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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石榴 我将在今夜吻你 3900 2024-08-05 08:37:00

刘学开始留意李峻。

留意老师上课提问李峻回答问题,留意他下课为同学解答疑惑,留意他课间做什么事。

那天带着薄雾的清晨,李峻穿着干净的蓝白色校服,站在早餐摊边的身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自他来到这个学校,就感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无论外表怎么包装,他都不是货真价实的城里人,他是彭怀村的小傻子,是刘学,是刘二,不是他们所探寻研究的哪个公子哥,又或者李单嘴里所说的少爷。

他骨子里的纯真质朴没有因为环境的改变又或者身份的转变而有任何变动,他看到李峻,看到李峻旁边站的中年女人——她脸颊泛红,系着围裙,穿着老旧,笑的很亲切。

刘学仿佛放下一些戒备。

中午放学,李峻前往饭堂。

冥冥中,他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扭头,刘学站在他身后。

他比刘学要高一些,视线上就形成了一些差异,刘学清透的眼睛看着他,让他想起喂过的流浪猫。

“一起吃饭?”他试探着提出邀请。

“好。”刘学答应。

这次他们打了肉丝面,再次坐在角落里。

“我叫刘学,学习的学。”刘学主动说。

李峻愣愣的:“啊,我,我叫李峻,险峻的峻。”

学校的面条没有一条成条的,他们用筷子夹不起来,干脆捧着碗喝,很黏稠,里面夹杂着些许青菜和柳条一样的肉丝。

李峻想起同学们对刘学的猜测,又想他之前都不在学校吃饭,可能是嫌饭菜难以下咽,善解人意道:“可以去小卖部买面包。”

刘学看着他,“你要去吗?”

李峻呃了一声:“我没……我是说……你……”

刘学不明白:“我?”

李峻点头。

“我不买面包。”刘学很奇怪,“我为什么要买面包。”

李峻连忙摇头:“没有,没事。”

刘学噢了一声,大口吃饭,仿佛不觉得难吃,而是很好吃。

吃完饭,两个人回到教室,又继续各自干各自的。

年级第一和新来的刺头转校生,这搭配勾起许多同学的好奇心,他们全部来问李峻,没一个去问刘学。

李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刘学挺好的,没有那么可怕。

刘学的确很惹人关注,无论是他拉风的出场方式还是大逆不道的行为,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李峻留意他,跟这些都没关系,是因为刘学站起来,揍了对方。

他敢于反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反抗了,就取得李峻的崇敬。

所以他注意他,忍不住靠近他。

晚自习时,老师说了一件事,要订新校服,两套三百六,这个星期前交齐。

刘学看到李峻的头低了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举手,老师疑问了一下,“刘学,怎么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站起来,问:“老师,必须买吗?”

老师啊了一声,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最好都买。”

刘学坐下。

放学时,他走到李峻身边,问:“校服,你买吗?”

李峻张张嘴,又闭上,沉默地收拾着东西,没有看他。

“我不买。”刘学直白地说。

李峻猛然抬头看他,刘学看眼窗外,和他告别:“明天见。”

的确没有必要买,他刚来,新买的校服,为什么又要买,刘学不理解,不打算告诉廖远停,因为廖远停肯定会给他买。

回到家,刘学找周梅商量,以后中午都在学校吃,周梅放不下心,拍着他的手,“那学校的饭什么样,你周姨心里没点数?别说是你了,我那两个儿子,也是姨一口一口给这么喂大的,你现在正长身体,吃那些没营养的怎么行,我那儿子,一在家,就胖,一回学校,就瘦,你要也这样,姨可得心疼死。”

刘学对她进行长达半个小时的软磨硬泡。

直直给周梅整的受不了,哭笑不得地推着他:“行了行了,姨姨知道了。”

刘学开心道:“姨姨真好!”

刘学要在学校吃饭,这件事也得让廖远停知道。他给廖远停说的时候,廖远停刚洗完澡,随意穿件睡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卧室开着暖黄色的床头灯,他另只手端杯水,站在刘学面前,听他说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顺不顺利,汇报工作似的。

廖远停比刚认识刘学时更成熟稳重,眉眼间透露着克制的锋芒,他五官立体,英俊,正派,高鼻薄唇,穿正装时格外禁欲庄重,与脱下衣服后的漫不经心形成巨大反差。

在他听到刘学说中午可以和李峻一起吃饭时,停止了动作。他放下茶杯,不经意地问,谁是李峻。

刘学想了想,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朋友,就说,是年级第一,然后把他和李峻的接触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廖远停,最后还非常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想买面包啊?”

廖远停没有说话。

他看着刘学懵懵懂懂的样子,忽然感觉自己很残忍,很无力,也很可笑。

他犹记小时候,最烦廖华恩和苏婧插手他的校园生活,每次苏婧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出现在家长会,他都希望她能低调,因为每次她出现,他都会得到一些虚假的夸奖,这令他厌恶与反感,而在刘学身上,他完美印刻了这种给予孩子特权,导致他失去原本该经历的角色。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不该让李单高调地开着新车彰显刘学身价不凡,也不该让一些学生之间的摩擦使其让对方失去原有的机会。他不该过多插手刘学的校园生活,以自己的想法给他身上贴标签,导致这些成为同学们看刘学的滤镜。

刘学有自己的成长轨迹。

他需要做的,是倾听,是商量,不是下达指令。

他不能真把他当孩子,这是他的伴侣。

廖远停摸摸他的头。

“我们算朋友吗?”刘学好奇地追问他。

廖远停将你们是又或者你们不是的肯定语言放弃,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刘学都会坚定的相信和认为,但,是,又或者不是,应该由刘学自己决断,所以他弯腰,和刘学平视,很淡地笑,点点他的胸脯:“听从自己的心。”

刘学微微瞪大眼,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沉思着:“嗯……我可以问他吗?”

廖远停温和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一切答案,都在眼神里,而通过他的目光,刘学得到答案——相信你自己。

第二天,刘学找到李峻,问:“我们是朋友吗?”

李峻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慢慢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和你成为朋友。”刘学开心且激动地想,他有朋友了!他竟然有朋友了!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告诉廖远停!

而廖远停根据刘学的描述和李单的回忆,已经站在李峻的母亲面前,站在那个小早餐摊前,买了两个肉包子。

皮包馅儿多,货真价实,甚至物美价廉。

李俊的母亲是个好说话的,热情,但有分寸,友好,也憨厚,是个实在人。

这样的家长应当教不出坏孩子。

廖远停掏了钱,转身离开。

李单连着吃俩包子,坐在车上撑的直打嗝。

廖远停:……

他少有的关心李单:“喝水。”

竟然被领导在乎了,李单感动又欣慰,下车买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

“书记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找窦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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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静云刚从本家回来。

沈舒杭早早在相约的茶馆等候。

他不喜欢去会所这种地方,平日就喜欢看书,练字,有事,会选择在茶馆碰面。

他喜静,窦静云喜动,至于廖远停,还真不好说。

房间用泼墨山水的屏风隔开,一方斟茶谈笑,一方弹琴作曲,好不惬意。

窦静云到的比廖远停早,他推门而进,深吸一口气,作出评价,“好茶。”

沈舒杭笑道,“知道这是什么茶?”

“不知道。”

四方红木桌,青白色桌布垂下,茶具摆在当中,翠绿色的茶叶沉沉浮浮,好不漂亮。

窦静云嬉皮笑脸,大大咧咧地坐在他旁边,故作高深,“这该不会是……”

他仔细观察,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伸手阻拦沈舒杭的介绍,“等会儿,等老廖来了,让他看看,据我观察,这不是碧螺春,也不是铁观音。”他摸着下巴,“好像也不是龙井,对吗。”

沈舒杭点头。

他笑开:“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喝这玩意儿只感觉碍事儿,刚刚蒙的几个有名的是我仅知道的了。”

沈舒杭笑笑,想起什么,关心道,“家里还好吗?”

“挺好的。”窦静云转转脖子,“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回去庆个生。”

沈舒杭点点头。

恰好门开,廖远停来了。

沈舒杭的目光停在他身上移不开。

窦静云道:“行啊你,跑的够快。”

廖远停没说话,坐在沈舒杭另一侧,窦静云对面。

窦静云:“快猜猜这是什么茶。”

廖远停瞥了一眼,“君山银针。”

沈舒杭笑了,窦静云看看他,知道廖远停说对了,但还是惊奇和不信:“你怎么知道?你懵的吧?”

廖远停看弱智一样看他,简洁明了:“喝过。”

“我敲。”窦静云端着茶杯,也吧唧吧唧嘴的品尝,皱着眉给出评价,“怎么像龙井呢?”

“是有点。”沈舒杭解释,“但龙井更醇厚。”

窦静云了然,“哪个好?”

“这个……”沈舒杭不知道怎么解释,“嗯……”

廖远停接话,“龙井是绿茶,君山银针是黄茶,没有可比性。”

窦静云恍然大悟。

廖远停拿出内存卡,找出手机拍摄的照片,递给沈舒杭。

沈舒杭来之前听窦静云说了,能让廖远停找他帮忙的事,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他仔仔细细地看,眉头皱起,保守地说:“远停,如果你愿意,我需要联系我的老师。这项工作,我自己无法独立完成。”

廖远停抿唇,“他在哪儿。”

“德国。”

廖远停能力有限,许多事都要求之于人。

他虽是廖华恩的儿子,但做人做事都不愿仗着廖华恩的余温,而是亲力亲为,认准自己的定位——一个刚入职的普通下乡干部。

所以他对谁都和颜悦色,友好谦卑,知道他是市委书记儿子的对他更加恭敬,不知道的只觉得他性格温和,极好相处。

比如刘学。

他对官僚体系毫不了解,不知道廖远停承担的角色责任,只知道他有钱,很忙,李单很怕他。

但学政治时,他忽然对廖远停的身份感到好奇。

他听到李单叫他书记,而这仅是廖远停对自己工作泄露的唯一一点,他的身份。刘学不知道他每天在干什么,只知道他是书记。

他研究起来。

到了中午,不是刘学喊李峻吃饭,就是李峻喊他吃饭,两个人的交流仅次于中午吃饭的空档,晚上刘学都用来上自习。

李峻看不过,觉得他会饿,每次都会给他带馍回来,有时候是馒头,有时候是包子,有时候是花卷。

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问刘学,怎么这么刻苦。

刘学看着他,诚实地说:“我要超过你。”

李峻:“……啊?”

“我要当年级第一。”

李峻:……

一种很微妙的情绪蔓延,李峻先是愣住,后有一丝被挑衅的惊慌,或许是刘学说的太认真,让他真有岌岌可危的无措,但最后,全部化为接受挑战的兴奋与激动。

他第一次没有低调的,谦虚的说:“你不一定能超过我。”

刘学没有说话,李峻以为他生气了,毕竟以现在的差距来看,刘学想赶上他,的确有些困难。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刘学的回应。

刘学说:“拭目以待。”

话出口,两人皆静。

李峻是实打实的被震慑住,刘学是突然想到廖远停。

想到廖远停波澜不惊地坐在沙发上,面对彭虎一字一句的指控,他稳如泰山,在最后,才表明自己的态度——告。

刘学所接受的教条本就少,接触的知识面也较为浅薄,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与冲劲儿,近朱者赤,他又日夜跟在廖远停身边,难免不被他的放肆与嚣张潜移默化的影响。

他的耳尖忽然有些红,躲了一下李峻的眼神,埋头写题。

晚上回去,他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廖远停,廖远停走哪儿他跟哪儿,让廖远停莫名其妙,捏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闯祸了?”廖老父亲问。

刘小孩儿不说话。

老父亲耐心道:“我不会生气,不会批评你。”

刘学嘴巴长成o形,透着一股子没打好算盘的古灵精怪。

这也不像心情不好。

廖远停知道他这是憋坏,把他压床上挠他,刘学笑的止不住,眼泪都飙出来了,揪住他的衣领,清秀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盈盈的,越发显得漂亮,两个人在胡闹中喘息,廖远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深情专注,刘学回以他信任,依赖的眼神,他们在感受对方心跳中接吻,刘学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廖远停。”

廖远停拉开他,看着他。

刘学眨巴眨巴眼。

“书记。”

廖远停一顿:“什么。”

刘学的手顺着他的脖子移到下颚,喉结,胸膛,腹部,一路向下,勾着他的皮带,眼尾上翘,透着纯真的欲。他将自己包装成最毒的伊甸园,引诱廖远停深入,在无知与纯粹中盛开。

“远停。”

廖远停眯眼,喉咙发紧,一只手摸上他校服下的腰,往上移到粉色的乳尖。

刘学轻轻咬着牙关,像三月的雨,缠绵湿润。

“老公。”

皮带扣啪的解开,廖远停紧紧搂住他,极轻地吻他,像怕把美好的梦境碰碎了,越珍重越小心。

有什么是不能给刘学的?没有,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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