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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雪夜相伴

从龙 竟夕起相思 2086 2024-01-05 10:55:48

“今日是冬至,”辛夷轻轻笑了声,眉宇间却有股掩饰不住的忧愁,“我们这拨人,都是脖子上悬着刀口过活的,不管前路如何,大家好不容易有平安团聚的时候,今晚就不要再想烦心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墨家门人零落四海,走遍天下,多行侠义之事。这样一个既精通机关术,又仗义慷慨的势力,实际上早已式微,不复从前鼎盛之时。

单靠他们几个对抗人数众多的白莲教,还要闯入妖教总坛救人,简直是九死一生。

镜谷几人虽然偶尔爱争抢斗嘴,但都与辛夷一条心,听她如此说完,桌上立时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吃过饺子佳肴,众人仍觉得不够尽兴,便开始玩起了酒令,卫戈酒量向来惊人,以一敌众不说,还将那几人喝得东倒西歪。

公孙师滴酒不沾,是唯一清醒的,擦桌洗碗的善后事宜就交给他了。

东边厢房的屋子已经收拾好,嵇风提着一盏灯照路,卫戈扶着晕头昏脑的林晗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红木雕花扇门吱嘎洞开,一汪鹅黄灯火照亮干净整洁的内室。嵇风把灯盏放在桌子上,半醉不醉地笑道:“你就不用回自个房了吧?”

卫戈没回话,把黏在他身上的人放上床榻。林晗的脊背刚触到被褥,两手八爪鱼似的缠上他的脖颈,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吟。

嵇风看这架势,捂着嘴窃笑几声,飞快点燃了屋里的蜡烛,而后一溜烟地跑出屋子,带上了房门。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燃着灯,墙壁间的影子不时颤抖。

林晗双手搂住不放,仿佛抱着什么宝物,闭眼紧靠着坚实的胸膛,不时呢喃着蹭两下。

桑葚酒入口酸中带甘,越喝越馋人,可辛夷酿的酒后劲十足。

“我好热……”

林晗神志麻痹,捂着心口张嘴呼吸,胸间暖得像炭火,滚烫的温度随泵流的血液传到四肢百骸。

他摸索到卫戈的手,直往衣领边带,道:“你帮我解开。”

卫戈手指一缩,触到一股细腻温热的湿意。林晗出了一身汗,鬓边发丝都黏在脸颊边。

他抬眼望着他人事不省的模样,缩回的手指再度探入领间,抚过小丘似的锁骨。

林晗皱着眉头,睁开眼催促:“你帮我解开。”

卫戈只好照做,纤长的手指在他腰间动作。才脱了腰带,林晗忽然把他的手背按住,通红的眼中满是警惕:“你做什么?”

卫戈抽出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头发:“帮你解衣服,睡一觉醒醒酒。”

林晗像是失去了记忆,上下打量他,忽然笑道:“这是哪里的美人,我在床上,你怎么还不来服侍?”

卫戈愣了刹那,盯着他,喉结动了动,而后不声不响地脱起自己的衣裳。

脱得只剩中衣,他便爬上床,俯到林晗身上,在带着泪痕的脸蛋上轻吻一下:“你想要我怎么服侍你?”

林晗眨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忽而上前抱住他的脖子,主动与他贴在一处。

一吻作罢,有些难分难舍。两人喘着气对看,卫戈注视着他潮红的脸,面露忧色。

“下次不许喝这么多。”

林晗敷衍地应了声,卧进他怀里,捉住手不依不饶:“快些,还等着你服侍呢。”

他指间拈起一束发丝把玩,双眼似乎蓄着一湖波光,盈盈地凝望着卫戈。

卫戈把他揽入怀中,替他捏肩揉腿,询问道:“舒服吗?”

手劲力道刚好,手心温厚,三两下林晗就半合着眼,启唇发出叹息。

按了不到一会,他捉住颈边的手,牵住亲两下,道:“啊……爱妃再使点劲。”

卫戈的伤已好了许多,另一只手却还有些不灵便,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肩头。

“用力些,没错,就是那儿——”

卫戈听得耳根烫,无奈道:“你别说话了。”

话音一落,趁他不备,林晗一把将人推倒,索性压在他腰间坐着。

正要俯身下去,门口吱呀一声响动,冒出个傻愣愣的人影。

嵇风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对着被压在床上,表情阴冷的卫戈,支支吾吾道:“我,我忘记拿灯了。”

卫戈坐起身来:“拿了就滚。”

嵇风硬着头皮走进门槛,拿了提灯便跑。卫戈跟上去关紧房门,转头回到林晗身边,正当干柴烈火的时候,忽然又听门响,紧跟着一阵咳嗽声。

“那啥……”公孙师怀抱着一只硕大的木箱,有些不自然,“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冷风灌进室内,林晗酒醒了几分,撒手松开卫戈,示意他过去。公孙师脚步轻快地进门,把箱子珍重地放在桌上打开:“你看看怎么样?”

卫戈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波澜不惊地走到公孙师身边,垂目凝视着盒子里的东西。林晗披上外衣,也跟过去看,木箱里静静地躺着一条特制的手臂,似乎是用铜铁打造而成,在烛火下光润冷冽。

林晗心底涌现出不好的预感,霎时清醒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师迟疑地望向卫戈:“你没跟他说?”

“说什么?”林晗急切地追问,“好端端的,要这只假手做什么?”

“手废了。”卫戈合上木箱,语气淡淡的,“不是告诉过你。”

林晗哑然。对,卫戈确实是告诉过他,但他以为只是手上有伤,并没有严重到这等地步,他以为——

“他摔下河谷,摔断了手臂,伤势严重还非要去找你。”公孙师叹道,“把他救上来之后,辛夷暂且保住了他那条手,可是伤到了骨骼经脉,又耽搁了疗伤的时机,长此以往必定是废了。”

林晗心中乱成一团,喉中有些艰涩,张口几回,说出来的却是:“怎么会这样,你今天还给我包饺子了。”

卫戈犹豫了一瞬,道:“别担心,我没事的,辛夷她……”

林晗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辛夷是镜谷毒医,医术高超,她早年被天狼杀手害得双腿尽断,下肢换成了两条机关腿,如今行动自如。

可那又如何?换了义肢,他受过的伤就不复存在了吗?

公孙师离开之后,一室无话。

林晗不说话,卫戈不愿打扰他,将木箱藏在不显眼的位置,从书桌上找了笔和砚,对着烛火在纸上写东西。

林晗在灯下望着他挺直的身影,明明是个少年人,看上去却单薄而沧桑。

他鼻子一酸,深深呼出口气,道:“你在写什么?”

卫戈闻言放下笔,拿起桌上的纸朝他走近。林晗接过一看,是他今天写的消寒图,已经被仔细认真地勾上了第一笔。

“九九八十一天,假如忘了,日子与笔画就对不上。”卫戈道。

他倒是在无关紧要的事上认真,偏不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

林晗不知是气还是悲:“该较真你不较真,写这玩意做什么。”

卫戈微怔,看着他片刻,垂下眼道:“很晚了,睡吧。”

吹灭灯烛,室内沉入一片黑暗。两人并排躺着,各怀心事。不一会,屋外响起呼号的风声,冷风飕飕地爬上瓦片,掀起成串响动。

林晗裹紧了被子,朝身旁挪了点,暖意在彼此间交融。

屋子里安静极了。

“下雪了。”

“嗯,”卫戈轻轻应声,朝里侧翻身,看着黑暗里他的脸,“等到明天早晨,就能堆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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