,对吧?”
跪地的街溜子们都低着头,所以没人看见他们恐惧的眼神,他们闻言颤抖着齐声道:
“是!”
闫孟肃看着这场景也不由得怀疑:“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吧?”
牧瑰笑着对那些跪地的街溜子问道:“我刚刚有做什么吗?”
街溜子疯狂摇头。
绝对是做了什么!
闫孟肃颇为无语地看着他们。
不过结果都还不错,看着这些街溜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自述自身的罪过,让他们快点把他们抓起来关禁闭,她还是有些魔幻。
最后她看向申屠十三,这孩子的头发上多了一些新鲜的血污:“.......你打伤他了?”
牧瑰扯着头发给她看了申屠十三的头皮:“没有伤口,你可不能乱说。”
申屠十三咬着牙咧嘴笑,眼神极其恐怖。
闫孟肃看着他的表情不禁感到了不适,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牧瑰一手箍住申屠十三背后的双手手腕,一手拽着他的后颈笑道:“和这个孩子聊聊天,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个安静的房间,顺便帮我调取一下这个孩子的身份资料。”
闫孟肃抄起手:“可以是可以,但我要陪同。”
牧瑰:“没问题。”
***
他们找了一间空房间,将门窗关上,窗帘拉上。
申屠十三被绑在椅子上,没有过多挣扎,只是静静地瞅着眼前两人。
闫孟肃把资料递给牧瑰,看着申屠十三的模样还是觉得不妥:“人家没有犯罪,进行人身拘束不合规定。”
牧瑰敲了敲纸质资料:“没关系。精神病患者做出应激行为的时候可以被合理拘束,我刚刚看见他想要伤害他人了,所以是可以的。”
闫孟肃虽然把资料打出来了,但还没有仔细看,听他这么说有些惊讶,于是她开始看自己那份资料。
这份资料牧瑰前世也看过,可谓是很熟悉了,但是目前这份身份资料还只有申屠十三的原生身份背景,不像他前世看的那份,后面跟着的罪行足可行列十几页。
闫孟肃看着这资料越看越心惊。
申屠十三的母亲死得很早,只有很少的记录,其父有失信和欠债的记录,没有稳定的工作,因为欠了高利贷而四处转移住地。
而申屠十三的记录就比较精彩了,虽然家庭是那样,但他还有有去学校,因为义务教育他获得了不少的就学补助,但都给了他的监护人也就是他的父亲。
而申屠十三是在学校自/杀的时候被发现的,因为尝试自/杀了太多次,学校也没办法隐瞒下去了,没有身份证、没有户籍,身上有许多家暴的痕迹,还有学校的集体霸凌事件,这件事一经揭露就掀起了巨大的舆论浪潮。申屠十三本人当时精神状态已经极其糟糕了,自/杀多次未果被送进了公立儿童身心健康呵护疗养医院,其实也就相当于儿童精神病院,其父当时已经被讨债人杀了,还成了一个涉/黑的案件。
申屠十三在医院里依旧多次尝试自/杀,可惜被“保护”得很好,因为当时一个拥有社会关注度的导演想要拍关于他的纪录片,所以他不能够这样轻易地死,而是需要接受更好地治疗。
人们希望看他从悲惨的境地爬出来,从渴望自/杀的可怜孩子变成健康与向往美好生活的正常人。
一个人.....一个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惨?
闫孟肃看着资料,又抬头重新审视这个表情疯癫的男生,不由得在内心喟叹。
牧瑰不知道身边人的心情,但他所知的会更多。
比如申屠十三的能力。
就算再疯癫,他在此之前从来没去伤害其他人,因此大家顶多将他认为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牧瑰把资料搁在膝盖上,对申屠十三说:“你在你最后一次自/杀那天,获得了不死的能力。”
申屠十三脸上的笑消失了。
他的表情如同什么诡异的粗线条画面,笼罩在触目惊心的黑色阴影中。
一个渴望自/杀的人获得了他最不希望得到的能力,最不应该得到的能力。
于是他疯了。
他先前不去伤害别人只是因为他忙着自/杀,能够离开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当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尝试都没办法死去之时,他像一个中了病毒的电脑,彻底死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牧瑰曾经见证过的了。
在获得了这样的能力之后,他就以他人的痛苦和鲜血为粮食,自己身在地狱,于是也打算拖着所有人下地狱。
申屠十三现在正处于这个状态。
只不过还没能实际实施犯罪事实,被牧瑰及时阻止了。当然,牧瑰并不知道他前段时间,有没有把以前霸凌他的那些人给宰了。
牧瑰必须赶来阻止他,因为假如放任他继续这么下去,他会在最关键的那一天把城墙给破开一个口子,那么几百万人都得白白葬身此地。
这家伙的能力确实麻烦,但他本身目前没有任何武力,因此只要抓到这家伙就不足为惧了。
而且牧瑰打算将能利用的资源全部利用起来。
只是将申屠十三抓起来关着也太浪费了。
闫孟肃在一旁静静地观看,她想知道牧瑰究竟打算怎么做。
申屠十三没有开口。
牧瑰长腿交叠,伸出手托着下巴,是个很舒服的姿势,坐在申屠十三前面,两人只相距几步之遥。
他们目前是第一次见面。
而那将他内外看透的眼神让申屠十三本能地感到恶心。
即便是这样的心理,也被牧瑰收入眼中。
他不由得旋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牧瑰前世见过很多种疯子,虽然他平等地厌恶这些以毁灭为己任的家伙,但其中也有层次分别的,像申屠十三这种把所有心思放到脸上的类型,他对付起来最舒心,利用起来也不用带任何良心。
他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开口了:“一个不怕死的人,大抵也没什么会害怕的了吧?”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申屠十三阴沉睁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白里浮着红血丝:........
牧瑰轻笑:“不,一个不怕死的人还可以怕疼,假如不怕疼,还可以怕——死不了。”
他的笑容在申屠十三眼里就像赤裸裸的嘲讽。
每个正常人都天生拥有的权利——死亡。
他被剥夺了这个权利。
自/杀也是不被允许的。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分每秒都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他厌恶这个世界,却无法与这个世界割离。
于是,毁灭这个世界就成了他理所当然唯一的道路。
毁灭世界做不到,可以先把能杀的人杀了,死得那么痛快也不是他所愿,尽量像他一样生不如死最好。
这时,牧瑰又继续下去了:“我知道,活在这个无聊的、肮脏的世界上才是你最忍受不了的事情。”
“生不如死并不仅仅是个成语。大多数情况下活着是比死更困难的事情。可比起那些迫不得已承受活着的痛苦的人,比起那些经受了这些痛苦还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是真的厌恶这个世界,厌恶‘活着’本身这个事实,比如你。”
申屠十三气急而笑,重新咧开嘴,牙缝间的血滴落下来。
牧瑰还在漫不经心地火上浇油:“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能力的时候,想到关于怎么利用这个能力,你知道我脑子里最先跳出来的是什么吗?”
申屠十三:……
牧瑰:“看来你知道。答案是刑讯。”
申屠十三:……
牧瑰:“我知道你不怕疼。有时候你甚至享受疼痛,你也想享受带给别人疼痛。你以为情况不会比现在再差了,无论别人怎么对待你,你都能完好无损地复活。你错了。”
申屠十三的笑容再次消失。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说的每句话都能正中他的内心。他只知道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人能说出他所想的,他想要的。带着面具的老师和同学,医院的那些蠢货医生不行,那些聒噪的记者不行,为什么他可以!
牧瑰弯着眉眼:“我有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和让你死掉的方法。就看,你选择哪一个了。”
到此地许久都不曾开口的申屠十三终于张开了嘴:“……有那么多人都想让我死掉,也有那么多人想要将我千刀万剐,我很好奇,你所谓的方法。”
声音像使劲撕碎磨砂的纸。
牧瑰想了想:“你现在的日子虽然过的无聊,偶尔有战斗,但毕竟不是时时刻刻伴随着疼痛,假如你没有办法死去,且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痛苦,而且没有办法晕过去……比如在海洋里溺死,嗯,晕不过去又死不掉的滋味,每一刻都在濒死,但是下一秒就复活且永无止境的滋味,你觉得你受得了吗?”
说后半段的时候,牧瑰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这是他所知的最恶心的刑罚,会让他想起他不愿意记起的一段回忆。
闫孟肃略微张嘴,哑口无言:.........
申屠十三沉默了半晌,猛然爆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我喜欢!我太喜欢了!哈哈哈哈哈!!”
牧瑰淡淡地:“是吗?”
申屠十三的笑意戛然而止,突兀地问:“你真的能让我彻底死掉?”
即便是他这样的人,也有唯一一个希冀。
牧瑰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是。”
申屠十三道:“我跟你走。”
牧瑰翘起嘴角:“我会在我需要让你死的时候,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去死,在此之前你要为我所用。”
申屠十三面无表情:“假如你没完成你的承诺呢?”
牧瑰心平气和道:“我说了,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也没办法去害人,我会让你比现在过得还难受,让你无法随心所欲去做任何事情也永远死不掉,你已经落到我手里了,除了服从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申屠十三龇牙咧嘴:“疯子。”
他自认为自己的精神已经崩坏掉了,但是眼前的人看起来比他还要疯狂,绝对是个反社会的混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他的本能厌恶消散无踪了。
他现在真心觉得,这个男人可以带给他真正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